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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后宫甄嬛传-第69部分

小说: 后宫甄嬛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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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胸中一凉,心中发恨,转眼瞥见立于曹婕妤身边的华妃面带讥讽冷笑,一时怔了一怔。本来以为华妃与曹婕妤之间因为温仪帝姬而有了嫌隙,如今瞧着却是半分嫌隙也没有的样子,倒叫我不得其解。

        来不及好好理清她们之间的纠结,已经被刺伤自尊,冷冷道:“皇上关怀恬贵人本是情理中事。妹妹有空自会调理身子,姐姐也要好好调理温仪帝姬的身子才是,帝姬千金之体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啊。”说着回视华妃,行了一礼恭敬道:“曹婕妤刚才言语冒犯娘娘,嫔妾替姐姐向娘娘谢罪,娘娘别见怪才好啊。”

        华妃一愣,“什么?”

        我微笑,郑重其事道:“曹姐姐适才说嫔妾所承雨露最多却无身孕,这话不是借着妹妹的事有损娘娘么,多年来嫔妃之中,究竟还是娘娘雨露最多啊。是而向娘娘请罪。”

        曹婕妤惊惶之下已觉失言,不由惊恐地望一眼华妃,强自镇静微笑。华妃微微变色,却是忍耐不语,只呵呵冷笑两声,似乎是自问,又像是问我,“本宫没有身孕么?”

        曹婕妤听华妃语气不好,伸手去拉她的衣袖子,华妃用力将她的手一甩,大声道:“有孕又怎样,无孕又怎样?天命若顾我,必将赐我一子。天命若不眷顾,不过也得一女罢了,聊胜于无而已。”说着目光凌厉扫过曹婕妤面庞。

        曹婕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终究没有再说话。

        我静静道:“娘娘说得有理。有无子息,得宠终归是得宠,就算母凭子贵,也要看这孩子合不合皇上的心意。”说罢不欲再和她们多言,拂袖而去。

        次日,欣喜的玄凌便下旨晋恬贵人杜氏为从五品良娣,并在宫中举行筵席庆贺。

        杜良娣的身孕并未为宫廷带来多少祥瑞,初春时节,一场严重的时疫在宫中蔓延开来,此症由感不正之气而开始,最初始于服杂役的低等宫女内监,开始只是头痛,发热,接着颈肿,发颐闭塞,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宫。宫中开始遍燃艾叶驱疫,一时间人人自危。

        注释:

        ①唐代韦续对卫夫人书的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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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时疫
      ( 本章字数:12380 更新时间:2009…3…22 16:37:00 )

        太后与皇后、诸妃的焚香祷告并没有获得上天的怜悯,太医院的救治也是杯水车薪,解不了燃眉之急,被时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死去敌人也越来越多。玄凌焦急之下,身子也渐渐瘦下去。

        棠梨宫中焚烧的名贵香料一时绝迹,到处弥漫着艾叶和苍术焚烧时的草药呛薄的气味,宫门前永巷中遍洒浓烈的烧酒,再后来连食醋也被放置在宫殿的各个角落煮沸驱疫。

        然而不幸的是,禁足于存菊堂的眉庄也感染了可怕的时疫。

        当我赶到冯淑仪的昀昭殿时,冯淑仪已经十分焦急,拉着我的手坐下道:“昨日还好好的,今早芳若来报,说是吃下去的东西全呕了出来,人也烧得厉害,到了午间就开始说胡话了。”

        我惊问:“太医呢?去请了太医没有?”

        冯淑仪摇头道:“沈常在被禁足本就受尽冷落,时疫又易感染,这个节骨眼上哪个太医敢来救治?我已经命人去请了三四趟,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你说如何是好?”

        芳若急得不知怎么才好,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奴婢已经尽力了,本想去求皇上,可是他们说皇上有事,谁也不见;太后、皇后和几位娘娘都在通明殿祈福,连个能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我转头便往存菊堂走,冯淑仪一见更慌了神,急忙拉我道:“你疯了——万一染上时疫可怎么好!”

        我道:“不管是什么情形,总要去看了再说。”说着用力一挣便过去了,冯淑仪到底忌惮着时疫的厉害,也不敢再来拉我。

        我一股风地闯进去,倒也没人再拦着我,到了内室门口,芳若死活不让我再进去,只许我隔着窗口望一眼,她哭道:“常在已经是这个样子,小主可要保重自己才好,要不然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我心头一震,道:“好,我只看一会儿。”

        室内光线昏暗,唯有一个炭盆冒着丝丝热气,昔年冬日她为我送炭驱寒,今年却是轮到我为她做这些事了。帘幕低垂,积了好些尘灰,总是灰仆仆地模糊的样子,只见帘幕后躺着个那个身影极是消瘦,不复昔日丰腴姿态。眉庄像是睡得极不安稳,反复咳嗽不已。

        我心中焦灼不忍再看,急急转身出去,撂下一句话道:“劳烦姑姑照顾眉庄,我去求皇上的旨意。”

        然而我并没有见到玄凌,眼见着日影轮转苦候半日,出来的却是李长,他苦着脸陪笑道:“小主您别见怪,时疫流传到民间,皇上急得不行,正和内阁大臣们商议呢。实在没空接见小主。”

        我又问:“皇上多久能见我?”

        李长道:“这个奴才也不清楚了。军国大事,奴才也不敢胡乱揣测。”

        我情知也见不到玄凌,去求皇后也是要得玄凌同意的,这样贸贸然撞去也是无济于事。狠一狠心掉头就走,扶着流朱的手急急走出大段路,见朱影红墙下并无人来往,才惶然落下泪来——眉庄、眉庄、我竟不能来救你!难道你要受着冤枉屈死在存菊堂里么?

