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庄的宠物女孩-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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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空太却极度厌恶想象仁照顾真白的画面。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不是这样的吧。」
现在该思考的,是到底要不要离开樱花庄。虽然还有值班的事,但那都是空太个人的因素,这时应该已经和真白无关。但空太发现自己每天晚上最后都还是想着关于真白的事情。
真白对于空太说要离开没有任何反应。不论好或坏,都跟平常一样。简单地说,就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发现陷入没有出口的思考而几乎快失去理智的自己,空太慌张地站了起来。既然睡不着,那就只能醒着。在房间里脑袋都快变得不正常了,所以空太想去喝个水,于是走向饭厅。
令人惊讶的是,深夜两点的饭厅里居然有人。
有个人影坐在冰箱前物色里头的东西。那是穿着睡衣的真白。即使有些困的样子,她还是从冰箱里拿出了胡萝卜,在眼前转动着仔细观察。她似乎不太中意地把兔子爱吃的东西放了回去,接着拿出了小黄瓜。与刚刚的胡萝卜一样仔细观察后,用力抿着嘴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毫无预警地咬下小黄瓜。
「你是河童(注,日本传说中的妖怪,喜欢吃小黄瓜)啊!」
维持咬着黄瓜的姿势,真白泰然回头看着空太。虽然空太突然出声叫她,但她看来完全没有受到惊吓,正喀嗤喀嗤地大口吃着小黄瓜。
「你该不会是肚子饿了吧?」
真白继续咀嚼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别再吃了!我弄东西给你吃!」
真白咕都地吞了下去。
「我不是河童。」
「我知道啦!」
空太先让真白坐在餐桌前,之后看了看冰箱。多亏最近照顾她的缘故,空太做菜的技术变好,能做的东西也变多了。
只是如果太吵,千寻可能会发火,所以空太从柜子里拿出杯面,想用这个来打发真白。
他用美咲买的橘色电水壶把水煮开,然后倒进杯面里,再放到在桌前等待的真白面前。
真白正准备开动——
「等三分钟!」
空太阻止了真白。
看来她似乎连杯面是什么都不知道。
空太在餐桌前与真白隔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三分钟感觉格外漫长。目不转晴看着杯面的真白不发一语,空太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个时间真白还没睡的理由很清楚。今天也在画漫画吧?画到一半肚子饿了。才从房间走出来。
这对真白来说就是日常生活。从来到樱花庄以来,基本的生活模式没有改变。晚上画漫画画到睡着,白天被空太叫醒后上学去。回家之后,继续窝在房间里画漫画。
同年纪的女孩子还在聊着交男朋友了、跟那个差劲的家伙分手了、哪边的造型师好帅、在哪里买了衣服、要不要去唱卡拉OK、没钱了、体重不太妙、最近很无聊、四肢无力、那家伙很烦等话题时,她却为了以自己的双手获得想要的东西,每天不断地累积努力。
这样的真白对现在的空太而言,实在太耀眼了,光是看着都觉得痛苦。当太强的光亮就在眼前,就会想苛责什么都没做的自己。
「空太。」
「啊,怎么了?」
「三分钟了。」
「可以吃了。」
真白打开盖子,开始唏哩呼噜地吃起杯面。因沉默而快窒息的空太,彷佛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处般开口。
「那个……之前说的新人奖,截稿日快到了吗?」
「……六月底。」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
「……嗯。」
大约还有一个半月。
「这样的话……剩下的时间就不多了。」
「……」
「不,也无所谓。」
「……嗯。」
「对了,大概会有多少人投稿啊?」
「七百或八百……」
「这样吗?」
「……嗯。」
对话的节奏好像不太对。原因出在空太身上。
——这些跟准备离开的空太已经无关了。
担心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所以空太的发言与态度便不自觉地变得胆小。
吃完之俊,真白没有离席,空太也错过了离开的时机而动弹不得。不舒服的气氛,飘荡在两人之间。
随着时间流逝,空太越来越无法正视真白。视线不幸对上时,就会因为莫名的心虚不安而一阵揪心,差点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想赶快离开这里。
虽然这么想着,却又觉得先离开好像逃走一般而感到抗拒。
——好好加油。
只要说这么一句话就回房间,但是办不到。反倒觉得就是这句话说不出口。
没有鼓励别人的立场,该加油的是自己。真白有目标,而且朝向目标迈进。她已经很努力了。在这种情况下,暴露出空虚的自己实在太难看。
正当空太快被自我厌恶给压扁时,玄关方向传来一阵声音。回头一看,打着哈欠的仁正站在那边。一如往常,他的领口还残留着口红印。
仁看了空太与真白,说出理所当然的疑问。
「你们在做什么?」
「不,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看起来好像是要签离婚协议书的那一瞬间。」
