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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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崔钧毅也来了,接到周妮和黄平结婚的喜帖,他们都很吃惊。两个人的恋爱真是秘密啊,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卢平给周妮打电话,祝贺周妮,没想到,周妮冷冷地说:“这是他父亲安排的!”现代人哪还有按父母之命成婚的?卢平听出了周妮的不快,心里也不快乐起来。看卢平没精打采的样子,崔钧毅给他打气:“哥们儿,精神点,现在是表现你义气的时候。黄平是我们的大哥,他娶嫂子,我们能不高兴吗?我知道你喜欢周妮,但是,黄平也喜欢。现在,你退出了,就要大大方方。”
卢平道:“男人要讲一个‘义’字?如果不是黄平大哥,我早就冲进去了。唉,怎么就是黄平呢?”卢平还是念念不忘周妮。
婚礼晚会演出开始,周妮第一个表演节目,她唱的是《花开就能飞》。
这首歌是卢平、崔钧毅在大学的时候自己谱曲作词的。当时唱着玩的一首歌,没想到周妮现在还记着。
船在浦江上航行了两个小时,10点半停在了外滩码头上。大家欢送新人离开后,也分头散了。
崔钧毅和卢平出了码头,崔钧毅要左拐去车库取车,卢平拦住了他。两个人步行,往浦江饭店去。得再喝一点,卢平说,船上有好酒,但是,没有好的气氛。崔钧毅说,你要喝,我当然可以陪你,但是……崔钧毅看卢平的样子,有点不对劲,就犹豫了。卢平说,你别但是但是的,喝酒有什么但是的。
两个人到了浦江饭店,浦江饭店的门童看他们醉醺醺的样子,拒绝他们进入。没有办法,他们又打的另找地方。上了的士,司机问他们去哪儿,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司机!随便!”崔钧毅说。司机把他们放在鲁班路复兴路口的gt酒吧,两个人喝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出来在大街上走,两人又一路喝,从太仓路到吉安路,再到淮海路。最后两人在天亮的时候,回到外滩。上了外白渡桥,他们爬到桥上用鞋跟敲桥面。
卢平唱道:“出门有车,回家无女兮,何处去?”
崔钧毅笑卢平好色。
卢平道:“妈的,你当然不像我。回家有两个女人等着你!张梅啊,张姨啊,邢姐啊,你的女人一箩筐!”
崔钧毅不搭理他:“我看你当初追周妮就是个错!”
卢平反问道:“你身边那么多女人,你到底喜欢哪个啊?”
崔钧毅:“不知道。排名么,张姨、邢小丽、张梅。大概就这样吧。”
卢平大喊:“变态啊,变态啊!小女孩不喜欢,却喜欢老女人!”
崔钧毅正色道:“我是没有理由在这里谈情说爱的,我说的是感激!知道吗?感激!我觉得对女人,感激要比爱更有力量。”
卢平说:“妈妈的,你还谈感激,张梅为了你去找王厂长卖身,你感激了个屁!”
崔钧毅吼叫道:“总有一天我会感激的!”说着,他拉开裤子,对着江水撒了一泡尿:“三年前,我从这里来上海,现在,我要在这里感谢上海!”
卢平看他这样,发火了:“你他妈不配做个上海人,迟早上海要把你赶出去!”
