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不成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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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广为传言,二公子青年才俊,实属后起之秀,但是却没有知道这新娘子的身份。人们只道辜若雪不过是卢以言救回的一个孤女。
诚然,他们也并未说错什么,无论是辜若雪还是钟吾宓儿,现在都是一个孤女。
落雪居被布置的一团喜气,红色的幔帐,红色的蜡烛,红色的床铺,红色的衣裳,红色的喜字。这里虽然只是做为我的娘家,可是却依旧按照卢以言的吩咐被布置的超乎想象的隆重华美。
我同卢以言相识至今也有一段日子,心知他素来是个节俭的人,只是此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的专横。
屋子里的丫头来来往往,忙碌不息。我坐在镜子前面任由阿音将我打扮的越发的灵动娇艳。我从来不知道,平凡如我竟还能出落如此。两方柳叶眉,一点降朱唇。再配上一双闪着光彩的眼睛。越发的慑人。
阿音苍白着脸扯着笑在我耳边说道:“怎么瞧着越发的同小苏那丫头有几分相像了。”
我微微一笑继而了然。苏姐姐那一张脸是姑姑的,我同自己的姑姑张的想象到无可厚非的,只是这个中缘由倒是只怕再没机会同阿音来说上一说了。离开雷坷,我决计是再不会回来了,除非在某一处再遇上。只是天下如此之大,谁知道我们是否还能再见到呢?
“小雪,你那个药当真是有用的么?”
我扯扯嘴角,瞥着屋子里毫不觉察的婢女们微微一笑。“阿音你查上五个数。”
阿音弯着眼睛直起腰,拿着桃木梳子在我的发上一下一下梳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四条银笋尽标齐。当阿音将木梳第五次抬起来的时候,那个正托着盘子向外走去的婢女暗哼了一声。“叮叮咚咚”一阵响,软软的倒了下去。
周边的婢女甚是好奇,纷纷想要过去看个究竟,迈出一步后两眼一翻也都昏了过去。
阿音眯着眼睛呵呵一笑:“小雪丫头,你的手段当真高明!”
我得意的笑了笑,起身快速的把身上的那袭嫁衣脱了下来。然后朝着阿音招招手,蹑手蹑脚的出了落雪居。
雷坷宾客云集,我一身素衣拉着阿音穿梭在人群中。阿音偶尔遇到熟识的人还要停下来笑笑打上一声招呼,显得倒是颇为自得。
反倒是我心怀忐忑,不时的挑着眼角观察着周围的人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与卢以言来个不期而遇。
其实,想来我更害怕的却是卢以言见到我后问我为什么要欺骗他。
大婚的地点设在了雷坷的中心湖畔,与我们同苏姐姐约定的角楼相距甚远,是以当我和阿音一路偷偷前往角楼的路上遇到的人就越发的少了,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我们到达的时候苏姐姐还没有来,我百无聊赖的抬起头看着身旁的角楼,仰得脖子都僵硬了这才堪堪瞧到了楼顶上那面迎风飞舞的彩旗。雷坷的这个角楼在秦湘城里被称为一绝,它的高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只是听说站在这个角楼上,秦湘城的一切尽收眼底。
“小雪丫头,你当真厉害,我们雷坷出了名的冷面美人居然都愿意帮你!”阿音靠在角楼的柱子上,挑着眉梢妩媚的说道。
我一怔,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抬头便瞧见苏姐姐带着一个身着雷坷锦衣的人朝着这边走来。那人虽然低着头,但是从其微微摇晃的身形我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我魂牵梦萦的爷爷。
鼻子顿时有些酸,我抬起袖子甚是不雅的擦了擦。
阿音了然的一笑。“我说呢,小雪你原来是要救他那,只怕你也不是辜若雪吧”
我盯着爷爷越来越近的身影,瓮声瓮气的答道:“恩,我是钟吾宓儿。”
阿音的神色变了一变,身子也不由得站直起来。“你竟是钟吾宓儿!”见我点了点头,阿音却突然笑了开来。“君上英明一世,想要寻的就是你,可是你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竟没能认出你来。”
我转过头看着阿音,红着眼睛嘟囔着:“还是卢以言将我保护得好,否则我要是真的见了你们君上,只怕是也要露出马脚了。”
正说着,苏姐姐已经带着爷爷走到了跟前,我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哭出声音,扑了上去。“老头,你吓死我了”
爷爷拍拍我的头,默不作声,许久不见,爷爷老了许多,许是思念所致,许是自责所致,他原来保养得当,饱满的额头上此时已经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
苏姐姐谨慎的朝着周围望了一望,轻声说道:“宓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先出城!”
我点点头,扶着爷爷刚走了两步,突然听到阿音轻轻地笑着。我无比困惑的回过头望着在原地抱着肩的阿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笑什么?”
