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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到你终止,不会再是别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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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愤怒,抱怨,心底的呐喊,纠缠在一起,勒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冥冥之中,还有一些晦涩的,期待。
  几秒种后,这丝期待,伴随着TING一点一点灰冷僵硬的脸,慢慢死掉。
  他掰开温雅的手,后退一步,凝眉低声道,“不必再说了,我会一直陪着她,到她不再需要为止。至于你,不管你支持与否,作何选择,我都理解。但是,我永远都会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只会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是朋友。
  温雅闭了闭眼,半晌,终于认命般低笑出声。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像是嘲笑自己想太多,他无奈地摇摇头,好久,才抬眼,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面色凝重。
  “你多保重吧。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你吩咐一句,我随传随到。”
  他拍拍TING的肩膀,不等他回应,便转身,步履沉重地离开。
  翀霆看着他的背影,微皱了皱眉,别过脸去。
  目光所及的地方,已不见瑾汐的踪影。
  “伯母,瑾汐呢?”他朝等在书房门口的卢母问。
  “在里面……她说,想见见她爸……”卢母怔怔地指了指书房的门,“我怕……汐汐会不会有事啊,她进去以后,都没有声音的……”
  脑海里轰地一声,不等她说完,翀霆已闪身到门口,猛地推开房门。
  “瑾汐!”他几乎喊破嗓子,声音颤抖着。
  万幸的是,她的人,完好无缺地站在那里。他松口气,却见她已像失了魂魄,一双大眼直直地看着桌上卢父的遗照,嘴唇颤抖着,却一滴泪都流不出。
  水分缺失太多的话,就会没有眼泪的。他记不清是在哪里听过的话,此刻却划过脑海。
  是因为眼泪流的太多,所以,已经哭不出来了吗。
  他慢慢走近,又试探性地唤了她一声。
  这次,她终于有了反应,身子动了动,慢慢转过头来。
  她的面色一派平静,然而越是平静,却越让他脊背发凉,一阵不安。
  “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半晌,她动了苍白的唇。
  他定定看着她,无法回应,却也不能否认。
  “你们全都知道……却惟独,惟独瞒着我一个人……我爸去世了,我却不知道,还跟个傻子一样没心没肺地活着……你们全都,全都把我当傻子吗?我是傻子吗?我的爸爸没有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状态的她,不,也许是见过的,那是第一面相识时,酩酊大醉,泼妇一样抱着他的腰,大哭大喊状态下的她,失却了平日里拘谨的禁锢,完全发泄出所有不满和不甘的她,像跟带刺的玫瑰,一下子就扎进他心底,让他再也揉不掉。
  她还在兀自大喊着,因为激动,脖子上青筋突起,身子脆弱地摇晃。他艰难地皱了皱酸涩的眼眶,终于上前,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她还在发疯一样地挥动着拳头,那一拳一拳,像带着毕生所有的愤怒,堪堪砸在他背上。他低着头,一个字都没有说,甚至,一声都没有哼过。只是紧紧抱着她,沉默无声地承受她所有的怨恨。
  好半天,她终于止住捶打,静下去。
  他松手,后退一步,犹不确定地看着她。
  “抱歉,我失控了。”她低头道歉。
  “不,没事,事实上,是我该道歉,我……不该瞒你。你有权知道。”
  她没说话,又转过脸去,侧面绷的像一尊石像。
  “我想跟我爸单独待会。”半天,她轻声道。
  “好,”他点头,“我在门外,你有事……就叫我。”
  “不。不必麻烦你了。你已经帮我很多,我欠你很多人情债,不想再欠下去。请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她背过脸去,声音微颤,他看着她的背影,她颈后露出的一大片白色的皮肤,就像他捧回的那盆雪梅一样,美的坚韧,却隔着很远的距离,让人触碰不及。
  “好。”他的眼里,氤氲了一片清澈又游离的雾气,半晌,终于轻声答道。
  他最后又深深看她一眼,像要把她看到自己的脑海里去,才转身,向外走去。
  “谢谢你。”到门口,听得她轻声的道谢。
  “不必。”
  “……再见。”
  即便是说着告别的话,她依旧没有转过脸来看他。
  他却终于扬起嘴角,温润地笑笑。
  “再见。”
  “再见,瑾汐。”
  临别前的最后一眼,他脑海里将深深印着的,始终是她坚韧的背影。
  孤单,无助,却带着刺,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然而,里面那个最本质的她,却摇摇欲坠。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从今以后,即便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他也会好好守着她,护着她,让她不再孤立无援。
  就像他曾经对卢父承诺过的那样,只要有他一天,他就不会让她再受苦。

  chapter 32

  晚上安抚着卢母去睡了后,瑾汐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自己的屋,掀开被窝上了床。
