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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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与那山寨有些关联,这恐怕还得兄弟亲自去问问这些人了。不过何老大的脾气火爆,兄弟可要当心那!”“如此多谢!”
秦威按照樵夫给他指的路,一路奔到后山脚下。却见此山当真天险,易守难攻,山周围旌旗飘飘,守兵井然有序,竟恰似自己所在营中的排兵。秦威不禁心中一惊。
秦威正待考虑如何进得山寨搭救灵儿,却见山寨门开,先是出来一队小喽啰,却步伐整齐,井然有序,显然是经过了训练,秦威知此地匪人不可小觑,便多了分小心。中间拥出一个身跨高头大马,手舞两把大锤,眉毛深浓,眼睛圆大,一脸凶相之人。不用说,应该就是樵夫所言的何老大了。何老大因听闻有富人路过,正欲带领小喽啰们下山打劫。何老大等人走后,山寨门紧闭,无从入手,秦威只得悄悄跟随何老大的队伍,看是否有可乘之机,山寨。
秦威本想打翻一个喽啰,换上他的衣服跟随何老大混入山寨。可是当他看到众人打劫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客商时,还是忍不住出手相助,打翻了很多小喽啰,又用刀伤了何老大。何老大气急败坏,却越战越输,只得趁众喽啰和秦威相战时,抽了个空骑马奔去。秦威远处用石子打惊了马,何老大被掀翻在地,但无奈秦威一人无暇顾及多人,何老大在众喽啰的掩护下还是一瘸一拐的奔逃了回了山寨。
本在山寨已备好酒席,就等大哥凯旋而归的老二和老三一见何老大此番模样归来,煞是吃惊。忙问道是怎么回事。何老大边气边讲述了刚才的过程,说完竟更气了,又要点兵出去擒伤他之人。何老二眼见大哥吃亏,心想此人定是武艺不凡,大哥若再出战难免不伤性命,眼珠一转,竟自己主动请战出马。在旁的何老三苦劝,让此二人稍安勿躁,待探个究竟再做决定。不料,何老二竟自不听,引了两队人马出去了。
这时,秦威已重返山寨门口,眼见又出来一人,瘦长脸,络腮胡,使一把朴刀。秦威心想这便是樵夫说的何老二了。何老二见到秦威后便拍马向前,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后,问道:“来者何人,可报上姓名!”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我的姓名,你还不配知道!”
“可是你伤了我大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儿等鼠辈在此横行!”
“哼!好大的胆子!我们何家兄弟的事儿你也敢管!看来是活的腻歪了!那好,就让老子送你一程!”说着,就拍马上前。说时迟那时快,秦威一个侧面仰身,右手所拿宝刀在马蹄处一抡,只听得跃过他身旁的马惨烈的嘶叫一声,何老二还没出手就栽倒了地上。待在地上翻了几个滚,要起身再战时,却觉一把冷飕飕的刀已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相识旧人
没想到还没出手便被擒,何老二心下闷闷,但仍求道:“这位爷,您手下留情!若是因为打劫一事,您拦下了,我们也没打劫到,而且我大哥和好多兄弟也都伤在了你的手下。您现在也犯不着再杀人啊。何况那几人全都是些奸商,平日里坑蒙拐骗,不知私下敛了多少不义之财,今日我们要拿他几箱金银也不过就是小小的惩罚,而且我们也不会都占为己有,每次都分不少与村中贫苦百姓,不信您可以四处打听一下。”
“哼!还真当自己干的事情多么光彩吗?强盗就是强盗!”秦威很不屑,又因其武艺平平,秦威也未把他放到眼里。正在此时,何老二右手一挥,秦威只觉眼前一片白烟,竟是迷魂粉。“你…”秦威当即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兄弟们,把他给我捆了,送给大哥让他出出气。”
且说何老大还在厅中生闷气,何老三既劝他,又担心何老二出去有事,正待要出去看看情况如何,却听到小喽啰禀报已擒得那人。何老大当即欣喜,大笑着往外迎,何老二吩咐众人把秦威绑到了厅前柱上,又吩咐手下人用水将其泼醒。秦威虽迷迷糊糊,但稍过一会儿,他便认识到自己已成了刀板上的鱼肉,他被绑了个结结实实,根本无法逃脱。想不到自己一世英明,临了不禁没能面圣把兵马分布图呈上,连死都不是死在周可等苦苦追他之人的手上,而是要丧命于这小小的贼窝!
