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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绯闻,别闹-第7部分

小说: 绯闻,别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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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的时候,顾铭接任了学生会主席,他马上又怂恿关聿天加入了学校的广播社,后来关聿天从一开始的播报大小通知,到成为了傍晚黄金时段的主持人。
  那个时候,市二中每到晚饭时间,学生们尤其是女生们就开始无比期待校园广播的响起。每次一段悠扬的音乐之后,他们就能听到一个柔软磁性的声音说:“这里是二中校园广播,又到了‘青春之声’节目时间。同学们都吃过晚饭了吗?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关聿天。”
  听到这声音,女生们就被苏得一脸陶醉,如果正好几个好姐妹聚在一起,必定是要兴奋得面染红霞地讨论一番关聿天其人。
  节目内容很简单,播放一些健康向上的流行歌曲,念几则趣闻,不过关聿天最喜欢的,是美文推荐的时间。有时是一篇短文,有时是推荐一本书,读一个选段。关聿天其他科目成绩不好,唯独语文不错,也爱看书。他很喜欢这个与人分享的过程,而且他觉得自己似乎可以通过语言把心里对文字对世界的理解传达出去,与人交流,并被人接受。因为喜欢上了这个工作,所以关聿天十分感谢顾铭当初的的力荐。
  高二下学期,顾铭经英语课代表的介绍交了个女朋友——那个时候英语课代表已经和他哥们腻在一起了,撕都撕不开——隔壁学校的校花,十分甜美可爱的一个女孩。顾铭很喜欢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素净,开朗,认真,偶尔又会耍点小脾气跟他撒撒娇,十分能激起男性的保护欲。
  他们这对可说是名副其实的金童玉女,一时间传为佳话。可谁也没想到,到了高三上学期,两人悄无声息地分手了。问起女孩,她就说,感觉淡了,越走越远。问起关聿天,他只说,我的错,活该被甩。但是关聿天自己知道,是他不着痕迹地渐渐疏远了女孩,让她一次次茫然一次次失望。当女孩掉着眼泪跟他提分手的时候,他一方面满心歉意和心疼,一方面暗暗松了口气。
  他没办法回答女孩的质问,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当女孩下定决心毫无保留地向他献出自己最宝贵的贞洁时,他在昏暗的床头灯光里,在女孩洁白无暇的肌肤上,在剧烈摇晃的视线中,看到了顾铭的身影。脑海中的顾铭还是对他开怀笑着,但慢慢的这个笑容和眼前女孩潮红的面颊重叠,变得无比艳丽动人,一瞬间,本来这张总是让他平静愉悦的脸,反而激醒了他囚禁在心底的野兽。他觉得自己脑子烧成了浆糊,原本温柔怜惜的动作也带上了几分粗暴,似是这样就能将自己的这份焦躁不安全部揉碎。当世界归为静止的一瞬间,关聿天苦涩地将滚到舌尖的名字吞了回去。
  关聿天消沉了一段时间。他的哥们和其他朋友都以为他是失恋被甩受到了打击,一有空闲就纷纷来招呼他去参加集体活动。关聿天十分积极地参加,但他去了也经常是找各种机会给自己灌酒。他开始避免和顾铭的近距离接触,本来两人也不是走得很近,一来二去就更不常交谈了,但他也忍不住越来越长久地凝视。
  十二月中旬,他慢慢把自己调整回来,不再总是和人出去厮混。他的一些朋友开始殷勤地给他介绍新的女友,有时候他会试着和人见个面,有时候他直接谢绝。广播社有个学妹在强势倒追他,他躲不开,最近对方一直想方设法约他圣诞节出去。那一年的圣诞节正好在周末,许多年轻情侣都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到了二十四号,周六,早上半天学校组织大扫除。顾铭和劳动委员一起分派完了工作,自己承包了一面窗子,打了水爬上窗台去擦玻璃。关聿天拖完了教室地面,一抬头,见顾铭正蹲着身子一手抓着窗框一手去够水盆似是想要洗一下抹布。
  教室里很嘈杂,大家要么在热火朝天地干活要么在叽哩呱啦地大声聊天。关聿天穿过横七竖八的课桌椅,走到顾铭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抹布,在水盆里洗干净了递给他,看着他认真地说:“叫个人帮你,这样很危险。”
  顾铭先是一愣,随后开心地接过抹布,道了声谢。
  关聿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回以笑容,抿了抿唇。等顾铭移开视线站起身去擦最上面的最后一块玻璃,关聿天语气生硬地问他:“你明天做什么?”
  “啊?你说什么?”顾铭扭头居高临下地看他。
  关聿天望着顾铭澄净毫无杂质的双眼,深吸一口气,露出淡淡的笑容:“没什么。我明年想去考传媒,学戏剧表演。”
  顾铭很是惊讶:“哎?学演戏吗?怎么有这想法?”
  “做了一年多的播音主持,上次又帮剧社演了一出舞台剧,我发觉自己满喜欢表演的。”
  “哦哦~这挺好的呀喜欢就好,已经决定了吗?加油!以后做了大明星可别忘了老班长哦!”
