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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蛇祸-宝钞-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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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鱼沉默,他虽很讨厌书生,但当初败赌的气消了之后,也没那么想整死他了。
  过了许久,气氛越发沉重,倌兴哥忽而沉吟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苏小慈立马抓着他的手问:“什么办法?兴哥,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宁生!”
  倌兴哥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片刻,他沉声说:“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个神族公子么,只要他愿意带书生去看大夫,就一定不会有事。”木鱼因为阖桑不愿离开,他和苏小慈都是鬼魂,而且受青鱼精所制,不能离开伽蓝寺,而今书生烧成这样,更不可能自己离开。
  “不行!”木鱼立刻厉声拒绝,不能因为一个书生,冒犯神界公子。不然,不仅可能救不了书生,反而害了他。
  倌兴哥看了眼木鱼,面无表情道:“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回

  “进来吧。”
  木鱼立在门前踱了半晌,忽而听到阖桑唤他进屋的声音。
  “怎么了,又闯什么祸了。”阖桑立在窗前,缓慢摇着手中折扇,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下来,衬得阖桑菱角分明的脸上,晕染着一抹淡雅的光晕。
  那扇尾上常年坠着的羊脂小玉牌不见了,之前木鱼还奇怪过一阵子,不过他可不敢多嘴询问黑帝五子的事,因此也只是暗自奇怪罢了。
  “主子,书生的病情又加重了,”木鱼对阖桑说,“我们要不要先回城里?”
  阖桑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大夫,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出去找大夫给他治治不就行了。”
  闻言,木鱼吞吞吐吐道:“主子,你不走,木鱼也不走……我和书生本来就不熟,他的生死与我无关。”
  阖桑回身,踱到桌前,撩开衣摆坐了下来:“既然跟你无关,你又来告诉我做什么?”
  木鱼眼珠一转,倒了一杯水恭敬递给阖桑,笑嘻嘻地道:“主子,自你回到寺里,就闭门不出,白蟾宫现在都没回来,你也有好久没出去走走了,不如明日我们去城里消遣消遣吧?”
  “多事,”阖桑斜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杯中的水,“放心吧,书生不会有事的。我要等的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木鱼好奇,但又不敢多问,只是说:“可是书生烧得实是厉害,怕等不到那时……”
  阖桑放下水杯,起身站了起来:“之前你不是很讨厌书生?怎么现在这般关心他?”他看着神情略微窘迫的木鱼,不等他回答,忽而抬手咬破食指,朝着水杯里滴了一滴血,抬了抬下巴示意惊呆的木鱼,“拿去给他喝,明早应该就没事了。”
  “主……主子……”木鱼愣愣地盯着那浸入一滴鲜红血珠的清水,“你……你居然……”
  “不是你说快死了,要我救他么?好在我只是神骨被锁,失了神力,这血对凡人来说,也算是治病良药。”阖桑吮了下指尖的伤口,展开折扇又摇了起来,他缓步踱到窗前,望向外面。
