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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忽而今夏(原:双城故事)(含番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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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带谁?”何洛抓住书包架,咯咯笑着。
  章远走不得,长腿支地。“爪子拿开,我要接胖妞儿去了。”
  “不!”
  “那就上来。”
  “……”
  “胖丫头,快上来!”催促着,一脸的笑。
  “二八车碍……后架高,我跳不上去。”胖丫头就胖丫头吧,何洛满心都是张曼玉哼着歌,两条细腿荡荡悠悠的画面,早忘了争辩这些。
  “那你先坐好。”
  “你会带人吗?你都骑赛车。”
  “不会不会,一会儿把你摔到沟里去。”
  “那算了……”何洛有些退缩,“安全第一。”
  “服了你了!大姐,哪儿那么多废话。”章远笑,“我小学学自行车,用的就是这个,总带着邻居的小美女四处兜风。”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啊!”何洛哼了一声,重重地坐在后架上。
  “但你是最‘重’要的一个。”章远咬着一个重字,“绝对的,重千斤。”
  “你废话也真多。”气得打他后背,“喂,走啊。”
  “你倒是坐好呀!”
  “我坐好了啊。”
  “……”章远停了停,拖着长音说,“你要扶稳,小心一会儿下坡掉下来。”
  何洛抓着身下书包架露出的一小部分,手贴近身体,不是很舒服。她试探着,小心翼翼的伸出右臂,擦过章远身侧的衬衫。他那么瘦,衬衫被风鼓起来,衣角蹭过何洛的小臂,有些痒。可她拘谨着,环着章远的衬衫,环着满满一怀空气。胳膊弯出一道大大的弧线,并没有切实的碰触到他。
  “我要走了哟。”章远一蹬地。何洛怔忡间向后一倒,本能地胳膊一紧。
  惯性。惯性?
  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腰好细啊。”这对男生算是夸奖么?何洛想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讲。胳膊并不敢使力,手更是依然翘向手背方向,不曾放在他的腰际。
  她暗暗鼓气,轻轻放下手。
  章远忽然呵呵笑了一声,“喂,你干吗呢!”
  “碍……”在车水马龙的街上,尴尬的脸都红了。
  “要放就放好,别挠痒!”
  清朗的声线,些许膛音,带着细微的共鸣,就这样嗡嗡的从前面传来。
  何洛扬起头。叶子被阳光照的通透,盈人的绿,夏天的阳光微热,皮肤上有温暖的感觉。热风在柏油路上蒸腾起来。青灰的路面起伏着,隐隐抖动,和着何洛的心跳,一拍儿一拍儿起伏的节奏: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天空流水一样清澈、海一样湛蓝。
  每棵树都在跳舞。

【第三乐章 不安的急板·双城双城】

  Chapter 14 气象报告

  亲爱的们:
  谢谢大家一直陪伴《双城》里的一双少年走到现在。
  第二乐章已经落幕。看到那么多jm也回忆起最初青涩纯真的感情,我也开心得很。但是生活是单程车票,永不回头,甚至不能稍作停留。
  《双城》的重头戏刚刚上演,仍然有甜蜜温馨的故事,但是也将渐渐有一些沉重的内容。我们的成长不也是这样么?
  原谅我跳跃了高三的欢乐。少年时简简单单的快乐一再重复,写出来故事会拖沓。然而,或许就是这样无波无澜的平凡幸福更让人缅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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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地球是平的我就每天开窗
  眺望你在的远方”
  ……by Gigi 《气象报告》
  大一甫入学,是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章远晒黑不少,何洛看到他的照片笑得前仰后合,在电话里说:“你晚上出门一定要穿可以反光的衣服,否则司机都看不到,过马路太危险了。”
  第一次班级干部例会,辅导员说:“大家磨合了一个月了,说说看彼此工作上的体会和意见吧。”
  女生班长朱宁莉站起来:“章远太不团结同学了,十一就要到了,他身为本地人,还是班长,居然不组织我们这些外地同学去参观市区;还有,他对我们女生从来没笑脸。”
  章远说:“我以为你们每个周末都去逛街,就这么大点的城市,该看的也看的差不多了。”顿了顿又道,“如果我天天对你笑,你有安全感么?”
