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宜昌、刘继安(一)巴比特驾车行驶了三百多公里,还没见到海岸线。四周是荒凉的未开垦的处女地,除了砾石、沙土,唯一的生物,就是肥大的仙人掌。高速公路像条呆板的水泥带子,笔直地伸向天空。不时有用液氢作燃料的轿车从巴比特身边飞驰而过,他这辆老式福特怎么也跑不过它们。 这车是巴比特下飞机时,在机场附设的无人控制自动化租车公司租来的。他没告诉电脑终端,他要乘这车横穿整个大陆去东海岸,只说自己要去杜瑞克。这是他在电子旅行指南上随便找到的一个地名,但他的真正目的地,却是哈里斯岛。大致方向是没有错的,但密如蛛网的高速公路岔道很多,到底哪一条通向哈里斯岛呢?巴比特将车停在路边,连连向一辆接一辆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的氢动力轿车招手,但是没有一辆车停下来。公路上飞速移动的,看上去只是一堆堆冷冰冰的、没有感觉的钢铁。...
1. 寻爹记(一)有人说,这个院子里有一个没有头的鬼。 许富贵说,他爹就在这个院子里。 他的爹丢了,他的爹许爱社丢了,他是来找爹的。 夏日的清晨,院子外面的胡同里冷清清的。一阵阵风吹来,大杨树发出凄凉的声响。房檐上,飘下一股股灰尘。 是煤灰。许富贵屏住了呼吸。 许富贵今年二十四岁,瘦高个儿,脸色腊黄,面颊有点塌陷,鼻梁直直的,脸上有一股男性的顽强,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神阴郁而深沉。 许富贵这个名字是许爱社拿两个鸡蛋换来的。 关于这个名字,全家人曾经有过一次认真的讨论。 日光暖暖的。院子里有几棵老树,还有一个草垛,一堆粪土。一只绝育数年的芦花鸡在草垛和粪堆之间扒食,它的动作迟缓而颓废。一只长毛瘦猪在墙根下拱土,只可惜它做的都是无用功,墙根下根本没有任何食物。...
新疆北部,某地。 上世纪九十年代,七月,傍晚。 太阳刚落下地平线不久,群星开始闪烁。有几个骑着摩托车从县城赶路回家的人看到,在北偏西天空突然出现一颗移动的星星,它移动的速度非常快,也愈来愈亮。开始大家以为是流星,但移动的轨迹又不象,它是作平行的移动,而且个头明显比流星大得多。紧接着亮光竟划起圈来,在天空不断的盘绕移动。亮点愈来愈大,倾刻间看上去如脸盆大小,紧接着如雨伞般大,并伴随着巨大的嗡嗡声,其声音有如几十箱蜜蜂悬在上空一样;从左前方迎面而来,越过公路上空一直盘旋而去。 这情景惊得这些赶路人停下摩托车,诚惶诚恐地注目观看。 约三五秒钟,亮光突然转为桔红色,转瞬之间又变为红色,猛然间,发出一阵无比耀眼的亮光,和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爆炸的亮光照亮了夜空,其亮度强得让人不敢睁开眼睛。后来据县城里的人说,把他们的上空照得如同白昼。当时,这几个赶路人惊恐万状,...
目录 天山舞姬走无常 天山舞姬 Ⅰ 这一会是唐朝开元三年,西历七一五年。当时皇帝仍是三十一岁的年轻天子玄宗,而在一水相隔的日本,则恰好是《古事记》出现于世间的时候。 李炎虽然一身行旅打扮,却并非是商人,真实身份为唐帝国安西都护府所属军官,年龄于这一年刚迎来二十七岁。 安西都护府,大唐帝国设置在西部边境的强大防御军团的统帅府,任务是确保丝绸之路东西往来交易的安全,保护被称为“西域”的内部亚细亚沙漠地带的诸国,并且防御自北方或西面入侵的骑马游牧民族的攻击。 都护府所在的位置是在天山山脉与塔克拉玛干沙漠间的龟兹地方街道,管辖区域极为广阔,因此其下又设置了四个都护府。其中之一同样是在龟兹,而另外三处都护府则分别在不毛之地葱岭地疏勒、昆仑山脉不毛区域的于阗,以及跨越过天山的北方地带碎叶。这些街道,任意一个都牵系着丝绸之路的繁荣以及周边沙漠地区都市国家与大唐的友...
