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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不谈年少的恋爱-第24部分

小说: 不谈年少的恋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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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辰皓送到门口,换鞋的时候,钟母轻声对儿子说:「这小孩挺好,老实,懂事,虽然有点腼腆,好好处吧。」 

            他回头看了厨房一眼,没有说话。 

            「而且孝顺。」钟家大姐悄声笑,「就是小了点,二十一?二十二?」 

            「二十五。」他扶住母亲开门,「外面路滑,小心走。」 

            「哎,那正合适。」她拍了弟弟一下,「要不是今天临时过来,还不知道这回事呢,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都不说?」 

            「还没开始。」他将大姐轻推出门外,「坐公车注意点,慢走。」 

            门关上了,把「妈你看他还不让说……」这样的嗔笑阻在门外,钟辰皓转过身,看见许盈傻傻地站在厨房与客厅交界处瞧他。 

            「洗完了?」 

            「嗯,洗完了。」许盈勉强地笑,「你家里人……很好。」 

            「觉得好相处吗?」 

            好诡异的问题,但许盈只能点头。 

            他轻声道:「过来坐,我有话和你说。」 

            许盈慢慢地蹭过去,慢慢地跟他往沙发那边走,慢慢地小心坐下。 

            他笑,「你别这么紧张,弄得我都有点紧张了。」 

            许盈却笑不出来,心头怦怦地跳起来,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骤发性心脏病。 

            他沉吟着,像是考虑怎么开口,气氛静默得有点凝滞,许盈紧紧绞着手指,隐隐觉得不妥,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良久,他看过来,轻轻地道:「你没有男朋友,是不是?」 

            她点头,手心里汗津津的。 

            「而且,你不喜欢相亲,也不想让家里人给你介绍。」 

            她思绪纷乱,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这样快就到了二十五,如果永远不用考虑这种事,该有多好! 

            「我……年纪比你大一些,没有对象,性格什么的,你也算知道一些。」他拍拍她膝头,蔼声道,「你愿不愿意考虑一下?」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遥远,许盈的心脏终于缩紧了,刹那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不敢和年龄相仿的异性有过近接触——她怕的就是会有这一天,会面临这样的状况。 

            「没办法,年龄到了,家里比你还着急,遇到合适的也不容易。」他开着淡淡的玩笑,像以往对她温和的劝慰,「不如,就相互凑合一下吧。」 

            许盈努力不让自己的话带出颤音:「你再逗我,我可要哭了哦……」 

            钟辰皓连仅有的一分玩笑意味也抹去,柔声道:「我是说真的。」 

            许盈恨死他了,他怎么就不哈哈一笑说「我是逗你玩的」?这样,她还能保持对他的好感,即使是危险边缘的好感,而不是像现在将她从边缘推下,让她面临艰难的选择。 

            他是个三十岁的男人,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冲动少年,他说要交往,就是认真的,要是稳定发展,将来顺理成章结婚的。只是,说这句话的,为什么不是她心里坚持了那么多年的那个人?并且他挑明后,竟让她有些动摇了,在旧的坚持与新的选择里摇摆不定。 

            是,如果她心里没有留了一个位置给人,她的年纪,她和钟辰皓的接触,对钟辰皓的好感,不到一年就会自然而然发展成情侣。她喜欢和他这样柴米油盐里舒服自在地相处,他对她极好,体贴、照顾、温和、宽厚,是她绝对无法抗拒的类型,他可知当初她要去相亲时,在这里发泄说的:「如果见了面,就没办法拒绝」指的就是类似眼前这种情况! 

            她对钟辰皓的好感,非常容易变成喜欢,所以她下意识远避,而心里多年来对那个人的坚持,也让她不自觉抗拒所有普通友谊异变的可能。 

            现实生活里,看不到小说中那种明显清晰的爱情,只有从好感到喜欢,从喜欢发展到愿意恋爱交往,一段时间后,水到渠成地结婚,共同生活。 

            可是,她对那个人不曾死心,所以,她无法答允。 

            心难静,意难平,她若此刻放弃,这些年的坚持算什么? 

            所以,当眼泪控制不住纷纷滑落时,她摇头。 

            慢慢地摇头—— 

            她多想这一刻自己从这个空间消失。 

            钟辰皓止不住诧异,「为什么?」就算不愿意,也用不着哭啊。 

            许盈垂着头,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渐渐在视线里模糊,嗓子肿痛,滞咽难言。 

            她要说什么?说她喜欢一个中学同学,喜欢了好多年,却在两人完全没有任何一句表白下,她一等至今? 

            「不要哭了,你不想,就算了。」他低声道,见她哭得这样厉害,心里也有些沉郁起来。 

            许盈一句话也说不出,真怕他伸过手来,只要摸摸她的头发,拍拍她的背,她就会全盘瓦解,号啕大哭。 

            她就不应该渐渐走近他! 

            不应该! 