此时,何老大和何老三已到得厅外。何老大一见柱上绑的此人便又火冒三丈,拿起大锤便要将其锤死,被何老三拦了下来。且说这何老三见过此人之后,便让众人安静,自己则围着秦威绕了好几个圈,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秦威看见眼前之人,开始不屑,后来见他不断的打量自己,也便细看了对方一番,之后二人竟异口同声的说道:“莫非你是…”
却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秦威军营中的一位护卫军官,姓袁名非。当年曾因父亲病故回丹阳老家奔丧,路过此竹林村时竟恰遇何家二兄弟打劫一妇人,便出手相助。但见何家二兄弟还有些义气,便没有斩杀二人,只是让其立誓不再做伤天害理之事,之后竟与何家二兄弟多有来往,连父亲的丧事也多亏此二人帮忙。
只因自己身在军营,不能为父亲守丧不说,甚至连坟墓都不能去照看,前几年兄弟因病身亡,家中现在只剩下一个年迈的老母,不能照顾,袁非感到十分内疚。谁知何家二兄弟竟说,他们二人既拿袁非当兄弟,那袁非的父母也就是他们的父母,照看坟墓和守丧一事不用袁非操心,照顾老夫人一事他们也一定会给办的妥妥当当的。这可着实把袁非给感动坏了。自此以后便拿他二人当亲兄弟一般。
袁非在丹阳耽搁了许多时日,因心系军营,便启程返回了陕西。不料还没到达军营,便听闻秦威通敌叛国,又杀了行营胡大人的小妾华云,如今正在逃。袁非是说什么也不相信的,便回军营四下打听。结果听到的声音,不是说“平日里看秦副行营一脸正气,对西夏也是态度强硬,想不到竟是装出来的”,就是说“他肯定是受胡行营小妾华云的,才不得已如此,如今事发,他也只能杀那小妾灭口。”当然也有说里面说不定另有隐情的,但却举不出证据来。唯独一人默然许久,还是站出来大喝,“你们都误会了秦副行营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便是当日看到华云自杀的那其中一名守兵,当众人问他当日情形究竟如何时,胡大人却因听到这些人的议论而进得军营,见到胡大人,众人霎那间鸦雀无声。胡雍说“如今西夏来犯,朝廷下令开战,眼见战事在即,你们这些当兵的不去准备打仗,却在这里嚼舌根子,真是朽木不可雕!还楞着干什么,不去训练?”众人被他这么一训,也便都乖乖的出营接受训练了,而且西夏又来犯的紧,大家对这件事的议论自然也就越来越少了。
而过了没几日,当日为秦威说话的那个守兵就被派往了前线,并战死在了沙场。一日,袁非心烦气躁,便出去散步,竟在一个僻静处听得一酒醉之人在谈论秦威之事,由是便驻足而听。酒醉说话的那人说那守兵并不是被敌人杀死的,而是被自己人从背后用矛捅死的,是有人亲眼见到并告诉他的。还道秦威定是冤枉的,想那日只有周可和两个守兵在场,如今那个守兵早被遣返回乡,不知所踪,这个又被杀,只凭周可一人之言,怎能取信于人。而另一个人则道:“我的好兄弟啊!这话你怎敢在军营中乱说!是要送命的!快别再喝了,醒醒酒,随我回帐中歇息!”说着,那人便拉着这酒醉之人离开了。
