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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大卫之恶-第49部分

小说: 大卫之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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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宾这话一落地,大家就都没声了,半晌,只有沈凌不满地说道:“姐夫,你喝多了吧?占小东就卖几个橱柜,他上哪儿能挣上一千万?!”
  张宾冷笑了一声,“你懂个屁,老爷们赚多少钱能告诉你?占小东还打算搞石油呢你知道不?”
  沈凌也没声了,但是非常明显地她脸上带出不高兴来。我本来就最烦人提占小东,更何况是他不在场的情况下张宾都要帮他吹牛逼,我就觉得刚喝得二锅头直往头上涌,一时也顾不上自己琼瑶男主角的身份了,我撇着嘴说道:“搞石油?倒腾豆油我看还差不多!”
  张宾这个时候大概也有点儿喝高了,一听我这话,立刻脸红脖子粗地反驳道:“人家占小东全身都是名牌,值好几万!”
  “只有傻逼才一身名牌!”
  “傻逼”两个字话音未落,就见沈凌一家人都惊得脸色苍白,尤其是沈凌妈更是捂着胸口张大了嘴半天都没合上。对于观众的这种反应我确实很抱歉也非常理解,但是主要是他妈的我太烦占小东了,开个马六就整得人五人六的跟拉登似的,到处装逼!
  沈凌这个时候在桌子下面狠踢了我一脚,低声说道:“陈北,你就不能稍微注意下风度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见沈凌妈压低声音问沈萍,“陈北真是B大的?”
  沈萍一脸狐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说过我在我们这片儿太有名了,当年我上B大,很多我妈的同事邻居都跑来瞻仰我妈,因为实在不相信我妈能生出一个上B大的儿子,连我妈自己都说:你们陈家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可是祖坟还是冒青烟了。
  看到一句“傻逼”居然让沈凌妈对我的出身都怀疑起来,我只能说我悔得肠子都快青了。我刚才都装那么长时间了,就因为这一句“傻逼”就破坏了未来岳母对我的看法,那我不是白装了吗?我满脸乞求地看着沈凌的妈妈,心想,如果她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会告诉她说刚才是《还珠格格》中间插播地方新闻,那个“傻逼”是新闻里面被城管抓着的小贩说的,而不是由风度翩翩、深情款款、英俊潇洒、眼睛放电的陈北扮演的“尔康”说的。要是她还不打算相信我,我就打算学那个《情深深雨濛濛》里眨着大眼睛哭的古巨基了,虽然我没他眼睛大,但是我非常有自信能把老太太看哭。
  这时正在螃蟹里埋头苦干的表姐发言了:“老妹儿你可得长点心眼!老爷们啊都这个熊B样,你就得天天看着,要不有俩儿B钱都倒贴给外面那些骚老娘们了!”
  沈凌妈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一直都担心凌凌,你说她连占小东赚多少钱都不知道,占小东又天天在外应酬,这早晚得出点儿什么事儿啊!”
  “妈,你怎么又扯上我了啊?”沈凌气恼地说:“你别听我姐夫瞎说,占小东上哪儿能赚那么多钱。他就是爱摆谱儿花的大,早上拿回家一块钱,晚上就得拿八毛钱出去应酬,你说他能有什么钱剩下啊?”
  “我的老妹儿啊,你这可就是糊涂了,那钱只要到了自己手里哪能再叫老爷们给要回去啊?”不知道为什么表姐此刻特别兴奋,脸上的悲愤已经一扫而光。此刻她吐沫横飞,两眼放光,甚至让我怀疑刚才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根本不是她,天啊,莫非我得了癔病?
  “表姐告诉你,那钱都得自己划拉,然后藏起来。有一天老爷们的心管不住了,至少还有钱是不?我告诉你,把钱塞暖气缝里,保证你们家占小东找不着!”
  “表姐,”沈凌这会儿双颊通红,估计是被表姐的这番话气得够呛,“占小东哪有什么钱让我藏暖气片里啊,表姐你可真是的!”
  “哎呀,老妹儿,表姐也不是外人,你跟表姐还装什么穷啊,表姐又不跟你借钱。”表姐一脸不满地说。
  沈凌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气呼呼地坐下了,半晌无语。
勇气在亲情面前崩塌
  又无聊地坐了一会儿,都是沈凌的表姐小兰在主宰话题。我感到很烦。
  我抬眼和沈凌对视了一下,暗示她我想走了。沈凌于是心领神会地站起身来,对她妈说:“妈,我店里有事儿,先走了。”
  我赶紧跟着站起来,一脸谄笑说:“阿姨,那我也不打扰了。”
  说完我飞快地和在座的沈家人简单打了一下招呼,就拎着包跟着沈凌一起出门,但是没想到沈凌妈也跟了出来,我只好装作不知,站在了离她们几尺远的楼梯口,装作看外面的风景,实际上却是支着耳朵偷听。
  就听沈凌妈压低声音说:“凌凌,占小东这几天上铁岭办事去了,你一个人闷就常回家看看妈。和别的男人注意保持距离,你毕竟领证儿了,让邻居亲戚议论不太好,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表姐这些人的嘴……”
  “妈,你别瞎操心了。我就是在路上遇到陈北,他非要来咱家看我姐,我才和他一起来的。你别瞎联系好不?”沈凌羞愤的声音尽管压得很低,我还是听得真真切切。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理解沈凌此刻不能把我和她的关系对她家人坦白,但是听到她这么急切地就把我和她的界限划的这么清楚,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到沈凌关好家门走了过来,我急忙扭过头去装作看外面的风景,直到沈凌从后面叫我,我才转过身子笑着说:“没什么事儿吧?你妈说什么了?”
