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故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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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大驾光临的时候，校长跟孙子似的问寒问暖点头哈腰。我用我的脑袋瓜子和你打赌，若不是在场的人太多，他一准儿给他的那位领导跪在地上磕两响头儿不可。
那位敬爱的领导是个二百多斤的方块，走起路来松垮垮的，很有领导的派头。嗯。。。其实就体重这点而言，这并不算稀奇，这年头是这样的，给领导分级别要从体重说起，啤酒肚越大的，官越大<；除了我们小学时代可怜的班主任>；。这位方块的标新立异之处在于他长了一脸的麻子<；当时我怀疑他在幼年地时期曾不止一次调戏过妇女，因此而被人家搂脸啐过唾泯，因而长出了一脸的麻子>；，他还长了一个很博学的大酒糟鼻子，上面还架着一副银边大眼镜。嗯。。。整体地看，他的眼睛活像两个被啤酒瓶子底儿压扁后的肉冻。他一边走一边带着严肃的微笑<；这微笑我喜欢>；，身后还跟着一帮貌似七八十年代小知识份子样子的小偻罗<；这一点我同样也喜欢>；。
那位脸上满是麻子，有着博学酒糟鼻子的方块，并没有直接步入主题——去饭店搓一顿，而是有模有样地在学校里转了一圈。所到之处皆有掌声，也有老师精心安排的好同学之辈，伺于某墙角等待时机，为这位有着如此麻子，如此渊博酒糟鼻子的领导献上一束康乃馨。而我当时正在想，这位有着如此麻子、如此博学酒糟鼻子的领导到底看没看见那几坨精致的大便，可能就连这位有着如此麻子、如此博学酒糟鼻子的领导也无法断言那是几坨大便，而更有可能误认为那是几件精美的艺术品。
随着广播体操结束的铃声响起，有着如此麻子如此博学酒糟鼻子的方块在众多小鬼儿地簇拥下走进了校长室。我数了数人数，一共有八个人，正好够开两桌麻将的人数。
上课时，我忙忙碌碌地跟着板书记着笔记，有点累了，手也酸了，便放下笔，茫然地向窗外望去，企图找一些可以使熬心涸血的高三生活徒增些色彩的事情。这时我看见那位有着如此麻子、如此博学酒糟鼻子的领导攥着一把手纸，急急忙忙地冲进了水房，几秒钟过后又退了出来，右手胡噜着后脑勺，表现出了很不解的样子，大有因困惑而忘却内解之忧的架势。只待生理上的复次澎湃袭来时，他才找了位同志，询问了些什麽，复而脚带飞尘向操场方向急速跑去。呵，我想他一准儿在进学校大门时闻到了骚味，误认为水房就是厕所了。嗨，这真是一件既可悲，又可笑的事情。事实上我真地笑了出来，不巧被老师发现了。
“金失维，你干什麽呢！外面难道有猴戏吗？”
我当时还沉醉于窗外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滑稽场面当中，没有完全脱离开来，当即脑袋瓜子像石油开采机一般点了一下，应了一声“嗯”，老师便瞪着大眼睛珠子问我：
“什麽？你说什麽！”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即低级又愚蠢的错误。我只顾回答问题的本质答案，而没有考虑到本质答案是否与实质答案存在着严重的冲突。就拿窗外所发生的事情而言，依照达尔文的自然生物进化论而言，人及可以称之为人，但究其本质而言，称之为猴子也并不牵强。而这位有着如此麻子、如此渊博酒糟鼻子的胖猴子把水房当成了厕所，这固然是场戏剧，所以我究其本质地回答老师，外面有猴戏也不失为一个即体面又正确的答案。但事实上老师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在他看来，人就是人，并不是猴子。尤其是像这位领导有着如此麻子、如此渊博酒糟鼻子。一个有着如此麻子、如此酒糟鼻子的领导能是猴子吗？这便更不可能是猴子了<；他这样倒是可以原谅，其缘由可以归结于啤酒肚大的缘故>；。其次学校并不是上演猴戏的动物园，更不可能有西服革履的胖猴子；相对于“戏”而言，他对于领导误把水房当成了厕所这件事情深感自责，身为学校大集体中的一员，他完全没有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他本应当赶在领导错把水房当成厕所之前，向其详细地说明一下如何辨别水房与厕所的之间差距，虽然这之间的差距并不章明。
显然我的回答成为了他所持观点的明显挑衅，看来我又要为此罚站了。
后来学校在高三教研楼西侧建了一座公用厕所，他们这样做倒不是因为什麽渊博酒糟鼻子方块把水房当成了厕所，而是因为有人在水房甩了一坨大号。其实就这件事情而言我已早有所预言。当初我就对陈海明和魏萧偃说过，在水房甩小号是不足以迫使学校掏腰包修建厕所的，除非有人在水房甩上一坨大号，这样才够轰动，有号召力。我认为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必然的，但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英雄竟然在我们这一届出现了。听说这位英雄是在晚上干的这件事情。那天英雄的班级好像出了点乱子，所以被连续扣罚了两节自习课的休息时间，巧的是当时正赶上英雄在窜肠子；我也听说丫也向上级反应来着，上级的确有些担心这位即将成为英雄的年轻人了。他们在想，就连这样一点小小的挫折都无法忍受的青少年怎能承担得起未来的四化建设这个重担呢，所以他们毅然决定要协助这位英雄塑造一下韧性。谁料这位英雄在下了自习课以后就冲进了水房，成就了伟大的事业。嗨，你要知道一个真理，一般来说，是英雄就难以逃脱被夭折的厄运，否则就不是英雄，所以说这位英雄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他丫被学校开除了，所以说他是英雄。