「喔,这样啊。」
「喂、喂,怎么连你最擅长的吐槽都这么不带劲?」
这时,真白站起身。
「我吃饱了。」
她只说了这句话,便走出饭厅。大概会回二楼的房间继续作业吧。目送着不发一语的真白背影,就在余韵消失时,仁若无其事地开口。
「空太。」
「什么事?」
「如果你没那个意思,真白就由我接收了。」
「……!」
空太无法以言语表达情感,只有身体很直接地反应而直盯着仁。不,是瞪着。仁的嘴边浮现微笑,像是享受着空太的反应。
「模范答案是『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吧?」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
「不想被抢走就要牢牢抓紧。」
「我对椎名并不是那种……」
「不然是什么?」
「是什么……」
虽然觉得心里有答案,却没有说出口的自信。一旦化为有形的东西,就无法找借口而没了退路。但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其实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咦?仁,你回来啦。欢迎回来~~」
救了一时语塞的空太的,是带着惺忪睡眼从二楼走下来的美咲。看她握着长长的铅笔,大概是在进行原画作业吧。
「喔,我回来了。」
「我口渴了~~」
无视现场的气氛,美咲脚步啪答啪答地走到冰箱前,拿出两公升的宝特瓶装水,就这么直接喝了起来。
「学弟也要喝吗?」
说着双手将宝特瓶递过去。空太正要伸手去拿时,被仁给中途拦截。
仁喝完剩下的水,把空的宝特瓶还给美哄,边说晚安边走出饭厅。
留下来的美咲看着宝特瓶口僵住。
「怎、怎么办?学弟……」
她心不在焉地发着呆。
「我跟仁间接接吻了……」
大概没有期待空太的响应吧,在他开口前,美咲便脚步不稳地边碰撞冰箱、餐桌椅及墙壁,走回二楼的房间了。
被留下来的空太连动的力气也没有,就像往后倾倒似地坐在椅子上。贴着值班表的冰箱就在眼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写着「负责照顾真白的工作」的纸条。
在真白身边,彷佛会被她朝着目标前进的光芒给灼伤。伹是自己又不愿意离开樱花庄,把一切都交给仁。空太想赶快脱离现在这种左右为难、令人烦恼的状态……
越是去想,感情与思考越是纠结在一起,理也理不清。
时间已经来到三点。
时钟的指针总是以同样的速度、明确的脚步淡然走向早晨。
不论对谁,早晨总会来临。
但包围着空太的深夜要迎接黎明,还是好一段时间以后的事。
2
「你也该多少有点分寸吧。」
六月的某天放学后,等待着被叫到教职员室的空太的,是千寻毫不留情的一顿痛骂。
「我只说一句话。」
说了开场白后,千寻在胸前交叉双臂,翘着双腿,傲慢地往后靠在椅背上。跟平常一样一脸嫌麻烦的表情,「哪里有问题?」的部分被干净利落地省略掉,直接撂话。
「真是巧啊。我也正想着该有点分寸了呢。」
空太想让千寻息怒而开的玩笑,反而让她的目光更加锐利了。
「不是问志愿调查的事吧?」
空太又丢了一球试探情况。
「我才不会为了那种可有可无的事叫你过来。」
「不,我觉得那跟把蛋放进冰箱里一样重要。」
千寻所提的话题,是关于气氛有如六月的天空般阴沉的樱花庄。虽然偶尔放晴,但很快又布满沉重的乌云,忧郁的心情便会露出脸来。跟湿湿黏黏的梅雨季一样,挥不去不稳定的空气,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黏附在肌肤上。
原因出在空太身上。
——我要搬离这里。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
一切都是因为这句话。
每天不断地想起,每次回想便觉得呼吸困难。明知道果断地决定就轻松了,但知道与决定还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但是,彷佛与空太作对般,仁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每周有四天会回到樱花庄。寻找猫饲主的事也颇有进展的样子,今早被告知已经找到四只猫的饲主候补。
大概是个性差异吧,仁似乎没有符别在意,每天早上取代早安的问候是:
「决定了吗?」
如果回答:
「还在考虑中。」
「那你就好好烦恼吧,学弟。」
仁就会这么说,然后拍拍他的背。
多亏如此,空太并没有独自沉入严肃的大海里。还是像以往一样,被美咲耍得团团转,和龙之介也是每天用聊天室进行对话。
不过空太在三天前被龙之介严重告戒了。
——垄罩樱花庄的瘴气元凶就是神田。要求你尽快处理。不用回信,只要给我结果。
传来如此唐突的简讯。
空太回复了充满各种借口,结果还是搞不懂到底想说什么的简讯。
——再给我说这种让人想睡的话,我就把你沉到相模湾里去喔。比起东京湾,更推荐距离较近的相模湾的女仆敬上
收到的是这样令人笑不出来的简讯。
其中最大的问题,是与真白之间的关系。早上起床、准备便当,她想吃年轮蛋糕就给她,像这样奇怪的生活虽然并没有变化,但在交谈的时候,就会出现微妙的节奏错乱。
「天亮了,椎名。」
「……早安。」
「喔,早安。」
「……」
「……」
对话间短暂的沉默,让人觉得意义深远。
「今天天气真不错。」
「是啊。」
「……」
「……」
空太开始想象,她是不是有话想说却忍着。或者完全相反,说不定她根本没有任何感觉。这也让空太的心境变得复杂。
一开始假装没发现两人之间的齿轮歪斜,但却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