        正无助间,闻得有脚步声渐渐靠近,忙拭去面上泪痕,如常慢慢行走。

        那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忽地往我身后一跪,沉声道:“微臣温实初向婕妤小主请安。”

        我并不叫他起来,冷笑道:“大人贵足踏贱地,如今我要见一见你可是难得很了。今日却不知道是吹了什么好风了。”

        他低头,道:“小主这样说,微臣实在不敢当。但无论发生什么事,还请小主放宽心为上。”

        我别过脸,初春的风微有冷意,夹杂着草药的气味,吹得脸颊上一阵阵发紧的凉。我轻声道:“温大人,是我伤心糊涂了,你别见怪。先起来吧。”

        温实初抬头,恳切道:“微臣不敢。”

        我心头一转,道:“温大人是不是还要忙着时疫的事无暇分身?”

        “是。”

        我静一静道:“如果我求温大人一件事,温大人可否在无暇分身时尽力分身助我。我可以先告诉大人,这件做成了未必有功,或许被人发现还是大过,会连累大人的前程甚至是性命。可是做不成,恐怕我心里永远都是不安。大人可以自己选择帮不帮我。”

        “那么敢问婕妤小主,若是微臣愿意去做,小主会不会安心一些?”

        我点头,“你若肯帮我,我自然能安心一些,成与不成皆在天命,可是人事不能不尽。”

        他不假思索道:“好。为求小主安心,微臣尽力去做便是。但请小主吩咐。”

        我低低道:“存菊堂中的沈常在身染时疫,恐怕就在旦夕之间。我请你去救她,只是她是被禁足的宫嫔…”

        他点一点头,只淡淡道:“无论她是谁,只要小主吩咐微臣都会尽力而为。”说着躬身就要告退,我看他走远几步,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自己也小心。”

        他停步,回首看我,眼中浮起惊喜和感动的神色,久久不语。我怕他误会,迅速别过头去,道:“大人慢走。”

        眉庄感染时疫,戍守的侍卫、宫女唯恐避之不及,纷纷寻了理由躲懒,守卫也越发松懈。芳若便在夜深时偷偷安排了温实初去诊治。

        然而温实初只能偷偷摸摸为眉庄诊治,药物不全,饮食又不好,眉庄的病并没有起色,正在我万分焦心的时候,小连子漏夜带了人来报,为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我连夜求见玄凌,当御书房紧闭的镂花朱漆填金门扇在沉沉夜色里嘎然而开的时候,那长长的尾音叫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此事成与不成,关系着眉庄能否活下去。

        正要行下礼去,玄凌一把拉住我道:“什么事?这样急着要见朕?”

        我沉默片刻,眼光一扫四周,玄凌道:“你们不用在这里伺候了,朕与婕妤说会儿话。”

        李长立时带了人下去,玄凌见已无人,道:“你说。”

        我伸手击掌两下,须臾,候在门外的小连子带了一个人进来。这人满面尘霜,发髻散乱,满脸胡茬,衣衫上多是尘土,只跪着浑身发抖。

        我冷冷剜他一眼,道:“皇上面前,还不抬头么?”

        玄凌不解的看我一眼,我只不说话。那人激灵灵一抖,终于慢慢抬起头来,不是刘畚又是谁!

        玄凌见是他,不由一愣,转瞬目光冷凝,冷冰冰道:“怎么是你?”

        刘畚吓得立即伏地不敢多言。

        我望住玄凌,慢慢道:“臣妾始终不相信沈常在会为了争宠而假怀皇嗣,所以暗中命人追查失踪了的刘畚,终于不负辛苦在永州边境找到了他,将他缉拿回京城。”我静静道:“当日或许知情的茯苓已经被杖杀。刘畚为沈常在安胎多时,内中究竟想必没有人比他更明白。”

        玄凌静默一晌,森冷对刘畚道:“朕不会对你严刑逼供,但是你今日说的话若将来有一日被朕晓得有半句不实,朕会教你比死还难受。”

        刘畚的身子明显一颤,浑身瑟瑟不已。

        我忽然温婉一笑,对刘畚道:“刘大人自可什么都不说。只是现在不说,我会把你赶出宫去,想来你还没出京城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刘畚的脑袋俯着的地方留下一滩淡淡的汗迹,折射着殿内通明的烛光荧荧发亮。我不自觉的以手绢掩住口鼻,据说刘畚被发现时已经混迹如乞丐以避追杀,可想其狼狈仓皇。如今他吓出一身淋漓大汗,那股令人不悦的气味越发刺鼻难闻。

        我实在忍不住,随手添了一大勺香料焚在香炉里,方才觉得好过许多。

        刘畚的嗓子发哑,颤颤道:“沈容华是真的没有身孕。”

        玄凌不耐烦,“这朕知道。”

        他狠命叩了两下头道:“其实沈常在并不知道自己没有身孕。”他仰起头,眼中略过一道暗红惊惧的光芒:“臣为小主安胎时小主的确无月事,且有头晕呕吐的症状,但并不是喜脉,而是服用药物的结果。但是臣在为小主把脉之前已经奉命无论小主是什么脉象,都要回禀是喜脉。”

        玄凌的目中有冰冷的寒意,凝声道:“奉命?奉谁的命?”

        刘畚犹豫再三,吞吞吐吐不敢说话。我冷笑两声,道:“她既要杀你,你还要替她隐瞒多久?要咽在肚子里带到下面做鬼去么?”

        刘畚惶急不堪,终于吐出两字:“华、妃。”

        玄凌面色大变,目光凝滞不动,盯着刘畚道:“你若有半句虚言——”

        刘畚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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