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在所有临到我们的悲伤与毁灭的故事中,仍有一些在哭泣中为我们带来喜乐,在死亡的阴影中仍存有光明。在所有这些历史故事里,精灵认为最美好的是贝伦与露西安的故事。他们的生平被写成一首抒情诗歌(丽西安之歌),意思是「从囚禁中得释放」,在古诗歌中,除了讲述远古世界的一首,就属「丽西安」最长了。以下是这故事的简短记载,以叙述的方式,而非诗歌的形式来呈现。前已记述,巴拉汉不肯放弃多索尼安,而魔苟斯决定将他整族赶尽杀绝;到最後,全族只剩下他和十二个人。多索尼安森林往南麓延伸到了山脉的沼泽中;在这些高地的东边有一个湖:艾露因,湖的四周长满了野石南,那整片地区从未有人迹,连路也没有,即使是在那段长长的太平岁月中,也没有人来到此地居住。但是艾露因湖的水却令人赞叹敬畏,湖水在白天清澈澄蓝,...
杨平窗外有人违法放鞭炮,声音稀稀拉拉,我靠在沙发上抽烟,看着咪咪专心致志地用麻将牌搭一座塔。大年初一的清晨总是平静中涌动着骚动,人们在闹了一夜后往往神志亢奋,但思维已开始迟缓。几个朋友打了一夜麻将,已各自抽着最后一根烟走了,只剩我和咪咪懒散地等待睡意到来,好去睡觉。电视里美丽的播音员在兴奋地给大家拜年。“小纪太狠了,居然来了个‘一卷三’,下次非翻回来不可。反了他了!”我恨恨地说。咪咪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你也太面了。非要做大牌,做不了也就罢了,还老点炮儿,能不被人卷吗?”“咱多少还是和了几把,指导思想是正确的嘛,成绩是主要的嘛。”我站起来,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别闹,”她轻轻往后一拱,“别把我这塔弄塌了。”“你会玩吗?来,让大哥教你……”我拿起个“六万”,要往上搁。她半路夺了下来,小心地放在塔顶上。我振振有词:“关键是保持平衡,你瞧你摆得这么斜,一会儿肯定不行。”...
鬼瞪眼(1)1996年,我参加了高考,成绩很不理想,考试、估分、下通知书,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中,顺其自然吧,从校长手中接过了录取通知书,随便的看了两眼,不是名牌大学,记得我填报志愿的时候,选了服从调剂的,不能怪人家招生办,回家收拾东西,憧憬着,度过了暑假。 9月5日,我坐上了去石家庄的火车,因为就要开学了。为了能有充足的时间休息,以便更好的适应石家庄的生活,我提前3天动身,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匆匆的找到学生科,张科长还没下班,他最近很忙,开学的准备工作是很复杂的,档案、学生的课本、生活器具、宿舍的安排,总之,学生科每年此时都很烦琐,而人手又少,只有两个人,虽然学生们还都没报到,不过工作要未雨绸缪,总得准备在前面。 当、当、当,怯生生的敲门声,张科长头也没抬,忙于手头工作,只是说了声“请进”。...
放暑假了,我从龙口镇中学回到老龙背村。我的家乡是个非常偏远的山村,位于八百里云梦山的主峰潜龙山的半山坡上。这里山高林密,涧深水急,云团经常飘浮在村庄的下边,雾霭笼罩着深涧。老龙背村其实算不上一个村子,几十户人家散布在一条几十里长的山沟里,从沟头到沟尾,得爬一天的山路。不过这都是20世纪的事了。现在,很多新东西也随着21世纪进入了我们的小山村,一条简易公路修到了山脚下,电力线和电话线都架到了村里,村里还装了一口卫星天线,把各个卫视台的节目送到各家各户。我老爹办了一个小小的竹编厂,还买了一台小四轮。不过,因为简易公路只修到山脚下,小四轮要开到家里,还得走一段没路的路面。爹妈对我的归来自然是非常高兴,连猎犬小花脸也是兴奋若狂,围着我一个...