  木鱼胆战心惊地端起水杯,看着杯中那抹血珠,如同墨汁,在清水里丝丝晕开坠落,傻傻愣愣地看了片刻,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阖桑的侧脸。
  神族人的精血,对于任何想要修炼成仙的人或者妖来说,都是绝佳的滋补圣品,甚至有些急于求成的道士,会打一些小神袛的注意,将其元神血肉炼成仙丹,服以羽化登仙。
  阖桑是黑帝五子,本身神力不可限量,他现下神骨被锁,若是被这些妖道打上注意,只怕会身陷险境。
  木鱼从未想过,阖桑竟会为一个凡人破指滴血。
  只是,木鱼因此倒是忽而想起了一件事,对阖桑的担忧莫名又淡了几分。
  木鱼本身只是个小小的山神,之前在自己所管辖的山域里,就曾遇到过这种修炼痴魔的道人,若非那时被阖桑所救,恐怕早就被炼成了仙丹。
  这也是他为何不辞辛苦跟着阖桑的原因之一,因为阖桑,是他的救命恩人。
  说起来,那时候的阖桑也没有神力,却能将那个痴魔道人的法力废掉,木鱼至今都不知道阖桑是怎么做到的。
  现下阖桑为了救褚宁生,随便就献出了一滴血,木鱼不知这是好是坏,在心底挣扎了许久,不知这滴血是给书生还是不给书生。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你是打算等书生病死了,再把水端过去?”见木鱼傻愣愣地端着水杯一动不动,阖桑开口唤回他神游天外的思绪。
  “啊!我这就回去!”木鱼回过神,端着水杯出了门。
  罢了,主子都不怕,一定不会有事的。
  ……
  白蟾宫回到伽蓝寺时,已是深夜,刚走到山门处,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白蟾宫不顾疲惫的身躯,加快步伐走进了伽蓝寺。
  “怎么会这样……”当看到眼前的景象,他难掩诧异地低喃出声。
  大雄宝殿坍塌了。
  后面的天王佛殿,也是一片鬼气弥漫。
  他飞身而起,迅速朝着达多宝塔的方向飞去。
  不到片刻,人便顿身立在宝塔前,待看清宝塔的模样,白蟾宫的脸色顿时变得更为难看,他往前走了几步,差一点就忍不住接近塔身。
  达多宝塔周身,一股阴气如同翻滚的江水汹涌澎湃,直上云霄,黑色的气息微带压抑的紫光,如同万马奔腾席卷上空,几乎遮住了清冷皎洁的明月。
  不过几日未回,伽蓝寺居然发生这般大的变故,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以为,你还要再过几日才会回来。”略微低沉的声音,冷不丁响在白蟾宫身后。
  回身望去,白蟾宫看清来人,低声唤道:“五公子。”
  “这几日你去了哪里?”阖桑执着折扇,一步一步,缓慢朝白蟾宫走去,被阴气遮得所剩不多的月光下,白蟾宫的脸上,早已见不到一丝青紫的痕迹,“原来伤全好了,之前在义庄,我还以为你被钉魂钉得半死不活,想不到你很快离开,又到现在才施施回来。”
  白蟾宫扬唇笑了笑:“不过是遮了皮貌上的不雅,内里还需得几日才能完全复原。”
  阖桑闻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皮貌……也对,蟾宫是不会在意脸上多一道疤痕,或是少一道疤痕的,更加不会在意别人对其的怜惜。”
  阖桑的语调略有些阴阳怪气,似是在嘘寒问暖,又好似有些冷嘲热讽,白蟾宫不由避开他的目光,撇开话题:“五公子,伽蓝寺出了什么事,为何会变成这样?”
  阖桑扬起嘴角,顿在白蟾宫身侧,抬首看着面前高耸的宝塔:“阁楼里的厉鬼说,是因为那些闻风而来的百姓,扰了塔里妖怪的清静,因此将刚修缮好不久的寺庙,弄成了这番模样。”他说着,忽而转头注视着白蟾宫,“蟾宫,这塔里住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居然不出宝塔一步,也能弄得天翻地覆。”
  白蟾宫神色微沉,如水含烟的眸子恍惚掠过一抹寒光,片刻,才不急不缓道:“阁楼里的厉鬼是指倌兴哥?这么说,他现在和你们在一起。”顿了下,接着说,“其实,控制他的妖怪是个道行不浅的青鱼精,我多年留宿于此,就是为了收服他,以求功德圆满。”
  阖桑笑了笑,忽而垂头,略显薄幸的嘴唇,擦着白蟾宫的耳鬓问:“功德圆满?”他低声细语,双唇开合间,温热的吐息撩拨着白蟾宫耳后细细的碎发,“是做为人,还是做为妖呢?”
