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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回首萧瑟处-第1部分

小说: 回首萧瑟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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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首萧瑟处
  作者:无处可逃
  序
  这个时候,大街上哄哄闹闹。有着十几年历史的菜场仿佛巨大的辐射源,吞吐着人流,即便在大型超市横扫一切的今天,依然生命力强大。菜贩的叫卖声,鞋底粘上的泥泞,若有若无的怪味道,都会叫人觉得,那是最热闹的一张生活画卷。
  司年在横七竖八的自行车堆里找到了自己那辆油漆褪了一半的车,又把帆布环保袋放在兜筐里,然后哼着莫名其妙想起的一首歌儿,慢悠悠的往回骑。时不时还要留心那条长长的裙子会不会被卷到车轮里。淡紫色,她第一眼看到这裙,就觉得像是一捧绽开的紫罗兰,不过比起花来还要清雅许多,欢喜莫名,于是咬咬牙买了下来。
  转过路口的时候,她停下等红灯。一只脚撑在地上,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和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手指轻轻在车把上打着节拍。
  隔了一条街,静静停着一辆很普通的黑色轿车。驾驶座半开了车窗,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这一天春光明媚,天气柔顺得像是少女芳香柔软的长发。可是那些亮美的春丝,一点也照不进那辆车里。
  那个男人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点点的收紧,指节苍白而用力。他的肤色白皙,脸颊因为消瘦而微微下陷,显得鼻梁如刀锋般淬厉挺拔。那双眼睛,算不上大,却如同锋锐的刀刃,因为专注而闪烁着微光,凝视着少女良久,仿佛要把那个瘦削的身影雕刻在记忆的最深处。
  司年慢慢的骑过来。最后,她的自行车和他的车,擦肩而过。男人的鼻尖依稀嗅到淡淡芳香——或许也只是错觉罢了,可是他却有了欣喜的感觉,仿佛她在那一刻,触手可得。
  他仿佛天生适合隐匿在暗色之中,自始至终,司年哼着歌,全无察觉。
  红灯跳到了绿灯,少女微微弓了弓腰,用力踩了脚踏,然后如清风般离去。他看到她纤细的腰,忽然眼神有些怔忡,仿佛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些夜晚,黑夜中的爱欲纠缠。
  或许是因为那些回忆,薄如蝉翼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唇动了动,仿佛要说什么话。可最后,男人还是懒懒的靠回了车座上,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准备离开。
  其实他开车一丝不苟,又仿佛全力以赴。截然相反的方向,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最后留在脑海里的,也不过是翩翩如灵蝶般的几段回忆。男人微侧着头,苍白有力的手指摁在按钮上,关上了车窗。他扯了扯领口,低低咒骂了一句:“妈的,这车的空调怎么回事。”
  其实他清楚得很,在这里,别无选择,要低调普通才好。
  路有些堵,有几分钟几乎寸步难行。这个男人,在几分钟的空隙里,闭着眼睛,显得英俊温文,不经意的轻声说:“下次不会来了。”
  不知是在梦呓,还是自言自语。
  他无数次的说过这句话。
  可是过不了多久,他依然回来,掐准了时间,就这样沉默的看着一个人。她从远处过来,掠过他身边,再离开,前后不过几秒钟,运气好些,像今天这样遇上红灯,再多上二十多秒。
  他的眼神明明如饥似渴,像是在燃烧,表情却又强自忍耐,默不作声。
  司年的晚饭很简单,炒了碗青菜肉丝当作浇头,煎了一个蛋黄呈流质的荷包蛋,又满心欢喜的下了一碗细面条。今天在财务处结了上个月的工资,整整有五千多,比自己预计的多了好些。不过也听到做计调的朋友李燕略带挖苦的语气:“小姐,你这钱可是拿病换来的。上个月你比别人几乎多接了一半的团队,我看看你,就知道为什么人家把导游叫做吃青春饭了。”自己当时不在意的笑笑,又咳嗽几声:“工作难找啊!我不拼命,谁给我饭吃?”
