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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何处金屋可藏娇3-第35部分

小说: 何处金屋可藏娇3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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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稹低头看了看,面上露出一丝犹疑,最终将信件捏紧,说道:“翁主且先下去休息吧。”   

  刘陵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一喜,知道此计或者已经成功了,便说道:“自然,此乃大事,侯爷要好好想想。”   

  刘陵一走,纪稹便将那封信扔到了一边,丝毫没有拆开看的意思,引得一边的亲兵问道:“侯爷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啊?”   

  “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用姐姐的口吻劝我速速离去,莫思报仇之类的话语。”纪稹的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若不是先得了姐姐的消息说不定还真被他们骗了。淮南王数十年的经营,果然不可小视啊。只不知,这些贴身之物,他们究竟是从堂邑侯府拿到的还是从宫中……”   

  再看了一眼那些衣物首饰,纪稹转头问道:“之前去江都国的那些人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在旁边的帐子里等着呢。”   

  纪稹点了点头,匆匆向一边的营帐走去。营帐里有几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在候命,纪稹一眼扫过竟然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语气不由得冷了下来,问道:“人呢?”   

  那几个男子迅速分开,纪稹看到了里面床上躺着的一个小女孩。那女孩子睡得十分香甜,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侯爷恕罪,属下等未能接得江都王后,仅仅迎回了这位小翁主。”   

  “王后呢?”   

  “王后……她的双腿已然折断,不便于行,所以只是令我等带翁主离开。并且说,她身为江都王后自当与国俱亡才对得起先王。”   

  纪稹听完,悠悠一叹,说道:“世间女子,为何总是这么痴呢?这位小翁主,叫什么名字?”   

  “王后说,翁主闺名细君。请侯爷将她交与徽臣翁主好好抚养。另外……”那士兵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纪稹,说道,“这是王后交与侯爷的。”   

  纪稹撕开信封,展开一看,“冠世侯如晤,值此江都将覆之际,陈后仍然能够念及我母女二人,行云甚是感激。今有一语相告,陈后在江都时之旧事,刘建已然查知,行云不知此事与陈后是否相害,万望小心。柳字。” 

  元狩元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鹅毛大雪覆盖在街道、宫殿、花枝树梢上,整个长安,白茫茫一片。街道上行人绝迹,偶尔会在那一片白色中奔跑的,只有为各路官衙送信的宦官和差役们,这样的天气里,即使是依靠劳力生活的普通人也都不愿意出门。   

  未央宫的所有廊门都紧闭着,殿廊下站着穿着铁衣、脸色有些发青的守卫,他们守卫着未央宫,看着那些穿着严实的侍女宦官匆匆来去。各式各样的宫殿内都燃起了火盆,加上门窗上高高挂起的棉帘,总算隔开了外面的严寒。   

  李茜裹着棉袍,怀中抱着女儿刘嫣,两边坐着大汉朝的二皇子刘闳,三皇子刘旦,宫女宦官们忙着将火盆安置在四周,将整个增成殿熏得暖洋洋的。   

  “闳儿,旦儿,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了母亲,等到开春,就向你们父皇请示,为你们二人寻一太傅。”李茜说道。   

  刘闳和刘旦脸上同时露出笑脸,刘旦立刻起身扑到李茜怀中欢呼,险些将妹妹打下去。而刘闳则显得沉稳得多,他站起身行礼道:“闳儿谢过母亲。”   

  “旦儿,你看你多没规矩,怎不学学哥哥呢?”李茜先是对刘闳一笑,然后低头训斥自己的儿子。   

  “是。”刘旦退了下来,学着刘闳刚才的样子作了一揖,说道,“孩儿谢过母亲。”   

  “这才对。”李茜笑道。这时,她怀中的那位小公主可不肯了,她扭动着身子叫喊道:“娘,我也要和哥哥们一起上学,我也要!”   

  李茜慌忙抱着她,训斥道:“嫣儿别闹,你想学,母亲教你就是了。”   

  而刘旦则在这时给刘闳做了一个鬼脸,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在母亲面前干吗老这么规矩,每次都害我被训。”   

  刘闳轻轻一笑,说道:“身为人子,本该如此啊。你在父皇面前还不是一样。”   

  “那不一样。父皇一年才见那么几次,我当然希望他觉得我很乖,很喜欢我。”刘旦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今年的新年父皇去了雍地,没能去拜见他。看来又少一次见面了。”   

  刘闳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伸出拳头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肚子,说道:“笨蛋,我们做得再好,父皇也不见得会有多欢喜。”   

  刘旦被他这么打了,却也不生气,只是叹道:“也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回来……”   

  ……   

  “再过一个时辰,陛下的车驾就到直城门了。”一个宫女向卫子夫禀报说,“报信的郎官说,陛下回宫之后直接入桂宫休息,朝政明日再议。”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卫子夫点了点头,说道。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命人撩起棉帘,望着院子里的千重雪压枝,望着那在寒冬开放的点点腊梅,脸上的神情略略有些麻木,眼神中却还有着某种执着。雪并没有停,有时顺着风吹到殿内,落在她的发上、身上,然后因着一室的暖意化为水迹,沾湿她身上那属于皇后的凤冠和禅衣。   

  一直到落了一地雪花,而她的发髻上也略有了些冰雪的痕迹,她才听到遥远的某处传来了低低的声音。   

  “圣驾回宫!”   

  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卫子夫浑身一震,她身边伺候的崔依依忙上前说道:“皇后娘娘,要去接驾吗?”   

