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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教书这活儿--神圣背后的无奈和忧思[长篇连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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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校长和我一个村,家庭成分不太好——富农出生——我村没有地主,所以他家成分最高。对“地富反坏右”的概念,我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可是,对上了45岁的人来说,应该知道在六、七十年代,“地富反坏右”的子女如何地“夹着尾巴做人”。

  
  那是一个“越穷越革命”的年代,是“贫下中农”真正扬眉吐气的时代,是三天两头召开批斗大会的时代,批斗谁?因为我村没有什么“反坏右”可批,也没有地主,所以郝校长他爹——郝富农,每次开批斗大会都要戴顶纸帽子向革命群众低头认罪。

  
  光低头认罪还不够,每天郝富农们和他们的老婆孩子们都要进行“劳动改造”——扫大街,所以,那时候,全村的大街小巷总是一尘不染 。

  
  郝校长出身在这样的家庭,每天扫大街,见人就低头哈腰,把“不得罪任何人”当成了最高的行为准则——哪敢得罪人哪,你每天给人陪笑脸,都有人找你麻烦。
  作者题外话:········【尽管读书人自身处境贫寒,尽管这种处境我们自己无法改变,但是,“位卑未敢忘忧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文人传统却始终没有丢失过,仅此一点,国家应该还有希望。】 txt小说上传分享

郝老爷的遗产
很小的时候,数学课本上经常见这一类应用题:恶霸地主刘文彩,大斗进,小斗出,放租的时候用小斗,收租的时候用大斗,一个贫农借了刘文彩的粮食,你算算交租的时刘文彩剥削了多少劳动人民的血汗?

  
  语文课本上也记得有一篇《半夜鸡叫》,说地主周扒皮,为了让长工们早点起床给他多干活,每天半夜都到鸡窝旁边学公鸡打鸣。

  
  那时候就想,天下乌鸦一般黑,郝校长他爹他爷爷一定也不是啥好鸟。可是大了的时候,听老人们讲了个笑话,隐隐约约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说是趁郝老爷不在家,郝校长他奶奶一家子就偷偷包饺子吃,刚包完准备下锅,不知啥原因郝老爷回家了,这可吓坏了一家子。因为,别看他家粮食多,平时可是白面都舍不得吃。

  
  还是郝校长他奶奶了解郝老爷,就把一碗绿豆倒在街门口,郝老爷看到满地的绿豆,没进门,就一边蹲下来拣绿豆一边骂:都是败家子,绿豆洒了一地也没人收拾。自然,屋里人就趁他拣绿豆的功夫,把包好的饺子藏了起来。

  
  据说,很抠门的郝老爷对长工倒是不错,只要肯卖力气,给长工吃得比给家里人都好。郝老爷地多粮食多,分给贫下中农以后就气死了,他的遗产就是给儿子留下了一顶“富农”的帽子。

  
  俺村“批”郝富农也不是真批,上头要求批,却实在没有批的对象,只好把他拉来充数,批斗完了,除了让他扫扫街,倒也没咋整他。

  
  可就因为一顶“富农";帽子,郝校长的童年就不是革命的童年了。

  
  他们那一代,物质生活是贫乏一些,可“精神生活”却十分丰富。学生们文化课倒是不太要紧,每天“学工、学农、学军”还要“批判资产阶级”,这些革命活动,大多轮不到郝校长,于是郝校长就一门心思念书练字。

  
  那时,村里不识字的人多,可大小字报要写,批判材料要写,宣传标语要写……人手不够,就让郝校长这个富农子第写,有时候批判他爹的稿子都是郝校长写好了,革命群众念。

  
  过年的革命对联要写,谁家给亲戚回个信啊也得写,反正郝校长是随叫随到。

  
  后来推荐上高中,革命群众都说这孩子不念书真是很可惜,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把这个“五类分子”的子女送到了公社里办的高中(那时,居然乡乡普及高中教育)。

  
  高中毕业回了村,就当了民办教师。没几年,恢复了高考制度,已经成了家的他一考就考上了地区办的“师专”。

  
  尽管家庭出身不好,应该说,在郝校长师专毕业以前,人生道路基本上是顺利的。所以,他以为——你只要对别人好,一定能得到回报。

  
  可是,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象咱村里人那么善良和淳朴……
  作者题外话:【勤快些,再勤快些!~~~~~。 最好的txt下载网

想不到的打击
想不到的打击 

  
  郝校长(我们先叫成郝老师吧)有过一段民办教师的经历。

  
  那是在一个特殊的年代,这个年代当时叫做“*”,后来彻底否定了,叫“十年浩劫”或“十年*”。

  
  那是一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有九类人员属于阶级敌人,即地、富、反、坏、右、叛徒、特务、走资派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臭老九)。

  
  郝老师有两顶帽子,一顶是“狗崽子”,那时对地、富、反、坏子女的特定称号;一顶是“臭老九”,到现在叫老师臭老九的也有。

  
  就这两顶大帽子压着,居然在我们村没受过啥苦——那时,其实在很多山村,越偏远越这样,对“文化人”还是有一种敬畏传统的。

  
  可是,他师专毕业了,到高中当老师了,在老师中当官了,却遇到了一个想不到的打击。

  
  八十年代初,俺县里就俩所高中,东半县一所在城里(人们习惯叫县中),西半县一所在乡下(习惯上人们叫农中),不象现在光城里就有一中、二中……和数不清的私立高中。

  
  那时人才紧缺,本科生没几个,大专毕业的都分配到高中,到高中了也很吃得开,象郝老师,在农中站了几年讲台,就提拔成校工会主席,当然,还兼代数学课,那几年大校长也代课,和现在大不一样。

