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跑偏(原名清风拂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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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优异的成绩!”
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韩晓最初的感觉是惊恐。
在她的印象中,半夜里急促的电话铃声总是带着某种不祥的意味。比如母亲值班的时候晕倒在机房;比如老家的舅姥爷过世……
等她听到话筒里传来那个欠扁的声音,满心的惶恐统统变成了愤怒。韩晓举着电话再也难以维持所谓的礼貌了:“邢原!你就不知道掐算掐算时差?还是你觉得整个地球就应该围着你转?”
邢原的声音也是阴云密布,不等她骂完就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你和罗青枫怎么回事?”
韩晓心里的火嗖嗖往上冒,语气也越发恶劣:“我和谁怎么回事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是我祖爷爷?”
韩晓的祖爷爷当年是四里八乡最出名的恶棍,人人见了都要绕道走的角色。他霸占着家产的时候,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去跟他理论。家里的所有后辈,几乎都被“再不听话就让祖爷爷把你带走……”这样的话来吓唬过。韩晓自然也不例外。
邢原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要是实在想叫我一声祖爷爷我也无所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韩晓怒不可遏:“邢原我X你大爷!”
邢原冷哼:“你要是肯花点时间去找于洋打听,就会知道我压根就没有大爷。”
“你去死!”韩晓气得舌头都不利索了。这大半夜的他不睡觉她还要睡觉呢。莫名其妙的就跟她发作——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好欺负?
再开口的时候,邢原的声音听不出来是不是在生气,但是他把每一个字说的很慢:“韩晓,不管是南瓜也好,土豆也好,我不介意陪着你玩。不过……”他停顿了一下,声音蓦然间压低了:“你最好不要玩得太过火。”
一阵似有似无的凉意顺着韩晓的后脊爬了上来。
很复杂的感觉,除了愤怒和反感之外还有轻微的无措——她完全不知道这男人要干嘛。貌似他们之间并不熟,而且她一没钱,二没貌,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会让他误会自己是在勾引他的举动啊?
也许是没有听到她的反驳,邢原的声音松弛下来,语气变得比刚才要柔和:“韩晓,我想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韩晓握着电话的手不知怎么就开始微微地发抖:“你……”
邢原的声音微微地透出了几分轻松的味道来:“一副画像而已,我可以当作没有这回事。不过,我不希望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几天我会回去一趟,顺便看看你。想要什么礼物?”
他的声音里透出的那种成竹在胸的味道让韩晓觉得仿佛自己是他豢养的一只宠物犬,只要他打个呼哨,自己就必须扑过去摇尾巴似的。心头的阴郁再度被惊怒所取代,韩晓哑着嗓子骂道:“你神经病!”
邢原没有说话,呼吸却沉重了起来。一下一下顺着电话撞击着她的神经。
“邢原你给我听好了。”韩晓学着他的样子刻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警告他:“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跟什么人交往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请你不要再骚扰我的生活。”
邢原冷笑:“有没有关系……由我说了算。”
“神经病!”韩晓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正要关机的时候一条短信挤了进来。是全然陌生的号码,打开来却只有一句话:“韩晓你最好记住:有没有关系由我说了算。”
韩晓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比以往要精神。韩晓也是。之前的睡意不知怎么都没了,辗转反侧了大半夜也睡不着。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起床的时候太阳穴都在一跳一跳地疼。
韩晓看着镜子里那两个黑眼圈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态呢?
好吧,世界上有这样的变态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样的变态怎么会这么歹运就让自己给碰到了呢?不过就是他说自己混进来喝免费饮料的时候自己没有告发他,就给自己惹来了这么多的后患……好人果然不能做。如果当时自己不管真假,毫不客气地把他给请出去,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那么多事儿了?
原来,东郭先生的那个故事——果然是来源于生活的。
韩晓抓起梳子梳头发,一边冲着镜子恶狠狠地骂道:“邢原你个死变态!”
下了平台的韩晓有一个月的休假。一个月之后,她还要和胡同孟郊返回平台去做二期工程的验收。
休假的头几天,除了痛痛快快地睡懒觉,就是泡在罗青枫的画廊里充当义工。一周之后,韩晓抽空回了一趟家,不过没待几天她又回来了。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如果让父母看出自己情绪上有什么蹊跷,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正在跟一个男人“试着谈恋爱”。
试就试吧。她想,这至少是一种比较客观的态度。就好像买鞋子,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合不合脚呢?
有时候,比起抛弃和背叛,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反而更加凄凉。当年看林语堂的《红牡丹》时,令牡丹百感交集的一句“暗妒梨花子满枝,朱客笑尽空自怜”就让韩晓纠结了很久。现在想来,她那时的心情也许正是如此。
也许一个月后,也许一周之后,也许就在明天,他会带着歉疚的神情对自己说:“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尝试,我发现我们并不合适……”或者是诸如此类的话。
如果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末日,那么末日来临之前的每一天都是她额外赚到的。
对她来说,上天这样的安排已经很完美了。
二期工程的图纸和资料几乎堆满了画室的地毯。韩晓盘膝坐在一堆资料里,前面的矮桌上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旁边的杯子里还剩着半杯鸳鸯奶茶。
她要做的工作是从图纸上把技监科需要接手的东西一点点扒下来,再汇总到一起。严格说起来,这份工作应该是技监科的总工胡同老先生的工作。但是刚下平台,胡老先生就理直气壮地把这堆图纸统统推给了韩晓,不但推给了韩晓而且还一再叮嘱要认真对待。继而威胁说,如果出错要扣她的年终奖金……
韩晓还没来得及哀叹自己的休假还是带着暑假作业的……胡同就笑眯眯的补充了一句:“新人都这么熬过来的哦,小韩工,你要加油。我很看好你。”
韩晓怀里捧着几乎顶到下巴的资料,心里直叹气:看好我什么?看好我好欺负是吧?
