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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布衣神相-第116部分

小说: 布衣神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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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布衣待他们消失后,微微一笑,捂心皱眉,印堂上挤出几条辛苦的悬针纹,终于咯了几滴鲜血。
    他用袖子揩去,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傅晚飞、唐果。飞鸟三人立时自宫边围拢上李布衣身边,傅晚飞看着李布衣袖上的两点血。比看到自己的伤口还难过:“大哥。你受伤啦?”
    李布衣道:“没什么,这勾漏派三位仁兄的武功,着实不赖。
    飞鸟哺哺地道:“我现在才知道,谁赖、谁不赖。
    李布衣一时没听懂。问:“嗯?”
    飞鸟大声道:“你不赖,赖神医也下赖,赖的是我这个大光头!
    李布衣笑道:“你的双飞斧,雷霆电击,是武林中用斧的第一高手。
    飞鸟道:“你别安慰我了。单论武功高,我也不见得服得这三人五体投地。只是,你连一招却没动过……他们三人已……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改邪归正去了。
    李布衣淡淡地道:”那是因为他们三人品性本好。……人在江湖,能不杀人,又何苦多造杀戮?”
    唐果听得人了神,鼻端淌下两条“青龙”也忘了吸,李布衣又笑道:“赖神医才厉害。
    傅晚飞兴趣来了:“怎么?”
    李布衣道:“袭击他那边的是‘五方巡使,之首‘金衣巡使’孙虎波,孙虎波的金戈戈在武林中是有名的‘奇门之奇’,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被称为‘怪中之怪’.可是……”李布衣在雾中与“勾漏三鬼”对峙之际,也留意看雾中另一处赖药儿与孙虎波的对决。
    “赖神医在孙虎波出击第一招的时候。他用一只袖子来对抗。另一只袖子,卷住了松干,使整棵树弯下来,再弹出去,孙虎波的金大戈还插在树上,人已不知震飞到悬崖哪一方去……孙虎波虽然仍是划破了赖神医一只袖子,但他总共只用一招,一招便击败孙虎波。
    傅晚飞听得悠然神往:“几时,几时我的武功才能练得那么好?“李布衣笑着拍拍他肩膀,道:“你永远不会练得那么好:因为你懒,懒人功大从来都不会大好。
    他看见傅晚飞脸上掠过失望的神色,继续说下去:“‘勾漏三鬼’武功人人都比你高,但仍是给你作弄得一点办法也没有;鲁布衣出手比你狠,一样对付不了你,可见要取得胜利,不一定要武功
    他向唐果笑道:“就说小唐吧,昨天在梅山,要不是他,我和赖神医,一样得死翘翘。
    傅晚飞这才张大了嘴,下颔掉了块衔接的骨骷似的一时没能合上。叫是唐果一听昨晚的事就想起那一滩溅喷个不停的鲜血,心慌岔开去问:“哥舒天很厉害?”
    李布衣长叹一声,用衣袖擦擦嘴角。
    窗外雾更浓,浸入屋内的雾仿佛有重量,使人觉得沉重。
    傅晚飞以为李布衣没听冗唐果的问话,而唐果所问的又正是他最有兴趣要知道的,于是再问:“大欲宫那个副官主哥舒大。武功不知怎样呢y李布衣提壶呷了一口茶,又用衣袖抹拭唇边,然后才说:“看那雾。
    众人都看那仿佛白衣鬼魅一般变化无常的雾,却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李布衣沉声道:“如雾是敌人,我们谁都躲不开去,只有等明天的太阳……”
    他把一口气一分一分地舒出来后,悠然说道:“睡吧.明天还有大关山呢。
    太阳的光芒像一根根长脚的针,刺在章鱼一般的雾爪上,刺到那里,它就退缩到比较深寒的地方,直到深寒的地方也焙烘着阳光,雾便彻底消散了。
    众人趁雾散时赶上了大关山。
    大关山,没有住宿的地方。
    大关山有一条长约三里的隧道。
    这一条隧道在极其坚硬的花岗岩底开辟的,傍依高峰绝俪,这一手笔可谓鬼斧神工,也不知开辟者熬尽了多少心血,洒遍了多少鲜血。
    赖药儿,李布衣等谁都不希望今天有人会流血。
    可是只怕难免流血。
    大关山隧道之后,便是大关山的尽头。
    大关山的尽头以后是什么?
