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提刑官-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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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卫忽道:“那个邱掌柜,粗眉浓眼,背阔腰圆,状如恶煞。他动了杀机后,在将朵朵推落湖中乃有意弄污自己袍襟,借此掩饰自己的勾当,不可忽略。”
皇甫天雄也是道:“你们有无发现一人?”几人忙是朝皇甫天雄看起,“就是那船夫解大甲,他两只裤脚都是潮湿,起初我还以为是汗水,后来看时,发现不对,汗水没有流的如此多,我便认为他是乃进入湖中过,而之前跳入湖中的几人却是没有他,也就是说,他曾一人进入湖中。”
方秋获点头:“那是可疑。”忽地对皇甫天雄道:“你速派人将拿船夫带回衙门候审!”
皇甫天雄抱拳应是,到舱口叫着一人即刻去办起。
方秋获沉思了下,又是说道:“不过,我思量来,那凶犯必与朵朵有情缘,至少也是相识,否则何以窗外一招手,那朵朵拔脚即随去。”
俞显卿点头道:“蔡则生身不满五尺,腿短腰肥。且不仅形态粗陋,而且不解骚墨。一般女子见了尚且嫌憎,何况是有着才学的朵朵?
邱求索生的一幅凶悍模样,谈吐也是粗俗不堪,看女人也是饿虎馋狼色相,朵朵岂肯属意?
唯井、刘两人虽有了些岁年,却是风流雅客,情场老手,且又腰缠万贯,故最有魅力。”
皇甫天雄道:“我们此刻首当弄清哪一个与朵朵瓜葛最深,无论旧情抑是新欢,分剖明白,才可勘查。——这当然应去春香坊探测。
秋露院主可能倒未必知道其中秘密,毕竟那属个人之事,只识些浮面上应酬。反是其他小姊妹间容易探出实情,大凡私下里的风流韵迹总瞒不过同行姐妹去。”
接着由道:“我们应迅即查封朵朵在春香坊的房间。凶手系一时生出杀机,总不能当即灭去两下往来的痕迹,朵朵房中必有几样信物字句。船一旦靠岸,凶手会抢先一步行事,我们不可不防。”
“你之所言极是。”方秋获点头起,接着对俞显卿道:“铮臣兄,船到码头,你即可命你州府的捕快将春香坊给围起,不得有任何人进去,且偷偷地派一人即奔春香坊暗中潜伏。
若见有人闯入朵朵房间,即行拘捕。待明日一早我们即到春香坊,再细搜朵朵房间。”
正说着,忽是外面下起了雨来,夹着风吹得呼呼直响,湖中也是起了波浪,脚下的船板更是摇晃不已。
花艇靠了趸船已是夜深,码头上灯彩被暴雨打过,零落不堪,一片狼藉。
几人正要离开船厢,皇甫天雄忽道:“几位大人忙走,我且看着双红绣鞋似有异常?”说着走过去,将潘书记身边已是包裹好那双红绣鞋抽出来,伸出手去在里面不断的翻动着。
忽地抽出一条小巾帕来,几人忙是凑过来看起,上面竟是有着印迹。
俞显卿指着上面印迹,不解问起:“上面好像画了一三角形,不知是何意?”
“还有那三角的点特意弄的浓些,难不成这三点里有着什么奥妙啊?”
几人又是猜测了一番,也是未猜出个什么眉目来。
皇甫天雄忽地想起白日发生的事,便是全盘托出,道:“巧的是,那人在‘入水深处’雅间吃的菜,却是盯的那‘黄金屋’,而晚上宴席,两位掌柜又是皆在,莫非其中有着什么关联?”
几人也是陷入一阵沉思中,相互间又是推测一番,未有个合理的结果。
四下一片沉寂,几人预感着将有大事正在悄悄进行着——杭城里难道真要发生一次大案件了!
