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你,下辈子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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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宁低下头,我吓了一跳,手往嘴上一挡,他想当动物园的猴子,我还不想呢!夏长宁的身体抖了抖,忍住笑说:“福生,你以为我想干吗?”
我的脸一红说:“你有口气!”
夏长宁的脸顿时泛绿,“试试就知道了。”
我把头一埋。这里这么多人,我不要丢人现眼!
他的声音便在我耳边响起:“福生,我用半年时间也不能忘了你……”
那股子热气吹在耳边,温柔的话语让我有瞬间的恍惚,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有过的感觉,那样的温柔,像昨日重现。
“福生,原来你喜欢这调调?”
耍我?!我奋力一推,他似早有准备,手揽得更紧。我啪地贴上的他的胸膛,恼怒得顾不得想扁他。
他却松开了手,退后一步,非常认真地看着我说:“给我一次机会,了解我的机会?”
“凭什么?”我气得很,处处被他占上风。
夏长宁盯着我,然后就笑了,“问你是尊重你,你当我真的需要你给机会?”
这个该死的自大狂!这么快就露了原形!我“哼”了一声往外走,“跪下来求我!”
我没有回头,巴不得他听了这句话气得头顶升烟,脸青眉黑。
他在身后说:“你别后悔!”
我马上就后悔了,他要真在机场这地方跪下来,我岂不是要卖身还他一辈子?!我迅速回头,夏长宁正弯下腰。我闪电般冲过去,一把将他扯住。他脸皮怎么就可以厚到这种程度!我服,心服口服,我的脸都快苦得拧出水来了。
“我系鞋带呢,扯我干吗,想帮我?”
NND,又耍我!我无语地瞪他。
夏长宁哈哈大笑,双手一抱将我的头按进他的胸膛,“福生,你其实是个胆小鬼,偏偏还要固执。被你爸妈数落了?我替你解释!”
我狠狠地推他,压低了声音骂:“流氓,你这个流氓!”
他呵呵笑着,“做我女朋友教育我,让我从流氓变成绅士,多有成就感哪,宁老师!”
“别搂搂抱抱的,放手!”我实在吃不消他的热情,这厮的爪子就找不到地方搁吗?无道德无规律!
“大庭广众之下,你说,我要是大喊一声‘我爱宁福生’会是什么效果?能不能上报纸八卦版?‘绅士男当众求爱,狂喊女友名字令人侧目’?”
“我求你了,别折腾了好不好?我累了。”我认输投降,和他无道理可讲。
夏长宁于是搂着我的肩大步往外走,边走边说:“答应了就不准反悔,不准带主观偏见,不准闹小孩子脾气耍赖!”
什么就答应了?我哭笑不得。这时候真有点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找不到一处可以说理的地方。
“福生,记住这‘三不准’原则。你答应和我交往,就好好了解我。”
“不答应!”
夏长宁便站住,笑眯眯地说:“这里人多!还没出候机楼呢。福生,你可真会挑地方!”
“你到底要怎样?”
“你说呢?”
他的脸渐渐靠近,我咬牙又咬牙,闭上眼准备孤注一掷喊“非礼”。
“福生,我不是纠缠你。”
这,这不是纠缠是什么?我睁开眼,望进夏长宁异常专注的眼神。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又是担心又是心疼。像是我小时候摔了一跤,老爸急急忙忙跑过来时的目光。他担心什么?快把我逼疯了?
我软软地回了他一句:“别闹了,回家吧。我爸妈还等着呢。”
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我都不清楚了。只是夏长宁的那个眼神就这样印在了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
到了家,爸妈对夏长宁非常热情。他一定来过家里很多次了,我发现夏长宁非常熟练地从碗柜里取碗筷,爸妈一点儿异样都没有。我曾经看过一篇小说,是写公关女的,简介写得非常有意思:如果找人办事,一般只走后门。夏长宁就具备这样的特质,只不过,我又突然想起另一种形容就是:无门可走,请钻狗洞!
天,我在瞎想什么,我家是狗洞吗?是不如金窝银窝的草窝窝罢了。我怎么把他想得这么不堪,连这种想法都冒出来了?实在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吃饭时气氛非常好,夏长宁不当公关太可惜了。他和老爸说茶,和妈妈说他家独门泡菜的秘笈。而对我,就是在说话间准确如投弹似的夹一筷子菜送过来,还不停地评价说:“东北水土养人,福生长胖了,气色好了很多。”
爸妈现在看夏长宁特别顺眼,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一个给我夹菜,一个给他夹菜,默契恩爱的样子。
饭后我依然听老妈的话,懂礼貌地送夏长宁出门。走到小区门口,他说:“福生,你想,你这辈子遇到过比我对你更用心思的人吗?”
丁越的名字立刻出现在脑海中。当然有的,只是不在了。
“夏长宁,做我男朋友。我的要求也不高,一心一意就好。”
我以为这话已经说得很诚恳了。半年过去,夏长宁不放弃,跑千里之外来接我,他对我说他忘不了我,这些都让我感动。抛开在机场犹豫与矛盾的念头,我觉得接受他并不困难。
夏长宁却极其失望,他恼火地说:“原来只是要我对你一心一意。福生,只要对你一心一意就够了吗?”
我有点儿茫然。他还要怎样?
见我愣着,他叹了口气,手拂上我的脸,抬起了我的下巴说:“没有那种喜悦?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想和我在一起的喜悦……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他前言不搭后语。我不知道他说的开始是什么。腰间一紧,他的头就低下来热热的唇盖在我的唇上。他的气息笼罩着我,我扭住他的前襟显得分外紧张,近乎被动地仰着头感受着他的气息。怎么就突飞猛进至斯?