  她和她们都不一样,人家再不济,总还有父母亲戚,一点不像自己,那真是“茕茕孑立”。这世上,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因为是个女孩,一出生就是弃婴。父母对她而言也早就是简单的称谓而已。
  她收拾完,又洗了碗,急急忙忙的开了电脑。
  这个算得上简陋的小家里,或许唯一值钱的家当就是那台已经有些破旧的二手电脑了。休息的那几天,她像很多女孩子一样,没日没夜的趴在电脑前看小说。
  生活已经这么枯燥,唯有小说里才能在自己的想象里添上几分鲜亮的色彩。
  二手电脑的配置并不好,开机很慢,司年有些着急。又因为天气热,电扇开了慢档,哗啦啦的扫着,愈发觉得有些心焦。第一件事去看自己惯常去的文学网站,点击那篇文,扫一眼,更新还是停留在第二十四章上,时间是三年前的某日。
  还是淡淡的失望。
  读者的耐心开始渐渐耗尽,从最开始积极的留言请求作者回来,再到砸砖痛骂作者的不负责任,总而言之,这个笔名叫做“苏楚”的人,再也没往自己的故事里添上一笔半画。
  司年第一次读是在两个月前,尽管下边无数人提示后来者入坑小心,可她还是点开了。一发不可收拾,那天读了整整半个通宵。她常常想,能写出这样一篇文的,该是怎样一个冰雪通透的女子。
  苏楚讲了一个年轻画家的爱情。她的笔下,那个女画家,也叫苏楚。
  文笔很美,前边的铺垫漫长却不叫人厌倦,娓娓道来的语气很柔顺。苏楚和爱人游历了各种地方,秀美的南方,广阔的西部,她写意山水,眼中的风光美景无限,而在她的爱人眼中,只有她自己,才是最美的一抹笔触。
  故事是倒叙的,画家回忆起自己和爱人的初识,她进了从未去过的酒吧,要了一杯苏打水,然后缓缓啜饮。最后她觉得没劲了,也许因为气质很纯良,也许因为喝的饮料很逊,总之没有一个人来搭话。正准备走人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一个抱着装饰用的棕榈树、醉得神志不清的男人。
  戛然而止了,就是这样。
  甚至没有说,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后来叫她刻骨铭心的男人。也有可能他只是扮演路人甲的角色,俗套的调戏画家。下一刻,一直隐藏不露的英俊男人会从黑色中慢慢的现身,打发了旁人,然后温柔的执起她的手,吻在她的手背。
  更新日期停在了三年前的某一日,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凝冻,再也不愿向前迈进。
  画家的旅行,神秘的男人,都像是谜语,在揭开前那一刹那,出题人从容的跑开了。
  其实这小说可能也不是真的写得那么好,可是偏偏因为停在了那一刻。气氛被塑造得如此暧昧,留给人无限的遐想,倒真是叫人觉得与众不同。于是不断的吸引人掉进坑里,那些后来的人,也摔得无怨无悔。
  可它就是这么停滞了,三年时间,它尚未完结,也很可能就这么下去,一直都是未完结。
  司年关上电脑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因为有三天时间休息,所以她有些肆无忌惮,不必担心早起时的困倦和总是晚点的公车。她靠在枕头上,脑子里装满了乱七八糟的各种小说情节,最后沉沉入睡。
  早上十点多,四季旅行社打来了电话,通知她第二天天带团,顺便来旅行社拿相关资料。司年还没睡醒,嗯嗯了几声,才回过神来:“我么?我这三天休息啊。”电话那边接待员笑了笑:“小司,你来了再说吧。”
  虽然因为生计的原因,她一直努力的赚钱。可是刚拿到的工资反倒叫她有些懈怠了,提不起精神再重新出发。磨磨蹭蹭到了下午才赶到旅行社,李燕一见她,放下手里的工作,抿着嘴笑:“运气不错嘛。”
  她还不明所以,去找业务经理,最后经理说:“客人只有三个,但是看得出来头不小,定金给得也爽快,你自己要注意啊。”
  司年正在看手里的客户资料,很简单,只给了姓名和性别。最后一看线路,有些发懵:“可是我没带过西北的路线啊。”
  经理也有些无奈,拍拍她的肩膀:“小司,我们也没办法。那个客人一进来,说完路线,就看到墙上一排照片,然后随意点了一个,就是你。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她从经理室出来,正好看到墙上的自己。很多证件照会把人照得丑,可她偏不,拍出来生动可爱,就像这张。
  蝴蝶领结,白色衬衣,黑色的小西服,头发整整齐齐的绑成一束,微笑,眼角轻弯如新月,眸子黑白分明如水。
  正好李燕换班,她们拉着手一起出去,李燕一脸夸张得给她形容她明天就要面对的客人:“那个女人真是太有气场了。一下车这么进来的时候,接待厅里都没声音了,就看着她不说话。”
  “哦,多大年纪啊?”
