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夜》他们说三毛(序)丹扉:尚是“无名小卒”时有些作品,当作者尚是“无名小卒”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向我推荐或介绍,是我自己碰上读到,就觉得十分明畅顺心;从此留下了美好的第一印象,迄今多读,这份感受依然没有改变。三毛便是这类作者之一。司马中原:仰望一朵云如果生命是一朵云,它的绚丽,它的光灿,它的变幻和飘流,都是很自然的,只因它是一朵云。三毛就是这样,用她云一般的生命,舒展成随心所欲的形象,无论生命的感受,是甜蜜或是悲凄,她都无意矫饰,行间字里,处处是无声的歌吟,我们用心灵可以听见那种歌声,美如天籁。被文明捆绑着的人,多惯于世俗的繁琐,迷失而不自知,读三毛的作品,发现一个由生命所创造的世界,像开在荒漠里的繁花,她把生命高高举在尘俗之上,这是需要灵明的智慧和极大的勇气的。...
一飞机是碎了。我的朋友——自幼和我同学:这次为我开了半个多月的飞机——连一块整骨也没留下!我自己呢,也许还活着呢?我怎能没死?神仙大概知道。我顾不及伤心了。我们的目的地是火星。按着我的亡友的计算,在飞机出险以前,我们确是已进了火星的气圈。那么,我是已落在火星上了?假如真是这样,我的朋友的灵魂可以自安了:第一个在火星上的中国人,死得值!但是,这“到底”是哪里?我只好“相信”它是火星吧;不是也得是,因为我无从证明它的是与不是。自然从天文上可以断定这是哪个星球;可怜,我对于天文的知识正如对古代埃及文字,一点也不懂!我的朋友可以毫不迟疑的指示我,但是他,他……噢!我的好友,与我自幼同学的好友!飞机是碎了。我将怎样回到地球上去?不敢想!只有身上的衣裳——碎得象些挂着的干菠菜——和肚子里的干粮;不要说回去的计划,就是怎样在这里活着,也不敢想啊!言语不通,地方不认识,火星上到...
《宋词三百首》赵佶:宴山亭·北行见杏花宴山亭·北行见杏花赵佶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着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问院落凄凉,几番春暮?凭寄离恨重重,者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钱惟演:木兰花[城上风光莺语乱]木兰花钱惟演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绿杨芳草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情怀渐觉成衰晚,鸾镜朱颜惊暗换。昔年多病厌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浅。范仲淹:苏幕遮[碧云天]苏幕遮范仲淹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火之歌》第01章“你瞧!”格瑞大叫,指向前方。“十几个恶棍在攻击商人和他的随从!”他在马鞍上转身,向他的人喊道。“我们让这些该死的法国混蛋瞧瞧英格兰人的厉害!”他话还没有说完即策马往前奔驰,利落地拔出闪亮的剑。“魔鬼”飞奔过山坡,冲向小山谷,镶嵌着银片的马鞍在耀眼的阳光下闪闪发光。“莫格瑞来也!”格瑞大叫。他放下头盔的护颊,高举锋利的长剑。两个骑士和十二个全副武装的战士紧跟在他的身后,他们呼叫声回应着他的。格瑞冷静地观察,发现这群土匪选择了绝佳的地点。当“魔鬼”冲撞一匹马,将马背上的骑士抛向半空,格瑞发现遭受攻击的男人不是商人。这个男人穿着华丽的酒红色天鹅绒制服装,骑着一匹红棕色种马。他显然受过骑士的训练,因为他的剑快如闪电地应付包围他的六个土匪。但是,纵使他英勇过人,仍然寡不敌众。...
《唐钟馗平鬼传》第一回 万人县群鬼赏月世上何尝有鬼?妖魔皆从心生;违理犯法任意行,方把人品败净。举动不合道理,交接不顺人情;摇头晃膀自称雄,那知人人厌憎!行恶虽然人怕,久后总难善终;恶贯满盈天不容,假手钟馗显圣。昔年也曾斩鬼,今日又要行凶;咬牙切齿磨剑锋,性命立刻断送。话说大唐德宗年间,有一名甲进士,姓锺,名馗,字正南,终南山人氏。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只因像貌丑陋,未中头名,一怒之间,在金阶上头碰殿柱而死。谁想他的阴魂不散,飘飘荡荡来到幽冥地府,在阎君面前,将他致死的情由,从头至尾诉了一遍。阎君甚是叹惜。遂问钟馗道:“俺有一事奉烦,未知从否?”钟馗道:“愿闻钧旨。”阎君道:“阴间鬼魂俱系在下掌管。今阳间有一种鬼,说他是鬼,他却是人,说他是人,他却又叫做鬼。各处俱有,种类不一,甚为民害,惟万人县内更多。在下怜你才学未展,秉性正直,意欲封尔为平鬼大元帅,凡遇此鬼,除罪...
《如此之爱》一、因果风野的妻子并不知道衿子的住处,但是清楚他与她来往。可是妻子从不问衿子的地址和电话。话说回来,即使真被妻子询问,风野也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妻子的不闻不问,风野才得以安心。但是恰恰如此又给风野带来些许担忧。风野作为职业作家出道不久,上门约稿者还不多。万一他不在家,就很可能失去难得的机遇。风野以前曾打算把衿子的电话告诉一两个有交情的编辑,可又觉得这么做有些唐突也就作罢了。总之,在这种情况下,万一家里出了什么大事是无法与他取得联系的。每次在衿子处留宿时心里就会感到一丝不安。现在的这阵阵警笛声就使风野不由得担心起来。近来,风野往往醒得很早。有时,即使熬夜写稿到两三点才睡,可早上六七点也会突然醒来。...
