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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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头还有点沉。我摸索着找到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一看时间,才五点多,醒得也还算时候。陆走走还在睡眠,我轻轻抚着她的头发,看着她洁净的脸。她皮肤很好,白里透红的,有如一种想逃都逃不过的诱惑。我亲吻她的额头,很轻的一下。她一睁开眼睛,我就抱住了她。
这是我第一次跟李芹芹之外的女人躲在被子里做事,而且与爱无关,只是欲望的张扬。可莫名其妙的我就很没出息了,那是一切都结束之后,我躺在陆走走身旁,我有种发狂的冲动。是不是男人第一次放纵,都像我一样,会自责,会感觉到无所适从?
陆走走说:“你个死猪头,我们像在乱仑。”
他妈的她竟然比我更狠,竟然用了“乱仑”这两个字。但也有道理啊,我们从相认起就说好做哥们儿的。我叹着气点了支烟,把烟圈吐在她头顶。
她躲在被子里做着小动作,还恶狠狠地对我说:“你别找我做女朋友哦,我不嫁人的。”
我不说话,安静地把眉头皱紧,继续抽烟。其实我想告诉她,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虽然她的皮肤摸上去那么的舒服,像水一般似乎可以把做小动作的手淹没。我也还想告诉她,我有女朋友,只是没在一起。
对,我就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李小静的。我把烟头灭了,很用力地在烟灰缸里摁了又摁,像要毁灭刚刚发生的一切。可是烟就算灭了,它毕竟燃过,好比我和陆走走的这场无名之欢。我是一个主动的放纵者,很可悲,而李小静是个蒙在鼓里的受伤者,很可怜。李小静是爱我的,从她不掺任何杂质的眼神中,我看到了那种因爱而轻舞飞扬的幸福。这种幸福因我而生,而我,却这么轻易就玷污了。
听到客厅里已经有脚步走动的声音。哈奔、牛游亮和何梦如他们都应该起来了,准备去上班。我发短信给里琪,让她帮我请假。我想我肯定要等他们都走了,我才能出门。很心虚,我和陆走走躺在床上都不敢出声,睁大眼睛对望着,好像都想说点什么,可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差不多到九点了,我跟陆走走在路口说再见。我不用送她,出了门,我们又是很好的“哥们儿”,不必讲客气的那种。我去了最常去的那家米粉店吃了早餐,然后在去单位的路上又买了瓶牛奶。我这人比较幼稚,以为喝牛奶可以补充能量。以前头头是道地说给哈奔他们听,被他们臭得要死,说我是“以色补色”!
呆在办公室脑子里乱哄哄的。快到吃午饭的时间,我想,要不要给李小静打个电话呢?为了方便跟她谈这种空间恋爱,我抄了她的课程表,知道她星期四的上午一般都会在寝室。电话放在文芳的桌子上,乳白色的,插卡打,长途每分钟才一毛钱。
文芳进来看见我发呆,说:“走开走开,电话机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我要打个电话,这时里琪妹坨也过来了,抢过电话机噼里啪啦拨了自己要拨的号码。我心里本来就烦,看里琪妹坨也不讲个先来后到的,装出很凶的样子说:“喂喂喂。妹坨你有点蛮不讲道理哦!”
她趁电话没通,回了我一句:“给男朋友打个电话都不行啊,爱情优先嘛。”
我说:“那快点,我也等着给女朋友打电话呢。”
里琪妹坨对男朋友也是爱得不行,我们都说她像中了邪似的,搞不懂那个什么雄施了什么魔法。
文芳和我都站在旁边看着她,她也不好意思讲什么甜言蜜语,电话自然挂得快。
我说:“好,这个速度我还满意,应该多考虑一下我,毕竟我的爱情才刚刚发芽嘛。”
里琪笑着走开,剩下文芳站在旁边等位子坐。
“文姐,我给女朋友打电话,说得可能会比较肉麻,你别吃醋哦。”我边拨李小静寝室的电话边对文芳说。
“吃你的醋,我早就没命了!”文芳走到窗前,说,“站远点总行了吧?”
李小静很快就接了电话,我听出是她,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说:“喂,你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我女朋友好吗?”
“你找抽啊,就你那普通话,我聋了耳朵都能听出来。”
自卑啊,一说到我的普通话,我都没勇气活了。已经丢过好多次人了,说我普通话不标准都还好,问题是,有几次我给外省的朋友打电话,别人竟然说:“请您说普通话好吗?你的方言我不太听得懂!”由此可见,我的普通话确实不是一般差了。
随便聊了几句,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在李小静是个嘴快的女孩子,根本不在乎我的沉默,在那边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的生活。她说哥哥,我今天上午构思了一篇很好很好的小说,像童话呢,我准备晚上把它写出来。她说哥哥,你工作再累也要记得想我哦,我要求又不高的,你只要回家记得往猪肚子里投硬币就行了……
“哦”,“好的”,“我知道”,大部分时间里我就用这些字句应付着她。
文芳在一边打岔说:“朝弟弟啊,你的肉麻话怎么都是些嗯啊哦啊的?”
