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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何以笙箫默全文+番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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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回来?我都准备好背弃一切了,为什么你还不肯回来?’”

以玫顿了顿,苦笑:“如果这些还不够让我死心的话……你跟我来。”

她拉着默笙来到书房,随手抽出一本书,翻到某一页递给她:“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不止这一本书上……”

默笙怔怔地看着书页上写得很凌乱的诗句,从那潦草的字迹可以想像出下笔的人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烦躁苦闷。

“啪”地合上书,以玫还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

脑海中一个少女清脆带笑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何以琛,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赵默笙,赵就是那个赵,默是沉默的默,笙是一种乐器,我的名字有典故的哦,出自徐志摩的诗……”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小时候,以琛的妈妈经常抱着我说要是她有个女儿就好了,而我妈妈就在旁边说要不我们两家的孩子换换。以琛从小就聪明懂事,我妈妈喜欢他大概比我还多。”回医院的路上,以玫说起一些往事,“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阿姨的样子,可惜……”

“……他父母是怎么死的?”

以玫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我才九岁。好像是意外吧,叔叔从四楼失足摔下来,阿姨本来身体就不好,伤心过度没多久也去了。”以玫像是想起什么,顿了顿又说,“我听我妈有一次无意提起,阿姨死后,发现抽屉里该吃的药都没吃,说起来,也算是自杀。”

“自杀?!”默笙呆住。那时候以琛也才十岁吧,她何其忍心!

以玫点头:“阿姨大概很爱叔叔吧。”她若有所思,幽幽地说,“其实以琛很像阿姨……”

说话间,两人已到医院,走廊上碰到认识以玫的护士,护士小姐和善地对她说:“你男朋友刚刚换过点滴,现在又睡了。”

以玫向她道谢,笑着解释说:“他是我哥哥。”

走到门口,以玫突然将手中的东西都扔给默笙:“你拿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东西并不多,然而默笙却觉得手上这些东西,是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默笙。”以玫幽幽地说,“我并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他。”

默笙看着她渐渐走远,说不出任何话来挽留。

房门没锁,手一推就开了。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一张床空着,以琛的床位靠窗。开门的声音并没有把他惊醒,他挂着点滴,仍在睡。

心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缠住了,一步步地靠近他,那线一寸寸地收紧。

他躺在床上,脸容苍白而瘦削,睡梦中也蹙眉。重逢之后她其实并没有好好看过他的样子,现在终于可以。手指不自觉地划上他紧皱的眉头,然后刷过睫毛,想像着如果主人清醒,这双眼睛必定睿智而冷漠,有时候还会带着微微的嘲弄。

最后,停留在略微苍白的唇上。据说,有这种唇的人大多薄情,以琛以琛,你为什么不?难道你不明白,我们已经再回不到从前,七年的时间,什么都改变了啊……

然后,在她还没意识到她在干什么之前,她的唇代替了她的手指。她的唇上还带着屋外的寒冷,他的却意外的温暖,然而这温暖却让她蓦地一阵心酸,眼泪不知怎么的就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再也止不住。

直到,她的手腕被人狠狠抓住。

以琛!

他醒了?

默笙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眼睛被水光模糊,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能听到他怒极的声音。

“你这是干什么?”以琛咬牙切齿地说,“赵默笙,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她张口结舌,所有思绪从脑子中飞走。有一段时间她只能这样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模糊的样子,感觉握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好像恨不得把她的手腕捏碎才甘心。她想收住眼泪,它却不受她控制,而且越落越急。

怎么会这样?她清晰地听到心里曾经坚固的东西正在被打碎,这种破碎的声音让她感到害怕恐慌。而以琛的咄咄逼人声色俱厉让她胆怯,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不是要彻底斩断过去连他一并排除在外吗?那么她刚刚又在干什么?她完全乱了。

逃走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刻主宰了她的行动。她不知道自己哪里生出这么大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掌握,往门口跑去。

以琛厉声说:“赵默笙,你敢走!”

该死!

以琛看着她拉开门,猛的拔掉左手正在输液的点滴,下床去拦她。可是他正在病中,又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脚步迈得又急,居然一个踉跄,狼狈地摔倒在病床边。

而这一切,默笙自然不知道。

她茫然地跟着一大堆人走进电梯,电梯里的人看了她一眼后又见惯不怪地低下头想着各自的心思。这医院里天天上演着生离死别,一两个这样泪流满面的人实在是再寻常不过。

走出封闭的电梯,大厅里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充塞了她的耳朵,人来人往之间默笙突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能到哪里去呢?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没有以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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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离合

“何、何律师?”美婷吃惊地看着门口出现的人,“何律师,你不是在医院吗?”

“今天早上出院。美婷,等会你把ANAS公司那个案子的资料拿到我办公室来。”以琛边走边说,“这几天有没有什么重要留言?”

“有。”美婷立刻翻出记录报告了几个重要消息,犹豫了一下又说:“何律师,《秀色》有个女记者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说要为你做一个专访,还亲自来过一次。她说是你校友,你要不要回个电话过去?”

