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年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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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和鸣远的宿舍在一个苑里,有天晚上他没头没脑拉着我去操场跑步,我跑了几圈就不行了,坐在一边看着他跑,心想他准是有心事,让他跑累了发了汗撒了脾气也是好事情,结果他一连跑了四十几圈也不减速,被我给拦住了,怕他再跑下去就没命了。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管怎么问他都不说。我还想他平时换女友跟换衣服似的,难不成遇上个真心的。后来咱们去机场送他,他当场跟你发了那么大脾气,看着把你气走,他才有了难过的表情,我突然明白过来,他那时候跑步全是因为你啊,就是因为你不肯跟他一起出去,他那是生闷气呢,所以他自己也讲不出个生气的道理。认识鸣远也有个十几年了,他那个脾气,他如果想要什么东西一定要得到手才能消停。恐怕你就是他那个唯一不能掌控的情况。当初因为你不想去,他就跟自己发脾气。现在他因为你一句不要他了,他就放手。这都不是他做事的风格,也只有你能让他这么憋屈了。今晚我可能把话说多了,你要是不想听忘了就算了。赶紧上去吧,我走了。浩民总是喜欢一边开车一边装潇洒的从车窗挥手告别。可是,我潇洒不起来。他的话如何能够不想听就忘了呢。
天若有情天亦老(下)
喂他喝了汤,又灌了一杯水,看他半睁半闭着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很少见他这样依顺的时候,好像小孩子惹妈妈生气了才会乖乖听话一样,他此刻就是那种天真的表情。
我问,要不要到床上去睡。他问,要脱衣服么。让别人听听,这个记仇的人是真的喝醉了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记得挖出陈年旧事跟我抢白。
我说,那算了,你就在这将就吧。他大睁着眼睛,摇摇晃晃的起身,霸道的问,床在哪。我觉得好笑,他到底醉了几分,醒了几分,还记得我们是分手的人么。我歪着头看他。
他忽然又躺下去,推推他,竟然已经睡着了。看着这张安睡的脸,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思念,无法移开目光,可是这样近看,又觉得他的五官是陌生的,什么时候他的眼角有了细纹,下巴的胡茬蒙蒙胧胧的一层青色,只是那两道浓眉依旧嚣张,这样好看的眉毛怎么舍得皱在一起呢。暴殄天物啊。隔了浓浓的酒味夹杂烟味,那股叫做陆鸣远的味道还是一无巨细的被我闻到,属于他的味道,那些动情的夜晚,环绕我的就是这股味道。使我贪恋。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睡着的,不放心的一次两次的出去看他,他都睡的很好,盖的被子也没有踢掉,仿佛是连个动作都没有,睡的很安稳。半梦半醒中听到他那个西班牙舞曲的手机闹钟响起,忽然就大醒了,等着他把闹钟关掉,又希望他没有听到。终于没了声音,感觉他推开我的房门,幸好我是背对着的,急忙闭了眼睛装睡。听见他轻声走了过来,听见他的叹息,知道他摸我的额发,也知道他走了出去关了大门。始终没有勇气睁开眼睛说句话,也许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清醒的他。反正没了睡意,难得周六的早晨却不能贪床,起身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听见有钥匙开锁的声音,可是转了两圈又没了动静,吓了我一跳,赶紧回到屋里把房门锁起来,找手机打电话求救,恰巧手机响起来,慌乱中险些把它扔出去。是鸣远,我接起电话就说,你快回来,怎么办,我家有小偷。正说着,大门就被打开了。我冲着手机喊,鸣远,你快来。听见有人砸房门,鸣远在外面大声叫着,七,别怕,我在。这是什么新鲜的情况,我傻了一下,就怕他把门给我踢坏了,赶紧从被窝里冲出去给他开门。他死死的抱住我,说,别怕。过了会,他大概把屋内看了一遍,问我,小偷在哪呢。我看着他,尴尬的笑笑。问,刚才开门的是你啊。捡起落在地上的早点,我特别不好意思的说,要不我再去买一份吧。他拉住我说,你这样要是真遇到小偷怎么办。我说,过两天子芜会搬过来陪我。他不说话了,接着冲我说,我好不容易买一次早点还被你摆了一道乌龙,你赔吧。
我说,陆鸣远,你也知道你好不容易买一次早点啊。他说,我不管,反正早饭是没了。我说,谁叫你拿了钥匙又不直接进来的,装什么矜持。他又喊,苏遥七,你怎么这么笨,你现在是一个人住,你老把备用钥匙放在信箱真有个万一,到时候你怎么办。我看着他翘二郎腿在沙发里面就恍惚,我这个人危机意识不强烈,也不能太清楚的把握现实,我们此刻十几年的针锋相对占了主导地位,什么生病什么宿醉什么分手,统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面对鸣远的时候玩心总是很重。我说,我能怎么办,该劫财的劫财,该劫色的劫色。他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到时候吃亏的是你。我说,自然吃亏的是我,不是你。他扔下手里的报纸转身就走了,把大门甩的特别响。我脑子里也是嗡的一声。
到厨房蒸了鸡蛋羹,没有意识的就这样做了,明明是鸣远喜欢的。虽然做了那么多次,自己吃还是第一次,尝不出特别的美味来,极普通的味道,觉得有些咸,原来又流泪了。
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脾气是许久都没有过的了,只怕他比我更早的走出角色,剩下我还在原地不动的悲伤着。是啊,他是陆鸣远,是天塌了还能撑住的陆鸣远。浩民说,别看他平时聪明,其实他迟钝着呢,他可能早就爱上你了,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他更加迟钝的是,他已经把我放下了,自己尚未清醒。下午去医院看亚光,他看出我的心不在焉,我搪塞说是在想学生的事情。