  朱宁莉瞪瞪眼睛,气呼呼坐下。
  “丫头,你说有这种事情么?又不是我女朋友,凭什么指手画脚,让我每天笑给她看?”
  实在想象不出章远黑口黑面的样子。他怎么会不笑呢?何洛又何时见过他板着脸呢?
  读章远的信,看看照片中严肃黧黑的脸庞,何洛还是忍不住笑,笑着笑着,不禁急促地咳嗽起来。
  同寝室的北京女孩儿周欣颜提了两壶热水回来,皱眉说:“哎,何洛,让你躺着休息,你怎么又坐在那儿看信?天天看、天天看,都要翻烂了!”她翻着抽屉找出两片VC泡腾片,放在水杯里,“喏,你又吃不下东西,补充点维生素吧,好得快些。”
  药片嗞嗞地冒着泡,像高二化学课上制造乙炔。
  那时候章远还对她说,小时候总去小商贩那儿拿人家零散的电石,在雨天扔到街边的水沟里,一群小孩子兴奋地围着看污水翻泡。
  “又淘气又无聊。”何洛笑他。
  “这叫富于探索精神。”章远扬扬头。怎样飞扬的神色,一切历历在目,恍然之间已经过去了两年。
  何洛的眼睛湿湿的。她想念章远,也很想家。
  上午在校医院经历了漫长的等待,陪她同去的周欣颜不停地看表,万分歉疚地说:“何洛,高数课就要开始了,我……”大一的孩子带着高中的思维惯性,尚不敢逃课。
  “去吧,我没关系,不会晕倒在这儿的。”何洛浅浅地笑。她只是很冷,在北京九月依旧溽热的天气里,穿着长袖衬衫和毛线坎肩,皮肤上带着粘粘的汗,浸泡其中,只觉得整个人都发糟发朽了;下一刻却打一个冷战,鸡皮疙瘩也起来了,忽地出一层冷汗,更觉得虚脱无力。
  总算见到了医生,询问病因后,她嗤之以鼻,“前两天那么大雨,你站在外面打半个小时电话,没得肺炎都是你好运了。给男朋友打吧?就说不是给家里打电话。你们这些孩子,从来不知道父母多担心,就知道和男朋友卿卿我我,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话是逆耳忠言,可用了尖酸的语气,听起来总是冷嘲热讽的意味更多。
  何洛无力辩解,也无心辩解。
  宿舍没有通电话,校园里的公用电话和用餐时间食堂的窗口一样拥挤繁忙,拖着长长的队伍。那天好不容易排到她,就开始淅淅沥沥下雨,片刻便滂沱地分不清天地。但实在不舍得放下话筒,何洛抱着肩膀站在公用电话亭橘黄色的小帽下,风不断将雨丝刮进来,她说着说着就开始上下牙打架。
  “你的声音都不对了。”章远奇怪,“怎么开始僵了?如果累了就赶紧休息,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你不是说不好打?”哆哆嗦嗦地问。
  “是啊是啊,你们全楼六百女生,就楼长室一部电话,比广播电台的热线还要热。”章远抱怨,“我上次在家按了一下午号码,指头都按扁了也打不进去。”
  “就为这个,你就把自己折腾病了?”叶芝放下书包,过来摸摸何洛的额头,“啊呀,烫得要死!我去打饭,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米粥,咸菜,谢谢。”何洛肚子很空,但想到油腻的食物就反胃,很怀念母亲的鸡蛋羹,一抹嫩绿的葱花儿,两滴澄褐的香油,洒在嫩黄柔滑的蛋羹上,是每次病中最爱的安慰。
  寝室里年龄最大的童嘉颖也探头过来:“何洛,生病的时候更想家了吧?”
