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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上午咖啡下午茶-第32部分

小说: 上午咖啡下午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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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泥壶中只可容水四小杯,茶叶占去其三分之一的容隙。因为茶叶加得很多,所以一泡之后即可倒出来喝了。这一道茶已将壶水用尽,于是再灌入凉水,放到炉上去煮,以供第二泡之用。严格的说起来,茶在第二泡时为最妙。第一泡譬如一个十二三岁的幼女,第二泡为年龄恰当的十六女郎,而第三泡则已是少妇了。照理论上说起来,鉴赏家认为第三泡的茶不可复饮,但实际上,则享受这个“少妇”的人仍很多。
  以上所说是我本乡中一种泡茶方法的实际素描。这个艺术是中国的北方人所不晓的。在中国一般的人家中,所用的茶壶大都较大。至于一杯茶,最好的颜色是清中带微黄,而不是英国茶那样的深红色。
  我们所描写的当然是指鉴赏家的饮茶,而不是像店铺中的以茶奉客。这种雅举不是普通人所能办到,也不是人来人往,论碗解渴的地方所能办到。《茶疏》的作者许次纾说得好:“宾朋杂沓,止堪交钟觥筹;乍会泛交,仅须常品酬酢。惟素心同调,彼此畅适,清言雄辩,脱略形骸,始可呼童篝火,吸水点汤,量客多少,为役之烦简。”而《茶解》作者所说的就是此种情景:“山堂夜坐,汲泉煮茗。至水火相战,如听松涛。倾泻入杯,云光滟潋。此时幽趣,故难与俗人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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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茶和交友(3)
凡真正爱茶者,单是摇摩茶具,已经自有其乐趣。蔡襄年老时已不能饮茶,但他每天必烹茶以自娱,即其一例。又有一个文士名叫周文甫,他每天自早至晚,必在规定的时刻自烹自饮六次。他极爱他的茶壶,死时甚至以壶为殉。
  因此,茶的享受技术包括下列各节:第一,茶味娇嫩,茶易败坏,所以整治时,须十分清洁,须远离酒类香类一切有强味的物事,和身带这类气息的人;第二,茶叶须贮藏于冷燥之处,在潮湿的季节中,备用的茶叶须贮于小锡罐中,其余则另贮大罐,封固藏好,不取用时不可开启,如若发霉,则须在文火上微烘,一面用扇子轻轻挥煽,以免茶叶变黄或变色;第三,烹茶的艺术一半在于择水,山泉为上,河水次之,井水更次,水槽之水如来自堤堰,因为本属山泉,所以很可用得;第四,客不可多,且须文雅之人,方能鉴赏杯壶之美;第五,茶的正色是清中带微黄,过浓的红茶即不能不另加牛奶、柠檬、薄荷或他物以调和其苦味;第六,好茶必有回味,大概在饮茶半分钟后,当其化学成分和津液发生作用时,即能觉出;第七,茶须现泡现饮,泡在壶中稍稍过候,即会失味;第八,泡茶必须用刚沸之水;第九,一切可以混杂真味的香料,须一概摒除,至多只可略加些桂皮或代代花,以合有些爱好者的口味而已;第十,茶味最上者,应如婴孩身上一般的带着“奶花香”。
  据《茶疏》之说,最宜于饮茶的时候和环境是这样:
  饮时:
  心手闲适 披咏疲倦 意绪棼乱 听歌拍曲
  歌罢曲终 杜门避事 鼓琴看画 夜深共语
  明窗净几 佳客小姬 访友初归 风日晴和
  轻阴微雨 小桥画舫 茂林修竹 荷亭避暑
  小院焚香 酒阑人散 儿辈斋馆 清幽寺观
