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潇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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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咪咪!”江枫猛地惊醒。
父亲正坐在床前,“这么大了,怎么还说梦话!”
原来是梦。
但恶梦成真,咪咪的确消失了。
“雪咪咪!”村前村后,兰香声声呼唤。
“咪咪,—咪咪!”,兰香声音嘶哑。
眼睛肿了,头发散乱了,人也憔悴了,目光呆滞,“咪咪,我的好咪咪!它碍着你们什么了!……呜呜……呜呜……为什么连只狗也不肯放过……呜呜……为什么一只狗都不放过……呜呜……”
江枫无言以对,陪着兰香坐在江边,默默垂泪。
咪咪的离去,只不过是一条狗的消失,无声无息,茫茫尘世里不过是一桩绿豆芝麻。但两人分明失去了一位朋友,失去了一位亲人。
往昔的日子,走在江边,晚霞把江水染红的时候,两人的影子在水里荡漾,咪咪随在身后,一个忠实的保卫。一有人来,风吹草动,便汪汪直叫。古朴的民风,还不习惯少男少女坐在一起亲近。咪咪象一尊守护神,守候着两人懵懂爱情。
晚秋了,枫叶荻花秋瑟瑟。
晚秋了,一江秋水向东流。
咪咪消失后,黑珍珠不吃不喝,整天呜呜鸣叫,不出几天也死了。
连去了两个伙伴,阿黄好象也生趣了无,成天漫山遍野地奔跑,“嗥嗥”直叫,声嘶力竭,分明成了一只疯狗。
牛村长当机立断,命令队长石光荣组织民兵,围追堵截,打了五五二十五枪,终于就地镇法。
独有麻花花,好象是一位狗圣,看破了狗间情仇,太上忘情的样子,成天蹲在潇老爷子的船头,默默无闻哩。
你是只狗
一只小精灵
你是只狗
童年的朋友
你是只狗
活在梦中故园
你是只狗
永远的朋友
……
你是只狗
我已经忘记你是只狗
……
讲到这里,江枫有些讲不下去了,蓝荻的眼睛也湿湿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一只小狗狗都容不下?”
是的,世界有时很大很大,一颗生命一个精灵不过是一粒尘埃,世界有时又很小很小,小得连一条狗都容不下。
狗尚如此,人何以堪。
(23)人约黄昏后
人约黄昏后。
又是黄昏时候,江枫和蓝荻不约而同来到河边,往深谷走。
流花河清澈见底,弯弯曲曲穿过白桦林,清苔和泥沼散发出阵阵芬芳。落叶匝地,铺就一层软软的地毯,颇有几分江南的气息。溯流而上,河谷越来越窄,猛地转过山口,两岸悬崖峭壁,是一处军事禁区。少了人的烦躁,环境自然美,植被茂盛,野兔出没,仿佛一处世外桃园。
蓝荻从小就是都市一族,只知道柏油马路高楼院落。夏末秋初,天高气爽,陪着江枫,走进天街的故事,走进了一个山外世界,走进遥远的童话,走进缠缠绵绵的故事
离别了兰香,江枫处于一个心情断奶期。有一个聪明美丽的姑娘伴着,时光也没那么尖酸了,心情熨贴平静下来。
蓝荻最初跟着江枫往河谷里钻,很害怕,心口突突地跳,擅闯禁区喔。一个礼拜十几回下来,也就习惯了。
太阳还挂在山坡上,夕阳火样红,照在两人的身上,风姿绰约美少女,长发飘飘俊少年。眼下时节,流花河已经是涓涓细流了,好在脚下是处回水团,水在这儿打住,形成了一处深潭。河水如带,波光粼粼,两人的身形合影在潭水里,女人如花,男人如玉。
“想吃鱼么?”
蓝荻点点头。
江枫几蹭几蹭,衣服脱下来,光胴胴地,空中一跃,一团水花,人已在回水潭里了。
胳膊划着,绕着潭边来回几圈,江边长大的江枫说不尽的惬意。
“蓝荻,再见了!”江枫嚷出一句话,头首一摆,没进水里不见了。
“江枫!江枫!”蓝荻哪见过这阵仗,手脚无措,冲着潭水喊,潭水哪能有反应。蓝荻急了,脚下一滑,跌进水里。
几挣几扎,还剩几缕长发在水面上晃。
江枫冒出水面,手里捏着一尾鱼,一见蓝荻掉进了水里,急坏了,拉住头发,拽住人往岸上拖。
两人上岸,筋疲力尽。蓝荻撞着江枫的胸脯,狠命掐着江枫的胳膊,“都是你,都是你!”头发衣服贴在身上,呜呜哭了,河水混着眼睛水。
江枫闭着眼睛,感受着胳膊的疼楚,阵阵暖流流入心田。
太阳下山,河谷里已经很凉了。江枫抱着蓝荻,贴在一起。蓝荻还是冷得直哆嗦。
衣服紧贴着身段,轮廓凸现,一身优美的曲线。
蓝荻真的很美。
美得令人心醉。
江枫解着蓝荻的衣服,蓝荻睁开眼睛,一脸的惊奇。
手捂着胸脯,试着阻止着什么,但胳膊懒洋洋的,一点劲儿都没有。
两人都觉不冷了。
岂止不冷!江枫只觉一团火,越来越燥热。
手不再动衣服,捏着蓝荻的手,紧紧地。蓝荻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脸贴在一起。
嘴唇贴在一起。
身体贴在一起。
阵阵暖流。
爱如潮水。
“噢!”蓝荻一声轻吟。
江枫猛地把蓝荻推开,“你自已换衣服吧。我,下河捉鱼!”
“不要,我不要鱼吃!”