  卫子夫的脸上划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说道:“不用,没有那个必要。”   

  “那……”   

  “你们都退下吧。如果大将军回来,就宣他来见。”卫子夫终于转身,而宫女亦松了一口气,连忙放下棉帘,隔绝了外间的寒气。   

  “娘娘,换身衣裳吧。”崔依依劝道。   

  “不用了。”卫子夫摇了摇头,说道,“我在这儿等着就是了。”   

  ……   

  “卫青见过娘娘。”卫青步入椒房殿的时候,也觉得这个来了这么多次的宫殿竟然有些寒凉,而那个坐在灯火通明处的皇后姐姐身上亦发出丝丝的凉意。   

  “起来吧。”卫子夫说道。   

 “陛下的情况如何?”   

  “陛下的身子有些虚弱,不过并无太大问题。”   

  “他封你为大司马大将军?”   

  “是的。”   

  “……终究是我害了你。”卫子夫长叹了一声,说道。   

  “娘娘不必自责。”卫青低眉说道。   

  “你也下去休息吧。”卫子夫轻声说道,眉宇间一片平静。   

  他们之间有些话,即使不说出口,彼此也能够明白。大司马大将军,这一至高无上的位置,是刘彻所给予的最高也是最后的赏赐,就像她的皇后之位一样。   

  ……   

  桂宫。   

  “臣李希见过陛下。”李希叩首在桂宫外的紫房复道上,迎接着刘彻的车驾归来,雪花从他的肩头飘落,他那英气的眉亦被雪染成了白色。   

  “起来吧。”刘彻的脚步没有停留,飞快地走了过去。   

  李希便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刘彻的身后,走进了宫中。   

  刘彻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毕竟是在病体未愈的情况下,急行赶路,就算他的意志力再强,也不可能强行控制自己的身体状况。   

  “李希,这一次的事情,你做得很好。”刘彻说道,声音平稳无波。   

  “臣不敢居功。”李希低首应道。   

  “朕只是想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因为对朕的忠心,还是因为你和陈后的交情?”   

  李希的心微微咯噔了一下,立刻跪了下来,说道:“臣有罪。”   

  “不必请罪。”刘彻低声说道。   

  李希跪在地上,冷汗爬上了额头,呼吸亦难得的有些混乱。   

  “为何当日命你为陈后讲学时,不曾向朕道出你二人曾经相识?”刘彻询问道。   

  “臣不知该如何向陛下开口……”李希稳住心神,开口说道,“其时臣为议郎,而娘娘身在深宫,若被人发觉臣与娘娘在宫外曾有交往,怕流言蜚语会伤了娘娘的清誉。”   

  “并且陛下似乎也不欲让人得知娘娘曾经外出之事,故而,臣只得闭口不言。我夫妻二人与娘娘相遇之时,娘娘并未将真实身份告知我等,事实上臣在宫中与娘娘再遇也是万分惊讶。”   

  “所以,在彭城的时候,那么多流民得以离开,也完全与你无关?”刘彻的语气中多了一股危险的意味。   

  李希虽然对于今日的召见早就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刘彻这样的问话方式还是令他有些承受不住,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臣不敢承认曾和娘娘相识,便是因为这一点。娘娘在彭城安置流民之举虽是善举,但是迁徙户籍,携人出关这些举动,却无一不是触犯国法的。臣当时只是一介商贾之身,见此亦感到忧心,故而此后与娘娘保持了相当的距离。陛下会怀疑此事与臣有关,臣并不奇怪,因为臣自己也无法证明在这件事情中的清白。”   

  刘彻听完之后,并不说话,只是任由李希这样跪着,他靠在软榻之上,以掌托腮,眼光深沉地望着李希。李希虽然对外宣称是西蜀人士,但是从聂胜上奏的奏折中,早就可以看出他其实是东阳人,他家世代居于东阳,身份上并无疑点。所以这些年来,自己才能允许他步步高升,甚至有意令他在不久的将来取代日渐衰老的公孙弘。而这一次离京之时,甚至将足以调动长安南北军的诏书留给了他,因为他想知道这个李希到底是不是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安分。只是,没想到这么个考验在最后竟然救了自己一命。假如不是纪稹带走了北军驻守在外,卫青带到甘泉宫的人将绝对不止八百,也绝对不会是便衣而行。所以按理,这个李希是应该赏赐的……   

  李希低眉俯首,看来十分温顺,但是脑子却在不停地转动着,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看破,他出府那年恰是吴楚之乱,整个天下的户籍人口因为那一次内乱而混乱,所以,无论刘彻派什么样的人去查,李希都只是个自幼在东阳成长的普通行商之子。   

  事实上,阿娇回宫之后,李希就预感到,他和阿娇曾经相识的事实是绝对无法掩盖的。因为,官府之中有明确记载,阿娇是从广陵迁徙到茂陵的,刘彻只需派人去广陵一查,立刻就会发现阿娇被送到茂陵的那一年,江都王府曾经下令搜索过两个女子。而刘建亲自派人将阿娇从他家拐走,亦肯定可以查到自己的姓名、家世,如此又怎么瞒得住聂胜派出的密探呢。如此情况下,刻意掩饰反倒落了下成。 

 “臣并不否认在两殿之间,臣会更倾向于陈娘娘,因为若皇后知道内子和娘娘有结拜之义,那么臣只怕会被纳入陈党,从此万劫不复。”李希见刘彻不说话,便又说道。面对刘彻这样的君王,有时候将自己的难处和私心全部道出,反而更好说话。   

  “李卿。”刘彻终于开口说道,“既然你妻子和阿娇有结拜之义,过些日子,等阿娇从甘泉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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