            本来好好一个星期日,就这样乱七八糟过去了。 

            那时,正年少 

            四月中下旬,南方频频新增的非典病例终于引发这个遥远的东北城市的充分关注,人们由看热闹到忧虑到恐慌,纷纷也喷起了消毒药水戴起了口罩。 

            办公楼的食堂每天中午煮一大锅白萝卜姜汤,据说能增加抵抗力预防非典,连许盈这样视姜为穿肠毒药的,也不得不逼自己捏着鼻子灌上一碗。 

            苗杰将最近的报纸在桌上一字排开:「4月18日还1807例,22日就暴涨到2305例了,光医护人员就500多例,广州最多,其次是北京……」 

            「今天报纸来了,已经增到2914例。」董哥边看报纸边进门,「医护人员受传染的超出600了,每天都新增150至160人。」 

            「铁路公路都彻底严查,不许随便出入。」许盈翻翻日历,「看来经理在非典结束前是回不来了。」经理出差半个月,结果被非典阻在外地,各省市之间尽量减少人员流动,江敏过年后去了广州工作,谁知非典竟会扩散得这么迅速,就是想回也回不来,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药店里防治非典的中药从三块钱一副涨到十五块一副,我买了三人份的,就花了一百多。」董哥无奈道,「连口罩也卖到五六块钱,还是六层的。」 

            「真是黑心,发国难财!」许盈忿然,姑姑也为她准备了口罩,足足有十八层,不用她花钱买了,只是天气越来越暖,戴上后又闷又热,根本戴不住。 

            苗杰斜坐在办公桌上,「中药十五块那是药店卖的,听说大型医院里还有涨到四五十一副的……对了,咱市里有一个确诊得非典的了。」 

            「是吗?」许盈大是震惊,「什么时候?」 

            「就是前两天,现在在传染病医院。」苗杰没什么危机感地笑道,「据说这个人从广州来,发病前还在市里绕了一大圈,大福源、电脑商城、网吧……去过很多地方。」 

            「我再也不去网吧了!」许盈喃喃,「幸亏我也极少去超市。」 

            电话响起来,她走过去接听,却是罗洁羽打过来找她,「能请半天假吗?陪我整理一些应聘资料。」 

            「你、你可以出校门吗?」许盈微讶。 

            「为什么不可以?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可是大学现在应该是封校的吧,我小弟的学校目前连各校区之间都钉了栅栏不让走动。」 

            「我们学校没管,我天天学校和家两头跑,毕业设计下个月就要交了,累死我了!」 

            「你还敢乱跑?」许盈气叫,瞄了一眼同事,压低声音责备,「小姐,你好像刚从北京回来吧!」北京是全国重疫区之一,市政府早就通告凡从京返回人员都要自动在家隔离十二天,她还敢到处乱窜? 

            「你别那么神经兮兮,我回来都一个多星期了,什么症状也没有,保证没问题,」她快言快语,「待会儿我去你单位,你们打印机借我用一下,行了,我挂了。」 

            「你这没心没肺的死小孩!」许盈气得想捏死她,她到底知不知道目前全国的SARS灾情有多严重?真是……不知死活!她放下电话,小声道,「董哥,我下午想请半天假。」唉,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行,你去吧。」董哥很好说话,「顺便把地税那几张报表交了。」 

            「哦。」去税务局啊……许盈顿觉气弱,距离那天都三个星期了,却好像才过去没几天,自那个周末,她再也不敢去钟辰皓家,那混乱而不知所措的一刻让她感觉永远也没脸见他了。 

            ☆   ☆   ☆ 

            税务局也是一片兵慌马乱,四楼以下的楼梯间封闭了,只能通过前厅的旋转楼梯进入,办税大厅与税务员工作室隔离开来,不允许外部人员进入,一张桌子摆在交界处,三位工作人员镇守,找哪个专管员签字,需要通过这三个人向里传达,某某专管员才匆匆赶来签个字,再回办公室去。 

            「不用这么夸张吧!」罗洁羽惊讶,「税务局也太贪生怕死了,他们怎么不干脆穿着防护服出来见人?」 

            「你以为人家都像你一样祸害千年?」许盈冷哼,「就算全地球都得非典死光了,你这种怪物也会毫发无伤。」 

            「咋能这样说我呢-一」她不满地道,「照我说这税务局有点过于草木皆兵了,我刚才背旅行包进来时,那保安径直就冲我过来了,「哎,你背的什么东西?」」 

            「他干吗拦你?」许盈瞧瞧她一身装束,「就算你现在有点像民工,他也不能歧视农民兄弟……姐妹啊!不过,你回个家而已,又不是出国,干什么扛这么大旅行袋?」 

            「我从北京带回来的衣服到现在还没洗呢,要拿回家去。」罗洁羽吃吃笑,「现在美国不是反恐反得热火朝天?他八成是以为我背了炸药来炸税务局。」 

            「瞎扯,现在全国万众一心抗击非典,跟美国反恐有什么关系?」许盈从背包里翻出报表,对交界镇守桌边的工作人员说,「我找席雯签字。」 

            税务大叔中气十足地向内喊了一声:「席雯——」差点震破她可怜的耳膜,暗想别人不用戴口罩,这位大叔一定要戴,以其惊人的肺活量,口沫喷个三尺远不成问题。 

            胖胖的席专管员气喘吁吁地跑来签字,收了报表回办公室,身后罗洁羽问:「还交什么?」 

            「呃……」什么也不用交,她只是来交地税报表,跟国税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根本不用多爬一层楼到国税去。 

            「说啊,还有什么报表没交的,赶快去交。」 

            「到四楼国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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