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嫁给了他-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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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太可惜了,不然我可以做你的导游。”他不乏感伤地笑了一下。
我默然。
他也沉默了一阵,又道:“如果你和我一起下车,我明天可以用飞机带你俯瞰罗马。”
“我很愿意,可是我的行程很紧。”我犹豫着,但还是这样回答。
“我明白了。”他叹了口气。
下车前,他说,“我会记住你的。”然后他俯身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在他耳边说,“我也是。”
他走了。
除了我,车厢里其他人都在罗马下车了,然后再次被新的乘客填满。还有五个小时的路程才到威尼斯,但是我一直无精打采地看着窗外,心里像被蚀空了一般隐隐作痛。
23
第二天,我或者漫步于威尼斯的小桥与小街,或者在圣马可广场回荡着小提琴声的餐厅午餐,或者坐着gondola(缆车)穿梭于各水巷。晚上,我躺在威尼斯一间很整洁的意式家庭旅馆中,呼吸着从窗外弥散进来的带着水息的空气,耳边隐约有人们在gondola上的歌乐。一切都像大卫·里恩的Summertime中的威尼斯那样宁静和谐,可我的心情就是一直沉郁着,无法像之前的旅程中那样对一切都怀着新奇和欢欣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我来到火车站,打算坐车去法国。
我站在候车大厅的车次告示牌前看车次,听见有人喊我的中文名字,回头,乔就站在我身后。
我想都没想,与他紧紧拥抱。眼睛湿润了。
“天哪,你怎么会在这里?”当我们终于分开时,我问。
“我想你。我太想你了。我怕如果我不到威尼斯来找你,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想和你一起旅游。”
我才注意到他脚边的旅行袋。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是的。”
我再次拥抱他。然后,尽管我极力想忍住,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你在哭吗?为什么?”他轻声问。
“我太快乐了。”
他吻着我的头发。“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现在你是我的导游。”
“我们去罗马。我在罗马只待了两天,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尤其是还没有坐飞机鸟瞰过罗马市。我要你来当导游。”
“遵命,长官。”
随后发生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不过是个美丽得使人眩晕的梦。
我跟着乔再次来到罗马,但这次我不再注意那些游荡在车站上的目光诡谲的人了,我心里脑子里只有乔。
他把我带到他的住处,很规矩地让我睡卧室,自己睡在客厅里。直到我答应了他的求婚。
那是在他的飞机上。他开着一架小型机带我在罗马上空盘旋了一阵,然后开始让飞机旋转翻腾,一边逼我答应嫁给他。
“什么?这不行。”我当时结结巴巴地说。
“为什么不行?”
“我们才刚认识。”
“可我觉得我们已经认识了一辈子了。”
“我们还太年轻。”
“不算年轻了,小姐。朱丽叶认识罗密欧时才十四岁。”
我的天。可是他是对的。“我得考虑考虑。”
“那你就考虑吧。不过你不答应我是不会着陆的。”
我被他搞得晕头转向,只好同意了。
然后他又去请了假,不过这次是婚假。我们来到那波里,见到了他的意大利父亲和中国母亲,还有他的祖母和一大堆亲朋好友。结果我们的婚礼就像《我盛大的希腊婚礼》般热闹。乔为我带上了他母亲从中国带来的祖母绿戒指。
我在意大利多住了一个月,计划中的西班牙和法国南部当然是去不成了,不过乔带着我把那波里地区的边边角角都去到了。那波里本不在我的原定行程中,因此当我发现它的风景也别具一格时,真有意外之喜。
我依然每天打电话给家里,但没敢告诉父母我闪电般的婚事,等回去再说吧。我也接到过雷教授的电话,告诉他我一切都好,简直乐不思蜀了。
到了八月下旬,我一定得离开意大利了。九月份要开学了。与乔的一家依依惜别后,我从罗马直接飞回了伦敦。
24
我并不是个很浪漫的人,我知道。在机场与乔告别后,当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在我眼前消失后,我们家族遗传的理性冷静的一面渐渐在我心里苏醒。我开始疑惑这一切是否只是个梦,醒来后我会发现自己只是在书桌上打了个盹,而咖啡壶里一壶咖啡刚刚煮好。
后来我确实打了个盹,但是醒来我还在飞机上。手指上是那枚祖母绿戒指。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并非我的一场春梦。我心里一阵甜蜜,但也有些许不安。我该如何向父母和雷教授交代呢?
到了伦敦,我在机场买好第二天飞上海的机票,然后打电话给雷教授。
听见我的声音,他惊呼,“天哪,你总算回来了。我几乎要报警。”
我拿着给雷教授带的礼物,去他家找他。
他开门看见我,一脸欢喜,与我拥抱。
我也很自然地抱着他。也许因为心已有所属的缘故吧,我感到踏实,再也没有以前看见他时的兴奋却又局促的感觉了。
他俯下脸要吻我的嘴唇,我避开了。于是他吻着我的眼眉。
终于他松开我。我们步入客厅。我把礼物给他,是一副皮手套。
“教授……”
他挥挥手。“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叫我爱德华。那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我当然喜欢,只要是你买的。”
我开心地笑了。
雷凝视着我,目光渐渐由喜悦转为困惑。
“你好像变了一个人。现在的你看上去很快乐,很放松。旅行的作用有这么大吗?”
