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书事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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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的确是非常辛苦的差事,不过像你这么与世隔绝的魔兽也不多。背到谁了,我帮你记一下?你可是灭世者的亲弟弟,大伙口中的名人呢,自然不少家伙等着看你笑话。”
“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克里冈的,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不只是我,他自己脸上也挂不住!”
“放心吧,他对你的容忍度比你想的要高得多。”
“这不是容忍度的问题,是名誉问题。”
“嗯……”
加里费斯想了想,点点头,“你还是很在意克里冈的嘛。”
“——我——我在意的是——我在意的是我父亲赫塔洛斯的名声!要是父亲的地位没那么高,我才懒得给自己找罪受呢!”
“我来帮你吧,我都记得七七八八,还可以给你讲一下有助记忆的野八卦。”
“……那你和西尔……西尔……”
“西尔莎。”
“你和西尔莎的事怎么办?”
“我已经答应她会在百鬼狂欢上介绍她是我的配偶了,所以……似乎没有拖延的方法呢。”
“那就先忙你的事吧。”
“其实也不用大动干戈,我们在小瀑布下简单举行一下仪式就行了,你就来露个面。”
“绝!对!不!行!”扎利恩伸出蹄子,“其他家伙我管不着,你既然是在我的森林里扎窝的,那我就得管。而且你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帕克里托夫的儿子,你身上流着的可是大地的血,大地看着呢。”
“大地已经知道我太多秘密了。”没有再推托,加里费斯笑着低下了头。
他把脑袋靠在扎利恩的脖子上,后者没有把他推开。野冰窑里没有任何味道,连主人扎利恩自身的味道也因寒气的冲洗而变得淡不可闻,但这种空无一物的感觉让加里费斯慢慢放松下来,如果世界仅仅存在于这个寒冰窑洞中就好了,他和心仪的凛冬之王谈天说地,不受任何打扰。
这样,他就不用看着年幼时狂艳动人的欲望之火被尘世磨成如此可悲的模样,也不用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竟然是如此踌躇不前的懦夫。
如果想和同性同伴生活在一起,不打算向异性求偶的话,也是可以的,那种情况称之为‘比翼’,虽然出现的概率很少,但也算是魔兽中不成文的规定,就连七王也会点头允许,没有人会为此嚼舌根,反正大家要是乱来一点也能到处留下孩子,七王之首海德拉的父亲就是很好的例子,似乎随便走到一个怪王领地都能找到和他有点血缘的魔兽。不过海德拉不会承认名不正言不顺的兄弟就是了。
有好几次加里费斯都想表明自己的意图,那个时候他年轻得多,冲动让他夜夜难眠,只要到了玩耍的时间,就一刻也停不下来。学着所有伙伴的模样在克里冈身后转悠,甚至为了更加接近他们的家族,将其称为‘克林大哥’。而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离胜利非常之近——扎利恩向母亲开口,要求认他作干弟。
可是克里冈站在旁边,他的反对异常武断,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只用了一秒钟,就打碎了加里费斯所有幻想。
不是没有过直接向扎利恩表明的想法,他不害怕被拒绝,他害怕的是被拒绝之后将会发生的事——克里冈在漫长的岁月中似乎一直对他有所怀疑,不知是自己真的掩饰太好还是运气极佳,从未受过对方发难,现下若是自己亲手捅破这张纸,克里冈所采取的行动是他不敢想象的。
如果自己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扎利恩,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而且再多的借口也没法掩饰——自己在这方面的确是个懦夫。
“哼。”
自我嘲笑的声音从加里费斯的喉咙深处传来,令身旁的冰龙不明所以地回头。
“不舒服?”
“不。”豹子没有把脑袋移开,还顺势蹭了蹭,“只是没想到找配偶这间事,我完成得比你早。”
“你这是嫌我老?”
“哪儿可能,再说了,你都算老的话,七王算什么?”
