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红颜-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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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改变。
久处在深闺里的花心蕊在喜获麟儿之后看起来出落得更如妖媚动人!
孩子叫葛台山如今已两岁了夫妻二人对这个孩子爱同性命一般。
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作母亲的花心蕊较以前更能安下心来。她把昔日对丈夫的爱心全数投在了这个孩子身上从前丈夫出外几天不归她就感到受不住寂寞;可是现在葛金郎就算一月两月不回来她也习以为常她只爱她的儿子。
鬼面神君葛鹰自从添了个孙儿之后对于这个媳妇也是破格相待更为关切。他告诉心蕊要在葛台山满六岁之后便将全力造就这个孩子;并且说他的衣钵也将要这个孙子来承继!
其实葛台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孙儿也就是说葛金郎是不是他的亲儿子这个问题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因为他是如此丑陋而葛金郎却是那么英俊任何人在目睹他们父子的面相差异之后内心都会起疑心的。
转眼之间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来临了。
上丸天宫的人似乎把一件严重的事情忘了——那已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谁又会再记住它呢!
可是高高在上的鬼面神君葛鹰却不能把这件事情忘怀。
在他的意识之中紫蝶仙花蕾就像是昨天一样的只要他一闭上眸子那脑浆迸流、热血四溅的花蕾就会出现在他眼前。
虽然花蕾的死是死于她自己掌下但鬼面神君却不能推却“迫人至死”的责任!
日子愈久愈被人淡忘而葛鹰却更加担心他知道天南派的南宫敬和那个年已耄耄的三盒老人柴昆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在他的判断里他们师徒所以迟迟不来必然有其特殊原因很可能他们自认为实力还不够强大。
那么直到有一天他们的实力强大了也就是他们登门拜访算一算那笔旧账的时候了。
如果这一判断属于正确的话葛鹰断定那么距离他师徒要来的日子是不会远了。
鬼面神君有了这番见地他就更不敢怠慢。
他有三四种极为厉害的功夫至今仍不为外界所知这些日子里他天天浸淫着这些功力。
“隔空点穴”指力在他来说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莽牛气功”也有了八成以上的火候!
另外“紫金桩”的功力也是听来吓人——左右二足回扫之力;可以横断七根紫木实桩——扫在了血肉之躯的人身上那种情形自可想知。
有了这几种独门绝功鬼面神君也难怪要感到自豪了。
有时候他真希望天南派的人快一点来好让他们尝试一下自己这几手功夫的厉害!
非但如此在这两年内他还督促降龙、伏虎这两个弟子这二人如今的身手却又较之昔日突飞猛进了许多!
至于葛金郎自从有了家室之后功夫反倒是搁下了。每日早晚虽然他依然练剑练拳可是那只限于温习故技新的技能他就没有心思再去学习了。
有时候他想到了天南派的人不由有些紧张害怕可是只要他的儿子一喊“爸爸、爸爸”他就什么都忘了什么也不想了。
每年由四处田亩里的收成和葛鹰自塞外经营的皮货生意收入大量的金钱维持上丸天宫必要的庞大开销是以日子过得很舒适。
两年多的时间也许不算是顶长的时间可是对于那些刻苦勤学的人来说这时间足以把他们由软弱而造成了强大。
这种情形就像是你顺手丢下的一枚果核经过了雷雨的侵袭和尘土的掩没你早已忘记它了。直到有一天你忽然现了那苍劲的树荫你才会感到奇怪;可是你却绝不会想到却是你播下的种子。
春去夏至秋尽冬来天台山飘下了皑皑的白雪岁末冬寒人们正以一种热切的心情期待着过一个丰年。
这个时候在奉化县的城东一些买卖也都休歇了除了有几处办卖年货的铺子还开着其他店铺都暂时歇业了他们都要等着过了这个年再说。
八大街的“马回子”老店却仍然开着人家休息他却要在这几天好日子里捞他一笔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没打错生意不恶。
晚半天西北风刮得紧风掀得那两扇门帘子“叭嗒!叭嗒”的直响。
马回子又称马尖嘴这老小子生得是细脖大脑袋一张雷公嘴所以弄了这么一个绰号。
这个时候他正两只手袖在棉统子里由前院走到后院后院又跑到前院打着陕西腔到处嚷嚷。
店里总共有三个伙计都给他一一叫通了可是谁也不敢开罪他。因为他那一张雷公嘴找着谁谁就倒霉准能骂得你狗血喷头所以伙计们情愿多做一点事。谁也不愿在大年下惹上了他因为据本地的风俗要是年下挨骂要倒霉一年的。
马回子来回走了六趟把生意招呼得差不多了正要回房间里暖和暖和却见风门推开进来一个年轻人。
他哈下腰笑道:“是住店吧?客人。”
年轻人身上沾满了白雪帽上坎肩上全是他一面摘下了帽子用手扫着上面的雪一面用那双明晃晃的大眼睛望着马回子。
马回子就觉得对方这个少年大魁梧了生得猿臂蜂腰剑眉星目这么冷的天少年只穿着一袭青布衣掌只不过加了一件坎肩而已。
他的肩上只背着一件简单的行李虽不似阔家子样可是看来却豪气干云别有一种威武!
