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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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惊呼了一声,急忙去抓树干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才一伸手,却被另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好不容易站稳,我吐了口气,正要道谢,可一转头,心里却狠狠的跳了一下。
那双漆黑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我。
一时间我完全反应不过来,不知道他在我身后呆了多久,又看到了什么,急忙要把手抽回来,可他的手却丝毫没有要放开的迹象,我用力的缩了好几次,终于低声道:“放手。”
他没有放开,只是开口,声音低沉而暗哑的:“你在想什么?”
“……”
“没什么,请放手。”说着,我又用力的抽了一下,可他更用力的抓紧了,我纤细的手被他紧握着,只露出一点细瘦的指尖,苍白得有些刺眼。
可他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只是专注的看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看穿看透一样:“我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
“在想那个孩子?”
“……”
“你还是忘不了?”
“……”
我用力的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可不管怎么挣扎,他始终没有放开我的手,那种力道让我有一种随时会粉碎的错觉,我终于说道:“你放开我吧。”
“……”
“很痛。”
“……”
他看着我,终于慢慢的松开了我,而我的手上已经留下了几道淤痕,我收回手来,轻轻的朝着他一福,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他说道:“青婴。”
“……”
“你,陪朕坐一会儿吧。”
“……”
我僵了一下,转头看着他。
他背着双手站在湖边,低垂的柳条被风轻拂着,飘过他的眼前,而在那层层荫翳下,我似乎也能看到那双看起来漆黑无光的眼睛里,有些触碰不到的裂痕。
他……也不是刀枪不入的,南方的事他经营了那么多年,现在却被申恭矣步步紧逼,再这样下去,也许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会变成泡影,可他身边却没有一个能担大任的人,唯一的黄天霸——已经被算计陷落胜京……
一想到黄天霸,我就想转身离开,可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一阵很轻的叹息。
……
要离开的脚步,终究沉得我迈不出第二步,我又咬了咬下唇,这一次舌尖尝到了血的咸腥味,我回过头,走到他旁边,无声的坐了下来。
他却没有坐下,只是背着手看着湖面。
两个人就这么一坐一站,静静的,好像谁和谁都没有关系,脸上的湿润很快就被风吹干了,如同那些我忘不了的伤痕,时间一久,别人看来就好像没有存在过一样,只有我自己知道,脸颊绷得有些发疼。
过了很久,他还是站着没动,我想了想,轻轻道:“皇上真的要增加江南的赋税?”
“……嗯。”
我沉默了下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暂时这样。”
我轻轻道:“南方不平,终是大患。”
“朕,也知道。”
“……”
“但魏宁远能守到现在,也是不易,若再要动南方,都易造成大乱。”
的确,现在动南方,一动就是伤筋折骨,加上胜京那边这两年来局势不明,到底洛什对这边是什么态度,还不明朗,他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我想了想,说道:“皇上为何不尝试——治标?”
他挑了挑眉毛,转头看着我。
535。第535章 一个女人最悲惨的遭遇!
“治标?”他浓黑的眉毛微微蹙起:“你说,如何是治标之策?”
我轻轻的说道:“江南三省是整个中原最富庶之地,皇上为了招揽民心而减免赋税的确是明智之举,但长期的减免赋税,不仅于国策无益,也给了那些老臣们可谈之资。所以,赋税要加,是可以加的,重点就是——加在谁的头上。”
听到这里,裴元灏微微一挑眉。
这,并不算是我给裴元灏的计策,而是当初刘三儿跟我说过的,将税赋以人头来算,对于江南地区的人来说非常不公平,但如果将税赋摊入耕地,情况就大不相同。
我记得刘三儿还提过,娘娘山后近千亩的土地都是京城一个大官圈了的,其实这种情况绝不仅止于吉祥村一处,江南许多肥沃的土地都是这样被一些官绅豪强霸占,若真的将赋税这样摊入耕地,这些人必定也要受到很大的损失,这样一来,增加江南赋税的做法,反倒让他们受害。
那个时候,申恭矣就应该不会逼得那么紧了。
我慢慢的跟裴元灏说,从税制的不合理,到南方的圈地,一点一点的说,他的神情越来越沉重,可漆黑的眼中,光芒却越来越甚。
可不知怎么回事,我说得那么清楚,思路却越来越混?无?错?小说 M。quleDU。cOM乱,甚至茫然,说到最后,我甚至有些迷茫,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说,还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借着我的口,在说。
他的稚气,他的果敢,他的无所畏惧,他的一心为公,是曾经让我无数次流泪的,可现在,我才发现,那才是让我无法忘怀,刻骨铭心的。
现在,不是我在说,而是我心里的那个声音在说,只是借着我的口转述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喉咙都哽咽了起来。
……
裴元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紧缩的眉头也没有松开,一直到听我说完,他才看着我,突然道:“这个更改税制的法子,是你想的?”
