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世未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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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诧异，尴尬，不知所措：“为什么？你不喜欢？可……我们已经交往了那么久。”
你低头，眼帘下垂，睫毛那么细密：“别这样好吗？”
“你每次都在拒绝我。我甚至觉得，我们真的在交往吗？我们完全不像情侣。”
你没有回答我，只是平静地说：“有些距离比较好。不然以后遇到了什么我们都会放不开手。”淡淡的，却捏紧了我的心。越是这样，我越想靠近你。
又是一个午后，你没有做作业。只是塞着耳机呆呆地看着窗外，像在思考什么。眼神没有了那么多的温柔，却还是波澜不惊的宁静。我自己玩着手机，我们没有多少交流。连空气也是安安静静的。
许久，你摘下耳机，却仍然盯着窗外：“舒雅。”
“干什么？”
“我……要退学了。”
“……别开玩笑，这个玩笑太冷了。”
“真的，我要去新东方读一个出国的一对一项目，要考雅思。”你收回目光，看着我，仍旧是平淡，甚至连一点起伏都没有。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怎么也看不透你的心思。你总是那么平静，总是那么淡。温柔，冷静。连你的玩笑，谎言，实话都分不清。心情风起云涌，“你要走，那……我怎么办？”
“你留在这里继续读完高中。周浩会替我好好照顾你。手续都办好了，我明天就走。”
“你一定在开玩笑，别开玩笑了好吗？真的不好笑。”假笑，我努力让自己相信，这只是个玩笑，只是一个不好笑的玩笑。谁知假笑却止不住眼泪夺眶。
你没再说话。再次戴上耳机，望向窗外。
第二天，那么早，我就到了教室。为了等你，为了证实我的猜想：一定是玩笑，今天夏始也会坐在我身边写作业，用好听的英文发音念课文，处理班级事务，帮那群小女生讲题，陪着我平淡地过着一分一秒。
第一节课，没你。
第二节课，没你。
第三节课，没你……
直到午休，今天大家破天荒的都没出去玩，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里等待什么。黑板上，白色粉笔沉重地书写着“告别”两个字。我突然变得不安，心里最后一丝期望也变得零碎。不要这样。我一遍一遍默念：“夏始，不要出现，不要出现在这里。”
教室门打开，你没有穿校服。纯白的T恤，纯黑色涂鸦牛仔裤，大红色的匡威高帮，背着你的黑色耐克书包。身材那么修长，清晰可辨的锁骨。你的脸上仍旧是温暖的颜色，微笑着，就像一泉阳光下的温水，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看不出来他的悲伤不舍或是喜悦。
几句淡淡的告别，男生们上前，你的几个哥们儿，强忍离伤，嬉笑着打趣：“小子，成龙啦，记得回来看我们啊。”“你走了真是校篮球队的损失。”你没有太多喧闹，只是很平常地和他们告别。
女生们全部包着泪水，想挽留你，你却温柔地拒绝。女生们送了你很多东西，沙漏、十字绣、班级纪念册或者拥抱。你却温暖的笑着，开着玩笑：“别抱了，快留鼻血了。”大家都是那么不舍，只有我一个人留在位子上，最后一丝期望都化为灰烬。真的没开玩笑。我却直到最后一秒也不愿相信。我在座位上等待，等待你走过来和我道别。
但是你没有过来，你只是在最后一秒冲我微微一笑，你嘴角好看的弧度，宁静。那一刻，我泪如滂沱。肩上轻轻地覆上了一只手，不是你的味道，是周浩。
你走了，却留下了我。而我，留下了周浩。
我们很久没联系了。周浩想代替你的位置给我幸福，我委婉地拒绝了，谁也无法取代你对于我的意义。
最后我决定，跟随你。不管周浩如何挽留，多么冒险，我也去了新东方，你在的学校。妈妈在我办手续的前一天晚上和我谈了很久。家里条件并不好。我却执意要去。妈妈没有阻拦我，她只告诉我“自己选择的路就要好好走下去”
进入新的学校，我比其他人更加努力地学习。就只是为了更接近你，我们的作息时间完全是错开的。我却天真的以为，你看见我之后会很高兴。你的头发长了，没人帮你剪。终于在一个清晨，我破天荒地早到，看见你和你的新朋友们在打篮球。修长的身材在晨雾间那么朦胧。头发那么长。
欣喜地准备好剪刀，在你们休息时来到你身后：“夏始，是我。”
你转头，惊异的目光。第一次看见你被左右了心情的样子。我笑着，问：“想我了吧？”
“你怎么在这里？不用上课吗？”
“我也转来这里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欣喜地准备接受你的问候和思念的话语。你却冷冷的扔给我一句“胡闹。”然后走开。向你的几个哥们儿打了招呼，就背起包走出了校门。剩我孤零零的站在你坐过的位置旁。口袋里的剪刀变得沉甸甸的。“我只是想帮你剪一下头发。那是我的专职啊……”
后来你接受了我的存在，却开始回避我。偶尔的几个电话虽然没了曾经的亲昵，我却很满足。我以为我们又可以和好如初。你却一直逃避我的暗示。你说，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这是你的选择。
2009年，我摔碎了你买给她的礼物。她叫青澈。周浩告诉我的。那天晚上你在电话里说了再次说了“分手”。比上次更加决绝。
