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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十六刺 --鼠猫-第66部分

小说: 十六刺 --鼠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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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十六刺建成的时候,玄木这个嗜毒成性的人就曾刻意去研究过苗疆传说中最为神秘的蛊毒。然而虽然说蛊毒相连,蛊与毒毕竟是不同的东西,再加上苗疆人本身的排外性,自然不可能将培养蛊的方法交给一个宋人。
  
  因此玄木想要培养蛊的想法彻底破灭,他倒也看得开,退而求其次的通过特殊方法得到了几种有着奇异效用的蛊虫,这琉璃蛊正是其中之一。
  
  算起来玄木得到的那些蛊虫之中,琉璃蛊只能算是中下品,它本身脆弱的几乎经不起多少打击,而且相比较同类能够短期控制他人行动的蛊虫来说,琉璃蛊的生命太短暂,一般情况下最多也只能存活三个月——这还是在包括了近一个半月的潜伏融合期的情况下。
  
  但是琉璃蛊有个好处,那就是它本身有着极强的隐匿性——但凡内家高手,对于自身的情况不说了若指掌,察觉一些异样还是很轻松的。而这琉璃蛊胜就胜在它的隐匿性极高,很难被发觉。
  
  所以这次当他们将目光放在开封府两大战力——展昭与白玉堂身上时,琉璃蛊就成了首选。若非琉璃蛊本身的特性,以此时开封府的情景,恐怕只要稍有异动,立刻就会被发觉。那样的话不过多此一举,甚至可能打草惊蛇。
  
  琉璃蛊的第一任拥有者玄木并没有用上这样东西,事实上当初这琉璃蛊是姬子媚在玄木尸身上找到的。而下蛊之人也正是这位栖凤楼的老板娘。
  
  当时姬子媚并不知道究竟是谁杀了玄木,然而毋庸置疑的是,开封府正是使玄木身死的直接原因。因此她毫不犹豫的选择前去向高逸索要白函对付开封府,一方面完成玄木遗愿,也算是报仇,另一方面却是存了几分与琵琶较劲的心思。
  
  姬子媚本身就是工于心计的人,既然下定决心自然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她本身并不是擅长药理之人,对于蛊之类的东西也不了解,驱动方法更不清楚。但是她知晓,玄木早将驱动方法撰写出来放在隐秘之处,只要她有时间前去取出,那么这蛊虫一定会成为她手中利器。
  
  ——然而她却不知,此时那份驱养方法早已落入了彻查过玄木留下东西的高逸手中,就算她现在就去寻找,怕也什么都找不到了。且此时她违反十六刺的规矩私自带走玄木尸身,怎敢轻易回到玄木住所让人怀疑?她倒也不着急,干脆先将母虫用玉石盒子盛装了,每日用自己的经精血喂养。
  
  玉石本身含有灵气,孕养母虫倒也合适。这是当初她看玄木所作时从旁学会,此时不过模仿行动罢了。然而姬子媚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用玉石温养保存蛊虫毕竟只是“保存”,而非“利用”,因此在这件事上,她不过是个下蛊人,却并非使用者。
  
  接着她将子虫混入酒中,只等着展昭或者白玉堂前来。——伏笔可以先打好了,之后等到风波平息几分,再去取回那驱养方法不迟。
  
  如她所料,不久昭白二人一如往常前来饮酒,恰遇上高逸找上门来,她便顺水推舟,刻意在高逸面前反应失常,将一众酒客请离,同时借着“赔罪”的借口拿出那两坛所谓“新调出的美酒”赠与二人,顺水推舟下了蛊。
  
  而同样不出她所料的,因为琉璃蛊本身隐匿的特性,昭白二人果然没发现其中玄机。也正好那段时间是两人之间那层窗纸捅破前夕,白玉堂心中苦闷,借酒浇愁的将那两坛含有子虫的酒尽数饮尽,展昭却未沾上分毫。
  