“……”似乎他也感觉到,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不是我的口气。
“是谁?”
“……”
我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我不能保证,自己一开口,会不会就立刻流泪。
看着我挣扎得几乎通红的眼睛,裴元灏也沉默了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过了很久,我站起身来轻轻一福,沙哑着嗓子道:“民女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可我刚一转身,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用力想要抽回来,却还是被他抓着不放。
“青婴,”他沉默了一下,手上又用了一点力,捏着我的指尖道:“朕,会把离儿找回来的。”
我的心都好像震了一下,急忙用力的要甩开他的手,被他更紧的握着,掌心的温度烫得我直哆嗦,可他还是抓着我不放:“等离儿回来,你——”
他的话没说完,就看见前面哒哒哒的跑过来一个小太监:“皇上!皇——!”
那小太监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敢一走近,一下子看清我和他,立刻惊呆了,话也没说完,我趁机将手抽了回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磨牙的声音,他的呼吸都沉了一下,走上前道:“什么事?”
那小太监似乎也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太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皇上,出——出大事了。”
“快说!”
“丽妃娘娘她,她——”那小太监左右看了看,大着胆子爬起来,在裴元灏耳边压低声音道:“丽妃娘娘在玉华殿……”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个字我已经听不清了,只看到裴元灏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什么?!”
我看到他的脸色一下子白了,立刻头也不回的朝前面走去。
那个小太监心有余悸的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向了我,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朝我走过来,陪笑着说道:“青姑娘,身体还好吗?可别在这里晒坏了,赶紧回景仁宫休息吧,有什么要用的,只管开口就是了。”
我看着裴元灏的背影,又看了看他有些谄媚的眼神,淡淡的笑了一下:“多谢费心。”
说完,便也转身朝着景仁宫那边走去……
南宫离珠出了什么事,到第二天都没有传出来,要不是我听到那个小太监的话,也不会知道玉华殿除了什么事,倒是常晴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景仁宫,一直到了傍晚才从玉华殿回来,脸上也多少有了些倦怠的神色。
我沏了一杯清茶送到她手里,轻轻道:“皇后娘娘歇一歇吧。”
她没说话,只是坐在桌边喝茶。
我还是站在她身边,安安静静的,倒是她出了一会儿神,抬头看着我:“念深呢?”
“殿下今天的书已经念完了,杏儿带着他下去沐浴。”
“嗯,”常晴点点头,又想了很久,突然抬头对我说道:“你身边,是不是还有两个人?”
“是的,吴嬷嬷和水秀。”
“得用吗?”
她突然这么问,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郑重的说道:“都是得用的,吴嬷嬷心细谨慎,水秀机敏伶俐,而且,都是善良可信的人,民女使得动。”
常晴点了点头,又出了一回神,说道::“今后,让那个水秀过来,和杏儿一起跟着念深。”
她突然这么吩咐,让我有些意外,看起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答应着“是”,又低头看着她,常晴的眉心有三道隐隐的痕,那是她心中十分的焦虑才会留下的痕迹,我轻轻道:“玉华殿那边是——”
常晴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丽妃昨天自尽,不过幸好发现得早,皇上正在陪着她。”
“啊?!怎么会突然——”
我惊得目瞪口呆。要说是因为流产,这事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南宫离珠要自尽,孩子掉的时候就自尽才对,怎么到了现在却突然闹起来,我还在疑惑着,就听见常晴压低了声音道:“刚刚才发现,最近她喝的补药里,都被加入了一味马金囊。”
马金囊?!
我听着心里都沉了一下——若是过去我还未必清楚,但在后宫呆了这些时日我也知道,这味药性寒无比,可以说是后宫的禁忌,长时间的服用会使胞宫变寒而永不受孕,是绝育的药!
难道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常晴,她沉默的点了点头。
南宫离珠,绝育了?!
虽然她流产失掉孩子,也有我的一些原因,可一听说她绝育,永远无法再当母亲,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是一个女人一生最悲惨的遭遇!
一想起刚刚常晴说让水秀过来跟着念深的话,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什么,压低声音道:“是——贵妃?”
常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