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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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呀。”她也没问过,而于一那个人不问不说,一天吃饭吃饭都懒得张嘴。“难怪爷俩说得有来道去儿的……不对吧,修车的也能去当兵吗……”电话铃捣乱地响起,杨毅随手捞起。“喂?妈啊,咋还不回来?”
“我和你季娘她们今晚不回去住了,让四儿回家把锁好在咱家住。你俩晚上吃的什么?”
“康师傅红烧牛肉面!那你们还得在人家待到啥时候?”
“明天起早出灵,中午能从火葬厂回来。你定好闹表别起来晚上了。”
“啊。妈啊,死人吓人吗?”
“不吓人。你俩看电视别看太晚,该起不来了,听着没?”
“知道知道。妈啊,那棺材就放屋里……”
“这个黏牙!妈呀妈呀没完没了的,挂了吧,插好门噢。”
挨斥儿了!杨毅吐吐舌头扣上电话。
“不回来啦?”
“啊。”
“还吃不吃了,不吃我收拾啦。”
“收拾吧。”她倒在沙发上剔牙。“几点了?你困吗?咱出去玩点啥吧。”
“黑灯瞎火出去玩啥。”
“嗯?想想……”其实她也不知道玩啥,可是难得家里没人管,不出去玩太浪费机会了。
“想个屁,你消停会儿得了。”
“你有没有钱?找丛家出去唱歌啊?”
“上我家搬碟机过来唱。”
“拉倒吧,矿里刚死人,魂还没走远呢,再让你招回来。”
“别惹我啊,家里可没大人。”
“走吧。”她摸起电话拨号。
“明天还上学呢不睡觉唱什么歌去啊?”
“现在才六点多睡什么……喂?喂?大舅妈?没事不是跟你说话,家家呢?……姐啊,你干啥呢?……哈哈哈,哪有,出来咱唱歌去啊……就我跟小四儿,一会儿给董维曼打电话看她干啥呢……你老姑她们去给人家出灵了今天不能回来,晚上玩晚了就在我们家住……睡太早了,人觉睡多会痴呆!来嘛,好姐姐……啊?他没回学校吗?不要扫兴了带他来!……好吧让他请客。”挂了电话。
季风无奈,就是总有人肯陪她疯她才会养成这种说风就来雨的性子。
风的解语
“咦?就你们俩啊?”丛家踏进歌厅。杨毅抱着迈克唱得正HIGH,季风翻着歌本在找歌。
“要不还谁这么惯着她!”
“我呀。”丛庆蹦过去拿起另一支迈,“先试个迈。”
“别拿我的歌试!”杨毅推他。
丛庆不容多说,跟着字幕陶醉起来。“……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董维曼呢?”丛家在杨毅耳边大声问,后者则忙于跟丛庆比嗓门儿没空理她。
“嗨……亲爱的你来很久了?”一个柔弱无骨的身躯悄无声息地靠过来。
丛家抚着骤然加快的心跳:“没有,也是刚到。”
董维曼一身雪白,被歌厅的紫光灯照得蓝精灵一样。四下看了一圈,疑惑地问:“于一不来吗?”