  
  工会主席权不大,干的事不少,象郝老师这样的好人又喜欢给人干事,慢慢地所有的教职工都很喜欢这个主席,有个大事小情都愿意和他商量。

  
  不但工作上的事,谁家婚丧嫁娶,一定请他当“总管”,甚至两口子闹个别扭,婆媳闹个矛盾都乐意找他调解。

  
  县政府有个教育督导室,那一年,对各中学的中层以上干部进行*测评,采用无记名投票的方式,让教职工给领导打分。

  
  结果一出来,农中的校长大吃一惊:郝校长居然是满分,而自己作为校长的分数却离郝老师差一大截。

  
  要说校长是上级任命的,当不当校长和无记名投票没有关系。

  
  稍微有一点关系的就是,得分少了,上级真的不想用你了,就有了个理由说:你看不是我不用你,是你的群众基础太差。

  
  郝老师没有一点当校长的意思,也没听说哪一个上级领导要提拔他。

  
  可是农中的校长不这么想,自从搞了个无记名投票以后,他就觉得:以前咋看咋顺眼的郝老师,现在是越看越觉得碍手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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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是一门艺术
领导是一门艺术 

  人,不管他有多么坏,一辈子没干过一件好事,我觉这样的人没有。

  
  可是,我绝对相信,一辈子没干过一件坏事的人,有,而且大有人在——当然排除“好心办坏事”的情况。

  
  让农中校长觉得碍手碍脚的郝老师就属于后一种人——绝对绝对的好人。

  
  好人有好报,是我们大多好人的良好愿望。

  
  事实上,“好人”也就是古代说的君子,因为对人不设防,往往比“小人”、“恶人”更容易受到伤害。

  
  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郝老师就成了农中校长的眼中钉了,原来特别喜欢把一些事儿交给郝老师去办,现在只是把一些难办的事儿交给郝老师,比如登记考勤,食宿管理,卫生评比……反正啥活计容易得罪人,就把活计交给你去办。

  
  一个单位的中层领导,想让领导满意又想让群众满意,实在是很难。

  
  办事儿,有时候需要经费,校长就对郝老师说,你也知道咱们学校的情况,能省就省吧,这种情况下郝老师确实干的很尴尬,好在他任劳任怨惯了,也没发什么牢骚。

  
  农中校长也没直接说什么责难的话,倒是经常对郝老师来点鼓励:你办事,我放心,这些事儿别人还真干不好,我是信任你,才把这些事儿交给你办。

  
  领导是一门艺术,是一门高深莫测的艺术。

  
  不过群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尤其是郝老师,人好,可一点都不傻。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只不过谁也不愿意点破而已。

  
  校长和郝老师不是有了多大的矛盾,充其量是有了点隔阂,就这点隔阂,工作在一起谁都觉得有些别扭。

  
  学校撤掉郝老师的工会主席吧,实在找不出充足的理由;郝老师另谋高就吧,一个教书匠,能有多大的自我发展空间?

  
  时间,时间可以化解一切,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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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校的作风问题
马校的作风问题 

  农中校长俺没接触过,但是听说过他的大名,因为他在俺县教育界是一个很有名的人物,是60年代正儿八经的大学本科生,不过没毕业。

  
  那时候读大学的不多,农村尤其少,就是大学毕业了,一般也回不了农村。

  
  马校,哦,对了,农中校长姓马,依照当前惯例:当了处长人们叫他马处,当局长就叫马局,当董事长叫马董,当总经理叫马总,马校长我们就叫他“马校”吧——这个叫法在学校不流行,俺是首创,当有专利,哈哈。

  
  马校念大学时,俺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对那时的大学生活很不了解,不过从马校被开除回家这件事,可以看出,那时的大学和现在的大学确实很不一样。

  
  那个年代,人和人之间最深厚的感情应该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可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马校在大学里属于“玉树临风、才华横溢”的翩翩美少年,于是,一位才女就“暗恋”上他,发展了两年,就谈起了“地下恋爱”,有一次很不小心那位才女就“有喜”了。

  
  纸终究没包住火,这下被校方知道了,于是就以“生活作风问题”把这对鸳鸯打回老家,可惜啊,就差不了多少天就可以毕业。

  
  那个才女就跟马校回了老家,夫妻俩(回来自然就结婚了)就在本村小学教了书。

  
  马校就是厉害,干了没几年,就当了小学校长,没几年又当了初中校长,在乡乡普及高中的时候,又当了乡办高中校长,到高中撤并,全县只办两所高中的时候,就到了西半县的农中当了高中校长。

  
  马校如果不是“作风问题”,谁都相信,他的人生会“风光无限”,因为过早地尝了尝爱情禁果,鬼使神差地就成了教书匠。

  
  马校当了一辈子校长,走了很多学校,不管接的是咋样的烂摊子,总能把学校的教学质量来一个飞跃。

  
  如此说来,倒是马校在大学的“一个不小心”,为俺们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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