    有人说是“海市蜃楼”,可是这么多年来,谁也没有自大关山尽头进出过,纵然有进出过的人,也没有人说出他所见的一切,而且,他们通常都付出极惨重的代价,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只是赖药儿需要“七大恨”,才能活下去。
    “七大恨”已全六恨,还缺“燃脂头陀”。
    赖药儿从前到过“海市蜃楼”,替哥舒天治好了病,那是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不过,他因此知道“海市蜃楼”里保有一株“燃脂头陀”。
    他要取”燃脂头陀”,不必要经大关山隧道。
    这一路并没有所预期的出现敌踪。
    李布衣等甚至觉得,自从梅山那一战过后,不能算是真正的有敌人出现过,桧谷的袭击看来不像来自“天欲宫”的安排,而是天欲宫座下高手的私自行动。
    隧道幽深而长,山泉不住自阴滑的石缝淌下,初入隧道还是背着一团朦胧的亮光,走了一段路以后,前面看不见光,后面也没有了光,他们就像几个人,听着彼此的心跳,闻着彼此的呼息,相依为命的走进了地狱。
    众人手握着手,提防着无可防备的晴算,彼此都感觉到手心冒汗。
    赖药儿背着闵小牛,他右手握住嫣夜来的手。赖药儿的手掌又宽又大,嫣夜来的手掌像给他揣起一朵柔垂的花苞一般轻柔的握着。
    在黑暗里,仿佛她的血液流迸他的血液,他的血液流进她的血液,他突然感到不寒而栗:因为他感觉到嫣夜来正在感受到一种极端的近乎壮烈的幸福,仿佛在脉腕的搏动里这样深逮地喊着:
    ——如果你不能活,我就舍下小牛,跟你一起死!
    赖药儿感到震栗的是,一个为人母亲作出这样决然的抉择,有一种凌空跃下的贞烈。
    他迷茫了一下,抬头望见前面一点微芒。那是大关山隧道的出口。
    一一一快到尽头了。
    一一一沿路没有伏击。
    一一一然而大关山的尽头。是什么?
    第六章 大关山的尽头
    大关山的尽头是残霜和雪。
    残雪像节日过后的炮仗衣,满地都是,有一种繁花落尽过后的刺骨悲凉。
    地上的冰屑,问隔着湿漉的黑泥,远处山巅皑皑白雪,仰脸一照;映得逼人的寒。
    除了深山的松树,便是无尽止的坚冰和松雪。
    山意寂寞。
    偶尔松针上掉落串冰屑,发出轻微而清脆的碰响。
    在关山腰际有一带薄雾似的浮云飘过,仿佛一涧雾溪。瀑瀑横空游离出来一般。
    李布衣道:“听说,哥舒大不让人进‘海市蜃楼’,便谁也看不见‘海市蜃楼’。”
    赖药儿道:“幸好,只要看见,楼也不会远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看见了人。
    “金衣巡使”孙虎波、“白衣巡使“展抄、“红衣巡使”俞振兰、“绿衣巡使”周断秦,以及农叉乌、年不饶和乌啼鸟。
    站在七人之前,有一个脸红似鸡冠,结得一个又一个瘸子,眼光深沉锐利的老人。”
    老人沉嘎的声音道:“你们来了。
    李布衣道:“你也来了。
    老人道:“我们等你们好久了。
    李布衣道:“你们见我们上梅山,还不确定,待进入桧谷,便知道我们是往‘海市蜃楼’来的,所以在关山隧道口等着,准不会错。
    老人道:“赖神医李神相既然愿意光临。天欲宫上下欢迎之至。在下等在此恭迎大驾。
    李布衣道:“难怪,大关山隧道伸手不见五指,是绝佳暗袭之地,你们不出手,直是错失良机。
    老人道:“在桧谷的大雾,我们也不算是出手,只是几位年轻朋友,禁不住报仇心切,来找二位切磋讨教。
    他笑了一下,脸上如鸡皮般的瘤肉却因大沉重,笑不起来,只有嘴巴展一展算是笑容:
    “你们既来‘海市蜃楼’.除非副官主点头,否则,谁也回不去,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施加暗算呢?…
    傅晚飞一步跳出来敦指骂道:“哥舒天一一一”
    李布衣截道:“他不是哥舒天。
    傅晚飞一怔,道:“他是……?”
