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易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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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台落地,微倾,有随身的小厮撩开轿帘,走出来的那人着一身正气凛然的玄色盔甲,胸膛笔直,双手背在腰后,高高梳起的发髻,青丝掺白发,却是一丝不苟的庄严,此人便是那戎马一生的顾大将军。
只见顾承天大步进府,眉头微皱,路过湘园,听到几声爽朗,于是问府中管事:“三少爷回府了?”
那管事委身,“回老爷,隅中时候,三少爷与乔公子一同回的府。”
顾承天点点头,叫人寻了顾行之到书房,思忖一会儿,又让管事把顾唤之和乔之也叫上。
顾双喜最后一个踏进,观望四周见无旁人,她便安安稳稳的叫了三哥,大哥,然后目视高堂,喊了声,爹爹。
她自小在外漂泊游历,多则大半年,少则三四月,偶有回府,也待不过十日长短,所以每每无人之时,她都会用女儿家的语态多叫几声爹爹。
顾承天一脸欣慰,看着堂下身着男装的小女儿,好似比年前要高了许多,眉眼之间,也更像她娘了。
之前一直忙于朝堂之事,他还未曾问过,“阿娇,此次苏镇之行,可有所获?”
阿娇是她小名,顾欢喜自小就以男子的身份行事,就算在外游历,她也是化名乔之,所以长期的男子生活也让她的神态动作与平常男子无异,若非要说点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她在自家哥哥和爹爹面前总是忍不住娇柔起来。
“苏镇景好人美,断桥残雪的景致尤为佳,怀国第一名胜当之无愧。”说到这里,她的语调又轻快起来,“爹爹,我还在那断桥上遇见了一人,你猜是谁?”
第五章 :命犯桃花
第五章:命犯桃花
苏镇断桥早有佳话,顾承天心下一紧,面上却笑起来,“莫不是男子?”
只见她神秘兮兮,“爹爹才智过人,正是男子!”
话落,三人脸色微变。
大概是想到了那件事,顾欢喜连忙笑眯眯的解释,“哎呀,不过那落无痕已收女儿为徒,断是不能做您顾大将军的女婿了。”
想到之前自家小妹力挽狂澜的棋艺,顾唤之淡淡接过话,“落子无痕,第一棋圣落无痕?”
她点头,“正是。”
看见小女儿天真浪漫,不谙城府,顾承天眉眼间温慈一片。他金戈铁马,向来不信谶言,却独独记得十年前那游僧的话,
“四小姐天资聪颖,却命犯桃花。”
短短不过十二字,却像藤蔓滋长萦绕在他心头,自此想起便心慌,难以消散。
这些年,放任顾欢喜四处游历,他其实也有打算。女儿家贤良淑德自然是好,但他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又生来聪颖,自是不舍关她于闺房中,出去历练游玩也好,眼界开阔了,想必那儿女情长便小了,那桃花劫估摸着亦淡些。
转而又想到朝中琐事,顾承天揉揉眉心。
“爹,可是在为皇上病情忧心?”顾行之恭敬问道。
这几日,皇帝忽然染上了重病,三日未曾上朝,朝堂之中,已有嘘声浮动。顾承天早年跟着先帝打天下,特得先帝御封镇国大将军,如今皇帝病危,他自然要坐镇朝堂,加上宁相国辅之,这朝堂还算安宁。
只是皇家之事多繁杂,这后宫之中,皇子之间,无不都睁大眼睛看着皇上的一举一动,以备随时盘算。
淡然处之的声音,
“凡是人,尚有病痛,皇上染疾,亦属自然。
退求其次,太子根基未稳,幕后无人操持,爹又稳坐朝堂,皇上此时若去,恐是不甚舒心。
再求其次,如今怀国边界和睦,举国祥和,皇上福泽天佑……爹,其实不必太过忧虑。”
一番直言不讳,听得顾唤之和顾欢喜面面相觑,纷纷看向那堂上之人,顾承天眼光微动,却不露声色。
顾行之此言有三点,其一,但凡是人,总有病痛,所以染疾是很正常的事。其二,就算皇上病重,太子如今根基未稳,皇上怕是还放不下心,断不会这样撒手人寰。其三,如今边界和睦,国家安定,若是皇上真走了,左右不过再立新君。
这番安抚之言,虽颇有离经叛道的意味,但不难看出顾行之早已将朝堂之势看的透彻离析。
顾行之其实同宁岫一样,自小便博览群书,诗词通达,只是他晚生了些许,同样的才华,第一遍是惊艳,第二遍就成了随俗。当今圣上也明白这个理儿,所以让他尽心辅导三皇子容策。
皇帝子嗣稀薄,膝下只有四位皇子,太子容雍,三皇子容策,七皇子容原和十一皇子容归。这其中太子二十有一,三皇子一十有九,七皇子和十一皇子年纪尚小,不足为思虑。
虽说太子早立,但怀国向来传贤不传长,所以不到最后,这江山究竟落在谁手里无人敢保证。况且皇帝心意不明,他虽赐给了容雍一个博古通今的宁岫,却同样赐给了容策一个心思缜密的顾行之,所以说,皇位到底谁坐,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六章 :挽红阁
第六章:挽红阁
将军府有四园,大公子顾行之住在东面的雅园,二公子顾亦之住在西面的逸园,三公子顾唤之住在南面的湘园,四小姐顾欢喜住在北面的梨园。
如今乔之作为宾客住在府中,同顾唤之住湘园。
今儿个,顾欢喜起了个大早,吟香进屋帮她梳洗一番,着了一身绿竹长袍,清雅别致。
“唤之兄,唤之兄?”顾欢喜跑到顾唤之门前,笑眯眯的喊着。
无人时,她要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三哥,可平日里,她是乔之,与顾唤之兄弟相称,所以自然要喊他唤之兄。
叫了好几声,无人应答,顾欢喜只好托着下巴坐在门边。
美人三哥定是又撇下她自己跑出去玩了,兄妹俩自小就这样,顾欢喜喜欢粘着顾唤之,顾唤之虽不恼,却时常偷偷撇下她,自己溜走。
吟香端了早点来,见自家公子托腮坐在三公子门口生闷气,连忙说道:“公子你瞧,今儿个早点是你最喜欢的红豆馅馒头,还冒着热气呢。”
顾欢喜瞅了红豆馅馒头一眼,没食欲,头又耷拉下来。
有打理客房的小厮经过,许是聊得进行,没注意到她们,只是畅快淋漓的谈论着挽红阁的牡丹姑娘,说她生的妖娆多姿,说她满腹文采,又说她实属上乘女子。
顾欢喜抬头问吟香:“这挽红阁是什么地方?”
