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祭〉-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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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在读书和练武……,啊不,练笔,其实早就没心情练笔了,就在——”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我只想在读书中平静地度过这一个月,然后给父母的一个交待。”
“给父母什么交待?是考不上高中吗?你父母容易吗?你认为你对得起父母吗?”
“我知道!我知道父母不容易。可我有我的理想,无论是谁,包括父母,都不能把我阻拦!我相信父母总有一天会为我的所作所为感到骄傲的,尽管他们现在不理解我。”
“那好吧,我成全你。你现在就可以给父母一个交待了。”
“你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还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那不行的,我不能中途退学,再说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不能让父母为我担心,不能惹他们生气。”
“那你把你的家长找来,我和他们好好谈谈。”
“不!不行的,他们同样会担心会生气的。”
“哟,还是个孝子。那你还是回家的好。”
“这?你逼我?”
“别说我逼你,有本事你就别待在学校。”
“我……”马雯不再说话,他还能说什么呢?谁让自己是世界上最软弱的群体当中的一员呢?
“哼,没能耐了吧,你的本事呢,大英雄?这样吧,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咱们已经聊了三个钟头了。看来只有你父母才能降服你了,你回去做做心理准备,我明天给你父母打个电话,要他们来。”
“……”
马雯深叹一口气,深沉埋下头,满脸净是哀愁。除了眼泪……哼!蝴蝶,怎么会有眼泪呢?
惨败啊!蝴蝶,到底是脆弱的……
果然,第二天上午,雯母来了,手里还提着包,马雯惴惴不安地去迎接。雯母端详着儿子,许久才说:
“你又黑了,你又瘦了啊。”
“我挺好的,妈。”
“噢,这是我给你带的你最爱吃的肉丝炒芹菜,还有两个馒头。”雯母说完把包递过去。
马雯轻轻接过包,用手一摸,那菜还是温的。他感动的直想流泪。
“对了,里面还有几包牛奶,我听你姑妈说这东西对开发智力挺有用的。”
马雯深感羞愧与感激,禁不住想哭。好久,眼泪还未流下。
“刚才你班主任对我说‘你们家马雯是不是神经有问题呀?’这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你像咱们村的英莲(英莲在读初三时,学习学的走火入魔,没到中考便疯掉了,至今尚未痊愈)一样学疯了呢。”
“什么?他怎么能这样吓您?该死的老东西!”马雯很气懑,然而很纳闷他们怎么碰一块儿了。
“你怎么可以骂老师呢?”
“造谣生事,平白无故吓你的家伙还不该骂?别听他胡说,我只是学习——学累了,学烦了,过一两天就没事儿了,别担心。”
“我还听他说你成绩下降了不少,你可得好好学呀,千万别落下,家里供你不容易呀!”
“我……知道。就是考试时有点儿心烦,没发挥好。不过放心吧,我现在没事儿了。”
“那——我该走了,你好好学。家里供你这么些年图的是什么呀?不容易呀!你以后心情不好了,就到外面转转,学不好……没多大关系,可别学疯了!转完回来之后再好好学习。行了,不耽误你了,赶紧回去上课吧。”
马雯站在那里,目送雯母回去。雯母刚走几步,回头又说:
“别忘了把东西分你同学点儿。”
“我知道了。”
“别忘了好好学习,实在累了烦了就歇会儿。”
马雯没有像以前那样嫌雯母啰嗦,安慰雯母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妈!”
雯母这才安心回去,其间又不免回头看看儿子。
“罢了!罢了!为人子怎么可欺其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文学武术暂时搁下吧!为了父母考高中吧!就这么办吧!”
就这样,马雯没有熟思,断然决定为此一搏,考取高中。
中午饭后,马雯路过操场,忍不住想去里面练功。可想到时间逼人,又心下不忍。“就算是最后一次吧!”马雯想着,踏进了操场。操场上寂寥空旷,连个鬼影都没有。马雯慢慢地跑着,宁静地听着自己心脏的跳动。看来所有人都忙着中考了,我还真没心情练下去了。话音刚落,一伙打蓝球的小子冲进来,证明马雯的观点是错误的。马雯有些快意,“终于来了志同道合的了!”之后又有些落寞,“他们是学习累了来放松的,还是无心考高中的?应该是后者吧!在这紧要关头,好学生还会来操场?”
马雯练的是摆腿和飞脚,又那么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电击了一下,这是一种不祥的预感。马雯来不及思考,急忙跑回教室。同学们正在埋头做题,马雯劈头盖脸地离自己最近的司雪:
“班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出什么事儿呀,噢,萧湘和一个男的,好像是她哥哥,搬着桌椅走了。”
“啊?”马雯看了看萧湘的位子,空荡荡的像旷野,“这,你们怎么都跟没事儿人一样?走多久了?!”马雯愤怒的样子像要吃人。
“你烦不烦呀?我还得做题呢!”