“是的,我确实很快乐,但不仅仅是因为旅行。我结婚了。”
他一下子呆住了。过了片刻,他试探地问,“你在开玩笑?”
“不,是真的。”
“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一个月前吧。在旅途中。”
“你和……他……一起去旅行的?”
“不,我一个人去的。我在意大利认识了他。”
“就这样……你就嫁给他了?”
“是的。”我平静地说。
“为什么?”他的声音里有压抑着的愤怒。
我低下头。我不想伤害他,可我不得不说,“我爱他。”
“爱!我以为你爱我。”他几乎是咆哮了。
“我原先也以为我爱你。”我大声说。
他狠狠地盯着我。那对我曾如此迷恋的湛蓝双瞳,此时正冰冷锐利地刺痛着我。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比我更痛。
“对不起。”我虚弱地说。
他一动不动,只是这么盯着我。
“那,我告辞了。”我轻声道别,向门口走去。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身子扳转过来。“告诉我,这一切只是你和我开的玩笑。我知道我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才故意气我的是不是?你说啊!”他剧烈地晃动着我的肩膀。
一向平和稳重的雷教授,此时竟是如此地激动甚至狂躁。我呆呆地看着他,像个闯了祸的孩子般不知所措。不知何时,心已开始绞痛。
然后他猛地抱紧我,近乎粗野地咬我的唇。我轻轻地挣扎,但舌尖忽然体味到一丝又咸又涩的东西。他的眼泪。我停止了挣扎,眼睛也发烫起来。
他将我的头抱在胸前,呼吸渐渐平静,但大滴滚烫的泪水仍不时润入我的头发。
“我太傻了。我应该和你一起去旅行的。我当时多么想跟你一起去啊,但是我觉得你需要一点儿自由自在的时间。那段时间你是如此的不快乐,而你曾经是那样一个快乐的女孩儿。这都是我的错。”
“不,这不是你的错。”
他苦笑了一下,无声地,我是从他肩膀的抖动知道的。我抬起头看他。
“那么,他让你很快乐,是吗?”
我看着他,我的眼神回答了他。
他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我们之间至少有一个快乐了。不过,无论如何,请记住,曾有个傻帽教授非常非常爱你。”
我的脑子转了半天,只想到一些空洞的安慰的话。“我相信你很快能找到……”
“我不需要你的开导。记得吗?我才是雷教授。”
我羞愧地笑了。
“好了,我放你走。也许你那个急性子丈夫正在哪里等着你呢。”
我没有告诉他我的丈夫并没有在哪里等着我。也许思念着我。
“谢谢你,教授。”
他耸了耸肩。“看来命中注定我只能当你的‘雷教授’了。”
我离开了他。我没有说“我们还是好朋友”这类的话,那会显得太虚伪也太傲慢了,好像得了便宜还卖乖似的。当然我会一直视他为我的一个很特别的朋友,但如果他不再理我,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25
我回到了上海。从飞机的舷窗看见下面灿烂的灯火,感到一阵温馨。我回家了。虽然只离开了一年,我的生活却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看到上海的刹那,仍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离家只是昨天的事。下飞机前,我将戒指从左手换到右手。只要我不说,别人只会以为是旅途中买的小玩意儿。
出了游客到达处,父亲的司机已经在等我。我几乎独自逛了半个欧洲,他们仍舍不得让我从机场自行排队等出租车回家。我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到了家,母亲在家里,拉着我的手看了半天,又摸摸我的头发和脸,说,“小姐,你倒玩得尽兴,你老爸简直瘦掉一圈了。”但脸上满是欣慰的笑。然后将我往浴室推,“洗澡去。肯定脏死了。”
等我洗完出来,母亲已让阿姨将我的行李清理完毕。
“你要吃点儿什么?或者睡一觉?”
“都不要。妈妈,我有话说。”
母亲看见了我略带紧张的神情,关上房门,“说吧。”
“我结婚了。”
她有点儿意外,但并不特别吃惊。“和雷教授?”
“不是。”
这下她真的吃惊了。“什么?那是谁?”
“和乔。我们在意大利认识的。”
我把乔的照片给母亲看,一边把我的奇遇大致说了。
母亲的神情原本凝重,但看着他的照片,眉宇渐渐舒展。她啧啧赞叹,“你说他是飞行员?太合适了。他驾驶飞机时,应如同福玻斯驾驭着金色日车在天宇间遨游。”
我笑得合不拢嘴。“你喜欢他?”
“当然,我也好色。不过我未必会嫁一个太过俊美的人。”她看了我一眼,又道,“但是我相信你的眼光,相信你的品味,也相信你的直觉。”然后,她又看了一阵照片,说,“另外,我也喜欢他脸上的神采,还有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着和你眼睛一样的纯净。”
我紧紧搂住母亲。她的话于我就像一颗定心丸。我对于我那仓促的婚姻又恢复了信心。
母亲轻拍着我的肩说,“也不错,总算我们家族出了个浪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