听到《秀色》的时候以琛的眼眸微微一闪,随即又平静无波。“不必了,下次她若再打电话来就直接回绝掉。”

“好。”美婷点头,终于有何律师回来的感觉了,处理事情干净利落,决不拖泥带水。

向恒从检察院回来就直接推开了以琛办公室的门,看到他果然埋首文件中,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听到美婷说还不相信,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哪回事?”以琛从文件中抬头看着他,他脸色还带着一点白,目光却是清湛有神的。

“不要跟我装傻,我记得你后天才能出院吧,请问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提前出院了。”

向恒抚头,虽然自己就是律师,但是不得不承认跟律师说话就是麻烦,答了等于没答:“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事务所没有你也不会倒。”

“这倒未必。”以琛扬扬手中的文件,“我记得这方面你和老袁并不擅长。”

向恒哼了一声:“我们再不济也不会在谈判桌前倒下。”

“向恒,”以琛靠在椅背上,有些无奈地看着老友,“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

“正常的时候你是不会……”向恒看了看他,直截了当地问,“她去了?”

以琛眼神暗了暗,不答反问:“你找她的?”

向恒点头,看了看以琛的脸色,叹气:“看来我是弄巧成拙。”

“不,我要谢谢你。”以琛淡淡地说,“若非她给我重重的一击,我怎么会彻底的清醒。”

“你……”向恒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放心。”以琛看着他,一脸平静,“我和她已经彻底结束了。不,应该说,我的一厢情愿彻底结束了。”

晚上十一点,以琛停好车走入电梯,脑子里还在转着后天谈判的细节。这段日子他好像都没有在十点以前回来过,手头好几个案子同时进行,天天忙得天昏地暗。向恒早放弃劝他,老袁则整天乐呵呵地算着本季度收入会增加多少,笑嘻嘻地说要给他准备一副最好的棺木。

其实他何尝不是疲惫万分,只是他太需要这种忙碌。

电梯“叮”的一声,十二楼到了。以琛走出电梯,边掏钥匙准备开门。所有动作在看到门口的人的瞬间僵住。

她穿了一条薄薄的毛衣,抱膝坐在他家门口,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怔怔地盯着前方的地面。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她看起来竟然比他这个病人更加憔悴,又清瘦了些,下巴尖尖的,愈显大的眼睛在看到他的刹那闪过慌张,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某种困境而走投无路。

谁都没有出声,以琛停滞了三秒,视而未见地举步从她身边走过。

平稳地开门,走进去,然后反手关门。

关门声却始终没有响起,他的衣袖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

“以琛。”他听到她的声音,低低的小小的,仿佛小动物的呜咽一样可怜,“你还要不要我?”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以琛只能狠狠地转身瞪着她,神情仿佛见了鬼。她的声音又小又轻,可是这样寂静的夜晚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他努力抓回一丝理智,想扯回他的袖子,她的手却顽固地拉着不放。

很熟悉的赖皮劲儿,以琛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怀念着。

“放开。”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严厉了,她的手竟然颤了一下,然后手指慢慢地慢慢地一根根地松开。

她低着头,以琛看不见她表情,脑子里却浮现出此刻她委屈而难过的样子。

每一个表情都清晰得历历在目,清晰得让他下一刻就会心软。

再不管她,以琛径直走上阳台上,寒冷的夜风使他清醒了许多。她向来都有把他弄得乱七八糟的本事,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所以他更要冷静,不然必定溃不成军。

他走回客厅,她还瑟缩地站在门外。“进来。”声音已经恢复冷静,“你要喝点什么?我这里只有啤酒和纯净水。”他记得她最爱喝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默笙摇摇头。

以琛没有强求,在沙发坐下,完全是主人招待客人的架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默笙料不到他那样客气生疏,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今天去医院,医生说你已经出院……”

“如果你是来探望病人,那你可以回去了。”以琛打断她。

默笙说不出话来。

以琛看着她,略略讽刺地说:“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话,你似乎是想红杏出墙,而我很荣幸地成为你看中的……”他停住没说:可默笙完全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她脸色蓦地发白,言语能伤人到什么地步,她总算见识到了,难堪之下只能挤出几个字:“我没有。”

“没有什么?”以琛紧迫的视线盯着她,“难道你没有结婚?那只不过是你用来挡我的借口?”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九分的笃定,他的怀疑是有依据的,他知道她一直一个人住,她甚至还去相亲……

如果是这样,以琛心中浮起淡淡的苦涩,挡他的借口啊。但是,那隐隐的喜悦又不住地从心底冒出来。

然而默笙却没有给他期望的答案,局促转开的目光里流露着淡淡的……不安。

不用她说,以琛也完全明白了。什么理智,什么冷静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愤怒和难堪充塞他整个身躯。

何以琛,这个一厢情愿的小丑你还要当到什么时候!

“好,你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在中国的秘密情人,还是你见不得人的外遇?赵默笙,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他要努力控制自己才能不让自己的手掐上她的脖子。

“不是……我……我和他……”默笙被他的怒火吓住了,断断续续的语不成调,她和应晖的事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明白,情急之下唯一想到的是。“我离婚了。”她叫了出来,反而镇定了些,无意识地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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