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很嚣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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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剪春立刻上前伸手去扶,而她一把握住她的手,急切开口,“傅恒呢?他没事吧?”
剪春怕她扯痛伤口,边为她身后垫上引枕,边柔声安慰道,“格格放心,傅恒大人已被救出,皇上还派了太医到他府上医治。”
“太医?”零泪不放心地追问,“他伤得很重吗?”
剪春摇摇头,“伤得多重,奴婢也不知。只是听四阿哥说,已无生命危险。”
听到这儿,零泪才长舒口气。可才缓了片刻,又问,“那李荣保呢?他的伤势如何?”
剪春想起弘历临走时的吩咐,只好吞吞吐吐道,“奴婢这几日都在竹子院照顾格格,也不是很清楚。还是等四阿哥来时,您问问他吧。”
“四阿哥去哪儿了?我伤成这样,他居然都不来看我?”零泪不悦地皱着眉。
“格格,这你可就冤枉四阿哥了”,剪春急忙解释,“四阿哥每日都会来格格床边守上三四个时辰,这会儿若不是公务缠身,他也肯定会在的。”
“是嘛”,零泪嘴角微微一翘,“看在是他把我背回来的,我就不和他计较了”,说着,就下意识地抚了下肩窝,想起弘时伤她时的惨烈一幕,不由心有余悸,“皇上是怎么处置弘时的?不会舐犊情深吧?”
剪春轻叹了口,“三阿哥已被削去宗籍,暂时圈禁在自己府邸,听说,过些时候还会把他赶出京去。”
零泪一愣,虎毒不食子啊,雍正此举不啻于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怪不得素来史书都说雍正帝铁血冷漠,连自己亲子都下手毫不留情,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她有些心虚地深吸口气,万一哪天被皇帝知道她是冒充的,下场会不会比弘时还要悲惨呢?
“呀,格格醒啦”,这时,花笺提着一只剔红食盒进屋,见她坐起在床上,兴奋地几步小跑到床边,“格格可算是醒啦,把我们都吓坏了。”
零泪面上带笑道,“知道这几日让你们担心了,回头我好好赏你们”,目光睇上她手里的食盒,“这是什么?”
花笺把食盒放在床边打开,笑吟吟道,“这是四阿哥刚派人送来的,说是怕格格万一夜里醒了喊饿,就让御膳房的师傅特地做了几道药膳小点心备着。”
剪春忍不住打趣道,“四阿哥对咱们格格真是上心啊。”
“算他还有几分义气”,一缕笑意漫漫从唇畔透出来,零泪低头看去,盒子里摆了几道以滋补的药材入食做出的精致糕点,她捏了一小块入口,味酸甘甜的山药茯苓糕里原来是参了五味子,她本来大病初醒,脾胃虚弱,可吃了一口后,就立刻有了食欲,又连吃三四块才住手。
吃过东西,她身上渐渐有了力气,一直虚冷盗汗的身体也有了一点暖意,她靠在枕头上,就昏昏地又睡着了。这次,再无恶梦扰她,额头上也没了冷汗,舒服地酣眠直到天亮。
昨夜的雪直到清晨才停,虽不大,却在院子里也覆了厚厚一层。漫天雪光映在明角嵌镶的步步锦支窗上,由于还未来及换窗纸,尽数都落入了屋内,轻飘飘地有些刺眼的亮。
零泪被这光亮晃得睡意消散,透过窗子看到剪春与花笺在外面正在扫雪,竹子院内没有太监,所有粗重的活儿都需俩丫头操持,她不免心疼地望着她们,不忍再唤她们进来伺候,就自行下床穿好鞋,慢慢走到外间去喝水。
俩宫女扫雪至廊下时,零泪在屋内隐隐能听到她们的说话声,花笺顽皮地把雪扫到剪春的花盆底上,冻得剪春上前直拧她耳朵,花笺娇滴滴地求饶声听得零泪不禁抿嘴一笑,若不是身上有伤,出去与她们打一场雪仗也是件趣事啊。
“春姐姐,我早上去太医院给格格取药时,听到一事儿。”
“什么事儿啊?”剪春埋头继续扫雪。
“听从富察府回来的张太医说,傅侍卫本来伤得就极重,却偏偏不听劝非要去给他阿玛守灵,夜里被发现昏倒在灵堂上,结果伤上加病,让张太医头疼不已呢……”
“啪”,零泪手上的茶碗突然坠到地上。两宫女闻声赶忙推门进来,见她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瞪得炯大,直直脱口道,“李荣保……他……”
剪春嗔怪地暗暗掐了花笺一下,都怪她多嘴,这回是瞒不下去了,几步走到跟前扶稳了零泪,“格格,奴婢先扶您坐下说。”
零泪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许瞒我!是不是傅恒的阿玛……”那个字徘徊地齿间就是说不出来,只因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是自己听差了,希望是自己幻听了……
花笺心里自责地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噗通跪在地上。
零泪见她如此,终于明白自己没有听错,顿时有种近似晕眩的疼。她深知,傅恒与他父亲感情一向要好,此刻他父亲受难,他一定会把所有罪责都归咎于自己,而他也受了重伤,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他怎么能受的住?
