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少年游-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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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错了吧。师兄,明年就是武举考试,我们晚上还要练剑呢,回去吧。”(注:宋朝官员待遇是很好的,但当兵一没前途,脸上还要刺字;二还可能成为枢密使等的私人打工仔。)
慕容雨目睹了江彻救人的壮举,大为拜服,怔怔地看着他远去,不由痴了,竹儿叫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竹儿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总觉得不大对劲。”慕容雨点点头,正要走时,听见小二抱怨:“什么人呐,不付茶钱就走。”边上一人道:“他是去救人,你也当是做善事好了。”慕容雨知道他们是在说江彻,正要开口,一个清冷的声音道:“记在我的账上。”却是一名黄衣蒙面的女子。她手指一弹,一块碎银准准地落在江彻刚才喝水的茶杯内,自己则翩然远去。慕容雨心中怅然若失,又伫立了一会儿才走。
当晚月光如水,撒在西湖上,映出两个在湖边练剑的身影,正是江彻、苏启二人。他们练了一回,自以为颇有成效,正要回去,忽闻一阵笛声传来,甚是清新悦耳,令人不忍不听。苏启觉得奇怪:怎么这么晚还有人吹笛子?江彻却觉得有一点耳熟。隐约望见西湖对岸有一人,大概就是他(她)在吹笛子了。忽然,那人腾空而起,掠过湖面,姿态绝妙宛似神仙中人,中途更无借力,落到二人面前。夜深人静,但那人落地时却完全没有声音,轻功之佳,恐怕是举世无双。
此人黄衣蒙面,是个女子。江彻见识了她的轻功,不由大为拜服,道:“难怪白天那女子说我献丑,果然天外有天。”吹笛人轻笑一声:“你还记得我白天的话啊,是记仇吗?”江彻正想解释,那女子又道:“以你们这种剑法,杀猪屠狗倒是绰绰有余,跟人比嘛——也难怪,自从岳飞死了,宋国就在没能人了。”
岳飞是民族英雄,人人敬仰,她却直呼其名,江彻听了,已然不悦,又听得她嘲笑大宋无人,不由大怒:“姑娘,你也是大宋子民,何苦说自己祖国的不是!” 吹笛人冷哼一声:“怎么,不好就是不好,还不许人说么?宋国积贫积弱,又不是我说出来的。”江彻听了这话,再难忍耐,挺剑便刺。吹笛人不闪不避,等剑刺到眼前,才用笛子轻轻一架。那笛子只是普通竹子做的,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上面绘有春水秋山的图案。江彻一剑劈在笛上,力道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有一股反击之力,从笛上传来,手中的剑仿佛重了百十斤,几乎拿捏不住,原来是被笛子紧紧吸附住了。他忙加了几分力,想把剑拔回来,却似涓涓细流汇入汪洋大海,毫无效果。无奈,他只得松手,却发现手也被吸在剑上,竟是连松也松不得。有过了片刻,那吹笛人道声:“去!”江彻陡然觉得手上轻快,自己却收不住力,一连倒退七八步,才能站定,剑却被她收走了。
吹笛人伸指在剑一弹,只听当的一声,那剑便断作两截,断口平滑整齐,就像是用利刃削断一般。她冷笑一声:“什么破铜烂铁。我要是能考武举,你们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江彻自觉惭愧,默然不语;苏启听她说到武举,倒想起一事,对她唱个肥喏,道:“姑娘武功盖世,还请指点我们几招。”“指点几招?”吹笛人颇为不屑,“要我教会了你们,你们再去残杀我大金将士么?”
