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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何处金屋可藏娇3-第50部分

小说: 何处金屋可藏娇3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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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样,你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霍去病了。”纪稹放下手,不意外地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霍去病双腿一夹,骏马又开始缓缓行着,这一次纪稹没有再跟上,只是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纪稹的心忽然觉得有些冰冷,虽然这一天有着难得的太阳,望着那个略显寂寞的背影离去,纪稹的冷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离去的人。   

    这个高傲的傻子,是个嘴巴死硬的鸭子,他爱卫家之深切不输于卫青,只因为看不惯卫家人的某些作风而与之对抗,却又在私底下默默为卫家做事。他不愿辩解,也自认不需要任何人的谅解,受再多的苦也不说出。   

    他知道,这一去,他们不会再有那曾经以为可以天长地久的深情厚谊,因为他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伤了他,以他的高傲又怎么能容许自己肝胆相照的朋友背叛自己?能够亲自赶到淮阴相劝已经是放下了所有的身段了。他中午的那一声“绝不原谅”却是真正深深刺伤了他。   

    这一去,不会再有人在他伤心时陪他喝酒、舞剑、谈兵法、论天下……   

    这一去,不会再有人在他开怀时陪他骑马、踏青、评人物、品美酒……   

    这一去,便是青山不在,绿水难流,后会无期。   

    只因为他有他要保护的卫家,他有他要保护的陈家。   

    “侯爷,你没有告诉冠军侯信中所说的……”亲兵提醒他。   

    “何须说?他见我毫无焦急之色,早已经猜到结果了。”纪稹听到自己如此回答,“回去吧。我们在淮阴停留了这么些天,淮南王也该急了。”   

    淮南王的确是急了,任谁的家门口被人堵上这么些精兵也会急的,虽然来自甘泉宫的烽火狼烟一度让他洋洋得意,自以为得计。但是一天以后,他就发现那狼烟竟然熄灭了。   

    仅仅一天的时间,两殿之争就有了结局吗?难道废后竟然如此的软弱无力?不!纵使废后无能,她的母亲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刘安很了解自己那个权力欲极强的堂妹,正是因为昭阳殿有堂邑侯府做靠山,他才相信这场争斗在短时间内是不会结束的。   

    “父王不必担心。”刘陵自然知道自己父亲的担忧,开口安慰道,“纵使废后被制住了,这场争端也不会就此结束的。驻扎在淮阴的那位可是阿娇姐姐的义弟啊。他和阿娇姐姐感情深厚自不必说,便是为了自己活命,在卫氏掌权后也得考虑自身的立场。父王何不派人招降他?如此,我淮南又添一精兵良将。”   

    刘陵的脸色憔悴,但是精神却已经稍稍恢复了,可以开始给自己的父亲出主意了。   

    “陵儿这主意是好。只是,不知道该派谁去才能说服此人呢?”刘安听完点了点头,说道。   

    “女儿去吧。”刘陵说道。   

    “什么?不可!不可!你是千金之体,怎可以……”   

    “父王,我不去,淮南还有更合适的说客吗?”刘陵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刘安的推搪,说道,“女儿愿意为父王冒险,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待父王登上皇位之后,请将甘泉宫赐予我作为长公主行宫。”刘陵说话时,面容很是平静,仿佛这个要求真的不值一提。   

    刘安立刻就猜到了女儿的心意,他叹道:“陵儿,你何必如此……难道竟然要在那人葬身之所度过余生吗?”   

    “这与父王无关。”刘陵站起身,说道,“我现在去准备了。”   

    甘泉宫,云阳宫。   

    “陛下真的这么着急离开甘泉宫吗?”缇萦担忧的声音传了出来。   

    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的刘彻微微一笑说道:“朕已经着人准备了车驾,义侍医亦可随行照料,想来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可是,陛下此次遇刺昏迷半月之久,毕竟元气大伤……”   

    刘彻提高声音说道:“缇萦夫人,朕仅仅是狩猎时不慎落马罢了。”   

    缇萦自然知情识趣,立刻改口道:“是,陛下不慎落马。”   

    “夫人不必忧心朕,你只要在此好好照顾娇娇就可以了。”刘彻训斥完缇萦,低头给了陈娇一个笑脸说道,“你之前太多劳累才会动了胎气,在宫中可要好好养着,朕还盼着你为朕诞下一个皇子呢。”   

    “你……”陈娇本想劝他好好休养自身,但是想到如今长安城内的复杂情况,只怕是他一日不现身就要混乱一日,便又住了口。她知道刘彻身体底子好,为人又有些爱逞强,伤还没大好就强支起身体了解甘泉宫的情况,指挥桑弘羊做这做那的,如今能动了,自然迫不及待要回京去收拾残局。   

    “不必担心朕。”刘彻握紧她的手说道,“你只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就可以了。那个赵破奴,朕看是个人才,如今郭嗣之又不在你身边,暂且让他来照顾你和葭儿的安全吧。”   

    陈娇知道自己的反对肯定无效了,只能转而对淳于义吩咐道:“义侍医,陛下的身子就托付给你了。”   

    “臣必不负娘娘所望。”淳于义低首道。   

    刘彻走出云阳宫,立刻看到桑弘羊在外面等候着。   

    “陛下,大将军已经在寒露观等候陛下。”桑弘羊低声说道。   

    “知道了。”刘彻状似毫不在意地应道,“你去安排车马吧。到辰时我们便离开。”   

    桑弘羊身形微滞,随即答道:“是,陛下。”待得刘彻远去,他才喃喃自语道:“他为你五度出塞,为你训练出了威压诸侯的精兵,最终竟然只肯给他这不到一盏茶的接见时间吗?”   