崔钧毅却一点也不恼:“在你把我赶出去之前,我一定先把你给开了。”
周重天加快了资金收缴的步伐,他要把所有在黄浦证券的钱全部撤出去。邢小丽问周重天:“为什么不帮崔钧毅?那毕竟是武琼斯的公司,武琼斯不是你的朋友吗?”周重天冷冷地说:“崔钧毅这个人野心太大,说不定就是他告发了武琼斯。只有让它接近破产,然后我们收购,才能把这家公司真正还给武琼斯。”邢小丽惊讶地说:“你那么不喜欢崔钧毅?你不是说挺喜欢这个年轻人的吗?再说,你就那么和武琼斯要好?当初也没看出你想对武琼斯讲义气啊。”
周重天道:“武琼斯看错崔钧毅了,如果崔钧毅真的坐稳了这个江山,将来武琼斯出来,恐怕连个回去的地方都没有。武琼斯在关键的时刻是讲义气的,他救了我。如果他不进去,现在,在里面的恐怕就是我了。再说,崔钧毅太讨女人喜欢,这样的人恐怕成不了大事儿。他身上阳气不够,养不住钱!”崔钧毅走进公司。走道里,保洁员小伍见他大步过来,立即收了洒扫工具,贴墙站着给他让路。他这才意识到总经理这个职位对于公司上下的员工意味着什么。他不想像武琼斯一样,高高在上,他要树立一个和武琼斯完全不一样的形象。事实上,他和武琼斯也的确不一样,他是农村出身。对于上海来说,他是个外地打工仔,他不能因为自己稍稍有了点成功,就忘记自己的出身。
他特地走上前去,问小伍一个月多少工资,每天几点上班,几点下班,家里还有几口人。看得出,小伍是个老实的乡下人,在这里做事收入很少,家里困难又多,要养老婆孩子,还有瘫痪的父亲。但是,他从来没有向公司提过任何要求,他很感激黄浦证券收留了他。
他握了握小伍的手,心里决定,对员工好要从对最底层的员工开始。
他没有直接上顶楼的办公室,而是到了交易大厅,接单员、操作员们正在做开盘准备。他记起王姨跟他说过,黄浦接单员中有个叫王晓云的男孩手脚特别快。同样排队,别人的队伍不见动静,他的队伍像流水一样,一张单子给他,他只要几秒钟。
他问哪个叫王晓云。人群中站出一个白衣小伙子来,总经理,我是。他伸出手臂和王晓云握手,小伙子紧张得只知道鞠躬,却不知道伸手。“你是我们这里接单最快的,业务熟,好啊!”他拉了王晓云的手,转身对大家说:“大家也许已经听说了,我们公司遇到了暂时的困难,但是,有你们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请大家相信,工资不仅不会降,还会提高!我现在就宣布,从这个月开始,你们的工资要逐月上涨。具体方案下周公布。”
大家鼓起掌来。
这时候,大厅主管张生永赶了过来:“我们相信公司,信任崔总!大家说对不对?”
大家的掌声更热烈了。
别了大家,崔钧毅上楼来直接找刘长生书记,和他商量给基层人员加薪的事儿。刘长生说,稳定员工情绪,提高员工积极性,加薪是好办法。但是,现在公司经济困难,这样做无异于雪上加霜。
崔钧毅说:只要人在,钱就不愁挣不回来。钱要首先撒出去,让它在外面转,它才能带回钱来。再说,我们挣钱又是为什么呢?还不是为员工谋福利?武总在的时候,我们也挣过钱,但是,都上交了。我们的员工苦啊!
刘长生说:“我们都是党的干部,为党做事,挣了钱交出去,当然是正常的。员工的福利也要管,但是要适可而止,尤其是在这非常时期。”
崔钧毅知道,再说也无益了,刘书记还没有完全明白现在公司的处境。如果公司的员工不能稳定,他们被其他公司挖走,那黄浦就真的没救了。现在做员工工作不能光靠政治了,得靠经济,得拿实力说话。
他回到办公室,曾辉玲已经在外间办公了。看见他来,曾辉玲站起来,叫了声崔总,又埋头办公了。
崔钧毅走进去,发现办公桌椅都擦过了,茶几上的花也换了。他叫不出那花的名字,但是,那幽幽的香气却让人喜欢。书桌上放着一杯乌龙茶,温度恰好可以喝,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想到调整员工工资待遇,激励大家的事儿,他觉得还是得办,而且得快办。现在是非常时期,最重要的是士气。他打电话给人事处,要他们起草一份为期一个月的员工培训计划,主要是开夜校,他要亲自讲课。他希望这个夜校能留住年轻人。
他又拨电话找申江,要申江联合张生永,两个人一起写一份要求调低工资,和公司同甘苦、共患难的申请报告。申江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桌上放着申江昨天操盘的细节以及后勤处长送来的改建员工休息室的报告。他看了,把改建报告挡了回去,但提出了在现有员工休息室基础上增加书报室的建议。他希望黄浦是学习型公司,黄浦的员工都是智慧型员工。
一会儿,曾辉玲敲门进来,送来的是申江的报告。
崔钧毅瞟了一眼报告,头也不抬,对曾辉玲说:“报告看了?”
