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孩 推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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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呢?”
“记得刚下飞机的时候,我看着奖杯上面的英文犯愁,因为我一个字都不认识,该怎么向妈妈炫耀呢?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她,她温柔地告诉我,只要在奖杯上吹一吹,就会有奇迹出现了——当时深信不疑,回家的路上在车里一直吹啊吹——”
聂冰灰抬起头,像与我初遇时一般,望向湛蓝的天空,“直到下车之后,我独自一人站在家楼下,亲眼目睹,我的妈妈,从天台上落下来。”
怎么会?我惊讶地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空,总有很多东西掉下来,树叶,飞机,陨石,天使,还有,失恋的人。
我想,我是懂的。
“我不敢哭,我怕一旦哭了,就变成真的。我趴在她的身上吹了吹,反反复复,直到两名警察把我拖走,她也没再站起来。”他的眼底蒙上一层浓重而妖娆的雾气,“那一刻我怀疑,这个世界真的会有奇迹么?”
“别难过了……”我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除了废话还能说什么?
他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已经十年了,我连她的样子都忘了,只记得她告诉过我,只要吹一吹,奇迹就会出现。”
Chapter 9 (8)
“别难过了……”我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除了废话还能说什么?
他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已经十年了,我连她的样子都忘了,只记得她告诉过我,只要吹一吹,奇迹就会出现。”
他笑了,我的心口却好难过。难怪我会觉得他的眼神、他的说话、他的脾气,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而且还站在办公楼天台上和我通电话,这古怪的举动是不是都在证明着他的寂寞与恐惧?
“你也会想妈妈吧?”他的目光飘到很远很远的天空,我顺着他的目光仰视云朵,天空湛蓝湛蓝的,蓝得让看它看得失神的人不懂得怎么样难过。
“其实我也和你一样,经常对关心自己的人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说这句需要多大的勇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的确是我最常说的一句话。
可是聂冰灰,你和我,是不一样的。
康柏蕙还活着,但是我心里的康柏蕙十年前就已经死掉了。
你想用你的故事,换取我的故事么?
可我没有故事,全身心的,都是仇恨与秘密。我没有回答他。
“还疼哦?”他忧伤地问。
“吹一吹就不疼咯!”我仰着头,咯咯的笑声温柔而孱弱地荡漾开来,目光落下来的时候,我看见远方的薛贝贝与白翼。
林荫小径,薛贝贝不停地手舞足蹈对白翼说话,白翼一直安静地低头倾听。余光之中,薛贝贝似乎看见了我,不停地朝我挥手,双手合成喇叭大声呼唤我的名字。
错觉似的,白翼倏然止步,又装作漫不经心地继续前行。
他仍然一袭黑衣,触目惊心的黑,仿佛大祭司披上夜的黑袍,仿佛为塔塔祭奠的黑色挽帐。
大楼传来接连不断的隆隆声与轻音乐。
我的第六感第二次告诉我,那浓密的长睫毛背后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于是,我再一次做出了一生中最疯狂而冒险的事——二十级台阶上,我抬起我的白皙双臂,踮起我的脚尖,柔柔地缠绕在聂冰灰的脖颈,我说:“我的白马王子,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你的奇迹。”
然后,我在他未缓过神的时候,深深深深深深地吻住他的唇。
柔软而冰冷的,南极永夜一般恒久漫长的天昏地暗。
Chapter 10(1)
我在必胜客买了两盒PIZZA,一盒送给聂冰灰,一盒自己留下来。
中午回到宿舍,豆芽菜正乐不可支地疯狂斗地主,我的昂贵又美丽的本本一夜之间成了她的专属游戏机。我将意大利馅饼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将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没有人知道,这张塔塔睡过的小床,它究竟有多么的舒服。特别是此刻,当我眯着眼睛想起白翼离开时落魄而沉沦的影子,就忍不住解馋又解恨地牙根痒痒。
当我与聂冰灰纠缠在一起,白翼的黑色身影忽然凭空消失一般,无影无踪,他竟逃也似的,消失不见。
半个小时之前,我在必胜客接到了薛贝贝的电话。她阴阳怪气地说,黎离,你刚才在哪?我故作痴呆地说,我在宿舍。她不愉快地说,明明在艺术大楼还骗我,我都看见啦!我故作紧张地问,看见什么了?她一惊一乍地说:么么啊。还是法式深吻嘞!我干巴巴地笑一声。
薛贝贝一本正经地说:光天化日之下,黎离你也注意点儿形象呀!白翼去洗手间我才有机会打电话批斗你,刚才的场面多壮观呀,站那么高,也太忘我了吧?一群同学都看见了。聂冰灰耶!这次黎离你可彻底出名了,我本想冲过去逗逗你们的,可是白翼突然说他饿了……
白翼来干嘛?我打断她的滔滔不绝,你们在哪呢?
薛贝贝说:我们在大食堂吃饭呢。我今天过生日,白翼来圣高给我庆生。
我霍地坐起身问,你打算怎么过?她告诉我,大家决定一起去吃韩国烤肉,四点钟不见不散。而我挂断电话之后,刚走出必胜客,就接到另一通电话,来自1220。
白翼的情绪似乎比薛贝贝差很多,没有任何称呼,他阴郁地开门见山地说:“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说过,如果不能是冰灰,就只能是你。”
“你实在是无耻。你故意做给我看的,我知道。”
我坦然承认:“没错,我就是故意的,你还是生气了不是吗?”