    ……   

    “罪臣卫青叩见陛下。”虽然被拘禁了数日,但是卫青的神色还是那样的从容不迫,丝毫不像个生死不知的囚犯。   

    “大将军青,于匈奴侵扰甘泉之时带兵救驾,功莫大焉,朕特加封为大司马大将军。仲卿,你何罪之有?”刘彻没有令他起身,只是低头望着那个稳稳跪在地上的身影,看着那略略有些凌乱的发髻。   

    卫青的身子微震,顿了好一会才说道:“臣谢陛下隆恩。”   

    “仲卿,你做过的事情,朕会永远记得。”刘彻衣袖一挥,转身离去。   

    而卫青却一直跪在地上,不曾抬头,这一刻在他的心中或者想起二十年前,那第一次的相遇,那时的刘彻是个有志难伸的天子,那时的卫青是个身贱心高的马奴,那时候他们一起接受那个隐居于平阳侯府的绝代智者的调教……   

    刘彻放过了卫家这一次的不敬,因为,卫家为他做过的事情,他都记得。而卫家这次的举动,他亦会永远记得……   

    “陵翁主果然天姿国色!”纪稹迎接刘陵坐下之后,举杯敬道。   

    “侯爷的风采亦是当世无双啊。”此时的刘陵已经完全是一副风流做派,眉梢眼角间都是勾人的风情。   

    纪稹心无旁骛自然不会被她的外在所迷惑,对于她的眼波只是回之微微一笑,然后说道:“翁主此来,不知道何事?”   

    “刘陵,是来完成将军的一个心愿的。”刘陵笑道。   

    “心愿?”   

    “侯爷领兵至此,却在淮阴举步不前,不正是在观望吗?若大事不妙,天下间,也惟我淮南可以为侯爷报家仇啊。”刘陵十分直白地说道。   

    “那么,翁主是认为,稹一定会答应翁主喽?”纪稹问道。   

    “本来陵也无把握。不过,前日,陵恰好接获了一样东西。”刘陵故作哀叹地说道。   

    “哦?是什么?”   

    刘陵拍了拍手,立刻有几位侍女走了进来,手中捧着各式银盘,上面覆有白布。纪稹一时也不知道刘陵这是做什么,便静默不语,看着她行事。   

    刘陵站起身,走到第一个银盘前,掀开第一个盘子上的白布,上面是一件女孩子的衣物,淡绿色的衣裙上有着一块一块的血污。   

    纪稹的眼神瞬时阴沉了下来,问道:“翁主这是什么意思?”   

    “侯爷何不自己来看呢?”刘陵问道,“我记得这是广玉公主最喜欢的衣裙,还是当年侯爷亲手为她缝制的,想必侯爷肯定不会认错吧?”   

    纪稹坐在原地不动,抿唇说道:“以淮南王的财力物力,要找人仿制一件这样的衣物,实在是太简单了。”   

    “也许。”刘陵脸上的神色不变,依旧笑眯眯地掀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银盘上的白布,上面放的都是发饰、玉佩等女子的贴身之物,纪稹不觉抓紧了酒杯,说道:“翁主真是煞费苦心啊。就算是仿造的,也算得上以假乱真了。”   

    “侯爷,”刘陵回眸一笑,说道,“我们淮南经营了几十年,消息的确能比你快些的。侯爷现在疑我使诈,但是看了这第五样事物,应当就不会了。”   

    第五个银盘之上,放的是一封信,笔迹自然是纪稹无比熟悉的。刘陵玉手一挑,拿起那封信,交与纪稹,说道:“侯爷若不相信,大可以自己打开看。”   

    纪稹低头看了看,面上露出一丝犹疑,最终将信件捏紧,说道:“翁主且先下去休息吧。”   

    刘陵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一喜,知道此计或者已经成功了,便说道:“自然,此乃大事,侯爷要好好想想。”   

    刘陵一走,纪稹便将那封信扔到了一边,丝毫没有拆开看的意思,引得一边的亲兵问道:“侯爷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啊?”   

    “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用姐姐的口吻劝我速速离去,莫思报仇之类的话语。”纪稹的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若不是先得了姐姐的消息说不定还真被他们骗了。淮南王数十年的经营,果然不可小视啊。只不知,这些贴身之物,他们究竟是从堂邑侯府拿到的还是从宫中……”   

    再看了一眼那些衣物首饰,纪稹转头问道:“之前去江都国的那些人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在旁边的帐子里等着呢。”   

    纪稹点了点头,匆匆向一边的营帐走去。营帐里有几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在候命,纪稹一眼扫过竟然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语气不由得冷了下来,问道:“人呢?”   

    那几个男子迅速分开,纪稹看到了里面床上躺着的一个小女孩。那女孩子睡得十分香甜,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侯爷恕罪,属下等未能接得江都王后,仅仅迎回了这位小翁主。”   

    “王后呢?”   

    “王后……她的双腿已然折断,不便于行,所以只是令我等带翁主离开。并且说,她身为江都王后自当与国俱亡才对得起先王。”   

    纪稹听完,悠悠一叹,说道:“世间女子,为何总是这么痴呢?这位小翁主,叫什么名字?”   

    “王后说,翁主闺名细君。请侯爷将她交与徽臣翁主好好抚养。另外……”那士兵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纪稹,说道,“这是王后交与侯爷的。”   

    纪稹撕开信封,展开一看,“冠世侯如晤,值此江都将覆之际,陈后仍然能够念及我母女二人,行云甚是感激。今有一语相告,陈后在江都时之旧事,刘建已然查知,行云不知此事与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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