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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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伟丽: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影视系副教授、广播电视艺术学硕士生导师。
自1998年开始进行影视剧本的创作。
主要作品有《走过花季》、《亲情树》、《香樟树》、《爱比恨多—点》、《美女也愁嫁》、《爸妈不容易》等。有五部作品在中央电视台一套和八套播出。 其中,《亲情树》荣获中国电视剧制作最高荣誉——第24届“飞天奖”一等奖、22届“金鸡奖”优秀电视剧奖、2007年荣获“五个一工程奖;《香樟树》荣获“飞天奖”三等奖、首届中国广播电视大奖铜奖、2007年荣获“五个一工程奖”。
亲情树 … 顾伟丽 【快乐的小鱼儿制作】
《亲情树》的启示:为亲情而感动
文/尹志勇
当《渴望》和《星星知我心》已成为经典而定格在人们头脑之中时,我们也有着遗憾,因为那毕竟属于过去。而今,《亲情树》终于弥补了这一不足,使我们的心灵得以接受洗礼般的净化。《亲情树》诉说了一个感人说了一个感人腑肺俯、哀伤缠绵的亲情故事。将它称为是21世纪的《星星知我心》一点也不为过。
整个故事展开的背景是大上海,孙雨欣考上了北京大学,但就在她报到之前,她的母亲为仇家所报复,死于一起看似意外的车祸。留下了三个在母亲当年做警察时收养的女犯人的孩子。面对不幸,孙雨欣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承担起抚养和照顾三个年幼的弟妹的任务。小说在娓娓动听的叙述中,在事件和矛盾的渐次展开中,塑造出一个个性格鲜明、闪烁着熠熠光辉的的人物形象,孙雨欣、彭大署、田风等。他们的人性具有某种神圣性,而其神圣性的本质在于无私的爱和真心的奉献。在这个物欲横流、人性恶日益膨胀的社会性,这种情爱尤显稀缺,有如久违的一股春风,带给人的总是陌生而温馨的感觉。这也许是《亲情树》使人感动的第一层原因。
《亲情树》使我们感动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我们得以重新界定和理解“情”的丰富性内涵。《菊花香》、《蓝色生死恋》、《野蛮女友》、《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等在市场上的流行,不难看出人们已习惯将情锁定为爱情,男女恋情,仿佛除此之外再无它情。读者视野也因此日渐狭隘,终日昏昏欲睡蓝色恋情之中而不能自拔。《亲情树》在此时出现,无疑为“情”作了一分恰如其分的说明,使情的本质得以延伸。其实我们的世界并非只有恋情,还有更多的“情”值得我们去珍惜,更多的人值得们去爱。
孙雨欣深深地爱着她的弟弟妹妹,甚至关爱着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如弃她而去的前夫和第三者于红;雨欢对郑知远的接纳;雨乐用自己的真挚融化了郁结在生父心中几十年的仇恨;成琳、大署始终理解、尊重雨欣与田风纯洁的爱,并为了促成他俩的结合而悄然退出……他们高尚的举动向我们传达着一个朴素的真理:爱就是宽容,唯如此,和谐的人际关系才得以建立。
也许在《亲情树》中寄托着作者太多的理想,所以她将更多的美赋予了孙雨欣、大署等人。但这些人绝无概念化的痕迹,因为在他们身上我们找到了遗失已久的爱和奉献,复苏了埋藏于心底对美好人性的追求。更重要的是在雨欣等普通人的点滴行动中,我们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愿意种下一粒爱的种子,它就会茁壮成长为一棵参天的亲情大树。是的,只要心中的爱火不熄,所有的人都有可成为孙雨欣。
温暖的小家庭
这一年的酷暑来得特别早。尽管才是初夏,但日头还是很毒,知了不停地叫着,叫得人心里都是烦躁的,慌乱的。孙雨欣怎么也没有想到,命运之神对她的造访,也是伴随着宿命的门声。不过,这门声不是敲在她们家南市区那层阁楼的柴门上,而是由徐浦监狱的大铁门重重地发出的。在那扇铁门“咣”地一声合上后,一脸凶相的刘建川看见了来接他的母亲马云和配给他父亲刘恒沙使用的那部老式日产小车。别看那车深灰破旧得不起眼,在八十年代,这是高干才能享受的待遇。
刘母看到一瘸一拐的刘建川朝她走了过来,便从小车里站了出来,刘建川走到刘母跟前,他们仅仅是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母子的见面也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场面,很淡,很疏远。两人一先一后地上了车,车门重重地被关上了,车子卷尘而去。刘建川坐在车里,阴沉着脸,对刘母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有没有给我带烟来?”刘母从包里拿出一包中华烟和一个打火机。刘建川迫不及待地抢过来,点上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刘母淡淡的语气:“这次出来后,你有什么打算?”刘建川瓮声瓮气地回答:“有什么好打算的?在牢里把腿都弄瘸了,还打算个屁。”刘母看了刘建川一眼,叹了口气说:“你自己作的孽,怪谁?”刘建川拍拍那条瘸腿,恨恨地说:“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生不如死,还不如在牢里呆一辈子呢。”刘母厉声地斥责道:“你给我闭嘴!你知道吗?因为你,你爸爸他已经连降三级,这次为了让你能够减刑提前出狱,我的腿都快跑断了,老脸也都丢尽了,怎么?你嫌我们为你操的心还不够多?还要说这种混账话来刺激我!?”