“快,快去把弘历叫来,我要见他,立刻!马上!”她情绪过于激动,一时气息不足,吃力地喘息起来。
剪春生怕她病情有变,使唤花笺赶快去请四阿哥,自己则小心地搀扶着她回床上。
第40章 伴其左右(2)
大街上的雪还未来得及去扫,马蹄落在上面止不住地打滑,晃得后面的马车也是左右的摇摆。弘历在车内呵斥了车夫好几次,可这种时候,即便是再好的车夫也无济于事,他只得与零泪坐到一处,紧紧地抱着她,以防她被甩下座位去。
马车颠簸得更厉害了,扯得零泪肩上才愈合的伤口撕裂般的疼,她咬牙忍着,冷汗大颗大颗地从额际淌下来,渐渐浸透了后襟的衣裳。弘历见此不由得心疼,“你这是何苦呢!就不能再等等?”
“不能!”她固执地摇头,吃力地仰面吸了口气,轻轻道,“趁着皇上和熹妃还没发现我醒了,要不然,他们绝不会让我出门的。”
他无奈地苦笑,“只怕回去时,少不得又是一顿罚了。”
“怎么?你怕又要陪我一起罚跪佛楼吗?”她唇色苍白如纸,却还在没心没肺地笑着。
他嘴角抿着浅笑,用手轻轻撩开她额前已经濡湿的刘海,“我已经被你连累惯了。只要你安心,身体能快点好起来,别说是罚跪,就是被额娘打几板子,也是值了。”
零泪一听,心中涌出暖意,小声了一句,“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报以温和的一笑,“谢我陪你一起疯吗?”
“谢谢你救了我性命。我知道,是你千辛万苦地把我背回来的,要不是你,我怕已经死了……”话未说完,他忽然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嘴,“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以后,你要谢我的事情还多着呢。现在,听话,把眼睛闭上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时,我会叫醒你的。”
“嗯”,她乖乖地阖上眼,从未觉得这个处处跟他斗嘴的人,如今会让她感到如此的踏实。她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一直紧绷的心神渐渐放松了下来。
马车驶上了城中主道,此处积雪已经清了,车子终于恢复平稳,往富察府急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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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泪推门进去时,屋内寂静无声,淡淡的安神香的味道四处弥漫着。她踩着极轻的步子进到里屋,看到傅恒安静地躺在床上,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床边圆凳上还放着半碗已经凉掉的药汤,此刻府内所有人都在前院忙着李荣保的后事,傅恒这边则没有一个人在旁伺候着。
床上的他睡得极不安稳,被子被踢开露了半截身子出来。屋内没有点火盆,零泪怕他冻着,坐在床边轻轻为他盖好被子。片刻后,他又不老实地给掀开了。她反复几次后,发现并非是他睡得不沉,而是心底的不安让他总是动来动去,她温柔地握住他的手,让他渐渐地平复下来。
“四阿哥,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淇兰趁空过来探望傅恒,却见弘历一直站在他门前。她奇怪地上前正欲推开门,却被他一把拦住道,“让他好好睡吧,你也别去打扰他”,说完,转身就往前院去了。
淇兰见他背影有些落寞,忍不住转到内室的窗外,正看到零泪坐在床边,竟还握着傅恒的手。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望着弘历远去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随他一同去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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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蹙着的眉心渐渐舒展开,他就这么一直紧握着她的手,沉沉地睡了过去。紫铜薰炉里焚着安神香,馥郁的香气带着几分催眠的药性,坐得久了,零泪不禁也见了困意,俯身伏在傅恒的膝上,眼皮慢慢地就搭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恒醒了过来,竟看到她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他不敢相信地撑坐起来,揉了揉眼,她的脸清晰而真切地映入他的眼底,却仿佛是一个将睡未醒的梦,稀薄脆弱得一触即逝。他轻轻抬手抚上她的脸庞,手指一寸一寸地滑过,终于让他相信,她来了,她就在这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零泪感到脸上痒痒的,睡眼惺忪地睁开,看到他,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你醒啦?”坐起身,为他细心地在后背垫上软枕,又掖了掖被子,这才慢慢在他旁边坐好,满面盈着浅笑说,“我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我问阿四你的情况,他就是不肯告诉我,再说,他的话我也不相信啊。我就缠着他带我来看你,我若不亲眼见着,怎么也不能放心。”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呢嘛。倒是你,流了那么多血,该乖乖呆在竹子院里好生静养才是。”
“咱俩到底谁不乖啊?”她斜斜一瞥,想要骂他几句,却又不忍心,无意识地轻轻地去握他的手,他的指尖冰凉,竟没有一点温度。她默默地眼眶湿润了,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流下来,暗暗下定决心,以前都是他舍命护她,如今,她也要替他替他阿玛讨回个公道。
傅恒这一次没有避开,反而是回握住她的手,有些苦笑地摇摇头,“说好要保护你的,结果却差点害你……”
她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这样说。若你为了救我而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辈子也不会过得快乐的。”
他心里一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凝望着她那一双清透的眸子,像个孩子似的羞涩地笑了笑。
和他说了这么会儿话,见他眉宇间的愁郁稍散开些,她也放心地起身,端起床边那半碗药,“药不能不喝,我去给你热一下。”
他不松手地拉住她,“别去,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吧。”
“怎么,你怕我又把药熬成泥浆水,害你又昏过去嘛”,她半玩笑着。
“当然不是”,他深望她一眼,慢吞吞道,“你做什么,我都吃得下去。我是怕你辛苦,毕竟你身上也有伤。”
她吐了吐舌头,笑着打掉他的手,“乖乖躺好,等我回来”,说完就转身出了屋,可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一直漾在脸上的笑容却统统收起,轻叹了口气。她从进门,就一字不敢提起李荣保,怕会惹起他的伤心。虽然刚才她尽力逗他笑,可他眼底藏着的痛悔悲哀,却越来越沉重。
是啊,经历这么大的变故,而且还是亲眼目睹,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