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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女人身体与生命的抗争史:子宫-第6部分

小说: 女人身体与生命的抗争史:子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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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TCT检测报告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给我检查的副主任医师面前,她看着。她看报告的时候我盯着她的眼睛企图找到答案,但是我找不到,她始终一脸严肃,或者也可以说是面无表情;我于是转而又很期待她在看完报告之后与我对视一眼,我好从我与她目光的交流中发现答案。但是她仍旧没有,除了看报告她几乎哪儿都没看,直到最后。
  最后,她只是语调轻缓、语气坚定地说:“我给你约阴道镜检查。”
  阴道镜检查要在经期结束后3到7天的时候做,正好,我刚结束,于是阴道镜就约在两天以后。肯定不是息肉了,我追问她到底是什么,她显然已经成竹在胸,只是要通过仪器确认一下。她欲言又止,“你先做阴道镜检查,看病理结果再说吧。”
  丈夫依旧在经常性出差,就在今天早上,也就是5月8日又飞往东北了,也就是说,我又不得不独自面对我的身体。记得我和嘟嘟去香港之前的那个晚上,原本是想把自己最近这一段时间身体的变化跟他好好说说的,但是似乎整晚上我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也似乎没有那样的气氛。
  我和丈夫从相识到结婚生子已经十几年的时间,平淡家常的夫妻生活再加上双方各自繁忙的工作,已经叫我们几乎没有坐下来聊点儿什么的时间,而促膝谈心就更不可能。我也是那天晚上才突然意识到了这些。
  在我生病期间播出的电视剧:《中国式离婚》,其片尾曲中的一句歌词我记忆犹新: “我们有多久没吻过?”写到这里我不禁轻轻笑起来,“我们有多久没吻过”这对于中国大城市中面临巨大压力的中年夫妻,也许还不是最迫切的问题,比这更迫切的问题应该是:“我们有多久没聊过?”
  去香港的前夜,我想着应该跟丈夫好好聊聊,不光是身体,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很久没有交流了,只是各自埋头苦干,而夫妻之间细密黏稠的沟通应该是很重要的呀。
  丈夫见我怔怔地看着他笑起来:“明儿一大早就要走了还不赶紧睡?瞪着我干吗?”
  我说:“想跟你说点儿事儿。”
  丈夫伸了个懒腰,倏地钻进被窝:“什么事儿啊?躺下说。”
  我于是也躺进被窝。
  丈夫又打了个哈欠:“说吧。明天送走你们还得加班,过了五一又得飞东北。”丈夫翻了个身,后脑勺对着我。
  我侧身躺着,脸冲着丈夫的后背,丈夫那一头长发正好一览无余在我眼前,我一皱眉毛,使劲扳动丈夫的肩膀。
  丈夫倏地又把头扭向我:“干吗啊?说吧,我听着呢!”
  我说:“七天长假之内你必须把头发剪了!你不理发嘟嘟就不肯理发!上梁不正下梁歪!养不教父之过!”
  丈夫伸手关掉台灯:“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又是成语又是三字经的,我睡了啊!”
  丈夫就睡了。随后,我也就睡了。原本想着要好好聊聊的,但是天知道怎么就,还没开始便已结束,而且结束得如此自然如此天经地义!
  5月8日,从妇产医院出来,我再一次把嘟嘟送回了姥姥家。当天晚上,当我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的时候,我拨通了远在东北采访的丈夫的手机。我想,这时候已经不存在气氛或者机会的问题了,我必须要告诉丈夫,两天之后我的命运将被最终确诊。
  两天后,我如约来到妇产医院。
  做阴道镜是在妇瘤科的诊室。面对“妇瘤门诊  男宾止步”的大牌子,我停顿了一下。奇怪,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块牌子?我浑身的血液随着心脏往下沉了一下,我感觉头部有点儿缺氧,我终于没有迈过这块大牌子。
  我低着头,那四个字,确切地说是两个字:“妇瘤”,却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闭了闭眼睛,原本是想缓解一下紧张的心,但是,闭眼的一刹那,香港星光大道上的梅艳芳,那个没有手印只有名字的梅艳芳,她的形象突然就涌过来并且迅速塞满我的身体。
   。。

“癌”字的动漫效果(2)
在牌子的这边,有个洗手间,我进去,有人排队,我也排队,排到了,我拉门进去,站了一会儿,完全没有尿意,又出来,洗手,使劲地洗手。我必须要走过那块大牌子!我告诉自己,并最终走过了“妇瘤门诊  男宾止步”的大牌子。
  阴道镜很快就做完了,医生还是按部就班地工作,并没有留意我的表情,依旧是一视同仁的和善:“起来吧,穿好衣服,一周以后还来这里取结果。”他们的按部就班倒让我也按部就班了,心跳、血液渐渐恢复正常。我没有多问,我领教了,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在病理结果出来之前,这些人都是“打死我也不说”。
  就在等待结果的这一周时间里,我异常迅速地把原来位于南三环的旧房子卖掉了。我满心地不舍,我在这里结婚、生子,从二人世界到三口之家,经历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别说是欢笑、是泪水,点点滴滴都是我的心血。但是自4月20日起出现的而且一天重似一天的预感,以及那种强烈的会有大事要发生的念头,使得我无暇去怀念从前,因为还有好多事,可能是很巨大的始料不及的事等着我呢。那一周的时间里我绷紧所有的神经,时刻准备着。
  做过阴道镜一周之后,也就是5月17日,我已经卖掉旧居成功入住新居的那一天,我来到妇产医院等待命运的结果。早晨离开新家下楼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开车。因为我不能预料我是否可以如往常一般按时回到这个家,我担心会住院。这些天,那强烈的预感一阵阵地向我袭来,我每每都是努力地将它们压下去。
  我自觉还算平静地离开了家门,打车来到妇产医院。
  给我检验报告的护士有些年纪了,但是目光却很清澈,她用清澈的目光确认我是被检验者本人之后,开始闪烁和犹豫。
  “你的家属呢?你自己来的?”
