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神相-第7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鲁布衣淡淡一笑,把活题一转,道:“今天李布衣一定会经过这里。
土豆子登时精神一振,但眉心随即打了结。
鲁布衣笑道:“你奇怪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其实消息是天欲宫提供的。
他一笑又道:“天欲宫巴不得借我们之手,除去心腹巨患李布衣。天欲宫和刘公公,本来就是一刀双刃,利则两利,弊则两弊。”
语音一落,忽道:“有人来了。
这时一阵风吹来,吹得崖边长草一阵轻摇,在秋寒里,吊桥微晃,崖边籁籁落了一阵梅花。
只听一阵清脆的铃响,有人自山坳处漫声吟道:“国事如今谁倚仗?衣带一江而已。便都道江神堪恃,借问孤山林处士,但掉头笔指梅花蕊。天下事,可知矣……”
土豆子目光一闪,杀气大现,随即又垂目低首,立于鲁布衣身后,原来自山拗处几株幼梅后,走出一个头系红布、蓝衣落落的卜者,摇着手上的铜铃,布幡上正是“布衣神相”四字;
鲁布衣遥向来人笑了。
来人十分壮颀,元脸高额,神情坚定,但一见有人在,就冒起了令人可亲近的笑容。
“生意好吧?那人远远招呼着。
“尊姓……“鲁布衣微笑颔首。
那人大步走近,笑道:“我姓张,跑江湖时号布衣,跟老丈可是一样……”
鲁布衣微笑道:“来这里替人解厄消灾吧?”
张布衣创览一下四周景色,卸下用一把小红伞挑着的包袱,舒然道:“天样绝色,兼南派山水之秀,北派山水之伟,我慕名已久,今日一见,真是落梅几瓣,都自蕴天机。
鲁布衣悠然看看花,看看草,看看天色,再把目光投到流水远处。
“张兄不像算命的。”
“哦?”张布衣笑道。“那我像什么?”
“像个游山玩水的名士雅客。
“前辈也不像个问卜者。
“我这双瘫痪了的腿子,总不会像个猎户的吧?”鲁布衣微微笑道。
张布衣却没有回答,哈哈笑了起来。鲁布衣也仰大大笑。
铁索吊桥微微晃着,鸟自翠峰掠起,没入大际,对面山里隐约人家,几处炊烟。映衬得红梅更艳,崖边更寂。
鲁布衣笑声忽然一叹,问:“张兄易理高深吧?”
张布衣欠身道:“稍有涉猎而已,还要向前辈请教。
鲁布衣注视着张布衣,用拇食二指拈着须脚,道:“你额中眉上黑中带赤,天庭。司空气色黯淡,恐怕有难。”
张布衣伸手摸了摸额角,道:“哦?”
鲁布衣道:”俗语有说:相人易,相己难,张兄有无与人结仇?这几天应当慎防,以避血光、仇杀之灾。
张布衣长揖道:“多蒙前辈提点/
鲁布衣摇手道:“替人解灾化难,岂不是我们职责所在。
张布衣忽笑道:“前辈真像。
这次鲁布衣忍不住问:“像什么?“
张布衣道:“算命杀手。
第二章 落了六十朵梅花
这句话一说完,局面大变。
张布衣手一扬,铜铃夹着急啸,飞打鲁布衣。
鲁布衣不慌不忙,袖子一兜,收去了铜铃。
同时间,鲁布衣一拍椅背,椅下疾射出三枚橄榄形的暗器,电射张布衣上中下三路!
