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记-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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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漫修一怔,这个说法已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了。
“恩,他是这样对杨全说的。还对杨全说,他之前练过几年功夫,知道自己的娘子被人绑架了,他是想救娘子出来的。”
“如此说,该感谢他的才是。说不定,这十几年,就是他,照顾的母亲呢。”
“是不是他照顾的孟伯母我现在还说不准,可感谢的话先别说但早。”
“哦?”
“因为,就在杨全救他的次日,他便人间蒸发,不知去向。”
“或许,是个不喜给别人添麻烦的江湖隐逸人,又或许,不想让人过多的知道他的身份吧?江湖上,不是有很多这种怪人吗?”雪儿在一旁插嘴道。
“恩,终于被你说中了一点,他确实不想让人过多的知道他的身份。”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其实开始他走,杨全确实也没觉稀奇,正如雪儿讲的,江湖上有很多怪性格的人,何况他自称是生意人,很可能是不想再沾染江湖上的恩怨。于是,杨全也没太往心上去,只当周府劫人是与此人有的什么旧怨。可是,既回来了东京,杨全就担了另一项任务,将我所掌握的情况给开封府的包大人通个信儿。”
“好啊,原来你罢官远走他乡,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叶子廉也没接雪儿的话,继续道,“你道怎地,杨全去汇报完正事后,却无意在包大人的案上发现了一张影像。”
“影像?难道还恰就是那男子的不成?”
“对,你又说对了。正是那男子的。可是,影像上他的身份是叫朱四,人称朱不眨,是个专门干杀人勾当的主儿。”
“啊?是个杀手?”
“不仅如此,他还可能与金华赤松乡苏家一案有着密切的联系。因为,苏齐夫妇命死的那几日,赤松乡还同时消失了两个人,一个叫做钱狗儿,是当地的一个地痞头儿,另一个便是这朱四朱不眨。后来,这钱狗儿的尸体在义务的一家客栈被发现,而据店主称,当时与他同时住店的,确实还有另外一个男子,他们还打听一个女子和一个婴孩的住处来着。而根据描述,确定就是朱四无疑。当地官府根据描述画影拿人,可朱四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后来,过了许久也不见拿到人,官府便撤了告示,人们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这个人。直到前一阵子,开封府又派人到赤松乡重查当年苏家一案,才有人提起,说是后来曾见过朱四,还见他进过刘府的大门,可后来便再无踪迹。”
“那这么说,朱不二就是朱四,他极有可能就是当年苏家一案的知情者了?”
“极有可能就是这样的。可是,现在,人却找不到了。”
“一定还在东京。孟伯母在这里,他就一定还会再找来的。到时,咱们给他来个瓮中捉鳖,他不就再也跑不了了吗?”
雪儿和叶子廉在一旁讨论个不亦乐乎,漫修却一直沉默着。杀手!自己七岁那年,那个闯入他家要杀他和母亲的恶人,毫无预兆的便跃入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他的手上,可是有一道疤痕?”
听着漫修这么问,叶子廉不禁一怔,“你,该不会是认识他吧?”
“我想,我极有可能是见过他的。当年,有个人是要来杀我的。”
沉默了半晌,突然叶子廉一拍大腿,极其兴奋地说道,“通了,通了!这就说得通了!你本是苏家的少爷,因那管家刘喜想篡夺家财,便设计害死了你的父母。而据证实,孟灵原为苏家的一个丫鬟,在府上唤作灵儿,本家姓孟,正是她负责照看刚出生不久的小少爷的。可后来听说少爷溺水,她也跟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见,是她护主,偷偷将你带了出来。后来,阴差阳错,又遇到了秦威,便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可刘喜那厮却不肯就此罢休,还雇佣了杀手,要置你于死地。后来有人见朱四回去赤松乡刘府,定是去拿赏银的。而朱四,包括那个死了的钱狗儿,定是杀手无疑。”
一个迷案,在叶子廉口中轻轻松松的几句话便解出了答案,而漫修,却仿佛做梦一般,真不敢相信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或许,是被之前那个可怕的魔咒给吓怕了吧。
“漫修,你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漫修过了好久才转过神来,说道,“那你刚才说碟证……?”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真情告白
“哦,这个倒与朱四无关。孙大海你认得吧?”听到漫修问起铁证,叶子廉收起了刚才的兴奋,有些正色的回答道。
“认得,是以前住马行街时的老邻居,还是他帮着埋的父亲。”
“这事儿我来说吧,他找的是我。”雪儿插言道。漫修不禁一愣,孙大海怎么会认得雪儿,还找到她的头上?
“我因被禁足,每日都呆在家中,好是烦闷。突有一日,下人来报,说来了个船夫,请求见我。我本来就闷得厉害,再加上好奇,便派人将他请入了府中。见面后,他自报姓名,说叫孙大海,并问我识不识得秦漫修。我一听是你的事,就更加上心了。于是问他何事。他给了我一个包裹,我打开瞧时,里面是两个牌位,还有一套包裹婴儿用的衣物。那牌位上分别写着‘先主上苏下齐、先主夫人赵氏上心下桃之灵位’,而这恰就是林伯母已逝的妹妹、妹夫的名讳。于是,我便更想到了你。”
“牌位?”漫修记得儿时家中是有两个牌位的,可是他当时年小,母亲又没有告诉他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牌位上供养的人是谁。可现在一见,这金华的苏家确实与他家是有关系的,不然,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林伯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妹妹的儿子,杀手朱四与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说起母亲,为何偏偏也是金华口音?对苏齐夫妇虔诚供养不说,还称其为“先主”呢?