  这间卧室原本是她和朝露两人的,可是自从她从家里搬出去后,就完全当做了朝露自己的房间,墙上贴着海报,设计图,从杂志上剪下的时装照,床头放着朝露的画板工具盒,书桌上乱七八糟堆了好几摞书,有画册,时装杂志,也有几本小说,桌子另一端零零散散摆着些小巧的发饰化妆品,房间虽小,却也很有十几岁小女生的气息。瑾汐躺在床上,没来由地,居然感到一阵不适应。
  按理说,回家了,回到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应该感到心安才对,可她却极其不适应,躺下后,总觉得哪里不自在,似乎怎样的姿势都不对,完全没有睡意。
  除了不适应,她还觉得冷。这房子盖的早,是老式的筒子楼,也因为处于城市中比较落后的区域,到如今还没有排上集中供暖的队,所以,家里还在用古老的烧炉子的方式取暖。可是炉子里的火到将睡时都要灭掉的,所以,没了热源夜里就越发的冷。这间屋子又不巧正是北向,那阴冷就更深入她的骨髓,从脚趾冷到头顶,从每个毛孔冷到内里的器官。这样冷的后果便是小腹开始淅淅沥沥的疼,她把手放到肚子上,企图用手心的温度暖一暖内里,可却只是徒劳。在她的手下面,肌肤内里,那里面刚刚遭受过血光之灾的器官,就像被这股阴冷唤醒了所有的怨恨一般,疼的不知疲惫。
  她把身子蜷成一团,却还是瑟瑟发抖。想要下床去灌个暖水袋,可小腹痛的却动都不想动。她终于放弃,在这样的寒冷和疼痛中迷迷糊糊像是要睡过去。意识将要模糊之前,她似乎是想起了某个人,想起那人总是自她背后拥住她入眠的睡姿,他的胸膛,腰腹,缠着她的腿,总是那么的温暖,即便是寒冷的冬夜,也像永不冷却的太阳一般,源源不断地暖着她,教她不再惧怕寒冷。
  那样可靠的温暖,让她如今置身于无边的寒冷和疼痛的恐惧中,竟隐隐生出些怀念和眷恋。只是来不及回味,她便因过度的疲倦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已不觉得冷,那疼痛似乎也消失了。她掩在被窝里,有些眷恋这里的温暖,而迟迟不愿动身起床,便捂严实了被子又躺了会儿。时候已不算早,卢母大概已经起床了吧,可是她凝神却未听到一丝响动,左思右想,终于还是放弃被窝的温暖,起身穿衣服起床。
  慢慢踱到外间,才发现并没有卢母的踪影,她又悄悄开了父母那间的门看看,果然,卢母和衣躺在床上,仰着脸,正在默默掉泪。
  “妈,”瑾汐推门进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卢母抬眼看看她,抹抹脸上的泪,“没事……没不舒服,就是一想到你爸……我这心里,就跟让人拿刀生生砍掉一块去……难受。”
  瑾汐听她提起卢父,脸色就苍白下去,眉目间难掩痛楚,却还是低头忍了忍,道,“再怎么难受,日子还是要过……”
  “怎么过……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还不如……还不如,跟他一块去了,也还有人做个伴,不至于到现在这样,活着全剩下遭罪……”卢母说着又呜呜哭起来,“我这一辈子,真是什么都没捞着啊……什么都没捞着。人也没捞着,财也没捞着,最后落个一穷二白,孤身一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妈,你别这么说。你还有我,还有露露。”
  “露露……”卢母念叨着,昏黄的眼中终于泛出些光彩,“还有露露……可是露露自从上次被你爸骂过,就再没回来,我打她电话,她说快考试了忙,再打就不接了。汐汐,你去看看露露,你说妈妈快不行了,你让她回来,把她带回来,妈妈要看看她。”
  卢母紧紧抓着瑾汐的手,神神叨叨地念叨着。瑾汐低低头,“好,我去……过一会儿我就去。我先弄点吃的,妈你昨晚都没吃东西,不能再不吃了。”
  她安顿好已有些失常的卢母,去厨房找吃的,却只看见些烂掉的土豆茄子,一边的汤锅里倒是有一锅白粥,她开火又加了些水煮煮,热粥的间隙,她又翻了翻饭橱里装鸡蛋的盒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个蛋壳都没有。
  关了火,把热气腾腾的粥盛到碗里,又放了勺子,她端进屋里放到床头上,自己却去外间穿好外套鞋子。
  “妈,趁热吃,别凉了。我去露露老师家看看,把她叫回来。”她叮嘱一句,也不再看卢母的反应,径直关门离开。
  卢朝露学画的老师家离的远,要坐十站车,再步行十分钟才能到。瑾汐下楼后,看到路边驶过的出租车,原本想招手,可是终究还是放下,向车站走去。
  好在公车不急,到她这站还有不少空位,一路坐过去也不觉得太累,只是下车后步行的那段路让她苦不堪言,疲乏,疼痛,几乎每走一步都是种折磨。在心里无数次安慰自己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下后,她终于走到那间画室门口。略松口气,她推门进去。
  屋子里这时满是在练画的孩子,有些听见门响,不约而同抬头瞄她一眼,她从那些陌生的面孔中一一打量过去,却没看到朝露的脸。
  “请问,卢朝露在吗?”她朝一个看起来比较乖巧的女生客气地问道。
  “不知道。”那女生摇摇头,又埋下头去继续临摹。
  “不好意思,耽误你一会儿,她不在这里学画吗?”瑾汐走过去,又问那女孩儿。
  “在,可是好多天没见着了,可能家里有事吧。你是她班主任吗?”那女孩大概见瑾汐言谈微微有些教师的气息,问道。
  “不,我是她姐姐。”瑾汐解释完又问道,“她最近都不在?没人知道她去哪了吗?你们老师呢?”
  “老师前一阵去外地开研讨会了,过几天才回来。”
  “这样……”瑾汐微微皱皱眉头,心里还在琢磨朝露到底去了哪里。
  “姐姐,你有要紧事找她吗?”见瑾汐面色微有些焦急,那女孩试探地问问。
  “对,我一直以为她是在这学画的……如果你看见朝露,麻烦告诉她,家里出了急事,让她务必赶紧回家。拜托了同学。”
  得到那女生肯定的答复,瑾汐也无话再说,只能先回去再说。
  可出了门没走多远,那女生就从屋里追了出来。
  “姐姐!”
  瑾汐听得呼喊奇怪地转过身来,见那女孩跑过来,表情有些为难,“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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