方秋获又命潘书记传言井学元诸人,衙署暂且无事鞫问,各自回家。
回到提刑司衙门,已是子牌时分,鼓楼已是响起二更。皇甫天雄从匆匆告别方秋获与潘卫及俞显卿等人后,便是回了家。
进得家门,见那王雄竟还未睡,在油灯下呆呆地发着愣,不觉好奇,便是悄悄地进的他的小房间,准备吓上他一跳。
不料他已察觉,见皇甫天雄回来,脸剎地红起。
皇甫天雄不觉奇怪,问起:“你脸为何红了,是不是动了什么歪念头?若你要趁我不在家,想打我妹妹主意,我可是定不饶你!”
王雄忙是求饶道:“大哥,瞧你说的,看我像是那种无理之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肚子里想着什么歪心思?”
“我能有什么歪心思,我是想——”说着支吾起:“我明日——便要回柳河西县了——就是——不舍——”
“我看你是舍不得燕子吧!”
王雄顿时脸通红,嗫嗫着似乎为自己辩解:“不是的。”
皇甫天雄懒得听他解释,忽地想起之前方秋获说的那吏部将派人到达州核查他身份一事,便是与他说了起来。
说完后叹道:“可惜此良机,我将是错过!日后只能跟在我义父旁当个小捕快”
王雄眨了下细眼:“如此也不是甚好!”
“安逸倒也是安逸,只是你知道我擅于断案,现义父尚在提刑官职位上,若日后他去了其他衙门呢,那我岂不是连捕快也做不成了!”
接着又叹道:“想来也是,就算无案在身,我乃仵作人家,也岂能做官!”
王雄眨下细眼,打了个哈欠。皇甫天雄见他一副爱理不理模样,用手拍下他,斥道:“小子你可在听否?”
王雄一个‘咯噔’,忙是回道:“在听,听着呢!”咽了口水,“其实你说的也并非完全是实情!”
皇甫天雄一愣,惊起,想不到他冷不丁竟让人好奇起来。
“我记得我爹曾说过,你们一家可是从外面迁徙过来的。”王雄看着皇甫天雄停下话来。
“废话,这我都知道,还用你说!”皇甫天雄不觉有些失望。
“可是我爹说,你们可不是一般人家,祖上曾是军营中人,隐约听说好像还有功臣啊,不知为何流落到柳河西县?”
听到此,皇甫天雄顿时惊起,“你再说一遍?”
王雄接着又是说了一遍,“故你按祖上来说,并非是那普通人家之后。”
想不到还有如此一个意外之喜,难不成真的上天在暗中相助,惊喜过后,皇甫天雄马上皱起了眉:“那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言,现下如何能够证明我祖上之事,若双亲都在,倒还可向他们求助一番。”
“如此倒是,不如待明日回家后,我细细问上我爹一番,看看能否有着其他消息!”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忽地王雄睁大眼道:“我倒有一人或许可帮助你?”
“谁啊!”
“你是否还知当初在柳河边垂钓的老人家葛大爷,他不是曾说你极像你的爷爷吗?说不定他知道你的家世!”
皇甫天雄一拍大腿,喊出声来:“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喊声惊动了其他屋子里的燕子与春娘,只听得她们窸窣声音,不会儿,便是来问起。
二人忙是回道,无事,只管睡便是。
马上王雄叹气起来。
“怎么了?难不成葛大爷去世了?”皇甫天雄焦急道。
“那倒不是!”王雄摇了摇头,“前些时日,我们柳河西县忽是来了不少的兵士,持枪端弓的满城寻找起,也不知他们要找寻什么东西?后来,我就一直未在柳河边见过葛大爷,众人也说葛大爷失踪了。”
皇甫天雄有些失望,呆呆地望着前面,看来一丝希望又是没了。转念一想,如此不正好表明葛大爷与军营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管如何,皇甫天雄决定回柳河西县一趟,查下葛大爷的下落,了解清楚自己,不,应是李鑫的身世。
皇甫天雄便是让王雄再住一晚,到时与他一起回柳河西县。
二人接着无话,匆匆地回房便睡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神秘绿仙居雅士(求订阅)
第二日大清早,皇甫天雄便随方秋获、潘卫还有杭州府衙的俞知州几人匆匆地去了春香坊。
春香坊座落在吴山脚下,面临西湖,四周树林掩盖,鸟鸣喉啼,此坊乃一座三层大院,想不到这烟花场所竟是置身如此清静之地。
进入“春香坊”,先是一座优雅的小平房,秋露即可迎了出来,方秋获即命秋露指点朵朵房间。
带着前面引路,转过这房,穿过庭院,转去一幢玲珑楼阁。
秋露上了楼梯,摸到钥匙,打开朵朵房门。
房中忽地闪出一人来,秋露吓得尖叫起来。皇甫天雄迅速上前一把利索将他扭住。
那人忙是喊着:“是我,自己人!”
