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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后宫甄嬛传4-第5部分

小说: 后宫甄嬛传4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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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汐微微低头,她日渐清瘦的下颌在昏黄的烛火摇影中有淡淡坚定的弧度。微红的烛光似水痕划过,在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颇为妖艳的嫣红,只是那嫣红也如影子一般,有阴暗的晕色。她默默盘算半日,〃不要说以今时今日,哪怕是从前,咱们一时也没有能力与皇后抗衡的啊!〃 

槿汐说的是实情,我何尝没有仔细盘算过。在我蒙头昏睡的晨光里,我在身体的痛楚中,并没有完全沉睡过,无数次的痛苦,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因为疼痛的牵扯而愈发清醒而委顿。我再不甘心,亦只能承认,〃在后宫中,多数嫔妃以为她贤良淑德,往往知道她真面目的嫔妃都会有意外的横祸发生,所以她面对后宫的笑容永远温和贤淑。更重要的是,连皇帝也这么认为。她是朱氏家族的女儿,太后的亲侄女,皇帝的亲表姐,纯元皇后唯一的亲妹妹,这是她母仪天下牢不可破的血缘力量。即便她没有子嗣……〃我冷笑一声,仿佛黑夜里悄然掩伏枝头的夜枭的凄厉鸣叫,〃不,从前悫妃的儿子已经成了她嫡嫡亲的儿子了。她只消等着坐稳她皇太后的位子就是。〃 

〃皇帝……〃槿汐额头上的青筋微微一跳,目光灼灼望向我。 

她的意思,我如何不了然。凄苦的笑容悄无声息地蔓延到唇角,如裂痕一般横亘在我脸上。我静一静声道:〃怀着胧月后来那几天,家中事发,变故横生。我何尝没有想过,若肯委曲求全,或许能求他相信甄家的清白,然而他哪里肯信,依旧是一道圣旨贬黜了我家人。其实是我当时想不明白,若他相信我,我自然不会因纯元皇后的一件故衣而被禁足,在棠梨宫中受尽冷落苦楚,白白赔上了流朱一条性命,甚至连我有身孕也不得外出。我是前后想的明白了,才自求出宫修行。其实即便我还在他身边,他还册我昭仪。我如何能对着他强颜欢笑、忍辱承欢。他终究是皇帝呵,而我甄嬛,绝不是这样的性子。〃 

槿汐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道:〃其实甄大人、甄夫人和甄公子虽然南北两隔,然而总算性命都保住了。娘子虽然要强,却也不至于刚毅硬气如瑞嫔小主,自杀明志、申诉冤屈,却还落了一个胁迫君王的罪名,死不瞑目。只是可惜了甄少夫人和小公子。〃槿汐沉吟片刻,终于还是问,〃其实有件事奴婢一直想不明白,若安陵容恨的是娘子,只管对娘子或者娘子的至亲下手也算有情由,怎么会反而是甄少夫人和小公子惨遭横祸。奴婢听说,当时为甄少夫人和小公子医治疟疾的,正是安氏自己身边的太医,实在是蹊跷。〃 

这情由,以往若在宫中,我是半分也说不出口的,只得由着它埋在心中,任由它烂在肚子里。然而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 

我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语气,由激烈克制成平淡,〃女子的嫉妒,是非常可怕的,尤胜于洪水猛兽。〃我顿一顿,〃尤其是男女之情。〃 

槿汐陡然一惊,立刻明白过来。她的吃惊不亚于我当年在入宫前一夜发现的陵容的眼泪悲泣。她怔怔片刻,容色稍稍恢复,道:〃奴婢自问在宫中磨砺多年,也算见过不少人与事。虽然亦能体察出安氏些微的不轨之心,然而甄公子……安氏对甄公子,奴婢当时真真没有看出半分来。〃 

我长长地叹息一句,道:〃何止是你。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连我自己也几乎不能相信的。然而所谓孽缘,真真切切是有的。安氏心思之深沉细密,亦可见一斑。〃我怔怔落下泪来,滚烫的眼泪几乎烫伤到我的心智,〃从前你旁敲侧击,亦提醒过我安陵容或许有二心,要我小心提防,是我自己太相信她,太相信所谓姐妹之情,才至于今日的地步,也是我大意轻信、咎由自取了。〃 