  “是,我自己来的。”
  “让你的家属来。”
  “您就给我吧。”
  “不行,医院有规定,结果要由家属领取。”
  “我丈夫出差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老护士紧紧地按着结果报告,她偷偷看一眼报告,生怕我会看到,又马上按住。其实隔着一层玻璃,我的头根本探不过去。
  “您就给我吧,我真是自己来的,我丈夫也确实不在家。”我恳求道。
  于是老护士缓缓地、缓缓地,把结果报告掀开一角,露出的面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露出“诊断结果:宫颈腺癌  高中分化”。
  那一个“癌”字,老护士怎么也没有藏住,那一个“癌”字,顷刻间产生了非凡的动漫效果,明明是白纸黑字,可是在我的眼前却仿佛是电脑屏幕上满屏的黑底反着白字,漆黑漆黑的底,字却是刺眼的白,同时还远、近、大、小,黑体、宋体、楷体、魏碑、准圆——各种字体不断地变化、闪烁。
  我开始头晕,眼前不是金星闪耀而是挥之不去的那个白色的不停闪动的“癌”字。我一屁股坐在护士站的坐椅上,我徒劳地挥挥手,想赶走那些FLASH一样的白字。我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地叫,我告诉自己我不是吓的我是饿的,因为我没吃早饭。反正还没轮到我的号,我该去买点儿吃的东西,我真饿了。我想站起身,可是我站不起来。我太饿了,身上有冷汗冒出来。等等吧,等等,我擦擦汗,原地不动地坐着。
  大概十几分钟,我却觉得有半个世纪,我就那么坐着,紧紧地攥着病理结果,想不起这报告是如何到我的手里的。我试着挪动双脚,可以了,周围好像有无数目光,我视而不见。我挪到门外,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挺好闻的空气,以前怎么没发现?空气原来是有味道的。一阵小风吹来,吹来点儿来苏水儿的味道,我清醒过来,我这是在医院。
  我从包里翻出手机,给陈卫东打电话,我也不管他现在是不是在忙,是不是在开会,我都不管了。他还在东北出差,他总是要出差,不是他爱出差而是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没办法,他就是喜欢做电视,喜欢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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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字的动漫效果(3)
但是奇怪,他好像就在等着我的电话,好像没听到电话铃声响他就接了。他知道我今天要来取结果。早晨从家出来的时候,他打过一个电话给我,我还说他“没见你这么早起过”。我还故作轻松地跟他说“要是恶性的我就得查查你了,一定是你传染的 。”
  我故作轻松是因为我不愿意给他增加负担,我不愿意麻烦任何人,他已经很辛苦了。我知道,男人不能没有事业,我不想让他在家庭和事业中做痛苦的抉择,我不认为家庭和事业是对立的,我和儿子要做他的坚强后盾。现在儿子还小,所以我就多担待一点儿,将来的担子还是他的。为了早一点儿过上我憧憬的幸福生活,现在我要和他一起拼。
  “怎么样?”他略显焦急地问。
  我轻声道:“是恶性的。”我就是不想说那个“癌”字。
  “怎么会这样?”
  “你说怎么会这样?”我好像有气没地方发,声音陡地提高八度。
  丈夫在电话的那一边,长久地沉默……
  半天听不到他的声音,我说:“我挂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稍稍平静一下,返回候诊室等候医生叫号。还没走进候诊室,手里的电话就响了,吓了我一跳。是陈卫东,他有些语无伦次,他说他刚才问了几个人,他让他们给找偏方了,还有谁谁谁的什么亲戚也得了这个病,吃了哪个神医的什么药就好了。他让那个谁谁谁去问他的亲戚到底是什么药,是谁给开的方子。
  我默默地听着,编辑着,判断着,总结着。我听懂了:癌症不可怕,奇迹处处有。
  “42号,洪小冰。”
  “叫我的号了,听听医生怎么说吧。”我挂断手机,攥着病理结果,走进医生诊室。
  给我看病的医生是副主任医师,姓王。她戴着淡蓝色的无纺布帽子,大大的口罩遮住多半张脸。她从我的手中接过已经有些皱的病理结果,看了我一眼,然后俯身看报告。她的眼睛看来有点儿近视,但没有戴眼镜。她把身子俯得很低,很快看完病理报告,开始熟练地抽过一张又一张单据。
  “住院吧。”她边说边开了张住院单,“先做全面检查,然后手术切除。”
  住院是必然的,但是听到切除,我坐直了身子。“切除?切,切什么?”
  “子宫呗,你得的是宫颈癌,不切子宫,还能切什么?”王大夫细声细语地说,她的平心静气,倒显得我没见过世面。
  我咽了咽口水,还想问点儿什么,就是不知问什么好。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王大夫轻轻抬一下眼皮:“有小孩了么?”说完继续开一系列的检验单。
  “有了!”我赶紧回答。
  “那就切了呗,还留着干吗!”
  她以为是茄子、辣椒、西红柿呢,“那就切了呗” 。我心想。我还是不死心,看着她,等她继续说点儿什么。终于,她开完了所有的检验单,终于,她抬起头来。“子宫就是一容器,生完孩子就没什么用了。再说,你的子宫有了病变,当然要切了。”我还是觉得她嘴里说的“子宫”像茄子、辣椒、西红柿。
  但是不知不觉间,我的心情恢复了平静,我的双手也有了温度。
  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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