曾辉玲说:“看了。”
“你有什么想法?”听曾辉玲不说话,他加了一句,“对这份报告。”
曾辉玲还是不说话。
崔钧毅把报告转过来,正对着曾辉玲,又拿了一支笔给她:“你也签名!”
曾辉玲脸红了。她低声问:“我够格签名吗?”
崔钧毅郑重地说:“只要是为公司着想,谁都有资格签名。你是我们公司的重臣,你不够资格,谁够?”
曾辉玲点点头,签了名。
一会儿吴单来了,曾辉玲给他们泡茶。崔钧毅说:“换一下,请吴经理尝尝我最近新买的茶叶。”说着,他从书桌底下拿出一盒铁观音来,曾辉玲接了铁观音道:“好茶要配好的茶具,我拿茶具去!”说着出门去了。吴单在沙发上坐了,有些局促。“崔总,没有你的话,我恐怕这辈子要在里面呆着了。”崔钧毅摇了摇手,“我们这里你资格最老,我也是你带出来的,我们不能没有你。真的,我们需要你!不过要说感谢,你要感谢梅捷,这是个好女人。你也知道,最近公司人心不稳,刚刚走了一个财务主管。我已经提议,由她担任我们的财务主管,全面执掌我们的财务工作。”这时,曾辉玲拿着茶具进来了,原来是一套台湾产的功夫茶具。她把茶具放在茶几上,又拿了电水壶进来,一边操作一边说:“功夫茶,要慢慢品,要用矿泉水泡。”说着,她用热水烫了茶杯、茶壶,又拿了闻香杯给崔钧毅闻。“崔总,真是好茶叶呢!我算是茶客了,也很少喝上这样的茶。”接着,凤凰三点头,曾辉玲倒了三杯,双手捧了,一一递给崔钧毅和吴单,然后自己也捧了一杯。崔钧毅一口干了茶,“恐怕不是我的茶叶好,是你泡得好。”曾辉玲看崔钧毅这样牛饮,噗哧一声笑了,“崔总,茶不是这样喝的,要先闻,再抿,半张着嘴,让茶在嘴里和空气接触,这样香味就更浓了。”然后她做示范,嫣红的嘴嘬了小茶杯,左手托着茶杯的底,右手抬起杯沿,茶到了她的嘴里,却并不下咽。吴单看着曾辉玲,也跟着学,只听茶在吴单的嘴里咕噜咕噜地响起来。曾辉玲咽下茶,又噗哧一声笑了,“吴经理,真是粗人,饮茶可不能这样咕噜咕噜响!”崔钧毅也笑起来,“曾辉玲,我和吴经理都是粗人,以后你要教教我们!”曾辉玲说:“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慧根了!”崔钧毅拿起桌上申江的报告,吴单看了,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也签了名。吴单说:“我们和鹰鸿股份的事儿,还没有了结。崔总,你说怎么办?”崔钧毅说:“这件事儿,正想找你商量,我们商借的鹰鸿股份是还还是续借,从二级市场上买来的是抛还是再买,都要有胆有识的人来考虑和操作啊!”吴单立即说:“崔总,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是继续做下去?”崔钧毅一边喝茶,一边起身踱步,“这可是一场大赌博啊!”吴单也站了起来,跟着崔钧毅的步子在他身后走,“崔总,这场赌,我们有4 到6 成把握。”崔钧毅停止了踱步,直视着吴单,“我倒要听听你,怎么做有4 成把握,怎么做又有6 成把握!”吴单看了看曾辉玲,欲言又止。曾辉玲会意,装作加水的样子,端了水壶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