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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那个夏天你干了什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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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上面两种情况的描述,我们有可能对图腾与禁忌的产生做出更为完整、合理的概括,它的整个历史发展应该是这样的:
  一,氏族前的人类群体已经较为密集地大量存在着,这些群体最初的结构方式就是父权制。
  二,这些氏族前群体相互之间已经有了生产的交换,甚至可能有了大规模狩猎等等形式的配合。
  三,每个群体自身生存的情势要求保持相当的规模(人数)。
  四,每一氏族前群体生存规模的需要始终在群内完成着对性嫉妒的限制。
  性嫉妒最落后的表现,就是父权制。
  五,这种群体规模要求所产生的对性的限制,第一个重大的“社会性”成果,就是消灭了父权制的性体制。
  这一变革也可能通过杀父食父这样惨烈的斗争冲突实现,也可能仅以击败父亲、取消他的特权温和地完成了。
  六,各种氏族前人群内都可能发生性体制的变化,在大量人群相邻近、互相交换生产、交流情况的形势下,这种革命是传染性的,蔓延性的。
  很可能在某些氏族前的人群内,这种革命以极为轻易的方式就完成了──在一天之内,权威的父亲就被冷落了。
  七,取消了父权制的群内男性们不可能立刻放弃对群内所有妇女的性权利。除非是那些特别晚后发生推翻父权制革命的群体,在一个外婚制已经成风的大环境中一下子完成了这个变化。
  对于一般的群体,很可能最初出现的情况是推翻了父权制的兄弟们平等相处、共同享有性权利。当然,这种性权利平等的体制也可能经常伴随着矛盾、争夺和冲突。
  同时,这必然造成母亲地位的上升(是否能导致弗洛伊德所说的母权制,则另当别论)。
  八,另一方面,交换婚姻或者说外婚作为个别的现象便可能开始。
  它由生产交换的逻辑直接演变而来,由氏族前人群间的相互交流和某些行为上的配合直接启发而来──这些是外部的条件。
  人群内的任何一个妇女已经不专属于群内某一男性──在这个意义上,女性“自由”了──而成为整个群的共有财产,这是使妇女可以作为交换的内部条件。
  九,外婚现象最初因为特别有效地缓解了群内部的性矛盾,符合所有人群的规模存在的要求,又能够加强不同群之间的联系,便得到较为迅速的发展。
  十,外婚所导致的生育优势立刻在与过去近亲生育的对比中显示了出来,它也以更显然的事实巩固和普及了外婚,直至成为完全的外婚制。
  十一,在这个过程中,也是为着保证这个过程,对乱仑的强有力的禁忌便建立了起来。
  十二,外婚制最初级的形式和最典型的形式是对偶婚群体,也就是在两个群体之间通婚,这是与最简单的两方之间的物物交换的形式相同逻辑的婚姻方式。
  十三,接着形成多方之间的外婚制体系。
  如同生产交换一样,多方之间的物品交换是必然在两方之间物品交换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这个婚姻交换的逻辑进步与生产物品交换的逻辑进步是一样的。
  十四,以外婚制联系起来的部落也便形成。
  因为外婚制本身需要氏族的联合,只有联合才能保证外婚制得以实现。
  部落作为氏族联合体存在的主要基础就是外婚制的需要,部落是各氏族之间得以顺利实行外婚制的一个联盟、一个体系。
  十五,图腾的产生也可能在外婚制之前,在氏族前的群体内就存在。
  那是因为生产交换的需要,因为自我标志的需要,因为与大自然斗争中振奋力量、张扬旗帜的需要。
  也可能是对符号的神秘象征力的需要,它可能是氏族前人群的领袖(父亲)与整个群体的共同象征。
  图腾的产生也可能是伴随外婚制同时产生的,纯粹是为了外婚制的需要,为了在众多氏族联合的部落里更好地完成外婚,
  十六,一般来说,并不会因为杀父食父行为专门设置这个图腾。
  十七,因为图腾或许原本就是父亲及氏族前群体的象征,所以,随后的图腾禁忌与图腾崇拜必然有着俄狄普斯情结。
  十八,即使图腾并不曾做过父亲的象征,它只要是后来外婚制制度下氏族的象征,人们对它的认定、对共同血缘的认定、对它的崇拜就依然可能、甚至必然地印记上父亲及祖先的形象。
  就像我们在后面将讲到的,龙的图腾如何最终在中国隐含了祖先的意义一样。
  人类思维的这种逻辑性,必然使得一个群体的共同血缘象征最终以隐蔽的方式占有父亲及祖先的位置。
  这样,人类的俄狄普斯情结便潜入图腾,并在其中生长起来。
  这是毫无疑义的。       
  俄狄普斯情结本身是文化化的。
  这是我们已经得到的重要结论。
  更具体说,俄狄普斯情结在现代、在古代、在原始社会是不同的。
  俄狄普斯情结在人类那些嫉妒被极大抑制了的历史阶段,比如群婚制,一夫多妻制,一妻多夫制,是面目全非的。看到这一点,是进一步划清我们和弗洛伊德之间界限的依据。
  考察中国历史,在黄帝、炎帝时期已经有着图腾崇拜,而龙则是中国较晚期最有影响的图腾。
  考察龙的图腾,正像前面已经讲到的那样,在中国,龙是皇帝也就是一国之家长的象征,同时,也是中华民族这个大“氏族”的象征。
  这就让我们联想到对澳大利亚图腾的考察中,个人图腾也是并不罕见地存在着的,往往是那些有地位的人物、巫师、首领才具有的象征。
  这也是互相呼应的。