“啊,金狗看剑!”兄弟俩脱口而出。喊出口了江彻才反应过来,自己哪还有剑啊,但也赤手空拳地扑上前来。吹笛人这回更绝,连笛子也不用,左手夹住苏启的剑尖,右手衣袖一挥,二人只觉一阵强风拂来,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吹笛人咯咯两声轻笑:“你们向我磕头认错,我就放过你们。”“做梦!”兄弟俩齐道。吹笛人道:“算了,我今天心情好,先饶了你们,以后少大言不惭地说我大金的坏话。我们有本事打下北边,自然也有本事打下南边,为了避免生灵涂炭,我劝你们还是趁早乖乖投降。”
“呸,哪有人向狗鞑子摇尾乞怜的道理!”江彻一时气愤,进行了人身攻击,只听啪的一声,左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那吹笛人骂道:“你们宋人是人,我们大金人就不是人了?我们杀宋人就是不对的,你们杀我们就是应该的?”对他一掌拍去。江彻被这凌厉的掌力所伤,狂喷献血,苏启忙扶住他,道:“师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走吧。”吹笛人冷笑一声:“报仇也要知道找谁报吧?不怕告诉你们,我叫完颜瑾。你们最好小心一点,有空我还会来收拾你们的。”说罢,翩然远去。
“完颜瑾?”苏启正怀疑她是不是金国皇室,却听江彻道:“阿——阿启!你想让我死在西湖边上啊……”苏启摇摇头:“叫你逞能,连累我还要背你回去。”
待回到他们暂居之所,已经是四更天了。苏启替江彻疗伤,直到天明方得合眼。辰时刚过,就有人来敲门。苏启好梦被搅,气急败坏地起来开门,道:“谁啊!”只见门外立着一个青衣小鬟,手捧一张拜帖,道:“敢问江彻*是住这里吗?”苏启见是一名少女,多少火气也不好发作,道:“你是何人,找他什么事?”那小鬟道:“我是慕容小姐的侍女。我家小姐昨日在西湖边亲眼目睹*的义举,大为拜服,希望有机会能向*请教。”江彻此时也醒了,听出她的声音,勉力大声道:“姑娘,麻烦回复你家小姐,在下身体不适,望她见谅。”那小鬟答应声“是”,留下拜帖,便回去了。
苏启见她走远,回屋对江彻肩膀用力一拍,调侃道:“师兄,恭喜,你要走桃花运了。”江彻苦笑一下:“算了吧。”脸上又是神往,又是哀伤。苏启见他这副神情,摇头道:“怎么,你还想着上次在岳阳楼见到的那位姑娘?何苦呢,这小丫鬟品貌不差,她家小姐必定更加不凡,你何必舍近求远呢。”江彻道:“你那西云贺呢?”苏启把脸一沉:“你别跟我提她,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忘了。”“你要是真的忘了,我提一提又能怎么样?”“可她是金国人啊!”苏启万般无奈地道。
江彻和苏启都是汉人,但却从小一起在金国长大。江彻的父母都是流落金国的汉族后裔,苏启和他的母亲则是被金兵抓来的。在他们九岁时发生了一场瘟疫,他们的家人都死了,是一个异人救了他们,把他们带到中都,还教他们武功。又过了十年,那异人说要出远门,结果一去不返,兄弟俩便萌发了南归之意。江彻无牵无挂,苏启却惦念着西云贺,权衡再三,还是瞒着她,跟师兄逃走。这一路可谓历经艰辛,几次险些丧生于金人的狼牙棒下;好不容易逃回祖国,竟被当成敌方奸细,没死在敌人手下,却差一点死在自己人手下。
次日,慕容雨带了竹儿,并一名郎中前来探望。也不知她从哪里查到他们住所的,估计是有钱好办事。她临走前要把竹儿留下照顾江彻,苏启不等江彻开口拒绝,抢先拍手笑道:“好极了,这两天我都快累死了。慕容姑娘,多谢了。”
第三章 各为其主、明争暗斗
当晚三更,江彻已经睡下了,苏启练完剑,也正要去休息,却忽然听到一女子的笑语:“这样的剑法,再练一百年也没用。”似乎又是完颜瑾的声音。苏启四下环视,并不见人,于是高声道:“完颜姑娘,明人不说暗话,请你快快现身!”冷月高悬,一股微风拂过,苏启突然发觉手上已空空如也,紧握的剑早就被她夺去,猛地甩进窗户,钉在墙上,离江彻的头顶只有半寸。