槿汐道:〃这便是娘子的软弱之处,太过重情了。其实在宫廷之中,不妨把〃情〃之一字看得淡些,便如敬妃娘娘一般,或许要自在坦然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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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雨霖铃(4)         

  我哽咽着,将自己一直未曾想明白的心思一一道来:〃槿汐,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待安陵容,虽不如对眉庄一般掏心掏肺,也算是尽心尽意。缘何她恨我至此,先以舒痕胶杀我腹中幼子,再依附皇后联手扳倒我,将我踩至最底处,连我一家老少也不放过。我不明白,她怎会这样恨我?〃 

槿汐的神色亦是复杂而迷惑的,然而她坦然一笑,却是世故的明白洞悉,〃人心的繁复善变,大约也在于此吧。〃 

〃人心的繁复善变……〃,我喃喃反复自语,〃槿汐,如今我常常有一种痴心妄想。人生若只如初见……譬如陵容,只是我初见她时那般柔弱楚楚,眉庄姐姐也是那样爽朗大方。而他,只是我初见他时的样子……〃我凄婉一笑,〃漫天四散如雨的杏花中他含笑而来,那一个春天……可是春天,终究是要过去的。若时间只停在那一刻,没有后来的种种纠结,该有多好。〃 

夜风从窗缝间贯入,带着潮湿阴寒的气息,似一口欲吐未吐的叹息,晃得原本稀微的烛火跳跃明灭。槿汐伸手护住火苗,默然片刻,道:〃秋风悲画扇,故人心易变。世间的事往往如此呵。〃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我缓缓吟诵完,夜雨霖铃愁难当,我竟轻轻地笑了,道:〃今夜竟也是寒雨霖铃的时候呢。槿汐,你信不信?薄幸锦衣儿;这些日子来,其实他几乎不入要我的梦来。只怕长久下去,我竟快要忘了他的样子了。〃 

槿汐的笑有沉甸甸的温和,安抚人的心,道:〃他原本就是娘子决意要忘的人呵,不记得自然是最好的事了。宫中的日子从来最能磨砺去人的棱角,娘子入宫多年,对人事、对他,多是隐忍求全的。宫廷中红墙朱影纷争不断,奴婢常常会觉得,娘子初入宫闱时的气性都已经消磨殆尽了。直到那一天,娘子与他决绝拜别,决然吟诵〃锦水汤汤,与君长诀〃,如此果决坚毅,一去再不肯回转。奴婢才清晰觉得,这才是娘子真正的本性。娘子之所以为娘子,便当如是。只可惜,宫里是容不下这样的好气性的。娘子能走得出来,保全自己也保全别人,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感激槿汐的通达明白,然而亦道:〃即便我忘记了他,有些事、有些怨恨伤心,只怕也要很久才能忘记了。〃 

〃雁过终究也留痕,何况是人呢?即便长久以后娘子真真正正忘记这个人了,有些伤痕到底也是抹不去了。人有心魔,娘子也要极力平复才好啊。〃槿汐劝完,笑容明亮而清澈,如水波摇曳,仿佛能照亮人的眸子,〃那么,其实算不算是娘子对他的情意也不是真正的铭心刻骨呢?所以怨恨伤心要比思念爱慕来的多。若是真正情意深刻而坚定,是不会轻易被仇恨怨念所遮盖的。自然,宫中从不需要这样的情意的。这样的情意即便有,也经不得风吹雨打、种种阴谋诡计,总要消散去的。不过话说回来,若只是娘子费心劳力维系这样的情意,他却猜疑揣测,这情意如何能长久,反而叫娘子落到伤心出去。这世上的好情意,必得是你有情我有意,你信我我也信你,方能真心相知,到长久里头去。〃 

我微笑道:〃槿汐,你是否今年已年过卅五,是否真的自幼生长在宫中侍奉?〃 

槿汐微微惊讶,〃这个自然。〃 

我笑:〃那么,为何你懂得的竟比这世上万千痴男怨女懂得的都要深切明白?〃 

槿汐也是失笑,〃娘子取笑奴婢呢。娘子一向聪敏,怎不晓得大千世界之事,本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尤以情爱为甚。若换做是奴婢陷于情爱之中,此刻也不过是个最最糊涂的人罢了。〃 