  名泉怪石
  宜辍:
  作事 观剧 发书柬 大雨雪 长筵大席
  翻阅卷帙 人事忙迫 及与上宜饮时相反事
  不宜用:
  恶水 敝器 铜匙 铜铫 木桶 柴薪 ■炭
  粗童 恶婢 不洁巾帨 各色果实香药
  不宜近:
  阴屋 厨房 市喧 小儿啼 野性人
  童奴相哄 酷热斋舍
  

吴秋山:谈 茶(1)
茶是木本的植物。它的叶是通年常绿而不脱落的,无论是草木横落的秋天,或者是风雪严寒的冬日,它也依然是那样,没有什么改变。它的茎是从泥土里散出地上,没有主副的分别,所以它是属于常绿灌木(Ever Greens Shrub)。每到秋天,便开着白色的花,花梗很短,夹生在叶腋之下,花冠分为五片,雄蕊很多,但雌蕊只有一个,子房分为三室,每室的里面,都含有两粒胚珠。花形很像白蔷薇,清丽可爱。花谢之后,便结成三角形的木质果实。这和别的水果不同,是不可以摘来生吃的。它的叶很像栀子,为椭圆形,边缘生有锯齿,尖端很是锋锐。味儿清芬,可以采来制干,烹作饮料,很能止渴生津,是一种卫生的饮品。
  茶的产量很多,在我国江淮以南诸省都有出产,印度、日本等处也有移植,所以很是普遍。它的别名也不少,据陆羽《茶经》云:“一曰茶,二曰槚,三曰■,四曰茗,五曰荈。”这都是指采取的早晚而言的。它的种类不一,制法也异,然大别可以分为红茶与绿茶两种。大概如印度的红茶,福建的武夷茶、安溪茶,和安徽的祁门茶、普洱茶等,都是属于红茶。而浙江的龙井茶,与安徽的松萝茶等,则是属于绿茶。但这不过是颜色上的区别,其实味道各自不同,而各有其妙处。如果我们能够仔细的吟味,也未始不可各得其风趣哩。
  我很喜欢喝茶,无论红茶也好,绿茶也好,几乎天天没有间断过。有时虽然并不觉得口渴,也要泡了一壶,放在书桌上,深深地玩味。这使我悦乐,仿佛什么疲劳、沉闷都消失在它的色、香与味里了。这样成为一种癖,而且这癖的历史,已是颇悠久的了。
  记得从前我在故乡的时候,斋居清闲,窗明几净,每天,都喜欢饮茶取乐。尝以大如橘子的荆溪小壶,小似荔枝的雪白的若深瓯,成化宣德间的绿色皱痕的瓷碗,瓷盘,龙眼菰片或芒仔草骨编成的壶垫,和点铜锡罐,错落地陈列在茶几上,拣选武夷山岩单丛的奇种,或安溪的铁观音、水仙等茶叶。自起窑垆,取晒干了的蔗草与炭心,砌入垆里燃烧。再把盛满清泉的“玉丝锅”,放在垆上。等水开时,先把空壶涤热。然后装入茶叶,慢慢地把开水冲下,盖去壶口的沫,再倒水于壶盖上和小瓯里,轮转地洗好了瓷瓯之后,茶即注之,色如靺鞨,烟似轻岚,芳洌的味儿,隐隐的沁人心脾。在薄寒的夜里,或微雨的窗前,同两三昵友,徐徐共啜,并吃些蜜饯和清淡的茶食,随随便便谈些琐屑闲话,真是陶情惬意,这时什么尘氛俗虑,都付诸九霄云外了。前人诗云:“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这种情味,到了亲自尝到时,才深深地觉得它的妙处呢。
  但近七八年来,独客海上,虽然还是日夕无间地饮着茶;然因事务的束缚,事实上少有从容玩味的机会,不过只是忙里偷闲领略一些趣味而已。而故乡的茶叶,在这儿也不是轻易可以得着,除了有时乡友带来一些之外,是很难尝到的。于是就便改饮绿茶,绿茶虽和福建茶不同,但也清淡可口,另有一种风味。不过不宜泡以小壶,注以小瓯。因为即泡即喝,则水气犹存,淡若无味。若稍停注,又嫌冷腥。如果茶叶过多,则又涩味尽出,终非所宜。所以泡绿茶,最好是用敞口盖瓯,先把茶叶放在瓯里,将水渍湿,候冷,然后以开水冲满之,则色、香、味尽出,有如玉乳琼浆,秋兰春雪,真教人醉倒了,张岱《兰雪茶》里云:
  “煮禊泉,投以小罐,则香太浓郁。杂入茉莉,再三较量,用敞口瓷瓯淡放之。候其冷,以旋滚汤冲泻之,色如竹箨方解,绿粉初匀,又如山窗初曙,透纸黎光:取清妃白倾向素瓷,真如百茎素兰同雪涛并浓也。”