  ——这也是为什么白玉堂会受到控制,而展昭却无恙的原因。当初的事情步步玄机,加上时机巧合。错综复杂之下,才酿就如今后果。
  
  ……
  
  以姬子媚的个性,当然不会就此罢手。蛊毕竟不是她所擅长的东西,她自然不会将自己所有筹码赌在这个自己本身就没什么信心的东西上。所以才会有后来的那次刺杀——对姬子媚来说,蛊只是她以防万一的手段,而那次刺杀才是她真正的杀招。
  
  也是因为有了这条后路,那天白玉堂找上门的时候姬子媚才一直镇定异常——她确信自己能够保得一命,就因为她知道不出意外,白玉堂此时已经中了琉璃蛊。
  
  然而后来琵琶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也不知她究竟是时运不济还是算有遗漏,最终竟然被逼草草了解了自己的生命,让她这个伏笔未曾发挥作用就落在了黄雀在后的高逸手中。
  
  ——事实上在高逸眼中,拥有琉璃蛊的姬子媚可算是个无论如何都会死的人了。这种危险的东西,与其掌握在一个根本不懂的利用的人手里,倒不如放在自己身上更稳妥。
  
  当初在酒馆,姬子媚的一些反常的行动,瞒得过不知情的昭白二人,却瞒不过当时被她同时利用的高逸。
  
  当时书生故作漫不经心的利用自己手中筹码从姬子媚口中得知琉璃蛊的事情,心中已经留上了心。而姬子媚在察觉到高逸用心时琉璃蛊的事情已被泄露,再加上高逸那时带了白函前去,又卖了她一个人情,无奈之下她才透露出自己用了琉璃蛊的事实。
  
  她却不知,高逸当时听她所言,知晓这个虽然玲珑却不懂得蛊虫用法的女子只是将母虫温养在玉盒中而非与自己本身精血融为一体,已经认定这蛊放在她手里定然没有什么用处了。他心中知机,面上却无丝毫显露,当时便告辞离开。
  
  接下来高逸回到自己所住的地方后立刻暗地里派人一直监视着姬子媚的动向,也顺势知晓了装有母虫的玉盒藏在哪里。琵琶当时能够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姬子媚面前虽是他所始料未及的,却间接促进了他原本的计划。所以之后姬子媚身死,那玉盒也落入高逸手中。
  
  而这个时候,白玉堂体内的子虫正进入潜伏融合期。
  
  ……
  
  这一切都是当初行进在暗地里的,所有一切加起来,才有了如今这种状况。高逸当初刻意去结交白玉堂,也是为了确认白玉堂体内蛊虫的融合程度。
  
  他不比姬子媚,早见过玄木留下的手札的他自然清楚如何使用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琉璃蛊的作用,所以当初在拿到玉盒后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将那母虫养入自己体内,取得了与子虫的联系。
  
  之后所有一切就都顺理成章起来,经历过流言刺的时间,白玉堂体内的子虫彻底融合完成,才有了后来的三次刺杀。前两次对高逸来说都只是试探罢了,开封府的防卫严格虽然大出他意料之外,于白玉堂这个“内部人”来说已降低了太多难度。
  
  所以高逸有理由相信,再有两次,只要在白玉堂不暴露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成功完成这次任务。
  
  但是千算万算,他却没想到那天晚上展昭会挑了那么一个时机回来——名剑摆明了放水让他先前的设计功亏一篑,这一回展昭不但成功拦截下白玉堂,更直接与他打了照面!
  
  这琉璃蛊因为它本身的特性,一旦摧动轻易难以撤销。无奈之下,他只能下令让白玉堂立即远遁,再谋其他方式。但是对展昭,在那一刻他确确实实起了杀心——能杀展昭的无疑是白玉堂!所以他在见到展昭在城郊追上白玉堂后,毫不犹豫的下了杀死展昭的命令。
  
  而就在此时,却又出了一个让他完全意料不到的意外——白玉堂竟然有了明显的反抗蛊虫控制的迹象!高逸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仅仅凭着展昭那几声呼喊就能够抵消琉璃蛊的控制力度,这只能说明,白玉堂一定是事先做了什么手脚!
  