和子芜亚楠一起聊了会天,就先走了。去超市买了韭菜想回家包饺子,只有干活才能让我踏实一点。正在包的时候。手机响了,还是鸣远。我把手指放在接听键上,迟疑着要不要按下去。小心的跟他讲,喂。他不讲话。我也没有继续开口。过了好久,我开始担心。轻声问,鸣远,怎么了。他说,七,对不起,早晨是我脾气不好。我说,没事,我习惯了。他说,你不要这样讲,我以后不会了。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么。原谅?鸣远这个词很沉重的,究竟是谁需要得到原谅,做错事情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恐怕只是个明白的错误而已。我说,鸣远,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的。他说,你怎么哭了。手上已经落了两滴泪水,我擦了眼睛说,没有,喝水呢。他不讲话了。我说,没事我就挂了。他忽然低低叫了一声,七。我听着有些出神。他接着说,我知道亚光对你很重要,我一直都知道。我十岁的时候才被接到爸妈身边,亚光算是我在这边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对我也很重要。其实,那天我听到赵之航对你讲的话了。我出了医院在外面跑了好久,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会那样选择了,你那么善良不会无视下去的,我一直在说服自己,不是我的强求不来,如果你要去他身边我应该大度的祝福你们。可是我一边跑一边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就是不能干脆的放开你,遇上你我就已经不是我了,我拿不起也放不下。所以我想赌一把,带你去看烟火,把戒指和承诺一口气的交给你,我很开心你收下了,尽管第二天你把它还给我,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你心里是有我的,才会看着我给你带上戒指脸上有幸福的喜悦。那天,你对我说了那样决绝的话,可我就是知道你不是真心那样对我的,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也不应该再纠缠下去。回到家就想把你彻底忘了。可是,你又回来了,就在我眼前,还和我住在一起,我有过分的要求你也不会推开我,我就那样贪恋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你的身子也可以,我想让你痛,想看着你难过,可是你后来竟然连大叫都没有了,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我很难过,七,看到那样的你我很难过,我觉得你的心算是彻底不属于我了。我要是再那样下去,早晚恨死自己。可是我真的不能看着你离开我走到他身边去,我努力了很久想要从容一点镇定一定,可是我做不到。我想起你在他身边笑的那样好看我就做不到。后来被浩民一拳给打醒了,我和亚光是十几年的朋友了,做了十几年的兄弟,我还不了解他么,他从来先人后己,他从不为自己争取什么幸福,还是他告诉我你喜欢看大型的烟花,要我带你去,说你每年过年都要看,说到底还是他比我了解你。所以,我下定决心放你走,我好长时间不回家,故意伤害你,终于你搬走了,我却更加难过。昨天我去看他,你把他照顾的很好,气色都很好,我有多么的嫉妒他,我有多希望自己也能生病。我找浩民出来喝酒,喝醉了好像看见你了,我以为只是一场梦,可是我醒来的时候真的就在你身边,我总是能看到你那间房的灯光亮起灯光熄灭,竟然真的能在你的房里醒过来。我多想抱住你就不再撒手,可是七,我现在的心情可能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我知道我不能那么自私,亚光确实需要你。我说,我知道。他沉默了好久,我们就这样端着手机,听着彼此的呼吸。我说,鸣远,你还在么。他说,在。过了会,又说,一直都在。我说,我现在心思很乱,一时理不出头绪来。我们即便是分手了,还是朋友吧。
他说,七,是我小心眼,最近不该这样对你,你早晨跟我说,吃亏的是你,不是我,我就生气,我们是什么时候分出彼此的。就算是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你遇到问题一定要来找我。
我说,谢谢你。他沉默。我走到阳台,说,鸣远,上来吃饺子吧。他别扭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笑,说,你那破辆车啊,我在七楼一眼就能看到。重逢这样两个人坐在餐桌前一语不发的温馨祥和,喜悦便从心底一层层溢开,连指尖都是舒服的,手执筷子感觉是那般流畅温情。鸣远呢,他总是吃的那般急切,不似亚光,亚光的吃相用亚楠的形容说来,便是沉着。这样两个人一动一静的,却都是我心底的光芒。一直在想浩民说的话,你对亚光的感情和对鸣远的感情是一样的么,你分得清楚么。
是啊,是不一样的,我分得清楚,却放不下。给我一些时间。子芜却说,七,感情是没有时间的,当你放下了,恐怕转身时只能扑个空。
等待我转身的是什么呢。电话又响了起来。
只求简单的幸福(上)
我每次见到赵之航都是积压了满腹的怨恨,这个人的的确确是欠扁。可是,我的力气和勇气呢。找到合适的骨髓了。子芜的声音如天籁一般。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带来一阵阵冲顶的幸福。我大叫,太好了,太好了,子芜,真是太好了。
鸣远问,怎么了。子芜听到他的声音,挑了声调问,双喜临门?我含笑,说,不是。我们放下碗筷就跑到医院来,子芜浩民和亚楠都在。推门进去的时候大家正在笑,反倒显得亚光是最淡定的一个,有多久没有这样站在一起相视而笑了,还是很多年前吧,后来各忙各的,见了面无外乎小打小闹,像这样谁都不讲话,却每个人都掩不住的笑意,真真许久不曾照面了。亚楠见我们进来,大声问,你们怎么一起来的。就她眼力好,这个死丫头。我说,有什么问题么。浩民一副耐人寻味的打量目光,跟他们解释不清,交给鸣远处理吧。转身打算去找赵医生例行询问。子芜跟上来捉住我问,你们和好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