  “蛮年轻的,看上去比我们大上一两岁的样子。漂亮,气质又好,真像女王一样。她就这么扫了眼墙上的优秀导游名单,就点了你。”
  说得司年有些意外,她本以为会是个中年妇女,拿着名牌包,眼都不眨就付了丰厚的定金。于是倒愈发好奇起来。
  “哎,总之,我觉得你带这趟,有钱人给的小费肯定不会少。而且又轻松,才三个人。”
  司年倒不那么乐观:“那可不一定。有些客人,越有钱毛病越多。你看看,去西北还不去敦煌新疆线,偏偏去安西,那是什么地方啊?”
  岔路口,李燕冲她摇手告别:“安啦!服务行业,谁都没办法。”
  其实这次的任务还真是不难,因为三人团,所以不必费心在旅游大巴里活络气氛,也不用唱歌玩游戏。客户的要求也很简单,他们只要求订好房间和车子,有导游陪着大概是为了放心,连特殊条件都没有。
  司年查了资料,才知道原来安西的榆林窟是敦煌莫高窟的姊妹窟,只是因为地处偏远,远不及莫高窟这般着名。这样看来,有钱人的品位还真是独到。她不再多想,一切准备就绪,简单理了理东西,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按照惯例提前三十分钟到达机场,在约好的地方等着客人,司年又简单看了看手里的资料,翻来覆去的看三个人的资料,一边默记客人的名字。
  晨光慢慢渗入候机厅,弧形的穹顶,简洁抽象的设计,光线折射到各个角落。这个空旷的世界仿佛就是银色的,冷色调。周围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司年感受着适宜人体的温度调控,现代社会的快节奏一览无遗。
  她抬腕看看时间,又四处张望,不防有人轻轻拍了自己的肩膀:“你好,是司小姐么?”
  她忙回头,是个年轻男人,几乎称得上高大魁梧,脸却长得像个稚气了些,微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叫人生出好感来。
  “你好。你是哪位?”
  他笑得阳光灿烂:“陈晨。跟我来吧。”
  不远处坐着一男一女,司年望过去,才知道李燕没骗她,那个倾身和身边同伴讲话的女人,年轻,高贵,美丽。所处的世界现代感这么强,她却优美如同上古女神。因为在讲话,形状美好的唇让旁人看在眼里,都似玫瑰慢慢绽放。
  司年几乎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女人,然后问陈晨:“那是章殊章小姐?”
  陈晨点头,又说:“她旁边是林先生。”
  她“哦”了一声,默念了一遍那个名字:林季常。
  恰在那一瞬,原本背对自己的男人侧了侧身,下巴轻轻的扬着,似乎在赞许章殊的话。那种气质,即便穷尽了司年的脑中的词汇,只怕也无法形容。如果说容貌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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