一九四八年,早春二月,南京的气候,还是春寒科峭。一个星期六的早晨,全市各大街小巷,到处都听到报童的呼声: “卖报!卖报!上海发生离奇大窃案!价值黄金四百两的七克拉钻戒被窃!” 突出的新闻,离奇的窃案,珍贵的钻戒,吸引了许多人好奇心。人们争着买报纸,片刻间,当天的报纸就被抢购一空。据估计当天全市报纸的销量要比平常增加十万份。在茶楼、酒馆、餐厅、澡堂、戏院等所有公共场所,以至商店、机关、学校、工厂、住宅人家,人们谈论的中心,都集中在这个离奇的窃案上。 南京十三家报纸,都用大号标题刊登这条新闻,占了第四版社会栏的大量篇幅,题为:上海发生离奇大窃案!七克拉钻戒不翼而飞!红线娘碰到妙手空空儿! 事情是这样的:上海颜料大王钱雨泉的新任姨太大白玉姣女士,原是越剧名伶,她声色...
时代的雕像 这是一场蓄势已久、不可阻挡的洪流,带着古老的创伤、时间的热量和历史的跫音,从山村、从城市、从长城内外,浩浩荡荡,朝着一个坚定的目标,朝着一个美丽的未来。 这场洪流紧攥着一面旗:“中国”; 这场洪流镌刻着两个字:“改革”。 是的,这就是改革的中国和中国的改革。 这是一场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带着阵痛的深刻的改革! 改革是一盏明灯,耀眼夺目,耀眼得甚至让人睁不开眼睛,它伴随着华丽的进行曲与乍起乍落的艰难变更;改革是一股激流,从中国萧索年代遗弃的洪荒里奔出,激流湍急,像睡醒的雄狮,吼叫着,冲击着一切陈规陋习;改革是一场大电影,画面、镜头、人物、事件、音乐,剪接太快,超越一切“蒙太奇”手法,令人目不暇接,有些无所适从;改革是一辆在暗夜里呼啸的火车,朝着黎明,轰隆隆前行,沉重的车轮声震碎大地的宁静,无数的人从宽大的车门拥挤上这辆火车,还有无数的人...
第一章 近处菩萨远处显 何了凡不久前听说大青山有一个姓王的瞎子,善算命。还有一个绝招:即听人的声音便可辨别其贵贱祸福。他很想去拜访他。所谓“看相”,用肉眼看的,其实算不得高手;不看,用手摸骨相的,要高一筹;而不看、不摸,仅凭耳朵听的,便是此行中的高人了。就如武林中真正的高人,与人过招,不必再使利器,一双空手就足够了。 从大红山十八里铺到王瞎子的住地,要走六十里山路,何了凡求教心切,三个月中去了两次,但都无功而返。也不知那王瞎子是避而不见,还是无缘相聚。这一次他不再莽撞,托人打听好了,说那瞎子近来腿脚不便,没有外出算命,便选了个合适的日子,准备带着儿子何半音一起去登门求教。 何了凡打算起一个早床,下午好赶回家来,但不知怎么的睡晏了,睁开眼来,太阳已经穿过树丛,如针似的刺透了窗纸。老何忙奋爬起来,烧火炒剩饭。然后叫醒儿子。...
曲阜相遇,庆国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他才知道水月在他心中是一个抹不去的情结,当年她毁了约定,他还是那么喜欢她。他除了怨恨自己外,对水月竟没有半点愤怒他恨恨地说:初恋啊,你这恼人的魔鬼。” "庆国!别走!别走!”淑秀一骨碌坐了起来。 淑秀梦见丈夫庆国要离开她。 北海县城的早晨,阳光已映得窗帘透亮,那碎叶形的鹅黄色的窗帘在这晨曦中黄灿灿的格外好看。淑秀做了一夜恶梦,当她看到明媚的阳光后,心情好多了。 淑秀是一位三十八岁留着短发的普通妇女,街上随处可见,身上永远是即将过时却没过时的衣服。她在棉纺织厂上班,是从女工堆里出来的,针线好,手也巧,能自己做的决不花冤枉钱去买;是那种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妇女。家里的窗帘就是她自己做的,实惠而不俗气。省下了三百元的加工费,这是最令淑秀自豪的。虽然淑秀与庆国收入不算高,但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第一章 闪电划过星空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三日十九时 省委大院 省委常委会结束后,天已经黑透了,省委副秘书长高长河离开办公室,急急忙忙往家赶。老岳父前几天又住院了,高长河和夫人梁丽约好今晚要去探视,下午梁丽还打电话提醒过,高长河不敢有误。不料,在一号楼门口正要上车时,偏见着一脸倦容的省委书记刘华波站在台阶上向他招手。 高长河知道刘华波前不久代表省委向中央有关方面表过态,要为经济欠发达的兄弟省区干点实事,正让他们筹备一个对口扶贫工作会议,便以为刘华波想询问会议的准备情况,遂走过去主动汇报说:“刘书记,对口扶贫会议的准备,我们已经按您的要求搞完了,正想抽空向您具体汇报一次。您看安排在哪一天比较好?” 刘华波摆摆手说:“这事常委分工陈省长负责,你们向陈省长汇报好了,明天我和你谈点其它的事。你八点整到我办公室来谈好不好?手上的事先放一放!”...
