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我们单纯的小美好-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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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脸皮一阵被拉扯的疼痛,江辰掐着我的脸说:“胃痛。”
睡眠不足很容易让人心生歹念的,比如说现在的我就想说胃痛你一边痛去啊,再骚扰我就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胃痛……
幸好心底深处那个人性的部分一直在呼唤,我才勉强撑开眼睛问他说:“我去给你倒水找药。”
说着就要爬起来,他把我拦腰拖住,“不用,你陪我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
半夜谈心这事真的是,很让人伤脑筋的。
但由于我在女朋友这个身份上主打的都是善解人意,所以也只好提起精神应付他,“你想聊什么?”
他说:“随便聊。”
哪,做人要讲道理,你不能自己说要聊天却让我找话题,这种行为极其不负责任,极其令人发指,值得拖出去枪毙一百次。
我这么摩登且铿锵着的女性,自然是不会主动找话题的,所以我说:“你今天有没有做了什么手术?”
“没有,我今天都在门诊。”
“哦。”我想了想又说,“你觉得胡染染漂亮吗?”
“漂亮。”
“多漂亮?”
“比你漂亮。”
我掐住他腰上的肉拧了一圈,“我才是你故事的女主角,讲话给我客气一点!”
他用力搂紧了我,像要把我压碎的那种紧,逼得我不得不松了掐着他肉的手。
我说:“你觉得她的漂亮足够让男人原谅她的过去吗?”
我觉得女人如果漂亮到一个程度会形成一种理所当然的魔力,这种魔力会让人忍不住原谅她做的一切坏事。比如说胡染染就是美成一个狐狸精的模样,所以她真是狐狸精这件事其实属于天赋人权,如果你不原谅她那你真的就是太小气了。
江辰沉默了一会儿,说:“对我来说不够。”
我说:“那你觉得吴柏松会跟她分手?”
他说:“分手了关你什么事。”
你看这话说的,这年头房价油价肉价蒜头价绿豆价,毒奶粉毒疫苗毒洗发水……都被号称没我什么事了,好朋友分手总得有点我事吧,不然我对社会也太没贡献了吧。
我说:“当然关我的事,他们分手我得去安慰受伤的吴柏松呀。”
没错,你没有看错我也没有说错,我就是嘴巴贱,我就是喜欢撩得江辰火冒三丈……但应该是我表现得太明显,江辰完全没有正常邪佞腹黑男主该有的反应,他即没有把我按倒用嘴堵住我的嘴,也没有撕破我的衣服来一场强制的圈圈叉叉。
他说:“陈小希,你下次再不留痕迹一点我比较容易被激怒。”
人太聪明不好,生活少很多情趣的。
我既然逗不到他,干脆就认真跟他探讨起来,“你真的觉得他们会分手?”
“不一定。”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吴柏松。”
……
如果一个人跟你说我要跟你聊天,但是他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都把你逼到为“下一句我能接什么?”而冷汗直流的地步,你是会想杀了他宰了他还是毙了他?
我叹了口气重新出发,“那如果是我的话,你会不会原谅我?”
不要怪我俗,大部分女人都喜欢比较,问了你觉得这个人漂亮不,下一句就是那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江辰沉默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然后说:“会。”
我愣住了,因为我本来已经做好准备承接他像“当然不会!我会宰了你!我希望你得艾滋病死掉!”之类的刻薄话,他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字,让我实在是手足无措,让我只能像个傻瓜一样喃喃地追问:“为什么?不是说我不够她漂亮?为什么?”
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因为够爱。”
我不知道别人谈恋爱能够听到多少动听的情话,反正我是一句没有,所以我听到的时候首先是怀疑我的耳朵,然后我把这四个字反复仔细地咀嚼斟酌,最后确定了这是一句情话,这才开始迟来的感动,脑袋剩下大片大片轰隆隆的空白,只觉得胃痛呀,深夜呀,掏心掏肺的情话呀,实在是太给力了!
就在我沉浸在情话所营造出的粉色泡泡世界里时,突然觉得睡衣被掀了起来。
我的粉色泡泡被啵一下戳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江辰同学,你的手能不能不要乱摸?”
“我没有。”
我拍了一下他贴在我肚子上的手,“那这是什么?”
他的语气很严肃认真,“我没有乱摸,我这是很有目的性地在摸。”
我又翻了一次白眼,“你胃不疼了?”
“还疼,聊天没效,做点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
第三十六章
我神奇地发现,这一个星期里,我家里慢慢地出现一些前所未有的异象,比如说浴室里的刮胡刀,比如说卧房里的医学书,比如说厨房里一夜间全部消失了的方便面,比如说饭桌上那一块形状诡异的骨头……
当我看到那块骨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桌子上时,我决定了我不能再姑息养奸,再这么下去他非得把他家都搬过来不可,于是我拎着骨头气冲冲地跑到正用笔记本电脑写学术论文的江辰面前,把骨头往电脑桌一丢,“这是什么?”
他侧头瞄了一眼,平静且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骨头。”
他的淡定浇灭了我大半的气焰,但我还是强迫自己装出有气势的样子,“我知道这是骨头,我是说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餐桌上?你不要以为我没有发现你偷偷地把一些东西搬到我这里来!”
江辰手指离开键盘,很无辜地转头看着我说:“我没有这么以为。”
……啊,没……没有么?
我觉得我像一个鼓鼓气球,而江辰手里有针,伸手一戳,我满肚子的气就咻的一声一泄千里。
他看我半天不讲话,就要转过身去继续对着电脑,我连忙说:“那……那你怎么可以把你的骨头模型放在餐桌上呢!”