此时俞显卿上前笑道:“此是我衙中的一捕快!”
皇甫天雄忙是放开了他。
俞显卿道:“昨日至今,可否有人偷偷溜进房内?”
那捕快禀道:“小的在此一直守候,并不见有其他人潜来。”
俞显卿点头道:“你且陪秋露院主下楼去,留心防备院中。如有生人进出,拦住盘问,不要轻易放过。”
那捕快忙抱拳称是。
杜参军摘了秋露钥匙纳入袖中,开挺了房门。几人一一进入房内,关上房门,开始倾箱倒筐,翻柜动床,一一细搜起来。
朵朵的手迹果然不少,皇甫天雄不由惊起,看不出来朵朵不仅貌美,且也是有才,那书信一式楷书,皆摹的欧阳询的字帖,十分工妙,让人看了也是爱不释手。
可惜如此高雅一女子却是失踪了。
——朵朵心细,每与人书信,俱留底稿。
别人写与她的则更多,抽屉里单信礼一项便厚厚几迭。
细读这些书信也无非风月场中虚套陈辞:一壁厢刻意谀称,杂以狎昵。
一壁厢虚与委蛇,敬而远之,并无十分认真之迹。
单从书信判来,与朵朵有染的不亚二三十人,而井、蔡、刘、邱几人也都在其中。
方秋获命潘书记全数捆扎了,运去衙署慢慢细读。
忽然杜参军见朵朵枕套内还藏有一本簿册,装帧十分雅致,大红洒金绢面,染以檀香细片。
翻开一看,果然全是情书,一式金书小楷,甜甜蜜蜜,香艳绮靡,还杂以骈四俪六的诗赋句式。署款是“绿仙居雅士戴小仙写。”
杜参军将那薄册递给了俞知州,看了眼皱眉道:“那戴小仙会是谁?”
说着将册子给了方秋获。方秋获简单看了下,思忖起这个“绿仙居雅士”料是朵朵的意中人了。
不然,他的书信何以这般款样,又如此装饰,且仔细藏在绣枕之内,与朵朵梦啼泪痕相沾连呢?
便是将刚才所思向俞知州说道。
皇甫天雄拿过那册子,果是字迹清晰到位,用词也是用心,看来两人的关系已是非同一般。
杜参军道:“要找到此位绿仙居雅士似非难事,这一笔好字汉源城里屈指可数,想来必是风流秀才一类人物。”
皇甫天雄摇头:“这位虽号称雅士,看似写得一笔三馆楷书,究其文字却多不雅驯,几近村俗。此人学问必然粗疏,好摆弄而已。”
一面将簿册递给那潘书记将那些书信一同给捆扎了。
几人下了楼,又是找那秋露问起可知“绿仙居雅士”。
那秋露则摇了摇头,不过倒也是提供了一个消息,称‘近些日她时而会常常哀声叹气的,像是有着什么心思。可是听得昨日井员外的湖上宴席,却是显得几分开心。’
皇甫天雄马上道:“联想起之前方大人在花艇说的事,如我未猜错的话,之前她定已是知道城中将发生之大事,且不知其中具体细节,
故不知该如何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