叹气归叹气,该干的活儿还是得干。胡同说得对,谁让她是新人呢。尽早熟悉工作不正是她应该做的吗?
放下手里的蓝图,韩晓端起杯子才发现奶茶都已经凉了。
这是罗青枫泡的奶茶。水加的有点多,味道被冲淡了。韩晓浅浅地抿了一口,虽然凉了,味道还淡,仍然是她品过的最好的奶茶。
画室的另一头支着一副半人高的画板,罗青枫还在画那副名为“晓晓”的人像。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他专注的侧脸,却看不见他的画。这是韩晓故意找的位置——看见他就好,看见那幅画,她反而会受刺激。
一个上午过去了,两个人各忙各的,几乎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完全互不干扰的两个气场。仿佛另外的那个人,就是深夜里开在自己身边的一盏灯。只是存在本身,就已经足够安慰。
韩晓抿嘴一笑,放下杯子继续翻资料。
崔浩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静悄悄的画面。
他来画廊的时候,罗青枫十有八九都是坐在那里画画。至于韩晓,坐在地毯上敲键盘的样子也是普普通通的。但是不知怎么,崔浩却觉得画室里充满了一种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东西:一种很特别的安静。他叫不出名字。
韩晓最先看到了他,仰起脸跟他打了个招呼。罗青枫瞟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到了画布上:“冰箱里有凉茶和啤酒。自己拿吧。”
崔浩失笑:“得了,得了,我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罗青枫头也不抬地问:“来干嘛?”
崔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疲乏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刚下夜班呐,想请你们赏个脸一起出去吃个饭的。”
罗青枫笑道:“要是这个事儿,我们一定会配合的。”
韩晓也笑了:“忙一上午,我也正好饿了。去哪里吃饭啊?”
“每次宰我的时候,都是你们俩配合得最默契的时候。”崔浩看看她再看看罗青枫:“就芙蓉阁吧。他们家的菜虽然没有什么特点,不过盘子大,量足。你们可以少点两个菜,也能给我省下点娶媳妇的钱……”
“红烧排骨”端上来的时候,崔浩不满意了:“这还是排骨吗?明明都是不规则的骨头。你知道什么是排骨吗?它们明明是这个位置的……”
端菜的小弟被他在肋排上按了两把,脸都青了。崔浩还在普及人体知识课:“红烧排骨应该是用这里的骨头切成长短均匀的段,然后……”
端菜的小弟战战兢兢地反问他:“大哥你是干啥职业的?”
“啥职业你也不能拿脊骨当成排骨哄弄顾客啊,”崔浩拿着筷子不停地敲着盘子:“大哥我天天解剖尸体,脊骨和肋排我还能分不出来吗?”
端菜的小弟脸色由青转白,嘴唇开始哆嗦:“尸……体?”
“对啊,”崔浩继续胡说八道:“我跟你说……”
罗青枫拍了拍韩晓的肩膀,示意自己要出去打个电话。崔浩一等罗青枫出去,立刻就把端菜的小弟也轰了出去,转过头神秘兮兮地问韩晓:“于洋来闹过没?”
韩晓狐疑地望着他:“你胡说八道的,该不是为了把罗青枫赶出去吧?”
“不要打岔!”崔浩催促她:“抓紧时间回答问题!”
这个问题他大概憋了好久了。韩晓点点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她既然是画廊的投资人,时不时地来验收一下自己的投资完全是说得过去的事……
崔浩看见他点头,眉目之间神色却变得正经了起来:“我跟你说,于洋家的生意是很有背景的。跟这里的黑社会也有勾结。”
“黑社会?”韩晓诧异。那不是电影里才有的东西吗?
崔浩摇了摇头,目光别有深意:“听说过孟恒宇吗?”
孟恒宇这个名字韩晓还真听说过,那是T市一个挺有名的企业家,经常上电台访谈和财经杂志的封面。似乎年纪不大。
崔浩压低了声音:“T市的黑社会老大就是孟恒宇。你以为每一个摆街边摊的小混混都能在十年之内混成大集团的老总?”
韩晓还是怀疑。她模糊记得杂志上的那微胖的团团脸,满脸和气。怎么看都象是个认真负责的中学老师……
“信不信由你。”崔浩摇了摇头:“不过我跟你说,于洋那丫头跟罗青枫认识好几年了,被这么明目张胆地拒绝了,面子上肯定下不来。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她要是借着孟恒宇的手来干点啥……你们倒是不能不防着点。还有那个邢原,他们于氏的生意主要就是这小子在管的,虽然说于氏的势力主要是在国外,但是所谓的黑社会都是手眼通天的角色。晓晓,不得不防哦。”
韩晓想起电话里邢原阴森森的一句“有没有关系由我说了算”。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真要是这样,能怎么防?我现在去考警校也来不及啊。”
崔浩瞪了她一眼:“我可是很认真很认真地在和你说话!”
“我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