“问杨毅。不过我看悬,她就知道自己在那嚎,记不记得叫人家来都两说。”没见过这么不长心的女朋友。
“喂,他们俩是不是处对象呢?”说不是又那么亲密,说的话又实在不太像。
丛家失笑。“管他呢,点歌去。”
连着吼了好几首,两个迈霸双双阵亡,退到一边喝起水来。
“庆庆你出息了,今天老板没过来看迈克风坏没坏。”
“这家歌厅音响还不错。”丛庆一开口就是专业人士的口吻。“以后就来他家玩了。”
“老板听了还不得吓哭啊。”季风也跟着起哄。
杨毅大笑,拉过丛庆的手表看了一眼。“去给于一打传呼问他来不来。”说着站起来走出去,留下他们两个女生对唱两个男生对掐。
每个城市都有让人打发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的场所,大的城市像上海的衡山路,香港的兰桂坊、北京的三里屯,小的城市像M城西区学府路的狼嚎一条街。白天静得像棺材铺,到了晚上就像炸了尸的棺材铺。歌厅迪吧夜啤酒一家挨着一家,官方语言叫越夜越美丽,大幅度地带动了M城的经济增长,给政府创造了税收,同时也为解决周边城乡一部分无才无德待业女青年的就业问题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使她们早日摆脱贫困走上劳动致富奔小康的道路。
如果你想找乐子,来狼嚎街,这里灯红酒绿,通宵达旦;如果你想长见识,来狼嚎街,这里龙蛇混杂,风情万种;如果你想郁闷……不爽……想惹事儿……来吧兄弟,狼嚎街从来就不乏各种一煽乎就蹿火的爆碳儿。
如果以上三点你都不沾,那么有江湖经验的前辈会告诉你,晚上八点之后离这条街远点儿,就算路过都不要好气儿地多瞅一眼,因为你很可能被里面正在上演的血腥暴力镜头吓出毛病来,点儿背的话还可能被混战双方都当能敌人给捎带了以至莫名其妙横尸当场。肚中灌了穿肠毒药,耗子敢拿板砖拍猫,所以这条街也是最易冒烟着火的战乱地区,也所以就连杨毅这种拿惹事当喘气的主儿,来到这里也下意识地收起硬刺儿直立行走。狼嚎街再怎么说也是个吃喝玩乐的地方,它不是精神病院,没有战争的时候多繁华呀,满坑遍谷传来狼们欢快的嚎叫声,一片安定祥和。你看那灯,你看那匾,你看那家舞厅门口的漂亮姐儿,你看……IC卡电话旁边那不是叫叫儿吗?哼,快高考了还不回家念书在外边玩,说什么好学生!对面那男的是谁?
“快来快来季风。”杨毅冲回歌厅拉起季风跑出来,“看见好玩的了。”
季风一路抗议着,直到看见了和叫叫儿在一起的人。
“那家伙谁啊?你认识吗?是不是叫叫儿男朋……啊!你干什么?”
突然尖叫是因为季风毫无预警地冲过去抓着那个男的就打。
叫叫儿吓了一跳,同样被吓到的还有被季风揪住衣领的人——刘卓。
“你谁啊你?”刘卓才暗喜今天走桃花运居然约到了大美女,转眼就让人一记老拳闷过来。幸好他被偷袭惯了反应够快闪开了,不然这拳可够他受用的。这小子上次跟于小锹两个人就能和他们一群兄弟对嗑……“啊,是你。”真倒霉!用力甩开他的手,“操,整明白了我可不是调戏她。”
“怎么了啊?……紫薇?”看见杨毅风风火火拉季风跑开,丛家怕他们又闯祸连忙跟了出来,刚好看见季风挥拳揍人的一幕。
“叫叫儿?”季风不听他说的,转向叫叫儿问说法的时候手还握着拳,大有一个不对再卯上去的架势。
叫叫儿拉着他的胳膊,哭笑不得地说刘卓:“谁让你有前科。”
“臭小子!”刘卓当着叫叫儿的面没好发作,照季风后脑勺拍了一下全当出气。“到底是于小锹对象还是你对象啊急成这样!我又不能怎么着她。操,好悬没给我破了相……”
杨毅和丛家家愣在后面,只有叫叫儿清楚地看见季风的一张大红脸,在刘卓肩上捶了一下。“你嘴怎么没个把门儿的?人家比我小好几岁呢。”
“他不跟于小锹同学吗?”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我跟他们说两句话自己打车回去。”
“行。有空再找你啊。”刘卓扫了季风一眼转身进了身后的歌厅。
“你们干嘛都跑出来?不唱我买单啦……靠!刘卓?”丛庆本来是出来找人的,与他擦身而过的人让他微愣了一下。
“庆庆你认识他啊?”杨毅辩着风向将舵转向丛庆这边探听消息。
“啊,西城大赖子么?刘长河的儿子。”丛庆探头跟叫叫儿打招呼,上次在旱冰场有过一面之缘。“季风干嘛站那不动地儿?让人点穴了啊?”