□ 杰里夫·福特江陵风 译转自 丁丁虫穴居地你可记得吹灭生日蜡烛时闻到的那种气味?对于我来说,我闻不到香气,却能听到一种声音,一串拨动小提琴低音琴弦时发出的音符。这些音符和熄灭时的生日蜡烛一样,都蕴含着一个信息:虽然我们又送走了一年的岁月,但同时我们也增长了一年的智慧,那是一种略带忧伤的欢乐。同样,木吉他所弹奏出的音符在我看来就像一阵金色的雨,它们在我眼前从高处落下,直落到心窝深处,然后销声匿迹。我非常喜欢一种进口的瑞士奶酪的原因是:当奶酪在我的手指上如丝绸融化时,我的舌间就尝到了柠檬味酥皮卷浓稠的风味。这些感觉并非是我的想象,它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感觉。大约每一百万人中就会有九个人具有这种奇特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共感觉,也叫做通感、联感,我就是其中的一个。这对于我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那就要看怎么想的了。...
小说排行榜:/top.aspx 借刀杀人 伊恩·弗莱明 三天前,M局长通知邦德到他办公室去。局长的情绪似乎不太好。邦德进去后,局长没有象平常那样面对窗外看半开才把转椅转过来对准邦德,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他:“手上有什么工作吗?” “噢,只是一些伏案工作。” “什么意思?”M局长把烟斗一下子插进烟缸里。“谁不干点抄抄写写的事?” “我是说没干什么具体的事情。” “嗯,是这样。”M局长拿起一叠捆在一起的深红色卷宗,从桌子的一端向邦德推过去,邦德不得不赶紧用手接住。“这些是英国刑警总署的资料,大都是关于吸毒者的材料。还有许多材料是内政部和卫生部提供的。另外一些长篇报告是日内瓦国际麻醉剂控制组织提供的。这些材料你全拿去看一下,恐怕费时不少。得从现在看到深夜呢。用天作飞罗马,找到那个大个子里人。接头时间、地点、方式卷宗里有交待。”邦德明白,M局长脾气不好,事出有因。局长一向讨...
2000 第3期 - 银河奖征文于向昀楔子“夜和睡眠的守护神纽克斯,请听从我的命令,让沉睡的勇士觉醒吧!”是谁的声音在耳边低回萦绕?那声音如同恶毒的符咒,惊扰了他的美梦。睁开眼,一张饱经沧桑的容颜在破碎的梦影中浮现。梦影飘散,他看见一双湛然晶亮的眼睛,如孩童般,带着顽皮与任性。“嗨,睡得好吗?”那人问道。这是张陌生的脸孔,可那神态,那声音,分明是他曾经熟悉的。“啊,喀戎。”那人叹道,“你一睡就是40年,该不会把我这个老朋友都忘了吧?”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记忆的闸门在这一瞬间突然打开,喀戎虚弱地回道:“普洛梅帝,你还是那么喜欢装神弄鬼。”“你还记得我的风格。”普洛梅帝大笑。“为什么吵醒我?”...
卓丽丽把飞碟停在宇航局的大门口。她动作轻灵地跳出飞碟,掠掠鬓发,把手指放在监视口轻声说:“请验查——萨博大叔。”她知道毋需报名字,电脑对她的指纹、瞳纹和声纹做出综合检查后就会确定她是谁,知道该不该放她进去。两秒钟后大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一个浑厚的男中音说:“请进,卓丽丽小姐,局长阁下在会议室等你。”稍停顿又说,“丽丽,你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丽丽嫣然一笑:“谢谢萨博大叔。”孩提时代她就经常随父亲来这里玩耍,那时的警卫就是这位Super—I号机器人,小丽丽常常扬起小手,同“萨博大叔”问好和再见,而这位冷冰冰的大叔在执行公务时也开始加几句问候。久而久之,每次来访时,她总能感到萨博大叔的欣喜。爸爸曾纳闷地说“见鬼,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