“你们这店里可曾住着两个人么?其中有一个姓南宫的?”少年问。
马回子想想点了一个头道:“不借有这么两个人客人你是……”
少年双眉一舒遂取出一块碎银子赏给了他笑道:“没事他们是我的朋友现在我知道他们来了我就放心了见了他二位请你代我问个安就说天台风紧请他二人小心。”
马回子连声地答应着心中却在怔却见这少年转过身来推开了风门就走了。
马回子大声问:“客官你贵姓呀?”未听见回音。
他忙追出了院中大雪纷飞之下只见那少年已策马走远了人马为大雪染成了一色的白。
马回子张望了一番心中纳罕地把银子收下就转身走入店内翻了翻客人注册的本子果然在九号房里有两位老客。
这两位老客人一位姓柴一位复姓南宫想了想二人的样子马回子想大概没错。
他于是就去敲了敲九号房门门开了现出了那个年约五旬、生得眉清目秀的老先生。
他问:“掌柜的有事么?”
马回子咳了一声道:“你先生大概是南宫先生吧?”
这人点了点头说:“不错找我干什么?”
马回子遂把方才少年嘱托的话转上这姓南宫的客人不禁皱了皱眉遂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跟着就把门关上了。
他进屋之后那个姓柴的老客人正捧着一杯热茶在唇边呷着问道:“什么事情?”
南宫皱眉道:“这事奇怪了方才那个掌柜的来说适才有个年轻人来访要他告诉我二人说天台风紧叫我们要小心应付。”
他翻了一下眸子又道:“这个人是谁呢?”
柴老头放下茶杯这老人家看来可是老得不像话了一双眸子凹下去已成了两个黑窟窿唇上生着七上八下几根白胡子身材是瘦小干枯看来是毫不起眼。
他一只手还拿着一个鼻烟壶闻言在鼻子上吸了一下又放下了茶杯说:“是谁呀?”
南宫心说我哪儿知道呀就摇了摇头:“我没有见着他……”
那姓柴的老人冷冷一笑说:“这么说葛鹰那老儿竟是事先知道消息了?”
南宫只是站着怔遂又咬牙切齿道:“不论如何明天我们是非上天台不可!”
老人一笑道:“徒儿你这么大年岁了个性却依然如故咱们既然来了还能半途回去么?”
这两个人正是来自青城的三盒老人柴昆和他的弟子也就是天南派今日的掌门人鱼鳞剑南宫敬。
他二人自从得悉花蕾在上丸天宫的消息之后心中忿恨十分。
尤其南宫敬他对于花蕾的旧情一直未忘近来更是为此梦席深思自从派了师弟万斯同持了师父的亲笔函件去黄山之后谁知竟是一去无踪。
他师徒左等右等一直没有下落情急之下这才又派了一名弟子前往黄山。
这才知道了详细情形原来武林中对于花蕾的死讯早已渲染得无处不晓加油添酱地谓是死在了葛鹰的掌下。
这消息传到了南宫敬耳中之后无异是一个晴天霹雳!
他当时马上就要束装去天台为爱妻复仇;可是他师父柴昆比他冷静得多。
自从他得知了仇人是上丸天宫的那个老魔头之后柴昆很是吃了一惊。因为他深深地知道葛鹰这个人是极为难惹的人物。
他阻止了南宫敬很冷静地把厉害关系说明了要点很是明显。
第一这只是江湖传闻详情待查。
第二万斯同仍无下落等他回来才能确知详细情形。
第三如传说是真的则鬼面神君葛鹰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不可妄动。
南宫敬在恩师的再三分析之下这才勉强地留了下来他亲自下山采访这则消息结果证实了传说的是实在的。
柴昆在得知这消息后心中亦甚气愤他告诉南宫敬仇是一定要报的但不可过急。
自此之后他师徒两人在青城足不出山日夕地苦练功夫自信可以对付葛鹰之后才策谋复仇之举。
他们久候万斯同不归因此甚为怀疑在他们推测之中断定万斯同必定是已死在上丸天宫自然这一假定结果使仇恨之心更大了。
于是选定好时日他们下山了。
他二人行踪极为隐秘生恐为葛鹰事先知道了有了准备到时候事情就难办了。
他们悄悄来到了奉化正想在明日大年佳日迅雷不及掩耳的至上丸天宫难在上丸天宫各弟子返家过年的情况下他们的实力定会大大地削弱复仇自然较易。
可是没有想到在旅店里那个陌生的青年传给他们这么一个不着脑的消息。
这消息使他师徒二人大大地吃惊了因为这么一来他们的苦心似乎是白费了。
南宫敬听了师父的话不禁叹了一声道:“你老人家说得对这事情莽撞不得只是这个年轻人又是谁呢?他怎会知道我们在此?”
柴昆干咳了一声道:“也许是天台山下来的人也不一定葛老儿这么做为的是故示大方好令我二人量力而为。”
“这么说我们该……怎么办呢?”南宫敬不禁为这件事大大地起愁来。
三盒老人冷笑了一声说:“你不必担心我们明日照原定计划上山投帖求见既然他们知道了我们也不妨漂亮一点。”
南宫敬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他遂把掌柜的马回子唤了进来详细地问他方才那个青年的模样。
他二人听后想不起认识这么一个人倒是那样子和派出的万斯同有几分相似。
只是谁能相信是他——他已经有将近三年没有下落了怎么会在此突然现身?再说他又何必躲着自己二人?
两个人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干脆他们也就不想了这一夜他们早早地就寝以备养足了精神明日好上天台会一会那鬼面神君葛鹰。
大雪纷飞天台上是一色的“白”。
鹅掌大的雪花漫天地飘着迷迷茫茫没天没地凡是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都被雪盖满了。
人们都说这是浙省近几年来下得最大的一次雪了。却也是不假因为这地方临近东海受海风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