第一卷,卧底风云第一章看守所里的友谊第一章看守所里的友谊最新的宇宙学观测表明,平行宇宙的概念并非一种比喻。空间似乎是无限的。如果真是这样,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必然会发生,不管这些事有多荒唐。在比我们天文观测能企及范围远得多的地方,有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宇宙。时间:另一个宇宙的1998年6月16日。地点:广州市第二看守所。“进去!”管教冰冷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他大力的一推我,“自己找张床。”随后,厚重的铁门被“咣铛!”一声关上。我上下打量着这间囚室,五十平米的长方形房间里,依次摆着十张上下铺的铁床,床的对面是一排低矮的铁柜。看着这雪白的墙、蓝色的床、叠的方方正正的被子、还有摆放整齐的脸盆,如果不是那昏暗的灯光、灰色的囚衣、光秃秃的脑袋和一张张阴晦的面孔。我还真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令我魂牵梦绕的刑警学院里,回到了同学们中间。...
作者:木子泳群 第二部 上海杀戮 第一章 重返上海 在特等客舱外站定,常小健听见咳嗽声,他知道父亲一向气管不是很好,深冬里南北气候差异大,更有些感冒。推门进去,见父亲已穿戴整齐,腰板挺直站在窗口,两鬓间丝丝白发在晨曦中格外显目, “爸,船进吴淞口了。” 挽着父亲踏上码头,常小健眼睛已经不够用,五年未归,看什么都觉得那样亲切,实在抑止不住,突然放开父亲,在人流中展开双臂,旁若无人地欢呼:“回家了!” 清冷的风卷起了黑色的大衣。 常啸天看着儿子的眼睛带了笑意,蓦然柔和了许多。民国三十五年初,他重新立于上海滩,望向外滩林立的高楼大厦,深深呼吸着清冽的江风,眉头舒展,心臆开阔。他虽不似小健那般把上海视做家乡,可内心最深处,最割舍不下的除了上海还有哪里呢?抗战胜利了,他又回到了令他魂牵梦系的东方大都市。这里,写了他半生的荣辱兴衰史。可是岁月如梭,他,已经年...
第一章 萤光流火 从来闲话益笑资 空谷来风 漫把古壁论摩尼 阳春三月,宰相垴村外的山野里到处春风洋溢,春光隐约。 山坡上小草破土,方才露出尘尘的嫩芽,用初涉人世的小生命的羞涩和好奇,伸头探脑地窥探着春天的消息;各种各样早春的山花儿绽开笑脸,用一片万紫千红的艳丽显示着自己的勃勃生机;而在村后层层叠叠的梯田里,刚刚爆出绿芽的杏花树上,已是繁花似锦,满缀枝头;给这早春的山野送来了春天的灿烂和明媚。 田野里,山民们吆喝牛羊的声声呼喊,山涧里刚刚融化的溪水与树上啼春的鸟鸣交相呼应,组成了一首自然和谐的奏鸣曲,传响在高低不平的山间谷地。 和煦的春风,带着馥郁的花香和山地里特有的气息,轻轻吹过,温柔地抚摸着每个人的脸庞,送给人一种春日里特有的蓬蓬勃勃的愉悦和欢畅,一种让人无法掩抑的生动和起伏跌宕的激情。...
第一章 秋风一叶洞庭波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屋子,基本上没有什么装饰,简单,但绝不简陋。 因为屋子中有一个人。他的衣着也很简单,很随便地坐在一张木凳上,面前的木桌上放着一碗水,清水。 他不动,水也不动。他的眼睛宛如远山,袅袅地一直入青天深处,那清水也涵荡深远,虽在一碗之间,却宛如秋江大壑,渺无尽头。 就因为有这个人,所以,这间小小的屋子,就绝不窄仄,也绝不简陋。 他淡淡道:“都准备好了么?” 屋子中只有他一个,但随着他这句话,立即一个影子从暗处窜了出来,俯身道:“是!” 他并没有点头,也没有表示,因为他并不必表示给任何人看。他沉吟了片刻,又道:“每一个人都在他们的位子上么?” 那个影子再度用非常肯定的语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