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未遂-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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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语了。我确实想不出怎么回答,因为这些问题我全没想过。我不记得自己在采访的时候说了多少话,没想过拍照的时候站在哪,也没有在演出之前跟台下的人说让他们只拍我不拍别人。
我真没想过这些事儿,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弟兄们在意这些。
我总是不知道我在乎的人在意什么。
戚伟这种口气,看来肯定是憋了很久了。伊尹站在边上,什么话都没说。不知道是他也同意戚伟说的话还是他觉得没什么挽回余地了没必要开口说话。
〃你别当你丫有多牛B,就你写的那歌儿,也就蒙蒙外地那帮听摇滚的!〃戚伟气急败坏。〃我现在去上视唱练耳课,人家老师都说我挺有天赋的,我他妈凭什么给你丫当催啊!我老师平常都听JAZZ乐,他说他就烦你们摇滚圈儿的这帮人,没事儿就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戚伟用一个好像是全北京最谦恭最谁都看得上的姿态说完,扭头钻进了楼梯口。
我无言以对,伊尹仍然什么话都没说。
一转眼,戚伟又背着他的琴从楼梯口里走了出来。
〃你真当你多有才华那?〃戚伟走过站在原地的两人身边时,用他所能表现出的最鄙夷的表情和语气对我说。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脚步也没停,很快,像刚才一样,没有人制止,没有人回头。
戚伟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觉得戚伟这些话给我带来的痛苦要比莫概刚才的无情给我带来的痛苦多得多,当然了,我表面上很无所地冲伊尹笑了笑,仿佛毫不在意。
〃散了吧。〃伊尹先说话了。
〃散了吧,以后咱们还是兄弟。〃我继续强作无所,还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有事儿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我努力装着成熟。
我们一起回到地下室,大脖子一脸茫然但也没开口说什么。我像躺一样坐到了一个破沙发里,伊尹拿起了他的BASS,打了个招呼,走了。
我觉得我被遗弃了。
〃你们不排拉?〃大脖子见就剩自己哥们儿了,开口问道。
〃不排了。〃我仍然在想着刚才戚伟说的话,原来我的兄弟就是这样儿一直在把我当成傻B。我的内心颇痛苦但却给了大脖子一个微笑。〃放点儿音乐吧。〃我对大脖子说。
大脖子从他的电脑里挑了些blink 182,greenday,Mad Caddies什么的音乐放了起来。音乐太美好了,不管它是PUNK还是什么,屋里整个气氛一下儿就不一样了,我觉得我没法儿面对,想起身离开,却面对梦想的轰然倒塌弄得浑身没有力气动缓。
〃就这么完了?〃我一边和大脖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音乐一边想。
是的,这个问题很熟悉,在我和晴分手的时候我也是这样问自己的。
爱情,接着是我准备用一辈子去玩儿的乐队,还有事业,梦想,友谊。
〃我还有什么?〃我问自己。〃接下来是什么?〃
〃我这他妈成天干吗呢?〃
我忘了是怎么和大脖子道别,怎么背着我的琴拿着我的效果器钻进了自己的车里。意识里模糊着只记得自己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我觉得心脏附近有什么堵住了,这让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想什么。
突然的打击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很可笑吧,我给〃无为〃想像过各种结局,但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么分崩离析,这让它在哈尔滨的那次激情四射的演出成为了它的回光返照。没法马上就释然,马上就放手。〃无为〃就像晴一样,失去后,我就立即发现自己有多在意了。我回忆着这乐队从组建到今天崩溃的点点滴滴,那每一次演出,每一次采访,每一次排练,每一次争吵,还有每一个喜欢我们音乐去现场看我们演出的朋友和我们呕心沥血写出的那些作品。
还有这些脆弱的友谊。
那是3、4年前了,在我和莫概刚认识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聊音乐看DVD到深夜。还有戚伟,刚组乐队时他还是个处男,交了个处女女朋友,结果行房时不得要领屡屡无法圆房最后不得不向我们几个请教。我还想到这乐队里我最信任的哥们,伊尹。当时就是我们俩到处找乐手,一块儿组了〃无为〃乐队。可是为什么在今天,在这此时此刻,当时的热烈与情谊都如此的脆弱?
还不如他妈马路边儿上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呢!
一切的一切把我的心撕开一个纵深的伤口。它太深太长了,以致于碰到了那个好不容易被我抑制在内心里的晴的伤口。就这样,爱情和梦想的伤汇合到一起,把我彻底打倒在这生活里。
天色有些暗下来的感觉,车里也开始变得暗了。日间的色彩渐渐地逝去着,就仿佛是什么在褪色一样。今天这整件事都让我觉得不像是真的,因为它确实太难以置信了。它就像一个编出来的故事,就像一个小说里的情节。而且是一个绝对牛B的作家写的,因为一般的人是写不出这么傻B的剧情的。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19节:天若玩儿乐队天亦老(1)
十一.天若玩儿乐队天亦老
这样一个漫长的夜晚是怎么渡过的呢?我也回答不上来,还有我怎么回的家,爬上的床。是的,生活中有些东西我总是本能地不愿意去记住,可偏偏就是这些东西在我脑海里最深刻。
黑夜又开始那么的漫长和难熬。
爱情,梦想,友谊,还有什么呢?接下来是什么?还能有什么呢?这些一直在支撑着我生活的支柱,已经全部倒塌了。毫无动力了,我不知道生活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反正能失去的都已经全部失去了,我认真地做音乐,专一地对待女朋友,真诚地面对身边的朋友,可我还是让所有的这些人都失望了。
我也让音乐失望了?