我转过头,瞪了她几眼,看她笑得鬼样的,还真想踢她几脚。
李小静还在那边嘀嘀咕咕:“哥哥,我准备在小说里写个天使,写天使也谈恋爱了然后又失恋了。”
“那标题就叫天使转身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想到这句话。
天使转身,会是魔鬼吗?虽然我不是天使,可我做了回魔鬼。
第一次放纵自己之后,有段时间我老在想一个无聊的问题。现在我也终于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男人了,是不是就可以和李芹芹平起平坐,重归于好了?我一直都很清楚,那时候只要我一句话,李芹芹就会回到长沙,她对我的一些不舍和她父母的压力,让她会这么选择。而我之所以总是开不了那个口,是因为我知道我很难原谅她的背叛。我对她的不舍和想念,成了一种感情上的病态,让我活在矛与盾之间,自己让自己难受。
因为自我和自闭,“非典”来的时候,我是没有多大感觉的。有时候听同事在办公室议论,说醋的价格都快飞起来了,我竟然没想过去问为什么。我活在自己的悲惨世界里,天塌下来似乎都与我无关。而我的世界,就是我这个一千块钱一月租来的房子,和一台李芹芹留给我的电脑带给我的网络空间。我沉迷于这两个小圈子里,不愿走得太远。我有很多网友,当然,大都是女网友。活在他们的关切和担心里,我觉得伤口不那么疼。
李芹芹打电话给我时,“非典”在广州已经铺天盖地,而长沙也人心惶惶起来了。她叫我赶快去多买些醋放在家里存起来,还要我不要到外面去吃饭,不要到处走动跟陌生人接触。
“如果我死在广州了,你会不会来看我一眼。”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隐隐有些哽咽。我突然感到一种悲壮,像站在通往世界末日的路口,心被恐怖紧紧抓住。
我说:“那你回来吧。”
她像是感冒了,鼻音很重地回答:“好啊。”
我马上觉得我的这句话有歧义,于是又补充说:“回你老家,随便找份工作,能跟父母生活在一起很好的。”
然后,她就不再说话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很想回到我身边,我只知道我很想但又从内心里拒绝。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会给李芹芹打电话,白天打她的手机,也没什么话说,只是看她是不是还活着。当然晚上我也会拨她以前留给我的那个宿舍里的电话,但再也没人接听。那段时间我活得特别的飘忽,给李芹芹的电话多过了李小静。跟李芹芹说话的时候,我的心依然是痛的,而听到李小静的声音,我又能体会到一种纯纯的快乐。我觉得我在同时扮演着很多角色。而在网络上,我还有好几个无话不说的异性朋友,所谓的无话不说,就是指彼此都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话,基本可以算作网恋吧。
单位走形式主义地发了一大堆劣质口罩,据说一次戴十二个都不会起什么作用那种。不过我觉得好玩,我用油漆笔在口罩上写上“严防死守”四个字,戴着它从单位走回住所,很过瘾。街上的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我,我走起路来神采飞扬。有时候我真还像个孩子,喜欢让自己活在人们的注意里,这大概是小时候一直过得默默无闻的缘故吧。我努力让自己活得光芒些,就算这种光芒并不代表成就。
回到家里,哈奔和周小铸正在用醋熏房子,味道怪怪的,还真像世界末日的气息。
我说:“哈奔,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啊,死不了的。周小铸就更加死不了了,他还是处级干部嘛,上帝绝对不忍心让他含恨而去的。”
他们两个怪里怪气地看着我,嘿嘿笑着。周小铸本来不想每天这么闲着的,想去找份工作做做,现在“非典”一闹,他也就有理由偷懒了。刚好何梦如一般只上半天班,所以他们在家中独处的机会还是有的。
我怂恿他说:“小周啊,‘非典’了,少出门,呆在家里跟小如好好培养一下。”
他马上支开话题说:“朝哥,我开始做饭了。”然后就进了厨房。他虽然不会炒菜,但绝对是一个超级合格的下手。
何梦如回来了,提了一大包消毒液,说是单位发的。一进门,把消毒液提到我面前,说:“我们今天用这个拖地板啊。”
我说:“不会吧,你也怕死!”
她把包放下,又取出其中的一瓶,说:“我不怕啊,要死大家一起死,蛮好玩的。不过我不想让几位哥哥死。”
这话还真说得我们心里甜甜的。她很快就去找了一只桶,把消毒液倒在里面,再掺了些水,拿起拖把拖地。
我忙走过去,说:“小如,现在不拖,吃过饭朝哥来拖。”
她说:“不要紧的啊,我最近减肥,运动一下嘛。”
小如长得还蛮可爱的,说到减肥我就吐血。她已经有两个星期不吃饭了,每天吃鸡蛋和黄瓜。可她真的不胖,甚至,甚至还说得上很瘦。我和哈奔睡觉的时候开过周小铸的玩笑,说小如之所以减肥,大概是对他有那么点心动了,女为悦己者容嘛。
周小铸倒好,很冤地说:“你们别搞笑了好不好,我对她没感觉的,你看她瘦瘦小小的样子,正反都是背!”
这小子别看他单单纯纯的样子,经典句子却不少。嫌小如不丰满也不直说,弄出个“正反都是背”来,够绝。后来我和哈奔就时不时地喜欢拍拍他的背又拍拍他的胸,说:“咦,怎么正反都是背啊?!”然后三个人就开怀大笑。
里琪妹坨打电话过来,问吃饭没。我说没有啊,要不要过来一起用餐。
“当然要啦,我就在你家楼下呢。”
我高高兴兴地把门打开,她却又告诉我是骗我的。
她说:“我这里有好多醋,你要不要来拿点过去?”
“非典”来了,处处皆醋意,烦躁。我说:“不要,我不怕死的,反正大家在一起上班,我‘中彩’了你们也逃不掉。”
她骂我句不安好心,就说了再见。我觉得她还挺关心我的,心想要是有这么个老婆也还不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里琪来我这里次数比较多,而且我俩经常没什么顾忌地打闹的原因,以至于让何梦如觉得我们之间关系不太寻常。吃饭的时候,她拿着个洗净的黄瓜坐在我旁边,很神秘似的问:“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