“切,油嘴滑舌。”
扎利恩笑了笑,继续查看冰面为他展现的血谱图。加里费斯瞄了一眼他无意识扇动的小耳朵,也跟着笑笑,随后慢慢闭眼假寐。
和配偶结合的仪式终于还是赶在了狂欢节之前举行,扎利恩第一次见到了旧友口中的西尔莎。她的本体看上去和人类别无二致,白色的衣料有些随意的挂在肩上,头上戴着花环,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有着人类那种独特的韵味。
她当然不是人,让扎利恩惊讶的是,她是一只冰妖,属性和自己非常相近。但对方毕竟是妖不是兽,就身份而言整整降了一个档次,也不知道老朋友看上她哪儿。
加里费斯懒洋洋地驮着她走进河中,躲在瀑布后面的水怪们发出有些滑稽的欢呼声,平时只有一片温和水幕的小瀑布突然奔涌起来,巨浪从众人头顶飞出,将地上的一切狠狠地打趴在地,除了扎利恩,所有观众无一幸免。
事实上,扎利恩除了贡献出乱影森林给大家胡闹外,还就真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了,因为加里费斯将这一消息告诉父亲后,他的父亲告知了正在地狱中郁郁寡欢的帕尔赛福涅,那位女王立马着手操办了一切。
这是凛冬领主第一次在自己的地盘上看到这么齐全的百花盛宴,因为花朵太过繁多,他不得不站在野冰窑顶上俯瞰这一切,远离因提前狂欢而失去理智的众妖们。
仪式只需邀请双方的血亲之人——如果希望的话,还可以邀请挚友,所以扎利恩并没有通告克里冈,也没有通告坎娜。
加里费斯的妹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只高原小怪了,她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那双可以前后转动的眼睛让扎利恩想起无法之地中的紫色刺子蛇——他惊讶地发现,经过这么多年,他居然还记得那位有着点头之交的女士的名字:兰恩。
她还活着么?
克里冈最后帮她弄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么?
……谁知道呢。
凛冬领主耸耸肩,深吸一口气,看着懒洋洋笑着接受祝福的老朋友,想象着百鬼狂欢是不是也是这副欢快嘈杂的样子。
欢快嘈杂,嗯哼,就像卡布鲁海姆大草原一样。
……
不知怎么的,当下,一个念头蹦了出来,在他脑中响起一声雷鸣,这件事像一只巨大的爪子,用力的抓紧了心脏,使其跳快了两拍,并将其脑海中对百鬼狂欢产生的期待感和害怕感消除殆尽。
……地府夫人帕尔赛福涅之所以能献上如此美丽的花海,是因为她的母亲——德墨忒尔,这位掌管大地收成的女神,自然也掌管着结出果实的鲜花……
“米斯……”
扎利恩大气不敢喘,他低喃着只存在于故乡的名字,伸长脖子,飞向空中,在森林中的每一寸土地寻找它们。
他的心脏似乎跳进了气管,紧接着就要从嘴巴冲出,这份紧张感拽着五脏六腑,让他从东到西,在庆典的欢闹声中来回寻找。那种确信和渴望没有给他留下第二种答案,他仿佛已经知道,就在这一天——在他的王国之中——他会找到记忆中永远不会褪色的靛蓝。
而在加里费斯向众人宣布,冰妖西尔莎从即日起,将成为为他繁衍子嗣的第一任配偶时,在风中傲然挺立的蓝米斯花终于映入凛冬领主的眼帘。
作者有话要说:
☆、(14)
冰龙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百鬼狂欢开幕,在加里费斯的印象中,打从自己搬来乱影森林开始,就没见过他如此开心过。
