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省长的公务员不是好公务员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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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向来是关心领导的,时刻把领导的冷暖放在心上。他觉得应该去看看徐厅长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虽然有黄大哥的引荐,但后面的事全靠自己去努力。
另外,他还有个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秘密,期望能再见到白衣嫂子。自从上次一睹芳容之后,嫂子的形象便深深铭刻在他的心里,每天都会想起无数遍。一想起她那甜美的模样,就有一种温暖幸福的感觉,好像夏日的黄昏赤脚走在暖暖的沙滩上,又像柔软的海浪轻轻触摸着他的肌肤。一种莫名的躁动,像受惊的马群似的在他体内奔驰咆哮、四处冲撞,最后汇聚到一点。于是,他情不自禁,便钻进了老婆的被窝,动作极尽温柔,好像搂着价值连城的古董,生怕不小心弄碎了一样。老婆深受感动,不知自己只是别人的替身,积极配合,夫妻关系十分和谐。
武威当然知道,嫂子是哥的,白衣嫂子是徐厅长的。他不承认自己爱上了她,并没有也不敢有据为己有的想法或打算,只是不由自主的想见到她。就像欣赏美女照片,明知那不是自己的女人,但看看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能达到望梅止渴的功效。
武威叫老婆把礼物拿出来,仔细一看,没有一件上档次的。只好劣中选优,挑了三四件稍微像样的,出门打的而去。路上觉得不妥,太寒酸了,拿不出手。第一次上厅长家,虽然不是拜见老丈人,却比拜见老丈人还重要,一定要留一个好印象。武威送礼的原则是,要么不送,要送就要让人记住你。于是便拐到商业区的鄂尔多斯羊绒衫专卖店,根据徐厅长和白衣嫂子的高矮胖瘦,挑选了一套高级情侣装。
到了徐厅长家,给武威开门的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胖大妈。看那体型,年轻时一定是一位横纲级的相扑运动员。武威不知道她的身份,不敢贸然乱叫,向她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徐厅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并没有站起来,只是招呼道:“小武来了,过来坐。”
武威说:“前两天到湖阳市出了趟差。知道厅长在那儿当过市长,也算是第二故乡了,带了点当地的土特产,给厅长和嫂子尝尝。”说着把礼物交给了胖大妈。胖大妈接过礼物进了里间。
武威坐到厅长旁边的沙发上。胖大妈出来给她倒了一杯茶,说了声“请喝茶”,又进了里间。客厅里只剩下他和厅长。
厅长说太客气了,问武威工作怎样,习不习惯。武威一一作了回答。厅长说了些好好干之类的话,算是鼓励。
今晚厅长虽然没说“好好好”,但话也不多,不冷不热的。武威摸不清厅长的脾气,不敢乱说,于是出现了冷场。
武威一进门就偷偷寻觅那人的芳影,一直未果,此时为打破尴尬,口不择言,唐突地说:“嫂子不在家?”
厅长看了他一眼,说:“刚才那不就是你嫂子!”
武威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大脑受到强烈刺激,思维高速运转:刚才那位——不就是胖大妈吗?胖大妈是嫂子,是厅长的老婆?没有搞错吧?哪白衣嫂子是厅长什么人呢?
武威内心惊讶不已,也后怕不已,差点没把厅长的秘密泄露出来。要那样,厅长还不把他生吃了!但他脸上却十分平静,嘴里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几乎听不出来。不愧当了二十多年的兵,具有处变不惊的大将风度。
又坐了几分钟,武威赶紧告辞。
走在路上,武威想起刚送出去的那套高档情侣装,不免生出明珠暗投之憾。这套衣服与其说是送厅长的,不如说是专门为白衣嫂子买的,颜色和款式都最适合她,当时脑海里还想象出她身着这件衣服时楚楚动人的模样。没想到,这件衣服她永远也见不着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买一套老年装。他认为,好马配好鞍,美女配好衫,只有白衣嫂子那样的美女才配穿这么高档的衣服。
突然,武威宽慰地笑了。原来,他想起那套衣服的尺寸,胖大妈断然是套不进去的。
这天夜里,武威失眠了,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使用他神奇的独家秘方。任凭老婆轻微的鼾声起起伏伏,他一动不动地靠在床头上,望着黑夜发呆。
自古红颜多薄命。那么一个天仙一样的美女,竟然也是个做小三的命!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而且还是最漂亮、最鲜艳的那一朵!
武威感到有些痛心和惋惜。
第六章 往事如烟
最近,武威失眠的次数明显增多,有进一步加重的趋势。这和女人有关。
儿子都上高中了,武威已不再年轻,对爱情的免疫力大大提高,对异性的灵敏感觉大大降低,像许许多多平凡的中年男人一样,心如止水,平平静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但白衣嫂子的出现却像水中投入了一粒石子,荡起了层层波纹,打破了这种平静。她美丽的容颜总是出现在他的眼前、梦里,令他心神不宁。他想去拜访她,但又害怕见到她。
上一次在桃花源度假村,黄大庆把他引荐给徐明理的时候,武威就看出黄徐二人的关系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铁,他们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因此,他推断,黄大庆的话在徐明理那儿是要打折扣的。明显的证据是,此后徐明理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是不冷不热的。相反,他认为白衣嫂子在徐厅长那儿更有分量。他看得出来,徐厅长是十分宠爱她的。如果她能帮自己在徐厅长那儿美言几句,其效果必定胜过黄大庆。从那时起,他就心存巴结白衣嫂子之意,后来还买了一套情侣衫奉送。只怪自己大意,没搞清他们的关系,送错了地方,险些还暴露了厅长的秘密,结果竹篮打水。
要想进步,武威觉得这个人是不能不拜访的。但武威又心存恐惧,害怕见到她。上一次见了她之后,爱情综合症所有的症状统统出现在他身上: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种魂牵梦萦的思念,那种心急如焚的企盼……令武威魂不守舍,仿佛回到了初恋的时光。但她是厅长宠爱的情人,厅长又是自己的最高上司,掌控着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如果把握不好,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自己这一生就给毁了。武威是一个有追求的人,怀抱着不想当省长的公务员不是好公务员的坚定信念,立志要当一名好公务员,岂能庸庸碌碌了此一生?
