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贝佳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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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雾气缭绕的单人浴室里,一个黑奴把掺了东方香料的珍贵油脂抹在一个男人的背后,充分按摩过后,取了块象牙制的刮板,慢慢刮着皮肤,刮出一道道的红痕。
外面那个聚集了上千人共浴的大浴池里,人声鼎沸,更显这里的安静。
趴着的男人仿佛睡了过去,一动不动。
他的左上臂,纹着黑色的奥古斯塔军团标志纹身,肩背处的腱肌缓缓起伏,雾气勾勒出一副男性的雄浑曲线。
“将军,可以下浴池了。”
黑奴在刮干净男人躯体上的最后一片油脂后,轻声说道。
刚才仿佛睡了过去的男人动了动,翻身坐了起来,称赞道:“阿皮乌斯,如果说,罗马还有什么是让我在外打仗时念念不忘的,大概就是你的手艺了。”
黑奴咧开露出缺了一颗牙齿的嘴,恭敬地说道:“能为将军效劳,是我的荣幸。”
男人笑了笑,赤脚踏着铺了细碎砾石的地面,滑入浴池,最后靠坐在一个角落里,双臂支在大理石砌成的浴池边上,头微微朝后仰靠,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了沉思。
雾气凝在他额头的几缕黑色短发上,渐渐聚成水滴,沿着他宛如凿刻的眉弓慢慢滴落。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笑声,门接着被推开,一个赤身男人搂着左右两个同样□□的的妓/女,闯了进来。
黑奴吃了一惊,正要上前阻拦,忽然认出了来人,立刻低下头,退到了一边。
“我的好兄弟,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怕你孤单,所以带着两个美人来凑个热闹。”
图密善哈哈笑着,推了推女人,“还不快去,好好服侍我的好哥哥汉尼拔!”
女人脸上带着媚笑,跳下水,走到汉尼拔的边上,赤/裸身体贴靠过去,抬手搂住他脖子,开始亲吻他的脸。
汉尼拔避开女人的嘴,看着图密善,“有事吗?”
图密善跳下水,溅出大片水花,扯了另个女人下水,顺手把她的头按到了水下。
水面漂浮着一团女人的黑色长发。
图密善靠在浴池边,脸上露出*之色,“没事。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一起洗个澡,不行吗?”
汉尼拔勾了勾唇角,推开怀里的女人,哗啦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下次吧。我待得已经够久了,该走了。”
他上了浴池,接过黑奴递来的浴巾,裹住下、体往外走去的时候,刚才那个被按下水的女人从水底钻了出来,张着鲜红的嘴,大口大口喘息,因为呛水,咳嗽不停。
图密善厌恶地一把推开她,脸色阴沉地盯了眼刚才那个被汉尼拔拒绝的女人。
女人脸色微变,急忙从浴池里爬出来,追了上去,从后一把抱住汉尼拔的腰,“将军,我会让你满意的,让我怎么样都行,求你别走!”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汉尼拔皱了皱眉,但还是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图密善,“你想说什么,说吧。”
图密善笑:“看不出来,你竟然真的怜香惜玉。怪不得那天你会救下那个女人。但是我的哥哥,你难道不知道,那个女人,你已经把她送给了我吗?既然是我的女奴,她的生死就该由我决定。你为什么要当众扫我的颜面?”
汉尼拔转过身,淡淡道:“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难道你竟然也看上了她,所以不惜和我去争抢一个卑贱的女奴?我实在难以想象!”
“你应该知道哥特人吧?这是迄今为止,帝国征伐日耳曼时遇到的最强悍对手。曾为帝国立下功勋的米涅威亚第一军团修曼将军,就是死于哥特人之手。哥特人的首领,名叫披索。你知道是谁把箭射入重重近卫军保护中的维斯帕先胸膛上的吗?就是这个名叫披索的哥特人。在我上一次的征伐中,很不幸,让这个危险人物逃脱了。”
“这和那个女奴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几天之前,我才知道一件事。披索是卡狄部落公主的未婚夫。所以,她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
图密善沉默了片刻后,唇边忽然露出一丝讥嘲的笑:“我的哥哥,你竟然也会害怕一个野蛮人,甚至要用女人去诱捕?”