  真要命,平素是个内向的南方女孩子,话不多,但此刻专抛重磅催泪弹。
  “嗯,也还好啦。我先睡会儿。”何洛扭头冲着墙,躲在蚊帐后鼻眼一酸,泪珠断线一样滚落下来。
  迷迷糊糊中,好像回到故乡,又走在熟悉的长街,一块一块方砖铺成,似乎有淋漓的雨声,复古的欧式街灯在水汽中笼上一层浑圆的昏黄光晕。何妈说:“走啊,去吃富氏农家菜,卤猪尾。我总觉得你还是妈妈的小尾巴,怎么一转眼就要自个儿去外地上学了啊。”
  又似乎天气闷热,还在准备高考。何洛看着一桌子的复习材料,心惊胆战。“不是已经考完了么?”她问。
  “谁说的!”旁边的同学头不抬眼不眨,“那次是模拟,还有这么多题目呢!快做快做!”
  “这么多,怎么能做的完啊!”四下看去,章远却不在教室里。一定又在操场上打球呢,“快回来,又发了这么多练习册!”她趴在窗台上大喊。
  越想越心急,急得一头大汗,猛然一惊,原来已经在大学的宿舍里了。
  刚刚熄灯,另三个女孩子收拾着床铺,低声抱怨着高数老师一堂课跨越了书上二十页的内容。何洛睁大眼睛,看着上铺的木头床板,一条一条,有树节有虫疤,周欣颜爬上去的时候,老旧的双层床吱嘎嘎轻响,似乎要从木头缝里都出一些陈年的烟尘来。
  窗外是哗哗的水声。
  “下雨了么?”何洛问。
  “你醒了?”周欣颜把着栏杆探头下来,“没下雨啊!是风吹叶子吧。”
  “是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啊。”叶芝道,“没有吵到你吧。”
  “没,我一直都晕晕的,半睡半醒。”
  “你刚刚好像做恶梦了,念叨着什么,没听清。”
  “噢……是我烧糊涂了吧。”
  何洛闭上眼睛,头依然隐隐作痛,就要炸裂开一样。她用掌根压住两侧的太阳穴,轻轻揉着。窗外传来篮球击地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周欣颜蹬蹬地爬下来,推开纱窗大喊一声:“别拍了!你三更半夜发神经,我们还睡觉呢!”又回身笑着,“我们这儿还有个病号。”
  “不用担心我啊。”何洛说,“你们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窗外的篮球声住了,何洛却有些失望。她在信中提到这件事情,对章远说:“那一刻,我真以为是你,拍着篮球,隔了千山万水的来看我。很傻,是不是?于是我就安慰自己,说那就是你拍球的声音,离多远,我都听得到。”
  关于淋雨生病的事情,何洛只字未提。她骑车去看田馨,他们学校正在进行新生军训。远远的就看每人举着一支板凳。教官威严地喊:“放小凳,预备,放!”
  “带小凳,起立!”
  乒乒乓乓一阵乱响,草绿色的一群学生,帽檐都挡着小半张脸。何洛一队队看过去,终于找到了田馨。到底是学过美声的,报数的时候无比嘹亮。
  “啊,你真是没良心!这么多天才过来看我。”休息的时候,田馨冲过来,抓着何洛的车把一顿乱晃,“是不是每天都和章同学鸿雁传情,忘记姐妹我还在受苦受难!”
  “什么啊,我前两天生病了。”
  “啊,没事儿吧!好利索了?”
  “嗯。不要告诉别人……”何洛想了想,“我家里和章远都不知道。”
  “你真是逞强。”田馨说,“如果我爸妈知道,肯定哭着喊着,坐飞机就过来了。”
  “你看我现在不是挺精神的?那还干吗要他们担心呢?”
  “真是辛苦你了。”田馨走过来轻轻拥抱了何洛,“可惜我也不能去照顾你,要是章远在就好了。”
  “切记,这话千万不能对他说。”何洛叹气,“他已经……挺郁闷的了。”
  “换了我是他也会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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