雪儿顿了顿,接着道,“于是,我便问那孙大海,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他说当初住马行街时曾是你家的邻居,因他常出海跑船,老母亲多得邻家孟娘子的照顾。可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孟娘子的夫君被杀,孟娘子和他们的儿子漫修也失了踪。马行街的房屋也因一场大火被烧了个一塌糊涂。可是,在大火中,他的老母亲硬是要他闯入这邻家之中,将房屋正中的两个牌位和牌位旁摆放的一个包裹给抢出来,开始孙大海也不明老母亲为何如此,可是估计是孟娘子在照顾老母亲说过那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老母亲为了感恩才如此做的。把东西抢了出来,后来便忙于搬家,安顿,孙大海便将这件事忘在脑后了。直到老母亲去世,他收拾遗物时也没能记得起来。可前一阵,他要出远海,便决定把租赁的房子先退了,收拾整理东西时却在床底发现了这个包裹,想起来这应该是你的东西。据说,他之前还在船上偶然见过你一次,并约定要有消息就去如意酒楼找你。可是,他去找了你多次,也没有你的消息。幸好过年的宫宴,让你一下子成了名人,街头巷尾都把那天的话题当做了饭后茶余的说话,他才知你成了周府的奴隶。又知你临行时赠与我一支金簪子,想必咱们关系非同一般,便前来寻我了。”
“原来如此。那东西,现在何处?”
“当时叶大哥还没回来,我便一并交与了开封府,你道怎地,就在那包裹婴孩儿的衣物内侧,居然用金线绣着‘苏漫修’的名字。”
“苏漫修……苏漫修……。”漫修不停的反复着这个名字,对于这个身世之谜,他,是真有些糊涂了。
“可惜现在孟伯母还是头脑不清晰,不然,由她亲口告诉你,我看啊,你就信得心服口服了。”
“什么?你说娘,她现在就在府上?”
“不止她,还有林伯父,林伯母,袁叔叔谁的也都在啊!”
“为什么不早说!”说着,漫修便要向外冲。
“喂,你回来!就打算穿那件破衣服见长辈吗?是要看他们为你伤心还是怎么着?”
听雪儿这么一说,漫修立刻停住了脚步,也是,自己穿的虽然还算干净,到底是件奴隶穿的衣裳。莫说别人了,单林姨,见了还不得哭成什么样子呢。
“可是……”
“放心,我给你准备了。这,可是咱们的约定!”
漫修突然想起他曾经要求雪儿缝制一件完整的衣服的,这才多长时间,她真这么本事?
“报。”此时,一个士兵在外面报说。
“说,什么事?”
“回禀叶大人,二少爷回来了。”
“哦?是吗?雪儿,漫修,你们先在这里换着衣服,我去去就来。”说着,叶子廉便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二少爷?该不会说的是叶子奇吧?他不是在周府?怎么回来了?
“喂!”一连串的疑问被雪儿的一声吼给拉回了现实。看着手捧新衣的雪儿已面带怒色,估计,应该不是吼第一声了吧……
“这是你缝制的?真漂亮!”漫修赶忙识相的接过雪儿手上的衣服,看时,才发现,这衣服的花色,居然和他从百花馆逃出,与雪儿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那件绣花蓝底袄的花色是完全一样的!
漫修不由的望向了雪儿,只见此时的雪儿一脸绯红,少女的羞怯跃然脸上。估计,只寻这花色也花费了她不少时间和心思吧。真是,有心了。
漫修心中一阵感动,展开衣服看时,是件长袍。他很适合蓝色,穿上,应该会合适吧。
漫修忽略了那缝的大小不一的针脚儿,小心翼翼的将衣服穿在了身上。肩部,明显宽了些,袖子,也似长了一截。雪儿给他整理时,一使劲,还把新衣裳给拽开了一道缝,明显,就是缝的不结实的结果。
噗,噗,刚还调皮美丽,河东狮吼的雪儿此刻竟在哭!漫修赶忙去给她拭泪,并安慰她道,“瞧,这几日可能吃得太好,竟长了些肉,把雪儿辛辛苦苦缝制的衣裳都给撑破了。真是该死,该死!”
“呜呜……”漫修没想,这不劝还好,一说却让雪儿哭得更凶了。
“雪儿,你别哭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瞧,用这腰带一系不就好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我真不是有意弄坏你的衣服的,这么漂亮,我哪里舍得……”
漫修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感觉到嘴唇上一阵热,伴随着脸庞上还有两行凉意。天哪,雪儿正在吻他!他不是在做梦吧!
漫修的眼睛睁得很大,半晌,才反应过来。想当初,可是因为和这位小姐一次意外的亲密接触,就差点没要了他的小命,可如今,雪儿却如何……想着,漫修赶忙将雪儿推了开来。可是,却见雪儿脸庞上的两行泪流的更加厉害了。“漫修,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也知道你因为担心自己的未来随时可能出现危险,而始终不会谈及爱情。可是,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除了你,我这辈子谁都不嫁。我知道,我曾经伤害过你,也许你根本不会接受我的情,但是,我决定付出了,义无反顾。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觉得天都是昏暗的,没有阳光,没有生机,没有希望。我不想再在等待你的日子里煎熬了。因此,无论是二品的马帅也好,西夏的王爷也罢,你到哪里,我就会跟到哪里,你是奴隶,我就当奴隶的跟班,你死,我也与你共赴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