张布衣已抽出红伞,露地张开,伞面急纵,三枚小橄榄急荡而开。
剑自伞柄抽出,剑迎风一抖,如灵蛇陡直,刺向鲁布衣咽喉。
鲁布衣一个大仰身,剑掠算面过,几络白须银发,切断飘扬。但在同一刹那问,鲁布衣袖口一开,原先的铜铃飞打而出。
张布衣用急旋的伞面一格,铜铃陡地散开,几个小铃裆仍分几个不同的角度射向张布衣。
张布衣倏地收伞。
小铃裆尽收入伞里。
铜铃力已被卸,接在乎里。
张布衣同时脚步倒错,一滑而退开三丈,微笑而立。
这几下急攻险守,全在电光石火间完成,两人每一招都是行险抢攻,一击必杀,但谁也没占着便宜。
而在一旁的少年上豆子,在两人交手的片刻间,向张布衣攻击了七次,但七次都被离张布衣身边一种无形的劲道所阻,几次力冲,但相隔丈远,便冲不上前,根本无从出手。
张布衣始终只向鲁布衣出手,连看也没看一眼。
在他服里,真正的对手,只有一个。
鲁布衣眯着眼睛,仿佛刚才动手的事与他全无关系一样,“铜铃可摔坏了?…
张布衣拎着铜铃,看了看,道:“小铃挡掉了,便不响了。
鲁布衣喷声道:“真可惜,吃饭的家伙哑了。
张布衣笑道:“幸好人还没哑。
鲁布衣也笑道:“铜铃红伞,神捕邹辞,哑不掉的。
张布衣道:“一路来。三十四个大城小镇死了二十六个李布衣。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下只好也装扮个卜算子来瞧瞧了“鲁布衣道:“是三十一个。
张布衣道:“你要杀多少个才够。
鲁布衣道:“直到杀了真正的李布衣为止。
张布衣道:“李布衣为民除害,锄强扶弱,替天行道,你因何非要杀他不可?
鲁布衣道:“邹辞。
邹辞(张布衣)一怔。只听鲁布衣沉声问道:“你隶属于哪一个辖下?”
邹辞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是大同都御使任命的专案捕役。现在是秉公行事。
鲁布衣忽亮出一物,示向邹辞。邹辞一震,鲁布衣冷冷地道:“大同都御使顾若思算什么东西?我是内厂司礼的亲信,高兴杀谁就杀谁,要杀哪一个就杀哪一个。
邹辞脸色阵黄阵白,忽挺胸大声道:“我是衙捕,有我在。无论是谁,都不能任意杀人。如果杀了人。就要偿命!
鲁布衣服睛亮起针尖一般的锐芒,“人管该管的事,叫理所当为:管不该管的事,就叫不自量力!
鲁布衣杰杰笑问道:”没想到邹大捕头要做烈士,却连家小老婆,上司朋友,全都要跟你当死士去了。”当时的情形,得罪这些宦官眷养的内厂、东厂、西厂、锦衣卫的好手,是牵连六族亲门杀头破家的大罪。
邹辞摇头。
“我没这个胆子。
“不过,我可以杀掉你。他说。
“只要杀掉你,不管东厂西厂南厂北厂,都不会知道祸由我闯,自然也不会连累无辜凄惨下场。
“好主意。鲁布衣大笑。眼睛里针刺般的厉芒更盛。“可惜你是个捕头。
邹辞不解:“捕头又怎样?
鲁布衣眯着眼睛和气地笑道:“你是个好捕头。好捕头是不公报私仇。假公济私,私自处理刑犯的。”
邹辞道:“对那些作好犯科又无法制裁的人,我只是个江湖人张布衣,以杀止杀,不是捕头!
他冷冷地道:“杀了干净,不必审了。
他手上的红伞突然急旋起来,挡在身前,向鲁布衣进逼!
鲁布衣手一扬,自袖口打出三枚橄榄。
两枚橄榄,射在伞面上。伞子急旋,暗器荡开,但另一枚橄榄却折了一个大圈,倒射张布衣背脊。
张布衣猛然发觉。铜铃一兜;格骂一声,收掉了那颗橄榄,但他的攻势,也停了一停。
他只不过是停了一停,立时向下一蹲,一连几个打滚,已近鲁布衣轮椅之前!