“噢!对不起。”马雯说完,冲出教室,赶到校外。人,早已走远了,远的看不到踪影。
“嗨……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能说!班里的那些混蛋只知道学习,学他妈的大头鬼呀?!自己相处一年的同学走了,还有心情在那儿学习!还跟没事儿人似的!哈,这叫什么同学?马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昨天就应该想到人家要走,你还去练他妈的什么狗屁腿法呀?什么最后一次?不过她为什么走这么早?一定是那老东西!该死!”马雯悔恨伤心,忽而又想到了刘琪,“当初她走时,我也没能见着她。嗨!。。。。。。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很好吧?好想再见到她呀!……算了吧!似乎好久没注意刘静了,不去想她了,她现在已经是很优秀的学生了,甚至超过了当初的我。我们到底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啊!……”
“有朋自远方来”虽然是快乐的,然而有时却也是不乐的。
下午放学后,马雯无心饮食,只在走廊里独自踯躅,猛然间觉得有只手按向自己肩头,扭头一看,却是周文静!并且满脸都带着笑容。
“周文静。是你?哈,文静!”马雯喜由心生,紧紧抱住周文静。
“马雯,别来无恙啊。”周文静笑道。
“嗨,什么有恙无恙,单是比原先不务正业了。”马雯松开他说。
“哎,你没吃饭吧?走!下馆子去,我请客!”
“好啊,走!”
两人牵扯着手,跟一对恋人似的,到了一家名为‘燕回春’的饭馆,临窗坐下。
马雯抬头时看到对面墙上有一副画,画上画着一只一动不动的小船,船上立着一只艳丽的小燕子,周围是不见边际的河湖。
“马雯,敢不敢舍命陪君子,跟我喝个大醉?”
“哈,算了吧,我从不喝酒,你自己喝吧,少喝些。”
周文静便要了瓶啤酒,笑了一下,问马雯想吃什么。马雯便要了两碗拉面,一盘鸡,一盘芹菜。
马雯看着周文静开启瓶盖,笑问道:
“文静,如今怎么睡醒了?”
“以前没事儿干,不得不睡觉。现在忙了,想多睡都没时间。哈哈哈。”周文静说完,倒了杯酒,咕咚而尽,马上又倒满。
“你工作的事怎么样?”马雯吃着菜问。
“刚进肉食品厂的时候,受尽冷眼,吃尽苦头。也想要放弃,但无奈到何处都会居于人下,便忍耐而且努力工作。###个月后,嘿,咱会办事儿呗,工资便渐渐多了起来,甚至超过了厂子里几个大学生。”周文静吃了菜,喝了酒,倒上后,说:“这让我明白大学生并不那么值钱,知识不能当饭吃,很多事光靠知识是不行的。”
此时拉面端了上来,马雯推给周文静一碗,自己端了一碗,边吃边笑问:
“找女朋友了吗?”
“哈,你有了钱,不用去找女孩,女孩都来找你。现在身边倒有几个,可谁知道哪个是我最喜欢的。”周文静边吃边喝边说。
“那你对以前的恋爱抱着什么看法?”
“切,走出校园才明白,那种感情既脆弱又幼稚,根本算不上爱情。”周文静说完,喝了一杯酒,复又倒上。
“可我相信,那一定是世间最纯洁最真挚的感情。”
“呵,我们的学生时代真的那么纯洁吗?不过我到现在还觉得白艳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周文静说到此突然放下了筷子。
“既然说到这里,那我问你,你有白艳的消息吗?在你辍学不久,她也不上了。”马雯并未在意,又问。
“她辍学后就在S城的一家舞吧工作,但就在一个多月前,流产死了。”周文静说着,眼圈便红了。
“什么?”马雯吓了一跳,随后小声问道。
“你别难过了,也许是这世态本来就如此。”马雯拍拍周文静的肩。
周文静默默地点点头。
“文静,以前的一些同学,你还跟他们联系吗?”
马雯将话头转开。
“当然了。和我在一地的,休息的时候便能见面,异地的打电话也罢,上网聊天也罢,都保持着联系。”
“那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马雯好奇地问。
“陈震在一家私立的餐厅做服务生,常常会挨骂。吴非就是每天吹牛要做飞行员的那小子,做了蛋糕师,身子发福的不得了。黄如雨原先上学时候便醉心于黄带,初三上学期辍学后,向家里骗了两千多块钱,专门卖黄带,刚卖了一个星期便被抓了。在初一时,一个叫郁茵的女孩,你可能不太认识,在一家器械厂打工,不知怎么着竟成了卖淫女,警方还未发现。当然,我是听朋友说的,不一定可靠。当然,大多数的人都是安安分分地工作,虽然不太喜欢自己的工作。其实也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只要能赚钱就可以了。行了,不多说了,越说越郁闷,不提了,吃饭,吃饭!”
“好吧!”马雯说完,怀着无限心事,闷闷地吃饭。
吃完饭,马雯便说:
“文静,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那你回去吧,我还要多喝几杯。”
“你可别醉了,我可没时间来背你。”马雯勉强堆笑道。
“没事儿,回去吧。”
“再见。”
“再见。”
马雯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走回教室。
两个月以后,中考终于结束了。马雯感觉很坏,坏的彻底坏的干净。首先是作文,他把普天下的语文老师都给狠狠笔伐了一番。然后是数学,在涂答题卡的时候,他把第十题的答案涂在了第十二题上,这就意味着后面的两个选择题也跟着倒霉。最后是英语,录音机把三篇对话短文念了两遍,他愣是一句没听清。马雯估计自己的成绩离市园三中的录取分数线得差三十分。成绩下来以后,马雯大吃一惊:只差了三分,这意味着马雯要向三中赞助两千六百元人民币。
原本马雯是不愿意再上高中“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