  考察中国人对龙这个图腾的心理认定态度体系,可以这样说,中国人并不认为龙是自己的祖先,并不认为龙和自己有什么血缘关系,他们只是认为,在以龙为图腾的人之间有着本民族的血缘关系。
  这是每一个中国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告诉你的。
  但这是他们理智的思维。
  他们的语言却说出另外一种意义。
  中国人常讲自己是“龙的传人”。“龙的传人”这含义,就有着以龙为祖先的内容了。
  在这里,它揭示了一个弗洛伊德没有想到的深刻演变:一个象征、一个符号,当它成为一群人相同血缘的象征时,原本仅仅是个象征,并没有祖先的含义,然而,思维本身的逻辑力量导致的结果,使它具有了祖先的含义。
  因为象征相同血缘的内在逻辑本身就含着象征祖先的潜意义。
  什么叫共同的血缘?直接的意义就是有共同的祖先。
  因此,当你将一个图腾符号当做共有血缘的象征时,它已然指向那个祖先的位置。
  这是符号本身、语言本身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运作规律。
  弗洛伊德并没有注意到语言的这一力量。
  如果我们还要穷尽龙的图腾的含义,那么,当将龙象征一代又一代皇帝的时候,在中国人这个父本位的观念中,就等于将龙象征着自己的父亲。
  这些象征的逻辑最终铸出了“龙的传人”这样一个脱口而出的、不假思索的结论。
  语言的演进过程就是梦思维的过程。
  龙的诞生并没有伴随着一个联合杀父食父的过程,然而,龙不言而喻地在人们的心理中隐含了父亲的形象。是这个象征本身所具有的。
  〔选自《人类时间》柯云路著改革出版社1999年出版〕
  这段文字是指示作者进入作品的路标……
  这是一部长篇巫歌。这是一个离奇的梦幻。儿童在黎明前的想入非非都随着朝天的生殖器弥漫在我们面前。天空色彩是纷乱的,图案有些错综。树木在弯弯曲曲布着迷魂阵。山坡有点温柔。小房子睁大了眼。云朵像蘑菇群一样悬浮着。一只白肚皮的梅花鹿在山坡伫立。我们进入恍兮惚兮的梦幻。
  这是洪荒天国。每个人都是一个花朵。花朵张开,弥漫在上帝翱翔的天空。
  这是自由的叙述。一切执着如尘埃落定。只有心平气和的梦境在安静的田野中铺开。巫师在高空挥舞着双手,梦境便着了魔似的此起彼伏。乌云破裂,出现各种迷宫。我们的人物和故事便栩栩如生,森严壁立。
  据说那个故事中有无尽的烦恼。烦恼落定,便有无尽的悲哀。悲哀落定,就有无限的惆怅。惆怅落定,便有无限的空虚。空虚落定,便只剩下一张白纸。我们静静地踏进这张白纸,抚平我们身后的脚印。四处张望,没有任何踪迹。
  我们呆呆地站在这里。
  我们想到人类的诞生,一个个原始部落在连绵的篝火旁狂欢。那是他们围猎归来庆祝胜利的时刻。我们想到世上各种尖锐的人性对抗。权威笼罩着人类从古到今的历史。情结也弥漫在每个历史和家庭的改朝换代之中。年轻的肩膀扛翻了巨大的枷锁,血腥的争夺变幻出血腥的故事。
  我们也联想到善良的诺言,温情脉脉的故事落在人间。多情的花朵装饰着市井和山野。神仙在空中撒落着无尽的雨露,春风杨柳道尽了凄迷柔软的故事。
  我们开始从洪荒的起点天国的高度俯瞰我们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平常。只不过一粒砂子包含着整个宇宙,一丝微笑也映照着宇宙的灵性。
  故事自然有它的空间,似乎是中国南方的一个岛屿。它有些朦胧,似乎是一个与周边世界有些隔绝的山区。扑朔迷离的地形已在我们眼前浮现。
  空间对人类的故事有着决定。一男一女在伊甸园,有伊甸园的故事。落到人间,便有人间的故事。在河流旁,就只能在水旁沐浴裸晒。在森林里,就只能援木而栖。落在高山,就只能相偎在洞穴中爬进爬出。倘若落在现代繁闹的人世中,他们就会衣冠楚楚,装模作样,谈情说爱。说到房间里,便有房间里隐密的故事。说到光天化日下,便有光天化日下的表演。倘若周围布满了柴米油盐,故事就琐碎多了。
  我们又看到故事的时间,大概是在公元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那段时间,中国的历史稍有点别样。在别样的历史时期,故事演变起来就曲折一些。
  当故事的时间和空间都确定下来时,我们就要对时空做更丰富的注释,诸如历史、社会、风情、民俗。种种繁琐的范畴林林总总出现在面前。那时的伦理、道德、文化等等说不完的方面都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我们大致看一眼,就开始确立我们的人物。
  我们看到一个有点特殊的学校。在这个学校中,有近二百个年龄相当于中学生的少男少女。我们看到其中峥峥头角的人物,也看到在风中花朵般摇曳的面孔。我们接着看到一个可以叫做老师的人物很雄性发达地立在人群中。
  我们要描述的故事开始浮现了。       
  故事叙述到这里,可能有些玄虚。我们离故事的距离太远了一点。太近不好,太远也不方便。我们在叙述中保持的是平静的心态。这是一个真格的叙述,不要任何执着,也不玩弄玄虚。当语言的陷井诱使我们进入漫无边际的宇宙时,我们既借用它超越时空的隧道,又有所节制。当叙述越来越进入梦幻时,我们既借用梦幻的无边联想,同时又守护住叙述的总体方向。
  故事最初是简单的:一所独占岛屿的工读学校在中国六十年代中期处于一种特殊状态。这个学校的领导人物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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