刘建川阴阴地说:“你如果一定要让我说出我的打算的话,我的第一个打算就是先杀了那个害我坐牢的娘们儿再说。”刘母不禁气得浑身哆嗦,大声地骂道:“混账!你要再说这样的话,你就马上给我滚下车去!”刘建川不再说话了,眼睛扫向窗外,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心中不停地翻滚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回到家,刘建川和刘母先后走进了家中的客厅,听到车子声音的刘父为了避免父子的相见,已经推门进了书房,刘建川用冷冷的眼光对着空空冷清的客厅扫了几眼。刘母一走进客厅便迫不及待地喊道:“老刘,老刘。”房子里没有一点动静。刘母推开一个个门寻找着刘父,刘建川却低着头闷闷地推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返身关上门,站在进门的地方,扫视着自己的房间,床头柜上放着他八年前照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他很年轻,光着膀子站在海滩边,有着阳光一样的笑容。刘建川走过去拿起照片看了看,心中一阵抽搐,随后把照片往桌上重重的一扣。他明显的心中烦躁,狠狠地打开几个写字桌的抽屉,胡乱地翻了翻里面的东西,突然有一张报纸吸引住了他的视线,他抽出那张报纸,原来那是一张1977年的旧报纸,报纸上有这样一个标题:“为求正义分外事当分内管——女公安排除万难找出关键证人,强奸犯一朝逍遥终难逃脱法律制裁。”报纸上登着的是孙雨欣母亲的大照片,照片上的她穿着一身公安制服。刘建川像受了刺激一样神经质地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到墙角。他看着那皱成一团的报纸,往事不禁一幕幕映上心头,搅得他一时心绪难以平静,翻江倒海。
此时,孙雨欣的家里却是另外一派景象。这是在上海南市老城厢里的一栋老房子,一个院落里住了十几户人家,天井的中央有三个是公用的水龙头,一楼有一个几家合用的公用厨房,大家生活在一起恬淡舒适,总是洋溢着温馨的生活气息。孙雨欣的家在二楼,原本不大的房间用橱柜一分为二,分成了里屋和外屋。正是晚饭的时间,这里炒菜声、半导体里的评弹声、自来水哗哗的水声,孩子们打闹的声音在小小的天井里嘈杂的混成了一片。
已经四十多岁了的孙雨欣的母亲正在天井里的水龙头上洗菜,水花喷溅在绿油油的蔬菜上,仿佛是在演奏着美好的生活的乐章。她和也在用水的邻居间配合很默契,始终没让水龙头闲着。一个邻居上来搭讪着:“雨欣妈妈,你今天怎么洗这么多菜?”孙雨欣母亲笑着回答道:“我们家雨欣这两天复习得太辛苦了,给她多添点营养。”另一位邻居听了也忙上来说话:“那是应该的,孩子的身体最重要。现在考大学,十几个里头只录取一个,真是比考状元还难,不过你们家雨欣肯定行,她从小就爱学习。”孙雨欣母亲笑了笑,用水桶从水龙头里接了半桶水,然后跑到厨房,从炉灶上提起开水壶往水桶里头添上热水,她一手拿起一盆西红柿,一手拎起那桶温水,动作麻利地走上木楼梯。
在这二层阁楼的小小的里屋关着窗,闷热不堪,十八岁的孙雨欣正在专心地温习功课,天气太过闷热了,她的脸通红通红的,汗从发际里一颗颗渗出来,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桌上的数学课本上。孙雨欣母亲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将西红柿放在雨欣的桌上,随手打开窗子,拿起一把扇子替雨欣扇起来。雨欣母亲看着雨欣的样子,心疼地说:“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把窗户关上了?你这样闷着不行的,要中暑的。你看你的脸,都红成那样了。”说着雨欣母亲拿起放在桌上的毛巾,替雨欣擦着汗。雨欣笑着无奈地说:“外面声音实在太吵了,妈,你替我把窗户关上吧,我求求你了,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我都快来不及复习了。”雨欣母亲为难地看着雨欣:“真是的,你看这么热的天还碰上停电,电扇也没法用。”雨欣抬起头微微地笑着:“妈,我没事,我不热,真的,心静自然凉嘛。”雨欣母亲只得替雨欣关上了窗,雨欣随手拿起一个西红柿啃了起来,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课本。雨欣母亲不忘嘱咐雨欣说:“我给你把水提上来了,你先洗个澡,轻松一下再温书,效率反而高。”
老城厢的房子里都没有卫生设备,住在这里的人洗澡都用一个大木盆在房间里洗,他们从外面提水倒进木盆,洗完后再把脏水提出来。雨欣母亲走到外间,她掀开床单到床底下去拿那个木盆,却发现那个大盆不见了。雨欣母亲奇怪地说:“咦,洗澡的大盆哪里去了?”她一边不停地四下里找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奇怪,中午还放在这儿的,难道那个盆自己长上脚跑了?”那个木盆此时正拿在雨欣的大妹妹雨悦的手中,她带着妹妹雨欢和小弟弟雨乐正站在一个制冰仓库的院子外,偷偷地隔着栅栏往里头看着。九岁的雨悦个头已经高出八岁的雨欢和七岁的雨乐半个头了。他们到这里来是想弄一些碎冰带回家去。
仓库的院子里,停着各种各样的车子,有小卡车、三轮人力车、还有几辆小汽车。一大块一大块的冰被拖了出来,装上车运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师傅在满头大汗地指挥着。终于,院子里最后一块冰装上一辆黄鱼车,被拉走了,小师傅擦了擦汗,拿着一个杯子到里面倒水喝去了。三个孩子机灵地互相使了个眼色。雨悦对大家发号施令:“没人了,快!”三个人悄悄地溜了进去。他们使劲地把落在地上的那些碎冰块一块一块地装进了那个大木盆里,不一会儿就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