汉尼拔面无表情,“我不反对你这么理解。能让为帝国打仗的士兵伤亡减少到最低程度,这就是这个女奴对我的全部意义。希望我的解释能让你感到满意。”
推开跪坐在地上依然紧紧抱着自己腿的那个女人,他转身离开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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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佳妮的伤势不轻。
后背、腿上,甚至就连胸前,现在也裹着伤药。
被带到这个陌生房间的这三天时间里,她一直是在床上度过的。
因为后背的抓伤最为严重,她甚至不能用正常的仰面姿势睡觉,大部分时间,只能趴着或者侧卧。
这个房间很安静。从她到这里后,除了罗马医生和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奴,她就再也没见到任何别的人了,包括那个名叫汉尼拔的罗马男人。
女奴进来了,手里端着换药的托盘。
阿佳妮在她的帮助下,慢慢转身,趴在枕上。
她是个黑奴。手脚灵活,对她也十分恭敬,但从不说话。
阿佳妮也不想说话。加上喝的那种药水仿佛有催眠功效,大部分时间,她都昏昏欲睡。现在也是一样。
所以在这个房间里的三天中,虽然时常见面,但她们之间,没说过一句话。
阿佳妮的一头金色长发被捋到一侧枕上,衣物掀至后颈,露出整片雪白后背。
她闭着眼睛,任由女奴给自己换药。
她不知道现在的罗马医生用什么原料制造了消炎药。但这种散发着奇怪味道的白色药膏敷上去后,确实能缓解疼痛,而且这三天,她也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并没有继续发炎。所以应该是个好现象。
女奴的手仿佛停了片刻,跟着,继续用手指抹匀涂在伤处的药膏。
她的手指动作略微奇怪。指尖触感有点不同,而且,仿佛是在抚触,沿着她微微凹陷下去的脊柱线,慢慢往下。
阿佳妮觉得十分舒适。被触过的肌肤毛孔微微张开。刚才想睡觉的感觉也被驱散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
她依然闭着眼睛,问出了这三天来她说的第一句话。
对方的手指微微一顿,接着又继续刚才的动作。但没有回答。
“你不想说也没事。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阿佳妮。你可以这么叫我。我想问下你,你知道罗马城附近一个名叫阿希那的村子在哪里吗?”
她继续问。
依旧是缄默。
那只手忽然离开了她的身体,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叫奥拉,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阿佳妮猛地睁开眼睛,回头看见奥拉站在一边,神色有点惶恐,而弯腰正替自己敷药的,却是那个名叫汉尼拔的罗马男人。
chapter 6
阿佳妮翻身坐了起来。
汉尼拔注视着她。
她的动作过大,应该是牵扯到伤处。脸上露出微微痛苦之色,但这表情很快就消失。
她现在就坐在床上,用警戒的目光盯着自己。
汉尼拔转向女奴,示意她出去。
奥拉低头退了出去。
汉尼拔朝着阿佳妮靠过去时,阿佳妮说道:“别过来。”
她的声音很轻,但带了种不容置疑般的命令口吻。
汉尼拔看了眼自己手指上还没抹完的药膏,想了下,从盘子里拿过一块干净的布,擦了擦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帮她上药。完全就是个临时起意的举动。
或许是刚才在浴场时受到的刺激还没消退,现在又看到她整片露出的雪白后背。
无可否认,虽然还带着伤,但这个半裸的后背,依然充满女性的诱惑。
而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只能这么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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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选了我?”
他擦掉手指上残余的药膏,把布扔掉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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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这个罗马男人用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这让阿佳妮感到有点不安。
她调整呼吸,让跳得略快的心脏平复下来。
“还记得你提醒马尼乌斯的话吗?你也提醒了我。当时情况下,我别无选择。除了图密善之外,看起来,我好像只能选你。”她平静地说道。
“难道不是因为你想复仇?你故意选了我,借此挑拨我和我弟弟之间的不和。”
“复仇?”阿佳妮反问一句。
“我说得不对吗?”罗马男人看着她,“我的军团打败了卡狄人,令你沦为奴隶,并且直接导致了包括你父亲在内的许多族人的死亡。”
阿佳妮终于明白了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原来灭了卡狄全族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罗马男人。
难怪他质疑她在故意挑拨他们兄弟不和。
杀俘,在人类的战争史上原本就是件常事。
古今中外,只要有对抗,有战争,就不乏这种灭绝人性的刽子手。
“你可以这么认为。”她微微抬起下巴,“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拒绝?甚至之前还投标枪救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无法掩饰的厌恶之色,忽然让他觉得自己胸腔里跳动的那个地方,变得仿佛沉重起来。刚才因为帮她擦药而获得的片刻感官欢愉,瞬间荡然无存。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这个本该对自己感恩戴德的女奴竟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让他愈发觉得不快。
汉尼拔的瞳仁呈半透明的釉黑色,原本就显冷淡,现在居高注视着她,愈发冷漠。
阿佳妮没有避退,和他四目相对。
片刻后,他皱了皱眉,说道:“这些你没必要知道。三天后我离开罗马,你会随行。时间不多了,你最好尽快养好你的伤。否则路上会很辛苦。”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阿佳妮注视着他的背影,略微茫然。
他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过来难道就是亲自为了给她传这一句话?
奥拉再次进来,指了指她的胸前和大腿。
阿佳妮叹了口气,慢慢重新侧躺下去,让她继续给自己胸口和大腿处的伤换药。
奥拉换完,重新用干净布条把伤处裹好后,朝她弯了弯腰身,出去了。
阿佳妮躺在床上,陷入了冥想。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到了这里后,她这个女奴的待遇好得有点不像话。
没有想象中的□□虐待。事实上,除了被限制自由,几乎没什么可挑刺的地方,尤其是和刚来时的处境相比,这里简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