只是,眼下这事儿有些让人头痛。
武威是一个生活严谨的人,没有拈花惹草的爱好,也没有拈花惹草的条件。一方面,他才不出众、貌不惊人;以前官不大,现在不是官,手中没有一点权力,只是一个平平常的男人,自然不会招来狂蜂浪蝶的追逐。另一方面,他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当了兵,后来上学、工作都没离开绿色军营,直到转业。绿色军营自然是草多花少,尤其是基层单位,清一色的绿,看“花”得跑到营区外;机关偶尔有几朵“小花”点缀,却又都名花有主,严禁采摘。
所以,武威的感情生活比较单纯,不像陈冠希们那样丰富多彩。迄今为止,在他的爱情史上只出现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老婆,另一个是他的初恋情人。
初恋是一杯美酒,让人沉醉不醒,回味无穷;初恋是一包毒品,让人伤痕累累,痛彻肺腑。武威的初恋再一次证明了这一道理。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当时武威军校已毕业,在部队当排长。妹妹武红在山城的交通大学念二年级。春节,武威回家探亲,与妹妹约好在山城会合,然后一同回家。
武威抵达山城的时候,妹妹和她最要好的同学成凤——一个自称是电影明星成龙妹妹的女孩,到火车站迎接。当武威走下火车,看见妹妹的同学时,立即手僵脚硬、目光呆滞,好像半身不遂一般,路都不会走了。天呀,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不是脸朝下的那种。尤其是她嫣然一笑,破坏力胜过十级台风,令身为解放军军官的武威同志顿时成了一尊雕塑,目中无人——只剩仙女。气得妹妹咬牙切齿,上前踢了他一脚。他这才缓过神来,勉强恢复正常。
接下来的几天,是武威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之一。在妹妹和成凤同学的陪伴下,他游览了山城的名胜古迹,品尝了街头巷尾的各色小吃,拍下了神采飞扬的照片,也在心中播下了希望的种子。
但快乐是短暂的,痛苦才是永恒的。随着交通大学寒假的正式开始,武威和妹妹与成凤同学在车站分手,各自踏上了返乡的行程。从此刻开始,武威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打不起精神,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只剩下躯壳,悠悠魂魄也随载着成凤的列车远赴他乡。好在妹妹聪明,善解人意,好言安慰,并允诺给予无私援助,帮他实现人生梦想,才使他的鬼魂归了位。
在妹妹的鼎力帮助下,武威很快搭上了爱情的小舟,开始扬帆远航。二十天的假期,他大部分时间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刻苦用功,模仿鲁迅先生创作山寨版“两地书”。由于才华横溢、文思泉涌,短短时间竟然写完了三大本稿纸,足有数万字之多,打破了个人写作的最长记录。但他并不一次邮寄,而是分批分期进行。这是学的传统章回体小说的手法,“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也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欲擒故纵。
成凤同学果然中计,不断来信索阅。于是,两人书来信往,不亦快哉!
在电话未普及的年代,情书是恋人们谈情说爱最重要的手段之一,尤其对远隔千万水的人来说。写情书不仅能够使爱情的小树苗茁壮成长,还能大大提高写作水平,是最好的语文老师。谈一次恋爱,胜读十年书。作家们之所以恋爱不断,原因可能也在于此。现在人们读写能力普遍下降,手机的普及可能是罪魁祸首。因为有了它,谈恋爱就不需要写情书了,人们失去了锻炼写作能力的大好机会。与此同时,口头表达能力却大幅提高,连电视剧中的老实人也是能说会道的。正所谓此消彼长也。
武威对此深有体会,半年恋爱谈下来,不仅神清气爽,而且下笔如有神助。以前让他为难的写材料,现在完全不在话下,而且文采斐然,多次受到指导员的好评,以至于把自己负责的文字工作都下放给了他。营里、团里受到启发,整材料的时候也常叫他去帮忙。不知不觉之中,他竟然成了写材料的高手。后来上级让他改任政工干部,原因可能也在于此。
谈恋爱真是一件一举多得的美事,这是武威以前所没想到的。否则,一上幼儿园就开始谈,说不定他现在也是蜚声中外的著名作家了,拿诺贝尔文学奖也不是没有可能。
爱情的小舟驶过冬天,驶过春天,来到了浪漫迷人的夏季。
放暑假了,成凤迫不及待来到军营探望武威。战友们被成凤的美貌深深折服,赞其为嫦娥妹妹,对武威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武威也感到脸上有光,自豪无比,好像中大奖成了富翁,说话底气都足了许多。
但武威最好的兄弟丁排长却为他感到担忧。
有一天,丁排长把武威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两人花生米就酒,进行了一次关于爱情与美貌的哲学讨论。
丁排长喝了一口酒,又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边嚼边说:“老兄,你知不知道牛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