  “没事。”沈凌抬头看我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陈北,咱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不过感觉自己的心情受了沈凌的巨大影响,一下子就阴霾了下来。
  痛苦就是这么传递的。
  沈凌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我们在夕阳里默默地走着,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我说了几个笑话,试图逗她开心,但是她反应淡淡的,弄得我最后完全没了情绪。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难道就是因为她妈说了一句“应该和别的男人比如陈北划清界限”的话?这一刻我觉得女人心真是太难懂了,一会儿可以阳光灿烂,怎么样都可以,一会儿就会阴云密布,说什么都是错。
  这样默默无语地走了一会儿,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停住脚步,扭过头去问沈凌,“沈凌,你怎么不高兴了?我没得罪你吧?”
  沈凌停住脚步,说:“没有。”
  “算了。你不高兴
  我还看不出来?”我走上前去,伸出手扶住沈凌的肩膀,“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沈凌伸出手来,轻轻拨开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你处不处?人家还等你回话呢!”
  沈凌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这就是沈凌不高兴的原因?是为了我没有一口拒绝占小芳?女人的心眼怎么都这么小呢?我只好低声下气得哄她:“我不是敷衍她吗?除了你我怎么可能考虑别人呢?”
  “你不想考虑怎么不当面说清楚?”
  “我还不是想讨好你妈吗?你妈介绍的人我一口拒绝不是不给你妈面子吗?”
  “你这么讨好我妈,是不是下一步还得跟人家洞房啊?”
  沈凌一脸的娇嗔,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笑道:“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你一个我都应付不过来,再找一个心有余力不足啊。”
  然而沈凌还是提不起半点兴致,叹息道:“陈北,你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他们连考虑都不考虑我,宁可把小芳配给你都没有我的份儿,陈北,我家里人是不可能同意的。”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明的烦躁,“沈凌,你怎么又来了?!你和我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应该明白,咱俩干的事儿就是你表姐嘴里骂的‘搞破鞋’。你早就应该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今天你妈随便说了一句你就这样,那以后你离婚和我在一起,说你的人骂你的人会更多。你要是这么在意,那以后这日子得怎么过?!”
  “陈北,我没有……”沈凌声音低得我几乎都听不见,“我没有在乎别人怎么说我。”
  “不在乎?”我气道:“不在乎你会这种反应?你妈不就说了一句你领证儿的话吗?你至于吗?”
  “不用我妈提醒我领证儿的事儿,我也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从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
  沈凌的声音又低沉又痛苦,“我就知道我没有资格!占小芳都比我有资格!”
  听到沈凌这样说: 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恐惧, 山一样地突然压过来——我害怕这样的抱怨会如影随形,成为我一生的梦魇。算起来我和沈凌朝夕相处不过短短的一个星期,可是这样的反复我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沈凌可以在前一分钟同我海誓山盟,偎依在我怀里告诉我她要和我在一起,后一分钟就又反悔,流着一脸泪告诉我她有多不孝,干出这种偷情的事儿让她父母这么大岁数还跟着她操心。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要不停地求她,哄她,安慰她。
  我是个男人,很清楚男人应该努力让自己所爱的女人开心,但是同时我也是个人,有着一切为人的弱点和自私的本能。有时候我也很脆弱,我也需要安慰,需要我爱的女人给我一点点起码的信心。说句实在话,尽管我那么喜欢沈凌,希望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看到她,但是她目前还是别人名正言顺的老婆。和一个有夫之妇在一起,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少甜蜜,这毕竟和我这些年所接受的种种教育,我所认可的道德规范背道而驰,我内心深处的罪恶感从来没有一天真正消失过,只不过为了给沈凌和我自己一点儿信心,我一直都在拼命挣脱自己“奸夫”的命运!同时拼命找占小东的不是来说服自己和沈凌的良心,但是和沈凌一样,我知道这说服有多脆弱,人只有和命运斗才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我的命运就是做一头种猪,应该规规矩矩地和指定的母猪睡觉;别人家圈里的小母猪再好看,我也不能蹦到人家的圈里……
  我感到深深的绝望。
  面对沈凌又一次的动摇——虽然我知道她的这种动摇和往常一样,一点儿也不坚定,只要我哄她一会儿,她又会要和我在一起——我突然感到眼前这个女人其实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我不知道她到底哪句话才是内心最深处的选择。我心里满是厌倦,没有一点儿欲望再像往日那样去一遍遍地求她,哄她。
  深深的压抑感排山倒海地压迫过来,我使劲扯开衬衣领子,只想逃。
  我不由得想起大学时代念过的海子的那句诗“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但是现在,这美丽的诗句却变成了一条皮鞭,一下下狠狠地抽打在我的心上——因为我的幸福见不得光!
  我们站着沉默了一会儿,我转过身来对沈凌说道:“沈凌,既然我没办法让你开心,那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先回家去,临走之前你告诉我你的决定就行,我不勉强你了。”
  沈凌轻声叫了一声“陈北”,但是她没有再说别的话。我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忧伤和无可奈何。我们默默地回到了沈凌的住处,我收拾了下行李,拉开门走了出去。
  沈凌从进门开始一直在哭,但是我第一次破天荒地没有去劝她,我甚至在她面前不敢做片刻的停留,因为我害怕沈凌眼中流露出的绝望,令自己再次软弱。我太熟悉我们之间的这种游戏的规则了——分手,劝她求她,和好,然后再分手,如此循环每次都弄得一场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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