  “嗯,不会忘的。”
  春天以后关聿天就开始积极准备传媒学院的考试,笔试,面试,复试,加试,直到毕业。甚至没赶上拍毕业照。
  不过他原本是来得及赶回来拍照的。那一年全国又开始出现不少禽流感病例,还特别集中在南方几个省会城市,大家的神经比较紧绷。关聿天在杭州考试的时候感冒发热,在学院一栋宿舍楼里隔离观察了一个星期,这事只有他父母老师知道,连最好的哥们他也没有告诉,大家只当他考试还没结束。
  隔离期间的第一个晚上,关聿天在一个人的房间里,也不开灯,大热天裹着薄被发汗,盯着昏昏暗暗模模糊糊的天花板,忽然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
  反正没有别人在,他甚至低低哭出了声。
  其实他知道自己应该没事,因为他清楚自己是怎么着凉感冒的。
  但是心里的害怕,委屈,不甘,孤独,甚至愤怒,一样不少地纠结在一起,像一团黑雾笼罩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哭着,宣泄着。
  那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很多时候走自己的路,就意味着很多东西只能靠自己去扛,因为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能真正体会。
  他用拳头用力地压在眼窝上,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眼泪渗出。
  但他睁眼,眼泪反而流得更凶,眼前的黑雾也更重。
  他突然非常非常想见顾铭,想抱紧他,想撕碎他。
  或者只是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看着他。
  然后,他任着眼泪流到干,什么也没做,直到沉沉睡去。
  关聿天在厨房张罗到一半的时候顾铭看完了电影跑过来,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般身前身后地打转,硬是要给他帮忙。关聿天无奈地教他认识每一样调料,开火后让他帮忙递东西。
  只剩最后炒个素菜了,顾铭又拿来相机拍了张关聿天的围裙照,拍了一盘一盘美味菜肴,趁机偷吃几口,然后乖乖摆到桌子上去。
  一顿饭吃得十分愉快,尤其顾铭,吃得都快顾不上说话了,不是塞了一嘴食物就是被辣得嘶嘶吸气,泪眼婆娑地猛灌几口冰啤酒。关聿天拿顾铭的吃相开胃,不知不觉也吃得很饱。
  饭后顾铭摊在椅子上不想动弹,又不肯让关聿天洗碗,就让他把碗筷收拾了扔在水槽里泡着,晚点再洗。
  两人合计一下觉得应该去散散步消化消化,就打算歇一会儿开车往西湖边去溜溜。
  顾铭可能吃撑了,难受地在客厅转了两圈。这时关聿天手机响起来,是李磊跟他交代一下明天的行程,约定一下接他的时间。顾铭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星星眼地站在关聿天旁边像是等着要说什么。不过这时候他自己有来电,他看一眼来电显示就跑阳台上接电话去了。
  李磊说完公事状似随意地关心了一下关聿天今天的活动,关聿天坦然说跟顾铭聚聚。对方哦了一声,又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
  顾铭还在阳台上说电话,关聿天听见顾铭提到“模特”“修片”“工作室”“二十号可以”“订早两天的机票”这样的字眼,还一个劲跟对方抱怨杭州的炎热天气。关聿天起身在房间四处看看,顾铭家装修得虽然看似简单大方,不过很多细节处透露出心机,也随处可见一些或别致精巧或稀奇古怪的物件。
  顾铭打完电话回到室内,蹦到关聿天旁边继续闪着星星眼问道:“喂,你的来电铃声是Sam Smith的I'm Not The Only One?我超爱这首的!我Ins的首页音乐就用的这首哎~”
  “那我们品味挺像的。”
  “是的啊~对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顾铭领着关聿天在自己房间的书架上翻了一阵,抽出一张照片递给他。关聿天一看,还真有些意外,原来是高中他们班的毕业照。
  “这个你还没看到过吧?”
  “嗯。”
  “我前几天收拾东西收拾到的。”
  “呵呵好怀念啊,不过有些都喊不出名字了。”
  “毕竟都过去十几年了嘛~你看大家都很嫩啊是不是?找找我在哪~”
  关聿天手指轻轻一指——他其实一眼就看到了,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上,顾铭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微微侧身站着,难得地把腰杆挺得笔直,清秀的脸庞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眼力真好!你都没赶回来拍照,挺遗憾的。就少你一个,每次看到这张照片总觉得少点什么。”
  “会吗?少一个人而已。”
  “不会吗?少了一个人哎!”
  关聿天不说话,敛着眉眼。顾铭看他这样,不知怎么就觉得关聿天这模样像极了耷拉着耳朵的大金毛,怪委屈的,而且自己必须做点什么给他顺顺毛。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高中时候我们虽然不算特别熟吧,但是也算朋友对吧?你要去考传媒不是还主动告诉我吗?而且你看,我觉得你人挺好的,我也应该不算太差吧,可是一毕业,你根本就杳无音信了。我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没有人联系得上你,也没有人知道你后来怎么样,我根本没处去打听,连毕业照上也没有你的影子,就好像,就好像你消失了,或者从来没存在过,根本就是我假想出来的一个人一样。我知道不是这样,但是有这种认识更叫人郁闷!然后很多年以后,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在报纸上新闻上网络上看到你的各种报道,但那些感觉就像一个陌生人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铭抓抓头发,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胸口有点烦躁,嗓子眼有点堵。
  关聿天被顾铭这噼里啪啦一大通话说得有些懵,消化了好一阵子。顾铭好像说着说着火气上来了,低着头不看他,但是耳根和后脖子都泛红了。关聿天还没想好要回答些什么,但他此刻十分有伸手捏一捏顾铭耳垂的冲动。
  “不过算了,那些都过去了。”顾铭抬起头直直地看进关聿天眼睛,“你知道我看完刚才的电影有什么想法吗?我不赞同里面的话。我觉得,过去的事情要么记录下来,要么偶尔拿出来回忆,但是不能一直铭记在心里。那样就是偏执,就是放不下。有些事情放不下也得放,不然就不能前进。”
  关聿天抿了抿唇。他从以前就对顾铭这种不躲不闪的直视既留恋又害怕,完全没辙。顾铭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打在他心里面,让他的心有些揪紧。
  “你想说什么?”顾铭忽然问,“你好像有个习惯,有什么想说又忍着不说的时候,就会抿嘴。”
  关聿天讶然,随后释然地笑了:“我突然想告诉你,其实那年,我并不是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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