我害怕答案。
我再次于清晨六点醒来,辗转之间窗外的朝阳如血。在确定自己不可能再睡去后,我于六点半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的神情很沮丧,我能感觉得到。我去了一次厕所,在镜子里我看到自己的样子像老了五,六岁。
所有这些让人沮丧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都努力让自己显得镇静和无所谓,哪怕有再多的苦不堪言。 有时候我总会产生一种怀疑,那就是是不是这诸多的事情就是人们所说的命运。于是,这一切就是我的命运。也就是说不管我怎么努力,不管我是真诚还是坦率,虚伪还是操蛋这一切也都会按照我手掌上那条烙好的命运线来谱写。
〃我该怎么做?〃我重新倒回到床上,望着眼前卧室的墙壁。〃你们到底要让我怎么做?〃
〃实现音乐的梦想?让我爱的人也爱我?让我的哥们儿弟兄们永远支持我?〃
脑海里的这些思绪和这些天来的事情让我精疲力尽。
〃我没法儿让你们都如愿。〃
一转眼这一天已经快到晚上了,谁也不知道身边的时间为什么流转的这么快。
手机响了。
我拿起它来,却害怕它会给我带来什么坏消息。
是伊尹。
其实,我现在有些害怕再跟〃无为〃乐队有关系的人和事儿接触,我总觉得这就像再往伤口上撒盐。
〃为。〃我有气无力的拿起电话。
〃严霞啊,我伊尹。〃伊尹的声音听上去也没什么力气。
〃啊,怎么着。〃我语气平缓,不像提问的样子。
〃出来聊聊吧,我有点儿事儿跟你说。〃伊尹说。〃我现在就在你们家这边儿那新疆馆儿呢,你快过来吧。〃
〃哥们儿一点动缓的劲儿都没有了。〃我表示力不从心。
〃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什么时候走,咱俩有些事儿必须聊聊。〃伊尹很坚决。〃赶紧的吧。〃
〃那好吧,我这就过去。〃我很没兴趣地同意了。
还能有什么让我崩溃的事情发生呢?
外面已经是秋天了。虽然仍然有些绿翠隔三差五地钻进眼中,但确实已经是秋天了。
秋天的感觉很奇怪,那空气与肌肤的触感也很熟悉。在微冷的风中,乐队散伙时的场景隔三差五地出现在眼前,那气急败坏的表情,抽筋的手指,冰冷的语气,还有那每一个个闪回的不堪的镜头,都让我习惯性的觉得迷失了自己。
〃去你大爷的吧!〃我在心里骂道,想驱散开脑海里乐队的那些破事儿。
看看眼前的秋天吧,对,我喜欢秋天,我在秋风中总是会觉得可以找到收获和失落或别的什么感慨与灵感。这些正、负面的情绪并不完全来自于类似〃无可奈何花落去〃的那种意境,但那又是来自于什么呢?街上是一副萧瑟的景象,一阵秋风吹来,我突然感觉到肌肉、神经和内心猛的一阵抽缩,紧接着就是这种抽缩所带来的一种身体上的奇怪的酸劲。这是因为伤心或迷茫?因为乐队那些破事儿?因为我出门前一直在听METALLICA和MEGADETH?
〃也许这就是一种身体本能地与自然的共鸣吧。〃
〃也许执着就是身体对梦想的另一种共鸣吧。〃
〃怎么成天都是我跟别人共鸣啊?怎么没人跟我鸣啊?〃
再次进入这家小新疆馆儿,伊尹果然已经在角落里坐着了。他的神情几乎和我一样颓,但我知道,他的内心肯定没有我颓。桌上几经摆了两瓶啤酒,其中一瓶已经空了。
〃来拉。〃伊尹颓说。
〃啊。〃我颓答了一声儿,坐到伊尹对面的椅子上。
〃你丫怎么这么苍老啊?〃伊尹看着我,笑着说。
〃是啊,能他妈不老吗?〃我成无所状。〃天若玩儿乐队天亦老啊,唉。〃我拉了个长音儿,贫了一句长叹道。
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可能是因为我的心境确实是在这些天来极速衰老。
〃真不是,是〃天若在咱们乐队天亦老。〃〃伊尹笑道。〃你看别的乐队,哪他妈有咱们这么多的傻B事儿。〃
〃家家有本儿难念的经啊,人家有也不说啊。〃我说道。
〃不过哥们儿也老了。〃伊尹突然神情黯淡。〃咱们都老了。想想咱们几年前刚组乐队的时候,那心气儿,那精气神儿。你还记得咱们在通县排练那会儿吗?真是背着琴跟效果器,坐上大公共就不回头啊!〃
〃操,别提过去了。〃我也跟着黯然了。〃我就是一傻B。〃
〃唉,戚伟那话你也不用太在意了。〃伊尹安慰道。
〃嗨。〃我应了一句,却什么都没说。
〃咱们乐队也就这么着了。〃伊尹低着头面对桌子无奈地说了一句。
〃爱谁谁吧,无所了。〃我虽然心里很有所,但还是说了无所。
〃哥们儿得跟你承认一错误。〃伊尹低着头,眼神不时偷偷地瞟了我几下。
〃怎么了?〃听了这话我心下稍安,看来伊尹找我的这事儿似乎对最近极脆弱的我来说不会是个太大的打击。
〃咱们去哈尔滨那演出剩下来的队费……〃伊尹支支吾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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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天若玩儿乐队天亦老(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