2010年初夏，你变了多少？头发突然剪短了，不是去理发店剪的。因为剪得很凌乱，却再次露出了你温柔阳光的眼睛，墨色的瞳孔，是那么快乐。比你以前更快乐。左耳新打了耳洞，戴上了纯净的水钻耳钉，边框是我最不喜欢的大红。你站在你们班门口打电话，脸上绽放了好久不见的微笑，然后你匆匆往校外跑，脚步那么的轻松。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请了假，谎称自己生了病，然后偷偷跟着你出了校门。你一阵小跑，到了校门外的一棵黄角树下，树下背对我们站着一个女孩，中长的碎发披在肩下。那么娇小可爱。
我看见她回头，长长的斜刘海下的眼神是那么清冽，和泉水一样。脖子上戴着一个残缺的透明玫瑰型项链，镶着红边，就和你的耳钉一样。
我看见你宠溺的微笑，耳钉在斑驳的阳光下反射温柔。我看见她踮起脚，你低下头，让她够到你的头顶，揉乱了你的头发，你无奈地笑着，那么迁就。
我在一个拐角偷偷注视你们。骗自己，你们只是朋友。只是朋友。
你微笑着，和她打闹，开玩笑，让她骄横的拳头打在你的胸脯上，你和我在一起就从没那么放松过。
“我剪头发的技术还不错吧？”
“还好意思说，你把我的发型全毁了。”
“切~那你就不要让我帮你剪啊。卖力不讨好。”
“好好好，我错了！剪得好，行了吧。以后都让你剪，行了吧。”
“哼哼~差不多。”
怔住，泪水滑下面庞。
那明明是我的专权。为什么？当悲伤味道的泪水湿了我的面庞，我突然觉得你好像真的从我的身边消失了。我想要抓住你，想拼命靠近你，因为想要重新挽回我们的关系，我付出了我能付出的全部。那个女孩却那么轻松，不耗费吹灰之力就站在了你的身边。还给了你那么多的快乐。我想试试，最后一次试试，试试看你的身边还有我余地吗？
当晚，我下定了决心，来到你家门口，准备最后一搏。隔着大门，突然有种不安点燃心头。按响门铃，随着一声清爽的“来了！谁啊？”开门，你穿着浅蓝的睡衣，戴着眼镜，额前的刘海被扎了起来，穿着一双毛乎乎的小狗拖鞋差异地看着门外的我。
“舒雅？你怎么……”你很吃惊。
“我……我来是为了……”一时之间，我居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低下头看着地板，脸颊烧得慌。
“先进来再说吧。”你侧身让我进门，然后帮我找拖鞋。
我正弯下腰解高跟鞋的带子，却突然听见一声细腻的女孩声音从屋里传来：“夏始？有客人吗？”
就像是一声炸雷在我脑中爆裂，我头皮发麻，抬头，一个穿着黄色海绵宝宝睡裙的女孩从楼梯上下来。怀里抱着火腿。就是今天校门外的那个女孩。
“哦，小澈，这是徐舒雅，我原来的高中同学。”
“这样啊，姐姐快进来。喝果汁还是什么？我去给你倒。”女孩很开心的笑着，她就是那个小澈。
我呆住了，穿上拖鞋，我被你带进客厅。小澈很自然地从厨房给我端了一杯橙汁，我微笑着接过来。你却问小澈：“怎么没我的啊？”
“自己去倒，你不是有手有脚吗？大男人家家的，还要女生帮你倒水，好意思吗你。自己倒去。”她头也不抬一下地回答。
“无情的女人。”你嘟哝，自己往厨房走去。
“姐姐你找夏始有事说吗？那我先上楼了。你们慢慢聊。”小澈抱起火腿，上了楼，我知道，那上面是你的房间。
你端着果汁，倚着厨房的门框，微笑着看着小澈上了楼。然后渐渐隐没那般温柔：“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你们住一起？”
“回答我的问题。”
“先回答我的问题。”
“……对，我们住一起。小澈要在我这里住一个月。”
“住你的房间，和你睡一起吗？这种进展未免太快了吧。”
“别胡闹。我回答完了，该你了。这么晚了为什么来？”
“为了给我自己找一个答案。”你定定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你，心里一阵酸楚，好像真的没什么胜算啊。
“什么答案？”
“我，还有机会吗？还可以回到你身边吗？”
“这个问题，三年前我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你抿了口橙汁，淡淡的说。
“我为了你放弃了那么多。为什么一个机会也不给我？”
“舒雅，不要这样。你不该跟着我来读新东方。你家的条件并不好，不能这样拖累你妈妈。我不想让你再为了我做傻事了。我只是为了你好。”
我眼角一酸，一滴眼泪滴落：“为了我好的话，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再爱你一次，好吗？”
你平静地低下头，伸出端着橙汁的那只手，缓缓地，在我惊异的眼神中把满满的一杯橙汁慢慢倒向地板。橙汁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划出流畅的弧度，在地板上溅起水花。很快一杯橙汁倒完了，地板湿了一大块。你淡淡的问：“告诉我，舒雅。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吗？”
我站起来，走到你面前，隔着那一滩橙汁。“爱情不是水。”
“但时间是。”你慢慢松手，玻璃杯应声而碎。碎片浸泡在橙汁里，刺伤了我的已经零碎心情。我慢慢蹲下身，捡拾碎片。让眼泪混杂了扎手的疼痛。
这时，她从楼上下来了：“怎么了？摔碎东西了吗？”她看见我蹲在地上捡碎片，马上叫住了我：“姐姐你不要捡啊，我来就行了，不要把手割到了。”
然后她就蹲了下来，帮我捡。一边捡一边问我扎到没有，然后叫你去拿抹布和垃圾桶。突然，她吃痛的叫了一声，是食指被割了一个口子，腥红的血滴在了橙汁里。我看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