“除了他,换成任何一个人都行。”他的语气有一些哀求,“不是每个人都能给你耍,聂冰灰是我哥儿们。”
“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关心他?”我毫不留情地说:“说到底也是怕自己承受不了吧?男人的友谊原来叫做自虐。”
“今天不想跟你吵。”他摆出菩萨心肠,善良到不行,“黎离,你随便找一个男生恋爱都是最优秀的,为什么一定要选聂冰灰,我说过,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交女朋友……”
“因为我喜欢他。”
“喜欢他?”
“可是,我更喜欢你。”我压低声音,走进圣高大门,“除此之外,再无人选。”
“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
“我没想象,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要我怎么说才明白……”
“说你爱我。”我站在大食堂十米外马路对面的花坛上,听见白翼沉重的呼吸从听筒传来,他不否认,不承认,亦不说话,好像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样子,让我有一种穷寇勿追的感觉。
“黎离。”他小声央求:“我们只认识一个星期而已。”
“我们只认识了一个星期?”我把自己干涸的绝望称在天平一端,另一端是他无论如何抗争也承担不了的懦弱的爱情,我一针见血:“我们纠缠了三万年,你把记忆上了锁?”
他的声音萧瑟:“没有人陪你一起疯。”
“那么难吗?只是几个字而已——我可以说,我爱你,白翼,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深深地爱上了你,我的身体夜夜都奔向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慢慢变老,你为什么不能说?”我的五脏六腑疼到痉挛,对他大声呐喊:“如果你不说,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觉得我会再相信你么?”他冷漠地说。
忽想起某夜“狼来了”的争执,我冷笑:“你觉得会有人连续骗你两次么?”
他顿时无言。连一刻考虑的时间都不愿给他,我嗓子沙沙地说:“我在大食堂天台,给你三秒钟,你不说,我就跳下去!”
“我要挂了!”他低吼。
“三——二——”我停住倒计时,深吸一口,大声说:“一!!!”
听筒依然沉默。
“白翼。”我干脆而绝望说:“再见。”
“爱!”他的爱中有恨,猛烈的恨意席卷而来,“你满意了吗?”
“太迟了!”我歇斯底里地大声说:“我恨你!我恨你!白翼,我恨你!”
我恨你。所以,我要替我的塔塔看着你,她死得太仓促,来不及看你捶胸顿足。所以,我要代替我的塔塔折磨你,她活得太善良,来不及懂得只有让彼此伤痕累累才算是爱情。
我摔断电话,不想听他对我咆哮。只有十秒,我看见白翼的一袭黑衣从大食堂飞奔出来,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竟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我,而是呆呆地伫立站在楼下,仰望天台。
我蹲在花坛上,忍不住捧腹。是的,仅仅是捧腹,我无论如何也大笑不出来。冥冥之中,他局促地转过身,看见蜷缩一团的我,好端端地蹲在花坛上。
杀人的目光灼了我双眼。
像午夜游走的魂,我幽幽地站起身,在他岩浆一般灼热沸腾的仇视中,淡淡地笑了。
他怒火中烧地举起颤栗的中指,隔了一条小马路的距离,我感到席卷而来的肃杀之气。而那个身穿烫金边纯棉连衣裙的小妖精,很快出现在他的身后,白翼的脸一瞬间由愤怒变为若无其事,他亲密地搂住薛贝贝的肩膀,甜蜜地与她低声私语,再度留给我一个转身的距离。
仿佛一个漂浮三千年幽灵,我翘起我的绝美唇角,悄然离去。
白翼,我用一秒钟驻扎在你的心里,接下来,我要用一秒钟与你同归于尽,让我们一起,成为塔塔华丽寿衣下的殉葬品。而薛贝贝价值,仅仅是把敌人带到自己的阵营里,而已……
Chapter 10(2)
……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一边吃披萨,一边捧起我的速写本,神采奕奕地素描一双眼睛。一双细长、含蓄、愤怒而摄人心魄的男人的眼睛。一万把锋利的刀穿透我的瞳仁,刺在那双冷若冰霜的眸上。
白翼。从今开始,我要以你为模特来练就素描,这种自我虐待而充满恨意的绘画,不久以后将使我成为横空出世的悲情画家。
我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脸谱挂钟,分针与时针一上一下恰恰将曹操的大白脸切成左右两半,12点30分。
我匆匆下床,把胳膊伸进衣柜里一阵乱捣鼓,结果掏出一套黎峻去年送给我的米奇运动服,有一些洗旧了,毫不犹豫地套在身上。然后我站在镜子前,一边用我的五指耙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一边舔掉嘴唇上干巴巴的死皮,我说:“豆芽,我出去了。”
“你去哪?”豆芽菜的目光追随我飘忽不定的身影,小声问:“干嘛这么急啊?”
我忽然停住闪电般的动作,仿佛一个刚偷完东西的扒手,若无其事地说:“谁说我急了?我悠闲的不得了。”
“可是,你今天居然没有考虑穿哪件衣服,也没有整理头发和化妆,而且——”她盯着我的衣服上巨大的米奇印花,小声说:“你也没有穿内衣。”
我下意识摸一下软绵绵的胸脯,窘躁地说:“我戴胸贴了你管我?”
豆芽菜似乎早料到我的反应,眼睛瞥到窗外看风景。我黑着一张脸脱掉运动服补穿内衣,检查了背包里是否有遗漏的东西,化妆袋、梳子、洗面奶……一切准备就绪,我蹲下身子,从床底下拉出我的行李箱,在网状袋的最底层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