我想这位英雄卷铺盖卷儿滚蛋的那天，所有的高三毕业生都应当在教室为他缅怀三分钟，缅怀其人之傲然，其业之壮丽。对了，还有一位校园现代诗人为其创作了一首现代诗，发于学校贴吧，以飨广大岌岌可危于前列腺疾病的高三爷们儿们。
这首诗是这样写道——
“潸然泪下的清晨，
晨曦已遮掩不住盈眶的泪水。
牵强的莫须名的罪名，
肖小般走向了你
你
伟大的甩大号者
用生命捍卫了男性健康
摒除了前列腺病的悚恐。
你
伟大的甩大号者，
你用鲜血捍卫了未来，
鸡础性建筑得以完好。
你
伟大的甩大号者
你却牺牲了。”
后来我才得知，这位颇具文学才华的翘楚之才竟然就是魏萧偃。细想想从他嘴里脱口而出，富有诗韵的言语也不少，诸如“啊！小便，你到底是欲望的趋势，还是生理的召唤”“啊，丫挺的！腹泻后亦如新生命的朝歌又荡漾于破晓前的黎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二章 应当感到可笑还是可悲
12
在这样的早晨我想起了这些有趣的事情，到底是应当感到可笑，还是应当感到可悲呢，我迷茫了。。。晨读的预备铃声响了起来，枯燥的高三生活又迎来了新的一天，我大步向高三教研楼走去，绝不回头<；回头就迟到>；。
这一天过得很快，好像高三生活的每一天过得都显得那麽快；高三——时间在这个狭义的概念中被压缩了，每一秒钟都比以前短了一节，以前的五分钟现在变成了一分钟。这时太阳又要落山了，我一个人倚在楼道的窗户旁，看着太阳一个劲儿地从地平线向下坠，薄薄的光就像一层叆叇于天地间的青纱，一个个行色恍惚的高三毕业生忙忙碌碌地穿插于其中，像是正在上演一场生动的木偶剧。显然结局莫非是高考，然后上大学，上完大学以后继续深造或各谋生路，或许也会有那麽几个想得开的爷们儿，甩甩手潇洒地说上一句“嗨，爱谁谁吧”。但这总是少数。
这时陈海明走到我身边，小声地对我说：
“嗨，你还有烟吗？”
“没了，你也没有了？”
“没了。”
我们俩向四处张望了一下，企图找到一个熟识的烟民，但终无所获，陈海明对我说：
“地方不对，走，去厕所找去。”
我和陈海明到了厕所，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一位烟民，只看见一个撅着屁股的高一小四眼在狠劲儿地腹泻，一脸的幸福，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强调“真他妈爽，真他妈爽。。。”。嗨，高一小孩真知道知足，拉回屎都能回味一下幸福。
我和陈海明相视无奈地笑了笑，决定到学校商店去买烟。
其实我和陈海明很少在学校买烟，因为那个商店老板太会装孙子了。到她那儿买盒烟总是要藏着掖着〈这点我不喜欢〉。买家先要把手指掰成剪子状，假其言曰买“糖”，卖家将“糖”藏于泡面袋中，与卖家成交这笔极具风险性的交易。我还记得我和陈海明第一次在学校买烟的情景。那时我们两个人只听说过这里买烟，却还不懂这其中的门道，便开门见山对商店老板说“呵，有烟吗？”，老板是一位六十上下的老太太〈传言她是上任教育局局长的媳妇〉，她毫不忘本地教育了我们一番，大肆强调了一遍像我们这样年龄的孩子吸烟是多麽地有害身体健康。当时她都快把我们两个人给侃晕了，我们俩还以为这里不卖烟呢，便挺不好意思对她说“到底有没有？”，你猜她说什麽，她说“有倒是有．．．只是你们这年龄的孩子．．．”我们俩又对她说“那你到底卖不卖？”你猜她又说什麽，她说“卖到是卖．．．只是你们这年龄的孩子．．．”，当时我和陈海明差点让她给逗蒙了，她看见我和陈海明傻乐，表现出了很不解的样子，对我和陈海明说“孩子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孩子别笑，阿姨也是为了你们好”。
全校的学生都知道这里买烟，只有校领导不知道。这倒不是因为那个老太太的啤酒肚很大的缘故。嗯。。。可能是有些人啤酒肚大的缘故吧。
陈海明叹了一口气对我说：
“嗨，漫漫高三生活，如果不谈一次恋爱也真够失败的。”
“得了吧，你从小学到高中糟蹋<；此糟蹋非彼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了。”
“去你大爷吧，我高中三年还没谈过一次恋爱呢，你倒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身边有宁馨儿那麽漂亮的一位小媳妇，可我呢，我可还是一睡凉炕头的光棍儿呢。”
“别瞎扯，我们俩还没到那地步呢，别老媳妇媳妇的叫。”
“得了吧，还没有，你每个星期一驴似的骑上十几里地的自行车，要不是后面坐着一个漂亮妞，打死你——你也不干呀。”
“得了，我也不跟你叫死理儿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嘿，对了，像你这样的人，怎麽一上高中倒变得老实了。”
“嗨，本来开始上高中时准备好好学习来着，后来才发现学习并不是那麽简单的事情，再后来学习也没学成，媳妇也没找着，落了个两头耽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