“哼~”杨毅贼溜溜地笑,点是肯定点了,不过点中了哪个穴就不好说了。“你们怎么全出来了,老板别再以为咱跑了。”拉着表哥表姐往回走,完全忘了给于一打传呼的事。
“小蛮子在里面押着呢。季风他俩……”
“让人家自己解决去,咱们回去唱歌。”
叫叫儿跟他们摆摆手,抬头看季风。一张俊脸紧绷着,眉宇间犹带的稚气掺入不合衬的阴郁。她忍不住逗他。“干什么,发错脾气不好意思了啊?”才十五岁的小鬼足足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小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高。
“你们一起出来玩的啊?”
“你说刘卓?嗯,他跟我同学有几个还挺好的,前两天说找个周末一起出来吃个饭,总撅人家面子也不好就答应了。再说现在成天复习都要疯了,全当散散心,那家伙还挺讲究,没再不三不四的。”
“哦。复习累吗?”
“嗯?等你到高三就知道了。”
“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高中呢。”
“你们几个啊都没问题,本身都不是脑子笨的人,就是不玩活儿。小锹一本一本修车的书可能看进去,让他看会儿正经书这个费劲。”
“有几个像你学习又好又能玩这么潇洒的。”
“你可别夸我,我浑身没二两半肉,夸完就剩骨头了。”她笑,声音清脆好听,不像是常常抽烟的人。“好了我得回了,你也快过去跟你那帮小朋友唱歌吧。”
“叫叫儿。”他唤住转身要走的人。“别老是小朋友小朋友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
叫叫儿回头,不解地看着他。很快又笑了,“知道了。”她挥挥手走开。
榴月,望日,冰镜吐清辉,仿若魔鬼灯,照得少年心花开,偏又一副坚强而容忍的表情。
杨毅和丛家站在歌厅门口扒眼儿看,里面董维曼和丛庆俩人各占一个音域地二步轮唱着:
我不想说我很亲切~我不想说我很纯洁~可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看看可爱的天摸摸真实的脸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真的假的!”
“真的。”
“扯蛋。”
“谁跟你扯蛋!”太子的前座的杨毅,手敲着水滴型油箱,喋喋不休地汇报着自己的发现。“还没见过小四儿那么有刚性,我喊得快没他打得快。要说俺家小四儿那当时,好有一比啊,花皮蛇遇见癞蛤蟆——分外眼红,大吼一声:‘住手!’噌地一个箭步蹿上去给那小子擒住了。不过人家刘义士也不是省油的灯,掌一翻就是一式含胸断指,呃……含胸切腕,卸了小四儿的招。紧接着……”
于一听得满头雾水,只知道季风和刘卓动了手,其它的都是些虚词和语气助词,说了半天也没个重点。“四儿吃亏没有?”
“没有。”杨毅讲得唾沫横飞,把昨天隋唐演义第四十一回里的描述扒个差不多了又开始换明清野录。“这叫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呵。真可畏情深义重,命比纸薄……”说的是陈圆圆,再好看的脸蛋却只得个青灯黄卷了却残生。好像扯远了,不过于一的车也越骑越远,“咱去哪啊?”毫无方向感的被拐儿童一脸痴呆地问人贩子。
“三百。”好笑她居然还有心惦记自已安危。
“那你骑快点儿,我饿死了。下车给我妈打电话不回家吃饭了,你请我吃狗肉吧,三百那边都是朝鲜人,肯定有不少狗肉馆子。刚才说到哪了?”
“你就造谣吧,老四听见不勒死你的。”
“他不敢。”
“他怕你啥?”
“他心虚啊!”杨毅大惊小怪地叫,“不信你明天问他,他肯定嗷嗷叫唤说不是不是。我跟你说啊,季风有一毛病,一心虚就咧咧咧说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