他像疯了一样给自己和西尔莎的新家塞满不需要的用品,在人类的村落和他们围着火炉彻夜跳舞,喝着他们粗糙酿制的刺鼻啤酒,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两个姑娘转了八十七圈,据说那两位姑娘到现在都还在卧床。
扎利恩的确感到了强烈的快乐,他甚至又做了一次无比真实的和克里冈相拥的梦,这次他没有恐慌,也没有裸着身子,只是和哥哥紧紧地抱在一起。他转着圈,像个孩子一样大笑着,梦里的卡布鲁海姆开始长出了稚嫩的芽芽,母亲的地宫裂开一道口子,米斯花疯狂地长出,缠绕着他和兄长的双足。
——加里费斯迎娶西尔莎的那天,从蓝米斯和红米斯□□下方挖出来的种子变成了扎利恩最宝贝的东西。他不敢将它们轻易下葬,因为那些脆弱的孩子一碰到乱影森林的空气就会枯萎,他们赖以生存的是卡布鲁海姆上空特有的空气以及下方古老的土壤。
百花齐放的场景在仪式结束后像惊醒的梦境一般飞快消散,地上又结满了嫩绿色的小草,不见一朵反季节之物的影子。唯独被扎利恩偷走的种子还在他的冰碗中沉睡着,唤醒他关于家乡的种种美好,唤醒他再次看见卡布鲁海姆绝美大草原的梦。
就这样唱着轻松愉悦的曲子,扎利恩来到了奥西古达大王峡谷,先前的种种紧张已经被一扫而光——他连神明禁止在地上再度盛开的米斯花都握在了手中,还有什么事是可以让他害怕?
他只需好好放松,让自己享受这狂欢节的气氛就够。
“……我说……”
加里费斯将西尔莎从背上放下来,而后盯着身旁的朋友。
“你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
“有什么规定不能以这个样子参加吗?”
“……虽然是没有……”
“那就行了。”
“你该不会想一直跟在克里冈身后吧?”
“唔……晚饭的时候我大概会自由行动一会儿吧!”
“你傻了吗?你会被他烤死的——”
“那得赶在我没把他冻死之前。”化为人形的冰龙吃吃笑着,将蓝色的袍子轻轻挂在手上,脱缰一样向前小跑。
说实话,这个形象并不会与周围奇形怪状的魔兽们格格不入,不光是因为自己身上有魔影,还因为大多数妖类也是类人型的,甚至部分的雌魔都长着人类的上半身和人类的脸。
他曾经见过的最美的一张人脸就不是长在人身上——甚至不是长在雌性身上——埃及法老华丽到极致的头饰遮住那张脸的顶部,黄金眼镜蛇衔着一颗巨大的红宝石,挂在那位雄王的双眉之中,细长乌黑的柔眉之下是线条完美的双眸,那双眼睛仿佛能代替嘴巴说出古老的谜语,既清澈又深邃,只需一瞥就能摄人心魄。而高挺精致的鼻梁下方是浅薄却艳红的唇,不论是自然闭合还是谈笑风生,都让人移不开视线,白如砗磲的贝齿小而整齐,四颗仿佛精心打磨过的虎牙在交谈中若隐若现,一不小心就会让人因欣赏他的美而忘了他说过的话语。
他就是九头蛇海德拉的亲弟弟,既象征着智慧和知识、又象征着仁慈与高贵的人面狮身兽斯芬克斯。那些忘了他说过什么话的人,都因猜不出他的谜语而被扔下山崖。
虽然他们彼此见过几次,但扎利恩总觉得那种美总是令人难过,让他有点害怕。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根本就是一张女人的脸!虽然长在斯芬克斯身上真是合适得过分,但他就是觉得雄性魔兽不应该长着女人的脸!
因为这儿即将举行的是最盛大的□□——不,相亲——不,交流聚会,所以进入盛年(□□最佳年龄)的魔兽妖精都能参加,每年会增加大批的新面孔,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人在意这位一袭蓝衣的青年,只是任他好奇地打量。
当年那场青铜大战结束之后,没有一位魔兽愿意前往奥林匹斯山,所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