江辰皱着眉头看一看骨头,又看一看我,说:“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是昨晚我做的骨头汤里的骨头。”
……
解释一下,昨晚我心血来潮想喝莲藕骨头汤,于是上网查了食谱,出去买了食材,等到江辰下班回来,我就连哄带骗地让他看了食谱,再连哄带骗地让他动手熬汤。所以说,男人还是要训练的,狗都能训练了,何况……没有何况。
江辰熬了一大锅汤,喝剩一大半,于是我今早就热了当早餐,江辰咕噜咕噜喝了两碗就说他先下楼在车里等我,我把剩下的都喝完了,喝完之后我看着锅底那几块大骨头,觉得我如果把它们不啃干净一定便宜了房东养的那条每回见到我吠得特别大声的狗。可是我才啃干净一块骨头,江辰的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他说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再不下来我不送你去上班了。我这人催不得,一催就手忙脚乱百般出错,所以我一着急就把桌上的砂锅和碗都扫地上去了。好不容易才把地上收拾干净了,就被冲上楼的江辰拎出去了。所以那根被我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就留在饭桌上烘干了一天,而日理万机的我压根已经忘了早上的小插曲,所以……
“哈哈。”我连声干笑,“好像真的是……”
我看他脸色不好看,就陪着笑脸夸他,“这样你都能认出来是昨晚的骨头,你……你跟它很熟嘛。”
其实我本来是想夸他说“真不愧是医生”的,但他瞪我一眼我就胡言乱语了……
江辰一愣,抿出一个酒窝,说:“还好,我跟你也挺熟。”
说完他又回头敲他的论文了,我坐在床沿苦苦回想,我原来是想兴师问罪什么来着?
因为想不出来,所以我走过去从背后把下巴搁在江辰肩膀上发呆,因为所以不是这么用的,但我高兴这么用,你奈我何。
江辰侧头亲了我脸颊一下,然后就无视我的存在了。
我拉了一拉他的耳朵,随口说:“你每天这么累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他拉开电脑桌的抽屉,拿出他的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说:“我的工资卡。”
“啊?”我接过来,挠挠头问说,“我又不是提款机,你给我一张卡我也看不到你一个月多少钱啊。”
江辰很无奈的样子,“我上缴工资行了吧,密码是你手机号码后六位数。”
“你的密码为什么是我手机号码?”
“刚改的,你太笨,怕你记不住。”
“可是你为什么要把工资卡给我?”我的心纠结在想拿和不拿的挣扎里。
他说:“因为你每天在我耳边念叨水电费很贵。”
我脱口而出:“那你回你那儿住啊。”
江辰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我懊恼地想咬下自己的舌头,“我……我是说你最近都住我这儿,你那边会……会落满灰尘。”
同居在这个时代早已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只是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这样不好,大概还没得到双方父母的首肯,总觉得做什么都名不正言不顺,好吧,我这人有个毛病,矜持。
江辰扯一扯嘴角,“我知道了,难为你惦记着我家的灰尘。”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冲他讨好地笑,“你继续吧。”然后低眉顺眼地退出房间,到大厅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小,也没看多少进去,只是耳朵拉得老长,想听房里的动静。
大概过去半个小时,里面传来电脑的关机音乐,再过五分钟,江辰提着电脑包出来了,说:“我回家了。”
我站起来,咬一咬下嘴唇说:“开车小心点。”
江辰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瞳孔深处像是有两朵烈火在燃烧。
门甩上发出巨大声响吓得我缩了一缩肩膀,这么大的脾气呀……
我去栓好门,靠着门掰着手指算我们重新在一起的日子,三个月多月了,从夏天到秋天,从开空调到盖秋被,他怎么不提一下跟我回去,让我给我爸一个交代,或者带我回他家,让他妈羞辱我一顿什么的。
我在脑海里幻想着他妈如果再看到我会说什么,嗯,大概是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之类的,我应该怎么回答她呢?因为你儿子是招魂大师?哈哈,过干瘾。
门铃响起时我才刚屁股沾沙发,从猫眼里看出去,江辰的脸凹凸扭曲,可爱得很。
我边开门边扬声说:“不是要回家哦,还来干嘛?我今晚说什么都不会收留你的哦。”
我承认我有点得意,觉得难得江辰你也有低声下气回来的时候,堂堂江辰呀堂堂江辰。
只是当我见到他身后跟着的两人时,我笑不出来了,嚅嗫着叫:“爸,妈。”
我爸黑着一张脸,我妈笑眯眯过来牵我,“我们刚刚在楼下遇到小江,就叫上他一块上来了。”
“妈,你们怎么就来了?这么晚?怎么不给我先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们啊。”我偷瞄了一眼江辰,表情还算镇定。
“还不是你爸,硬说要上来看你,还说你工作忙就别让你来接了,哪知道今天路上塞车塞这么久,搞得这么晚才到。”
骗人,我看城市晚间新闻时还说今天交通状况异常良好,年纪一大把了还玩突击检查,不要脸。
我妈拉着我往厨房拖,“发什么呆,倒水出来给你爸喝。”
一进厨房我妈就小声地嘱咐我:“你家里留了什么男人的东西快点去藏起来,别让你爸看到了。”
我吓一跳,话也来不及讲就闪进房间去把衣柜里江辰的衣服扫进袋子里塞到床底,再闪进厕所去收江辰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