只见吟香脸色酡红,低声回:“是,是怀城有名的妓坊。”
妓坊?也就是烟花之地,那那位牡丹姑娘想必也是卖身的女子,怎的还这么好口碑?吟香像是看出了顾欢喜的疑虑,又补充说道:“听旁的丫鬟说,牡丹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肯委身挽红阁,是因为挽红阁特许她只卖艺不卖身。
听闻牡丹姑娘只随性子接客,平日里她会出些诗词雅对,付得起银子又对的上词对的人,便能和牡丹姑娘独处一日。这怀城上下的公子哥都以能与牡丹姑娘共度一日为风雅呢。”
说到最后,吟香也有些激动难耐,这样聪慧又艳丽的女子,怕是谁都喜欢的。
顾欢喜拍拍衣裳站起来,“如此热闹,那我三哥定是去捧这位牡丹姑娘的场了。”
本想叫吟香去拿她的白扇,又想起,昨日她将白扇落在了棋馆,后找人去寻,来人却报,未得其扇,想必是被有心人顺去了。
心下不快,脚步倒是快了起来。
吟香连忙跟上,
“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挽红阁。”
旁的妓坊,夜里宣淫白日至少清闲些,而挽红阁却不然。
有了牡丹姑娘这样别有生趣的红牌,白日里,挽红阁便成了公子哥们附庸风雅的场所。而这些慕名而来的少爷公子,大多数都入不了牡丹姑娘的眼,这不得人赏识的苦楚,只能由夜里出活的姑娘安慰了,这样一来,挽红阁的夜间客源也有了不少。
这当家的倒是很会打算。
精巧大气的阁楼前。
“公子,你……不能,不能去的。”吟香拉着顾欢喜的衣袖,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她们是女儿家,怎么能去妓坊这样的地方,要是,要是传出去,日后还怎么,怎么嫁人!
第七章 :牡丹姑娘
第七章:牡丹姑娘
只见顾欢喜一身正气凛然,皱眉道:“吟香,你是丫鬟,我是公子,你这样在街前与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天大地大名节最大,吟香果然吓的松了手,她便趁机大步走进挽红阁。
吟香要跟,健壮的守门人拦住她,“姑娘,这是只招待男子,你不能进。”
见状,顾欢喜笑眯眯的探出头来,“吟香,你且回府等我便是。”
交代完事,她转身,昂首而立,四处观望,并没有看见她三哥。没走两步,迎来了一位端茶壶的小哥。
“这位公子瞧着面生,不知是……”
顾欢喜睨眼,扔给他一锭银子,“乔某自是慕名前来。”
那小哥机灵的很,见她赏银大方,又衣着不凡,想必不是能得罪的主,连忙诶了一声,吆喝道:“乔公子,楼上雅座请。”
她跟随端壶的小哥上了楼,进一间雅阁,左右屏风林立,那小哥退下前不忘给她倒杯茶,“乔公子,请稍等,这牡丹姑娘啊,马上就出来了。”
顾欢喜点点头,环顾四周,这雅阁挨着横栏,花雕的栏边是一张暗朱色案几,面上摆着笔墨纸砚各一,那白色的宣纸上,还压着一只竹筒。
挽红阁中心是镂空着的,一楼正厅里有偌大一平台,是平常舞姬跳舞的地方,此时这个平台被白色的轻纱围了起来,显得缥缈神秘。
转轴拨弦,有畅快淋漓的琴声传来,时而嘈嘈切切,错杂相交,时而隐涩绵长,婉转旖旎。顾欢喜心下一动,提手撩开遮在眼前的珠帘,左右探视一圈,却未见分毫,那白纱也未落下。
挽红阁给每个雅阁都设置了这样一个珠帘,在横栏边,半分长,恰好遮住脸,却不抵挡那人低头看歌舞的视线,这样好的韵味,做的入木三分。
一曲琴音毕,白纱轰然落下。
有一身紫衣曼妙的女子在当中翩然起舞,圆珠相撞的声音,丁零作响,可见有不少人都撩了珠帘,但求见这牡丹姑娘一面。
但仍不得见其面目,因为那女子披着一面黑纱,旋转间,依稀能见到一双狭长勾人心的迷离眼。
音落舞毕,那女子欠身行礼,“牡丹献丑,让各位公子久等了。”
语气轻柔,不曾慌喘,仿佛刚才尽情而舞的人不是她。
接着,有随从搬上案几,放置好笔墨纸砚,那女子跪坐于前,思虑一番,轻声细语道:“牡丹今日兴起,愿写一字,如有公子与牡丹心灵相通,定能知晓牡丹心意。”
说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