  张氏所说,虽然是指日铸雪芽而言,但绿茶泡法,都应如是。
  江南的茶馆,也是一种消闲涤虑的胜地,如果身无事牵,邀了一二知友,在茶馆里泡了一壶清茶,安闲地坐他几个钟头,随意啜茗谈天,也是悠然尘外的一种行乐法子。不过他们泡茶,常爱参加几朵代代花,或茉莉花、玫瑰花之类,实在未免“抹煞风景”。虽然花茶的味道较为馥郁,但已失却了喝茶的真意味了。田衡艺《煮泉小品》云:
  

吴秋山:谈 茶(2)
“人有以梅花菊花茉莉花荐茶者,虽风韵可赏,亦损茶味,如有佳茶亦无事此。”
  诚然,喝茶要在鉴赏其自然的妙味,故参花之茶,气不足贵耳。田氏又云:
  “茶之团者片者,皆出于碾碨之末,既损真味,复加油垢,即非佳品,总不若今之芽茶也。盖天真者自胜耳。芽茶以火作者为次,生晒者为上,亦更近自然,且断烟火气耳。”可谓讲究绿茶的妙谛。
  我前月游西子湖,友人柳君送我半斤翁家村的野茶,即是田氏之所谓生晒的芽茶。我带了回来,尝于晨昏闲暇之时喝之,味儿确比普通的龙井甘洌,别有风韵,寒斋清赏,乐趣盎然,真使我两腋风生了。
  安徽茶也另有风味,但最好的要算松萝,因它也是芽茶之一,而有自然的妙味也。他如六安、普洱等,虽与武夷茶近似,然不及武夷远甚。至于祁门,则与印度的红茶同类,味道都很浓厚,有时尝尝也还可以,如果加糖及牛奶,也失喝茶的真意耳。
  日本人喝茶的风气也很盛行,他们对于茶叶、茶具和泡茶的开水等,都很讲究,日本的“茶道”(Teaism),竟指在这苦难的有缺陷的现世里,享受一点乐趣,使日常生活不致毫无意味,这是一种正当的娱乐,我的喝茶之意也即在此。
  

汪曾祺:寻常茶话(1)
我对茶实在是个外行。茶是喝的,而且喝得很勤,一天换三次叶子。每天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坐水,沏茶。但是毫不讲究。对茶叶不挑剔。青茶、绿茶、花茶、红茶、沱茶、乌龙茶,但有便喝。茶叶多是别人送的,喝完了一筒,再开一筒。喝完了碧螺春,第二天就可以喝蟹爪水仙。但是不论什么茶,总得是好一点的。太次的茶叶,便只好留着煮茶叶蛋。《北京人》里的江泰认为喝茶只是“止渴生津利小便”,我以为还有一种功能,是:提神。《陶庵梦忆》记闵老子茶,说得神乎其神。我则有点像董日铸,以为“浓、热、满三字尽茶理”。我不喜欢喝太烫的茶,沏茶也不爱满杯。我的家乡论为客人斟茶斟酒:“酒要满,茶要浅。”茶斟得太满是对客人不敬,甚至是骂人。于是就只剩下一个字:浓。我喝茶是喝得很酽的。曾在机关开会,有女同志尝了我的一口茶,说是“跟药一样”。
  我读小学五年级那年暑假,我的祖父不知怎么忽然高了兴,要教我读书。“穿堂”的右侧有两间空屋。里间是佛堂,挂了一幅丁云鹏画的佛像,佛的袈裟是朱红的。佛像下,是一尊乌斯藏铜佛。我的祖母每天早晚来烧一炷香。外间本是个贮藏室,房梁上挂着干菜,干的粽叶,靠墙有一坛“臭卤”,面筋、百叶、笋头、苋菜秸都放在里面臭。临窗设一方桌,便是我的书桌。祖父每天早晨来讲《论语》一章,剩下的时间由我自己写大小字各一张。大字写《圭峰碑》,小字写《闲邪公家传》,都是祖父从他的藏帖里拿来给我的。隔日作文一篇,还不是正式的八股,是一种叫做“义”的文体,只是解释《论语》的内容。题目是祖父出的。我共做了多少篇“义”,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一题是“孟之反不伐义”。
  祖父生活俭省,喝茶却颇考究。他是喝龙井的,泡在一个深栗色的扁肚子的宜兴砂壶里,用一个细瓷小杯倒出来喝。他喝茶喝得很酽,一次要放多半壶茶叶。喝得很慢,喝一口,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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