《郭小川文集》论“听话”论“听话”两种偏颇中国中流的家庭,教孩子大抵只有两种法。其一,是任其跋扈,一点也不管,骂人固可,打人亦无不可,在门内或门前是暴主,是霸王,但到外面,便如失了网的蜘蛛一般,立刻毫无能力。其二,是终日给以冷遇或呵斥,甚而至于打扑,使他畏葸退缩,仿佛一个奴才,一个傀儡,然而父母却美其名曰“听话”,自以为是教育的成功,待到放他到外面来,则如暂出樊笼的小禽,他决不会飞鸣,也不会跳跃。《鲁迅全集》第4卷,第433页这是鲁迅在二十多年前(1933年)说的,到现在看来,还是这样新鲜、有力时至今日,由于这个时代所给予人们的新的道德的影响,相当多的家庭也已不再墨守这两种偏颇的“法”,开始找到“教孩子”的正当门径了。然而,我们仍然不...
一“嘘嘘!有人来了——嗳,讨厌!你—文静一点不好么?”和这说话声音同时,东边窗的白绸窗幔上两个人头影子也就分开。高跟皮鞋阁阁地响了几下。影子中间的一个——像一个鸟窠的,移到那白绸窗幔的左边去了,晃了几晃,终于留半个在幔边上,却换成侧影:朝天鼻子底下张开着两片薄嘴唇。随后是吃吃的一串笑音。白绸窗幔的正中有一个寿桃式的影子,一只黑手移到那“寿桃”上,搔了两搔。然后“寿桃”影子像一个足球似的,也滚到窗幔的左边去。一团黑影的跳动。末了,窗幔上一片白。西边的窗没有拉上绸幔。斜射的太阳光发狠地晒着。好太阳!这半西式的小书房里全是一片金黄色。头发像一个鸟窠的女子现在是背向着窗,站的姿势像一个大写的S字母:她伸出了右手的食指,指着前面说:...
《历代崇道记》历代崇道记穆王于昆仑王、王屋山、嵩山、华山、泰山、衡山、恒山、终南山、会稽山、青城山、天台山、罗浮山、崆峒山致王母观,前后度道士五千余人。秦始皇帝并吞六国,招方士,好长生之术,遣使往蓬莱采不死药,造宫观一百余所,度道士一千七百余人。汉文帝、窦太后并好黄老之术,造宫观七十二所,敕天下如不通黄老经者,不得注官。又亲访河上公问道德之要,天下大治。计度道士一千余人。孝武帝奉道弥笃,感王母降于宫中,遗帝白银像五躯,曰是太上老君之真形也。帝别营三殿而供养之,后移像于柏梁台上,后又移于甘泉宫内。以一殿而并列之,南向设座,自兹始也。又度公主数人,及度道士约五千余人,并造观三百余所。其嵩岳万岁观、泰山登封观、华山集仙观、终南望灵观,王屋通天观,并不得令庶姓居之,以为恒式。其万岁观因帝巡幸而闻山呼,遂舍行宫而为观焉。至孝宣帝时,有上党郡功曹李恽,因入抱犊山采药,于石室...
《泥日》序序王蒙我和陆天明相识已经很久了。才一会面,他就引起了我的关注。我的印象:他是一个思想型。信念型、苦行型的人。他忧国忧民,他期待着热烈的奉献和燃烧,他完全相信真理的力量、信念的力量、文学的力量、语言文字的力量。他愿意摆脱一切世俗利益的困扰。为了信念,他会产生一种论辩的热情,他无法见风使舵也无法轻易地唯唯诺诺迎合别人。他可能见人之未见却又不见常人之能见。他的几近乎“呆”的劲儿与特有的聪明使我想起年轻时候,例如五十年代的自己。他的大头、他的眼睛、他的目不转睛的执著,都很可爱,又有一点点可怕,还有相当的可悲。我觉得,他是一个充满悲剧感的人物。我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文化大革命”当中),我怎样向他传达一点经验、一点“狡狯”,帮助他避开他也许不可能完全避...
作者:露西·M·蒙哥玛丽.第一章林德太太大吃一惊雷切尔·林德的家就在安维利大街向下斜伸进山谷的地方,四周长满了梢树和野生花草,一条小溪横穿而过,源自老卡斯伯特家农场的树林,上游水流湍急,从树林中蜿蜒奔流,暗藏着许多隐秘的潭水和小瀑布;但当小河流到林德家门前的山谷时,却变得安静而规矩。也许是它知道,如果要从雷切尔·林德家门前经过而不适当地注重体面与礼节的话,就无法从林德太太那敏锐的目光下逃脱,此时林德太太正端坐在窗前,犀利的目光监视着外面的世界,从小溪到顽童,无论发现任何不同寻常的事情,她都要想办法探个究竟,不然就无法安心。安维利人大多乐于助人,关心自己的左邻右舍,但象林德太太这样能把家里和家外都兼顾到的还真是不多。论做家务,她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干净利落:她组织了一个裁缝小组,协助着主日学校的工作,此外还是教会救助协会和对外传教辅助团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林德太太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