阿音微微摇了摇头。“他来了。”
“谁?”我心一惊,第一直觉便是被雷坷的君上发现了,但是当阿音说出那人的名字的时候,我不禁想到,我倒是情愿面对的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冷血君上。因为这样,至少我可以撕破脸,我可以全力以赴,可是他
苏姐姐皱了皱眉。“我丝毫没有感觉到。”
阿音弯着眼睛浅浅笑着。“他的气味我太熟悉不过了,不会错的。原本想瞒着他偷偷地把这丫头送出去的,可是还是被发现了,我一定会被讨厌了吧”阿音说着,眉眼之间的笑意里慢慢的夹杂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悲怆。
“你是说”我伸出手指神经质的指着阿音,满心的不愿相信。“你是说”
阿音笑着点了点头。“二爷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伸出去的手不由得慢慢的落了下来。沉默了良久,我突然拉着苏姐姐的手央求道:“快带我们出去,快”
“你当真是不愿意同我好好的道个别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低沉,略显疲惫。一瞬间我的脑袋仿佛炸了开来。我缓缓的转过身,便看到了那张此刻我最不愿意见到的脸。
34
34、第十一章(2) 。。。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心里真难受啊
秦湘城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就好像现在,十里晴空却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一片一片,落在枯竭的枝头,落在蒸腾的小溪,落在青石阶台,然后裹挟向卢以言的肩头,眉梢。。
那么苍凉。
他还穿着大红的喜服,站在冰天雪地里宛如神祗。
“宓儿,到了这个时候,你都不想好好的和我道个别,说句再见么?”
我一惊,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一团。
“你叫我什么”
卢以言笑得疲惫无力,他微微垂下头好像在研究脚下的那一方土地,然后轻声一笑抬起头紧紧地盯住我。
“宓儿”
“你都知道?你知道我没有失忆!”
明明是一句反问,可是我偏偏就是知道,我偏偏就是能肯定。
卢以言盯着我的眼睛,宠溺的笑笑,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一抖,一个系着紫色丝线的小瓷瓶便在他的手中摇摆起来。
这是——
“宓儿,想你是在牛村待得久了,江湖之上的许些事都不晓得,在你出现之前被称为神医的可是我啊!无忧的滋味如何?解忧的滋味又如何?”
我一惊,却又故作镇定的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卢以言微微一笑,回手收起了那方小瓷瓶。“早在你当着我的面把无忧灌下去之前,我就在你的床上发现了这个瓶子。忘却一切自是无忧,然而忘了挚爱的人,忘了曾经的欢乐,忘了一切又岂不是另一种忧愁,所以,我将无忧的解药取名叫做解忧,宓儿,你说可否贴切?”
我一愣,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来回答他。若是我告诉他,这解药确实名为解忧,不知道他该怎样来感慨命运的捉弄。
卢以言他,是这世上最懂钟吾宓儿的人,但是却注定不是钟吾宓儿倾尽一切去爱的人。何其荒谬,何其荒谬!
“你都知道的,那你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卢以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知道若是有天我的真实身份暴露,你的一切都会毁掉的,你的财富,你的英明,甚至你的生命,你值得么?”
卢以言看着我淡淡的笑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抠进眼眶,不知他究竟有多久不曾好好睡过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好像倾城养的那只兔子。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爱一个人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呢?你爱渠莒有想过值不值得么?他背叛你你却依旧不能对他忘怀,你想过值不值得么?”
听闻这句话我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我知道卢以言爱我,但是我却从来都不知道他会爱我如此之深。
对于渠莒的爱,有多深沉,有多刻骨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卢以言,对不起,让你这么久以来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我一直都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卢以言抬起头望了望漫天的飞雪,伸出手掌让它们坠落在那上面,然后再看着它们慢慢融化。那神情,如此寂灭
“所有的一切我什么不知道呢?”他没有看我,仿佛在自言自语。“你假装失忆,你假装爱上我,你假装想要嫁给我,所有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可是,我却甘愿冒死把你带进雷坷,甘愿看着你去救你爷爷,做你想做的事。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宴请群雄么?”
我直愣愣的看着他飞雪之中的手掌微微摇了摇头。我似乎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雷坷制度森严,你想要带你爷爷出去谈何容易,”他轻声说着,语速缓慢。“只有宴请群雄,赶在大婚这一日雷坷的防守才会有漏洞可循。宓儿,我想放你走”
他缓缓的转过头,眼睛里面升腾起一丝丝的软弱。不像往日里的狡黠、霸道。此刻的他就好像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小孩。
在他的意识里,是钟吾宓儿抛弃了他。
“你想放我走——”
卢以言点了点头。“所以我才纵容着阿音和云小苏导演了这一场偷梁换柱的戏码。宓儿,我想放你走了,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不想守着你到老,而是为了能让你有一次选择幸福的权利。毕竟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你幸福来得重要”
我听着卢以言的话,只觉得胸口的情绪剧烈的澎湃汹涌着,就仿佛修罗想要破体而出一样,闷得人不能呼吸。
紧紧咬着牙根将难以自持的情绪压了下去,我哑着嗓子说道:“此生欠你的,来生他世,总有一天我会还你。”
卢以言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阿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我和爷爷送出城去。
他没有细问我有关来生他世的承诺,虽然我说的如此笃定。
脚下仿佛生了根一样,此刻我竟有一些舍不得,是舍不得卢以言,还是习惯了有他的生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