就在这时。鲁布衣椅上横档;格格二声,又射出两枚橄榄形的暗器。
张布衣左手一抓,右手一拍,把一暗器抓在乎里,一拍人士中。
两枚橄榄形的暗器尽被张布衣破去,但他的攻势也为之一顿。
这时张布衣和鲁布衣之间的距离,不过七尺,张布衣仍半伏着身子,鲁布衣端坐在椅子上,两人眼光相遇,仿佛兵刃相交。
张布衣道:”好暗器。
鲁布衣道:“好身手。
张布衣道:“只要我接近你,你的暗器就等于没用,论武功。你不是我对手。
他补加这一句道:“现在我已经相当接近你了。
鲁布衣似徽叹了一口气:“那你是欺负我这糟老头子一双不听话的腿。
张布衣冷冷地道:“死去的数十名‘李布衣’里面,有不少江湖好手,他们就死在同情你废了的一双腿上。
他说完了这句请,如一头苍鹰般飞起。
他蹲伏在地上如一头沉睡中的豹子,一触即发,但掠起时却似鹰击长空。
他的铜铃往鲁布衣兜头打落。
鲁布衣一低头,避过一击,自衣在后头内射出一道白光,飞击张布衣。
张布衣铜铃一兜,套住银刀,掠起之势已尽,飘然落地,离鲁布衣身侧不过三尺。
张布衣冷笑,用手指自铜铃内挟出银刀,斜指鲁布衣,道:“你还有什么厉害暗器,尽使出来吧。
一语未了,突的一声,手中所执的银刀柄内疾喷出一枚小剑。张布衣只来得及侧了一侧,小剑射入他右肋,直没入柄。
鲁布衣怪笑道:“已经使出未了。一扳扶把,木椅轮车突然急驰而至,”呼”地撞向张布衣,就快撞中张布衣之际,木椅坐垫外沿突撑着一块镶满尖刺的木栏,“砰“地击在张布衣的身上。
张布衣大叫一声,往后一翻,往悬崖落了下去。
鲁布衣抚了抚髯,摇了摇头,又持了持髯,再摇首似惋惜地道:“他武功不弱,内力尤高,就是愚驴了点。
那少年期期艾艾地道:“师父,刚才的事,我一直冲不过他内力范围,全帮不上师父的忙,是弟子没有……”
鲁布衣的眼睛像针一般明亮:“他内力好,向我冲来时,卷起的大力,几令我无法呼吸,凭你又怎靠得近他。不过,待会儿辽上真的李布衣,你能尽几分力,就尽几分力!
少年土豆子奇道:“师父,天欲宫会不会弄错了,李布衣来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鲁布衣笑问:“天祥有三胜,除了胜山胜水还有一胜,你可知道?”
土豆子想都不想,即道:“还有人胜。“
鲁布衣问下去:“是谁人?”
土豆子答:“是‘医神医’赖药儿.平常人难得他治病,但一旦医人没有治下好的,他却不替武林中人治病,是为人胜。”
鲁布衣道:“是了。”
土豆子诧异地道:“难道李布衣是去看病?”
鲁布衣道:“赖药儿是他的朋友。”
土豆子道:“那么李布衣是去看朋友了?”
鲁布衣道:“非也。李布衣和赖药儿,虽是好朋友,却也不常相见。平素两人很少朝相,李布衣去找赖药儿,是因为白青衣、枯木道人、飞鸟大师,叶楚甚、叶梦色兄妹都在赖神医处,李布衣必须要会见他们。”
上豆子讶然道:“自青衣是武林白道总盟飞鱼山庄的‘老头子’.叶氏兄妹也是飞鱼塘的‘老秀’,枯木、飞鸟这两大高手亦是飞鱼山庄庄主沈星南的至交,他们聚在一起……”
鲁布衣道:“正是为了要对付大欲宫,在大住山可谷来家原上设下的‘五遁阵法’。”
土豆子仍有点迷惑。山岚徐掠,梅香淡然,铁索吊桥对岸耸时的天祥远山,就像沾在洁白画布上的黛色一般。
从天样那儿,开始有人渡过吊桥,往山道上走来,匆匆的过客、叫卖的小贩。赶着毛驴的脚夫、赶集办事的行商,各形各式的人物都有。
山道上也出现了几批人,要渡过吊桥到天祥去。久居此山的人来往心澄意闲,若无其事,初来的人都禁不住为这悠远的山意和悠长的水意所合成的明山秀水,痴了一阵。驻足神驰。
鲁布衣看看普渡桥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