  接下来体内传来的阵阵剧痛确定了他这个想法,原本潜伏在体内的母虫在白玉堂开始反抗的瞬间忽然躁动起来,接着竟然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这种情景他知晓——分明便是蛊虫反噬!
  
  高逸并不知道在白玉堂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能够让蛊虫发生反噬,瞬间重创自己。然而蛊虫毕竟不比其他,它本身乃是双刃剑,一旦在体内发动,此消彼涨,高逸骑虎难下,只能一遍遍摧发功力控制白玉堂。
  
  但是更让他意料不到的是,随着他一遍遍催蛊,白玉堂反抗力却跟着增强,高逸受反噬更严重,想放弃又骑虎难下,竟然导致如今这般境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玉堂发狂离去,展昭追上前,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当下他只能放弃——也是不得不放弃——继续催动蛊虫的想法,坐下来盘膝运功,平复体内翻涌的剧痛。
  
  ……
  
  也不知过了多久,体内母虫终于不再有所动作。想起先前所遭遇的情况,高逸心中发狠,干脆再一次催动蛊虫——他需要知道现在白玉堂的情形!自己这边反噬得如此严重,那么他那边……
  
  不想才一催动,又是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那母虫挣扎翻腾的厉害,甚至差点直接废掉。这下高逸再不敢乱动,只能叹口气,无奈的放弃再度催动蛊虫,心中叹息——这次看来又失败了!
  
  不愿冒着就此废掉琉璃蛊的危险继续下去,高逸只能将体内混乱的内息归拢好,才缓缓睁开眼。然而在睁眼的瞬间,他心中忽有所感——书生猛地转过头,只见到浪天涯不知何时已静静站在他身后。
  
  此时那人只是左手持着他那柄通体漆黑的名剑,没看自己,而是遥遥望着原处,目光悠远,似乎在想着什么。
  
  那么清寂,那么孤傲。
  
  “名剑……”高逸开口说出这句话时才感觉到自己嗓子干涩,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浪天涯好似早料到他会如此一般,伸手解下身上的酒囊丢给他,只道了句:
  
  “我这儿只有酒。”
  
  高逸伸手接过,张口一口气饮了大半,才斜眼望过去:“你在看我笑话?”
  
  浪天涯只是伸手勾住自己剑上纯黑的剑穗,看着那玄色流苏在指间滑下,不冷不热道:“堂堂鬼策书生,有笑话让人看么?我只是来看你死了没。现在看来,你这家伙还是足够长命的!”
  
  “这么希望我死?”高逸苦笑,伸手将酒袋丢还给他,又拍拍身边的地面:“行了!站着不累么?坐!”
  
  浪天涯也不客气,在他旁边坐了,就见到那人又露出那让人恨得牙氧的笑来:“我先前告知你的事做了?”
  
  “你是指趁着展昭和白玉堂都离开开封府的时候派人前去刺杀包拯么?自然是已做了!否则我怎么可能这么悠闲的跑来找你?”浪天涯说着,见到高逸满意的露出笑意,恶意的又补上了一句:
  
  “只不过我派去的,只是些不入流的杀手而已,连个刺客都没有!”
  
  “什么?你!——”高逸大惊,这一下激动直接扯动体内伤处,让他才平顺下来的内息差点移位。这下他再顾不得其他,忙尽力稳住体内伤势,才面向浪天涯面容古怪道:
  
  “我需要一个解释!”
  
  “正好,我也是来给你解释的。”浪天涯眼见这位相交多年的好友此番是真的动了怒,轻叹口气,将手中名剑放在身侧,慎重看向他双眼,“高逸,我这里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听看?也许这正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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