袁非看背影,显然是两个新兵,便偷偷跟了过去。细看下竟也认识,其中那酒醉的便是那守兵的同乡,名叫宋显,另一个则是宋显的好友,名叫范原峰的。袁非见那宋显吐了几次,便昏睡了过去,范原峰扶他进了营帐。次日,袁非还想再找那二人问个清楚时,却被护卫队长先叫了去。并对他说,因知道他老父亲刚刚去世,母亲又孤身一人在家,如今正逢军中调整,也是大人额外开恩,准许放他回家。袁非道“现在西夏来犯,不正是用人之际?如何竟还要让他离营呢?”那护卫队长却道“这是胡大人的恩情,你不要不知好歹。”袁非也非笨人,立刻就知道了,自己原忠于秦威,这是胡大人在排除异己,借个理由把自己打发掉。自己虽有心为国家出力,但却不能被用,心中确实又惦挂着母亲,便只得叹口气,收拾好东西出营。
回到家中,见何家二兄弟对母亲照顾的无微不至,甚是感激。何家二兄弟见他回来,便常提出邀他上山入伙,他却总觉不妥,便用家里的积蓄做起了小买卖,不料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竟连本钱也赔了去,母亲又病重,无钱医疗,恰又是何家二兄弟派人送钱,又请了最好的大夫给他医好了母亲。他心存感激,无以为报,最终答应了二人的请求,选择了带母亲上山,入了伙,自称何老三。不料缘分使然,竟在此处遇到之前的旧主秦威。
正文 第三十章 劫后重生
何家二兄弟听闻这眼前所擒之人便是袁非常提起的陕西秦凤路副行营,人称威武将军的秦威时,心下由生敬意,忙令手下人给秦威松了绑。只是无故被他伤到,又走了一批好买卖,心里有些不甘。而秦威虽被解开,没了性命之忧,却仍然十分气愤,敌人不过竟干出撒迷魂粉这等小人勾当,何况还有强抢灵儿一事在先。袁非见双方僵持不下,忙打圆场道:“将军如何来的此地?快请先进屋喝杯水酒压压惊!”
“水酒就免了,我今日来是专程想问贵寨近日可曾见一女子,手里还抱有一个婴孩的?如若有,还请告知相还!”秦威的眼睛是对着何家兄弟问的。
“哦?”袁非立刻把眼光转向了何老二,何老二却是冤枉,道:“如何却又关我的事?自从那日咱兄弟许下承诺后,我就再没犯过戒,只天天对着家中的那妇人过活。”原来他早就有了妻室。何老大这时也矢口否认。说并不知情。那么这灵儿和漫修到底是去了哪里呢?看着秦威紧张的表情;袁非道:“将军先别急,我这就派人去查;寨中和四周围都去打听,咱们人多,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也好!”
“敢问将军;您说的那妇人和孩子可是将军的家眷?叫什么名字?可有什么特征?我们好吩咐下去打听。”何老二问到。
“是!那女子名叫孟灵,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浙江金华口音,身着一身普通的麻布衣服,戴一个头巾,孩童一周岁多些,是个男童,唤做漫修。路过前面那片树林时,只因口渴,我便去寻水,不想回来竟不见了他们母子二人的踪影,而且地上还发现了这个香囊,这是漫修周岁时灵儿缝给他的,终日挂在身上,如不是出了意外,是不会丢在地上,还不见了踪影的。”
何家二兄弟和袁非听后,一边安排秦威住在了山寨,一边吩咐下去,务必要找出秦威所说的这母子二人。
如此,秦威就先住在了山寨之中。他虽与何家二兄弟不是同路,但见其对袁非及其母亲甚好,待自己又客气,也便逐渐消除了偏见,常与其同桌饮酒。何老大的酒量极大,这是秦威所喜欢的,逃亡的这段时日,根本不敢忘我的饮酒,这几日,竟和何家兄弟及袁非每日喝的痛快,只是连日不见灵儿和漫修的消息,十分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