本来以为平静了的生活,因为他不远千里跑来接我而被打破。然后,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夏长宁只是定定地将唇印在我的唇上,没有继续。一会儿工夫,他轻轻地移开,热热的气息扑进我的我耳朵,他说:“你不肯相信……好好考试,完了再约你吃饭。”
他放开我,优雅一笑,然后招了辆出租车离开。
我望着车消失不见,手指按上我的嘴唇,冰凉冰凉的没有热度。我有种看不清楚的感觉,分不清他的情感,也分不清我自己的思想。
怎么和他说话这么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
考试在即,这是头等大事。我摇摇脑袋,不去想了。
话是这样说,躺在床上,我还是在想,想得头痛。第二天起床就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南方室内没有暖气,家里也没开空调,我想可能是习惯在室内不穿外套结果着凉了。
还有一周就考试了,我吃了感冒药只好躺在床上睡觉。
汗一身接一身地出。到了晚上,鼻子塞住了,开始发烧。
妈妈摸了摸我的额头,说:“福生,有点儿烫哪!你还有一周考试,去打点滴会比吃药来得快。”
我“嗯”了声,又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妈妈叫醒我去医院打针,我很不想离开温暖的热被窝。想着打点滴会好得快些,我勉强起床穿衣去医院。
出门的时候我听到手机在响,没有理会。妈妈帮我接听,乐呵呵地对我说:“长宁说他陪你去,叫你在家等着。这孩子,真不错。”
我脑袋晕得顾不得去想妈妈对夏长宁的评价,下意识地说:“算了吧,你陪我就好,也不是好大的事。”
妈妈却觉得这是夏长宁该干的活儿,就坐在家里不动了。
妈妈嫌开空调空气不好。我才从北方回来,裹得像熊一样还冷得发抖,恨不得连脖子都缩到衣服里去。
夏长宁来的时候我都快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碰了碰我的额头,对我妈说:“烧得厉害,福生可能回来不适应才感冒了。我送她去医院。”
我站起身,他的手当着妈妈的面就搁在我腰间,理所当然地让我靠他身上。我是在发烧,还没烧到人事不醒的地步哪。但又的确没精神拍开他的手,出了门我才闷着声音对他说:“我走得动。”
“这不是当你妈妈面表现吗?我知道,感冒嘛,又不是什么大病!”夏长宁话是这样说,手还扶在我腰上。
这厮是趁我病要我命来着?说话怎么这么气人?
“怎么不走了?想要我抱你上车?”这厮趁火打劫似的笑。
我笑了笑,“好。”
他愣了,我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故意这样说。当我真怕啊?!可是为什么,我就不怕了呢?
夏长宁伸手把我的帽子又拉低了点儿,遮住了耳朵。他做这动作的时候,我吸了吸鼻子,感觉感冒又加重了,身上在冒虚汗,转眼又被寒风吹干,鼻子塞得很难受。
他叹了口气,“脸烧得跟苹果似的。你的抵抗力太差了,需要多锻炼。等你考完后,早晨早点儿起床和我跑步去。”
我压根儿没在意他后半句话说的是什么,只希望打点滴能控制住感冒。我不想努力了这么久,最后因为感冒影响考试成绩。
进了医院,医生量了体温说:“高烧打点滴和打针一起会好得更快。能打青霉素吗?”
我点点头。
“去做个皮试,能打的话打一针再打点滴。”
“福生,你怕不怕打针?”
“不怕!”其实我很怕打针,硬着头皮不表现出来。
夏长宁抿着嘴笑不说话。
结果做皮试的时候我的眼泪痛出来了。遇到一个实习护士,在我手上扎了两针都还没把皮肤挑起来。我真想不打针了。
“你们医院干什么的?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给病人打针?没手艺就拿病人当实验品啊?”夏长宁沉着脸吼那个女护士。
他的声音大得快掀了房子。心里突然有点儿感动,我看着夏长宁,第一次觉得他还有点儿像好男人的模样。
那个实习护士被他吼得愣住了,这才走进一个护士赔着笑脸说:“先生您别生气,我来。”
这次终于好了,手腕上鼓起一个小包。
夏长宁坐在我旁边,眼睛瞟着我的手腕还黑着脸。我烧得脑袋发晕,不想说话就靠在椅子上蜷着。这时夏长宁很温和地说:“打针其实不是很痛,就是人的心理,在见到针头的时候就开始想象扎进去的感觉。这个比扎一刀子轻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安慰我还是打击我?”
“福生,我最怕打针了。每次打针,消毒水刚擦上皮肤,肌肉一下子就收紧了。其实扎下去也就一瞬,像被蚂蚁咬了一口。”
他一说,我的屁股就痒了,忍不住动了动。
“呵呵!乖,不怕,一会儿就好。这样好得快。”夏长宁很自然地伸手揽住我,满脸笑容,带着一丝让我说不清感觉的宠溺。
等我做完皮试走出去,夏长宁弯下腰用手指飞快地在我眼角一揩,戏谑地说:“还是哭啦!”
这个时候听他的话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隔了一层膜似的,很空洞。我闷声闷气地说:“夏长宁,你还落井下石!”
身体一轻,他抱了我起来。我的脑袋重重地搁在他胸口,他托着我的手很结实。我听到他说:“想睡就睡会儿。”
我对他笑了笑,也不知道他看见没有。
迷迷糊糊地手背一凉,然后我就睡着了。
睡了三小时我被他叫醒:“福生,我们走吧。”
我睁开眼,夏长宁温柔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