    李布衣道:“‘飞砂狂魔’蕉心碎,天欲宫的十二大神煞之一。傅晚飞呆了一呆,他倒闻过沈星南提起蕉心碎的名字。(详见前面《布衣神相》之一:《杀人的心跳》)失声道:
    “你……你不是给赶回苗疆了吗?
    蕉心碎脸上又红又粗的厚皮像针刺不入:“承哥舒副宫主的厚爱,我又回来了。
    就在这时,嫣夜来忽然“啊”了一声。
    众人口过头,只见嫣夜来神色苍白,用手颤指前方。众人循她所指看去,只见一抹轻纱般的雾带,已绕过那逼人森寒的山巅,在微鹰的阳光映照之下,竟现了七色光彩,矗立了一座雪雕冰砌的宫殿,一条长长的雪玉石阶,正自上卷铺而下,也不知是幻是真。
    蕉心碎在众人讶异中道:“副官主让你们看见‘海市蜃楼’.你们才见得到,要是副宫主不肯,你们谁也别想看得见。
    李布衣这时却瞥见在雪光迫人中的赖药儿。
    从大关山隧道出来后,赖药儿又似苍老了许多,雪光映得他眉发俱银,但皱纹竟在这几日里,结蛛网一般但满了他的脸上,鼻口问的呼息微微呵着白烟,竟因森寒而微起颤栗。
    李布衣瞧得心里担忧,却发现另一双更担忧的眼眸,正深情款注赖药儿,同时也发现李布衣的关注,两人无声地交换了忧虑和了解的一眼。
    蕉心碎道:“副官主知道赖神医肯为小宫主治病,专程而来,很是高兴,请我们接赖神医上去喝杯水酒洗尘,李神相若有心屈就,天欲宫定必委于重任,亦可留下,其他的人,送到此地,可以回去了。
    赖药儿摇首道:“我不是为医小宫主而来的。
    蕉心碎居然神色不变:”哦?”
    赖药儿道:“我要见哥舒天。”
    蕉心碎脸上的肉瘤抖动一下,望向李布衣:“阁下呢?”
    这时梯阶已缓缓卷铺至地面。李布衣笑道:“我也要见哥舒天。
    蕉心碎道:“阁下无心加入‘天欲宫’,那请自便:宫主吩咐过,只见赖神医。”
    李布衣笑道:“如果我一定要见呢?”
    蕉心碎也笑道:“那只怕你见到的不是副官主。”
    傅晚飞奇道:“还有三宫主么?”
    蕉心碎像毒蜂盯了他一眼,然后道:“我是说阎罗王。”
    傅晚飞大叫一声道:“三宫主是阎罗王?!
    蕉心碎觉得自己讲了一句很机智风趣的笑话,结果给一个傻愣愣的无名小卒当作是自打嘴巴的蠢话来办,顿觉忍无可忍,忽然移了一步。
    傅晚飞只觉脸上寒了一寒,忽见山窒上的冰雪虎地向他迟来似的,震了一震,只来得及用手一遮。
    但就在他用手遮挡的刹那问,蕉心碎至少有十次以上的机会可以轻易取他性命。
    不过蕉心碎并没有下手。
    不是因为他不想杀傅晚飞,而是在傅晚飞身前,多了一根竹竿。
    如果他贸然出手杀了这小子,这竹竿也至少可以在他身上刺出十个窟窿来。
    竹竿的另一端,是握在一个人的手上。
    当然是李布衣的手上。
    蕉心碎的脸涨得跟发怒的雄鸡一样红,但他并没有发怒,“赖神医可以进楼,其他人请回。
    傅晚飞大声道:”我们一起来,就一定要一起进。”
    唐果也道:“非进不可。
    飞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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