我微微颔首,〃只是槿汐,你最最精明,怎会陷于情爱之中,有不能自拔的一天呢?〃 

槿汐是神色一个恍惚,反而是我觉得恍惚看错了,槿汐如何会有这样哀伤而多愁的一瞬流露,定是我看错了。她很快笑道:〃奴婢身世卑微只懂得服侍主子,又是卅五老女了,大半辈子早已过去,如何还有情爱之事,当真是说笑话了。〃 

我与她说话,心中烦扰已经减轻了大半,此刻也笑道:〃是啊,这事的确是我玩笑了。只是如今叫我看来,无情竟是比有情好的多多了。〃 

槿汐只是笑,〃是么?若有一天娘子或许遇上真心待娘子,娘子又真心相待的人,恐怕娘子便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我哑然失笑,〃槿汐,你是笑话果然比我打趣你的更过分了。我已在佛门之中,怎还会遇见这样的人呢?〃 

槿汐服侍着我擦洗了身子睡下,只一味和静微笑,〃的确是奴婢玩笑了,引娘子笑一笑,能好好睡罢了。〃 

如此我复又睡下。窗外雨声潺潺,风声萧萧,本就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又牵动离情别恨,人世凄凉。我在长久的倾诉中不觉泪洒窗纱湿,亦稍稍得到平息,渐渐睡稳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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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故人来(上)(1)            

  故人来(上)   

  十一月初的时候,天气逐渐寒冷下来,山中时常有大雾缭绕,总是晴好时少,阴雨时多。平房低矮,每到这样的时气往往阴冷而潮湿,整个人如同成了置身阴暗角落的暗绿苔藓,一把掐得出水来。炭火自然是有的,各屋分下来,到了我们这里却是极劣的黑炭,一烧起来便烟熏火燎,住不得人,呛得连眼睛也睁不开。   

  槿汐忍不住去问,那边厢主事的静白只笑吟吟拿一句话打发了,〃敢问一句,莫愁她是奉旨来修行呢还是来享福的?〃一句话便堵了槿汐的嘴。   

  更有小尼姑在旁笑道:〃咱们可分不出黑炭还是银炭才算是好炭,你们家娘子见的世面多,不如自己做去,可比从别处求来的好。〃   

  槿汐再好修养再能忍耐,到底也忍不住了,脸皮紫涨起来,道:〃可是那黑炭真真是不能用的,娘子才刚出月,不知静白师傅可否多多照顾,好歹娘子也是奉旨修行的。〃   

  静白人长得敦实,声音却是与她身量不和谐的尖利,道:〃奉旨修行?那是给外头人知道好听的,咱们寺里的人,姑姑可不用说这样的话了吧。俗话说的好,瞒上不瞒下。真打量咱们全是傻子呢,谁不知道莫愁是被赶出宫来的!〃说完,一群人便哄笑起来。   

  静白的嗓门本就大,扬起声来说话更是嗡嗡地如在敲锣打鼓一般,槿汐忍了又忍,知道与她们是说不通了,正要出来,却有个小姑子拉住了槿汐,笑嘻嘻道:〃我再有个好法子告诉你,后山里头树多的是,你们好好去砍些来烧柴火也是一样的。〃说着捂着嘴嘻嘻笑。   

  这样的天气,山路陡峭,如何还能再去砍柴,这话分明是调侃切为难了。   

  槿汐不欲与她们多言,转身便走。   

  然而末了,静白的一句话更是刺耳,还是传入了她耳中,〃请恕贫尼再多嘴说一句,这儿可不是宫里让娘子予取予求,娘子也不再是从前的娘娘了,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句话说得极重,槿汐脸色微变,直直走了回来。   

  她回来时我正和衣睡在床上,人朦朦胧胧醒着,只懒怠起来。浣碧独自在门外院中洗衣,见槿汐双手空空回来,不由急道:〃又受了她们排揎了?〃   

  槿汐也不说话,只坐在她身边一同浆洗衣裳,片刻向内探头道:〃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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