江枫荒不择路,也不顾蓝荻了,转身跃进河水里。
“乒乒乓乓!”潭水被搅得震天响。
蓝荻扶着树杆,浑身无力,身体滑落在地。
林子里生着一堆火。
两人旁着火堆坐着。
蓝荻穿着江枫的衣服,女人穿上男人的衣服总有一股别样的风味。
两人对望,傻傻地笑。
“怎么样,国防身体,壮实得象头牛!”江枫煞有介事地比划了两个健美动作。
“阿—牛—哥—”蓝荻故作甜蜜状。
“嗯,不错,味道不错,第一回发觉你的声音不是好难听。”
“阿牛哥,你好牛啊,一头大大的蜗牛!”
“哈哈哈……哈哈哈”江枫被蓝荻抬举得开怀大笑,笑过之后两眼不听地在蓝荻身上描瞄。
“你现在很象个公主。”
“嗯,第一回发觉你的声音也不是好难听。”
“太平公主!”
男人的衣服罩在女人身上当然很宽散,蓝荻胸脯显得特别平淡。
“太平公主好啊,免得有人要犯罪。”
“犯罪?有没有搞错?你没发现吗?伟大的柳下惠正坐在你身边。”江枫边说边把蓝荻半湿不干的衣服从树枝上取下来,往身上套。
“柳下惠?没发觉。泰国人倒是有一个。”
“你敢骂我是人妖?”
“这可是你自已说的。”
“为了证明一下我的国籍,看来我得作一项生物实验。”
“实验?什么实验?”
“嗥嗥嗥!嗥嗥嗥!狼来了,大灰狼来了!”
江枫把蓝荻抱住,“我还是人妖不是?”
“人妖!”
嘴唇在蓝荻额上盖了一个章,“还是人妖不是?”
“人妖!”
嘴唇堵住嘴唇了,“嗯,嗯,嗯……”
鱼已经烤熟了,清香阵阵。
蓝荻味口特别好,鱼骨头已经老大一堆了。
“真是一只馋花猫。”江枫边说边把一只鱼递过去。
“喵喵喵,我是一只馋花猫。”鱼这么香,谁不愿当馋花猫。
“你是花猫我是狼!”
“你是狼我是枪!”
“你是枪我是网!”
“网什么?”
“情网,这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器。”
“好吧。我是美人鱼你是网!”
“你是白雪公主……”
“有道理,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你是白雪公主我是大灰狼!嗥嗥嗥!”
“本性难改!一只大色狼!”
“哈哈哈,说得太对了,英雄本色,英雄天生好色!谁叫我江枫是天下第一大英雄!哈哈哈……”
“我KAO,英难本色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蓝荻整整活了一十有八,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哈哈哈,大灰狼来了,老虎来了!”江枫作老虎状,“王老虎抢亲哟,背个媳妇回老家。”
“行呀,拿钱来!”
“什么钱?”
“聘金彩礼噻。”
“这件衣服就是!”
“这件衣服?又脏又臭!本姑娘就值一件破衣服?!”
“什么又脏又臭,这叫男人味。”
“是是是,三个月不洗澡幼儿园的婴儿都要成为男子汉。”
“服了吧。”
“谁服谁!我是风儿你是沙!吹得你天昏地转!”
“我是皮鞋你是刷!又刷牙又刷皮鞋!”
“哇,你的鞋刷子还可以鞋牙?!”
“因为你是多功能万能牙刷!我是开水你是茶,泡你!”
“你是粪土我是花!”
“聪明,粪土栽花花更发!”
“我是英雄你是马!”
“你是大地我是耙!”
……
两个人絮絮叨叨,神吹胡侃。
蓝荻长这么大,哪在野外露宿过,最后也累了,躺在江枫的怀里睡了过去。睡梦里,酒窝满满地挂着甜甜的笑……
深秋时节,天气真的不暖和。“啊啊啊—欠!”江枫喷嚏连连。
蓝荻惊醒了,睡眼惺惺,要把衣服还给江枫披。江枫哪里肯要,“不是感冒,绝对不是!准是有人想我了,知道不,人长得帅真的没办法。”
蓝荻被逗笑了,粉脸含羞。
“嘿,我就知道是你,脸红了是不是,梦里使坏,老想我!啊啊啊—欠!”
两人抱着笑着取着暖。
情人的胸膛真是温暖的港湾,不一会蓝荻又甜甜地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蓝荻,两只忧伤的眼睛浮现在江枫的眼前,兰香!
两行清泪滴了下来。
蓝荻酒窝盈盈。
月夜的兰香,也是这般模样。
那是出嫁的前夜。
江枫是初生的牛犊,兰香是青青的苹果。
兰香吊着江枫的脖子,“哥哥,小哥哥!……”兰香轻轻地呓语,牙齿叮进江枫地肉里。
两人紧紧地抱着,肉贴着肉,魂挨着魂。
汗水和着泪水。
天地间,骏马踏过青青的草地,月色如酒。
两人烂醉如泥。
(24)叫声哥哥你带我走
国庆一天天临近,轮到江枫和蓝荻走西口了。
蓝荻总也找不着感觉找不着北,表情硬生生的象截木头。
看来是不行了。江枫找着潇瑟,“我说潇大侠,剧本是不是可以改一改?”
“改剧本?!”
“这样,香兰的故事你是知道的,蓝荻也知道了。不走西口了,改成《满天星斗》怎么样?”
“你是说剧情换成男女私奔?”
“试试看,成不?”
……
灯光打起来了,两人后台化妆。
江枫有些急了。
你想想你自个想想,我们自幼相好,青梅竹马。你明天就要出嫁,嫁给一个腐腿男人。
你就是兰香,我就是江枫好不好。
我是情哥哥,你是情妹妹。
伤心呢,在你窗下徘徊,心上人呢,最亲爱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