  身形猛然一顿,白蟾宫并未避开阖桑如此亲昵的动作,只是沉默了下来。
  半晌,才似是感叹着淡淡开口:“看来五公子似是知道了什么。”
  阖桑很轻地哼笑一声,抬首隔开两人引人遐想的距离,低沉的声音宛如浸在细腻柔和的美酒佳酿中,带着一股微醺的醉意:“天下美人何其之多,是真是假,我一向自视不会看走眼,可是……蟾宫,你是一个例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看走了眼。”
  白蟾宫问:“是钱孝儿告知五公子的?”
  阖桑笑:“为了让他吐出你的来历,我付出了对我来说很大的代价,你难道没发现,我扇尾上的羊脂玉牌不见了?”
  白蟾宫瞥了眼阖桑手中的折扇,确实空无一物。
  “起初他百般推脱,怎么都不肯说出你的来历和底细。我曾让木鱼去查过你,但是兰水榭那几晚让我意识到,你的身份绝非木鱼说的那么简单,”阖桑转头,也望着面前鬼气森森的达多宝塔,“钱孝儿让我以羊脂玉牌作为交换,他才肯说出你的底细,我答应了。不过,他虽确实说了些令我十分诧异的真相,更为深层的问题,却不再回答我,跟我咬文嚼字,说是再说就不止你的底细这么简单,白白吞了我的玉牌。”
  白蟾宫面无表情地说:“原来五公子那几晚虽精心照料着白某,却并非表面上看的意乱情迷,居然在那种风光旖旎的时刻,还能想到白某来历不简单,更在白某离去之后,询问了钱老板,”他轻叹一声,“之前钱老板和白某,还以为五公子太过为这副皮相沉迷,现下看来,是我们多心了,真是不得不令白某佩服五公子猜不透的心思。”
  阖桑的眸子闪了闪,脸色沉了一下,下一刻,他忽而笑了起来,一把捏住白蟾宫的脸颊,神色阴沉地提到眼前:“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四目相接,两人之间只隔着薄薄一层距离,呼吸交杂,唇齿似合,暧昧,却又含着一股低沉压抑的气息。
  白蟾宫微微蹙眉,清澈幽黑的眸眼中,未见丝毫仓皇无措,清冷的月光,洒在他无瑕白皙的肌肤上,略微嫣红的唇,饱满如珠,似是暗示着他人采撷。
  他抬起手,沉稳拨开阖桑的手指,待脸颊脱离掌控,对着阖桑扬唇轻笑着说:“好,我们去房里好生详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回

  一抹乌云遮住皎皎明月,洒向地面的清冷月光,就好似被上天收回,原本阴森的伽蓝寺,更为暗了下去。
  白蟾宫推开房门,缓步走进去,抬手朝着桌面一弹指,屋里立马升起昏黄的光亮,油灯上摇曳着微弱的火苗。
  “五公子,请进。”他对门外的人说。
  跟在他身后的阖桑踏进屋里,目光在白蟾宫镇定自如的脸上停留了许久,片刻,转身,将房门关上,带上门栓。
  白蟾宫注意到他的动作,幽深的眸子微微顿了一下。
  他收回目光,忽而扬起嘴角,平静地问:“不知钱老板都告诉了五公子什么。”
  阖桑回身看向白蟾宫,没有回答,只是一心一意注视着他,深邃的眸眼眨也不眨。他抬起脚,一步一步,缓慢而又沉重地走向白蟾宫。
  白蟾宫感到一阵压迫,桌上的灯火,似是随之晃了晃。
  “他告诉我,你是天穸玄宗长生真人的弟子,”阖桑倏然揽住白蟾宫柔韧纤细的腰肢,紧紧贴自己,“你是人,只是被毁了肉身,这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并不是你的。”他抬手,抚了抚白蟾宫的脸颊,眸子里犹如有星光碎在里面,带着一抹深沉的迷恋,流连抚摸了好一会儿。
  不待白蟾宫回答,另一只手,沿着白蟾宫脊骨优美的曲线缓缓下移,停在腰间,若有似无画着圈儿。
  白蟾宫挣出一只手,往后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他与目光深沉的阖桑对视,未乱半点分寸。
  “五公子,你很喜欢这副皮相?”他问。
  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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