江彻猛然惊醒,一时也忘了自己有伤,冲了出去。竹儿就在隔壁,听到响动,从门缝小心翼翼地向外看。江彻挪到门边,低声道:“竹儿,你别出来。”不料完颜瑾听觉甚佳,道:“怎么,你还藏个小姑娘不成?”就要闯进去。江彻伸手拦住,却被完颜瑾衣袖之风一把掀开,几乎跌倒。还好,竹儿很机灵,大概是躲出去了,房间里并没有人。
完颜瑾没见到人,正要出来。却听瑶琴铮铮,巍巍如高山,洋洋若流水,树梢上不知不觉,竟多了一人,面蒙轻纱,红衣飘扬。她左手抱一具短琴,右臂伸展,单脚立于树梢,仿佛一只凤凰。完颜瑾拍手道:“好功夫,据说你们有一种动物叫‘商羊’,只有一只脚,就是你这样的吧。”红衣少女并不理会她话里的刺,道: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完颜姑娘你既是金国皇室,何苦到我大宋境内?”嗓音甚是温柔动听。完颜瑾马上顶了回去:“佳人不敢当,贼也当不起。不是所有姓完颜的都是大金皇室,就好像不是所有姓赵的都是赵昚的亲戚。至于所谓的大宋境内,过不了多久就是我们大金的国土了。你要想动手就快点,我可没你们汉人这么好的耐心。”
红衣少女看看江彻、苏启二人,问:“那他们怎么办?”完颜瑾瞪他们一眼,道:“便宜你们了。记住,不管多难受也别运力抵抗,就当自己死了。”苏启便扶着江彻,后退几步,准备观斗。
完颜瑾不知对方底细,当然要选一种最占便宜的比方,道:“你轻功很好,不知道内力如何,来试试吧。”将笛子横在口边,清亮的笛声呜呜作响,悠扬宛转。那少女也拨动琴弦,琴声略带肃杀之意,却清新潇洒,如秋水时至,又似岐山凤鸣,百鸟来朝。论音韵动听,那少女似乎略胜一筹,但她们是借着声音拼内力,就还是完颜瑾更强些,笛声几乎是完全压住琴声,琴声只能在间隙隐隐透出来。眼看旭日将升,完颜瑾突然不按声律,吹了一声极尖极亮的“噪音”,道:“我不玩了,后会有期。”身影已在数十丈外。“哗啦”一声,那一树绿叶尽皆飘落,想是刚才她笛声所伤。那少女也随着落叶飘下,猛咳几声,看来也受了内伤。
那兄弟俩身在局外,尚能不受影响,见此观景,不由后怕:刚才若陷入局中,现在恐怕已和落叶一般下场了。
江彻见红衣少女似乎也受了伤,问:“姑娘,你不要紧吧?”“还好。想不到金国竟有如此高手。”那少女声音虽弱,中气还足,看来伤得不重。苏启眼珠子转了两转,道:“姑娘,你武功这么好,不如收我们为徒,将来再碰上她,也不至于堕了我们大宋的威风。”“这个……”那少女考虑了一会儿,道:“收徒不敢当,互相切磋倒可以,只是你们一定要保密。”“那是自然。”苏启抢道,“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朱雀。告辞了。”她抱紧短琴,如凤凰般迎着朝阳而去。
兄弟俩见两大高手都走了,才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竹儿哪去了?直到天大亮了,竹儿才从外面回来,说是听见完颜瑾的语气那么凶,一时害怕,从后门溜了。兄弟俩见她没事,也就不在意。
从这时起,朱雀每隔三日就来指点他们功夫,每次都是三更才来,天明即去。所幸完颜瑾没有再来找麻烦,不觉两月有余,江彻不但伤势平复,而且功力大进。于是竹儿便回去了。因为明年就是武举大比之年,今年秋天要进行初试,兄弟俩都顺利通过了。自此,朱雀来得渐少,但所授武学越发精妙,二人受益匪浅。
也是在这年秋天,宋孝宗亲自辨认哪个才是自己的女儿,最后确定,延平公主就是岳州的那个女子。慕容雨被赵宁留下伴读,竹儿本来跟着她,却被延平公主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